第一章暮四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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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百里青線條緻曳麗卻異常陰魅的眸子裏難得有這樣近乎興奮的亮光,何嬤嬤忽然莫名奇妙地心中一酸,隨後還是不得不道:“老醫正前兩天才給夫人請了平安脈,夫人身子畏寒嗜睡還是因為她年少時候傷了子,特別是夫人十五歲那年跪了雪地,寒氣入宮,老醫正説了夫人至少得二十以後才能要子嗣,您就稍微照顧着些夫人罷。”千歲爺自幼練的守元功乃是道家獨門功夫,很是養身,就算破了元陽之後,爺如今的身體情狀幾乎還是維持在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的情形,自然是龍虎猛、索需無度的時候,但是郡主的身子卻受不住的。
為了這個事兒當初還折騰得氣虛血旺,若是爺還這麼不知道節制,郡主説不定二十都懷不上!
百里青顰眉:“但這丫頭如今是快二十了,而本座已經很剋制了,就算睡丫頭的時候也被時常有用老頭開的藥不是?”西涼茉實在覺得自己的三觀讓她沒法子接受別人這麼明目張膽地當着自己的面討論這些極為私密的事情,她紅着臉咬牙切齒地道:“阿九!”百里青自是知道自己的丫頭臉皮薄,瞅着她片刻,輕笑一聲,隨後便對何嬤嬤道:“行了,嬤嬤,本座自有分寸。”這麼説着,便也放開了西涼茉。
何嬤嬤見着自己的目的到底達到了,也不曾再多話,省得西涼茉不自在,便笑道:“那奴婢這就去給主子們端了午膳過來可好?”説罷,便行了禮退了出去。
西涼茉立刻利落地下牀,趕緊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免得這騷狐狸又興大發。
百里青見她的模樣,便勾了勾,似笑非笑地也不曾多語。
等着何嬤嬤送來了午膳,兩人話歸正題,商議了一些與對方在結盟的一些細節與注意之事,倒也沒有再提起房事,西涼茉暗自鬆了一口氣,但是這暗自高興沒半天,到了夜裏,按着慣例是要折騰兩次的。
她伏在牀上方才渾身大汗地鬆了一口氣,準備先睡一覺再去沐浴,忽然覺背後又頂着那危險的狐狸,然後毫不客氣地直接撞進了她身子理,雲消雨散,身子骨正是的時候,她頓時低低地尖叫了一聲,身子下意識地又痙攣起來,緊緊地絞纏住那巨大的異物。西涼茉忍不住咬牙軟着聲音道:“怎麼又來了!”百里青温柔地在她身後微笑:“這不是聽了老頭兒的話,不好整裏折騰你,所以本座想還是都在夜裏才好,你自睡你的就是了。”西涼茉:“你覺得我像賣藝人的猴子是麼?”百里青沒有想到西涼茉忽然神來一句,他亦有些莫名其妙,懶洋洋地一邊動作一邊頗有興致地道:“猴子,怎麼你想試試那宮九九八十一式裏的猴子撈月,這麼大冷天的,不過我倒是不介意?”西涼茉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你他孃的以為老子是那賣藝人猴子是不是,朝三暮四給七個栗子,改成朝四暮三給七個栗子,然後就皆大歡喜了,嗯!”——老子是九爺要吃的分界線——且説這一,周雲生幾人進千歲府與西涼茉議事之後,蔣毅、白起幾個都相挾離開,但周雲生卻走在最後,對着白起幾個人人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與小小姐説,你們先回去。”蔣毅和蔣幹兄弟兩倒也沒有什麼要説的,只點頭向外走去,只白起看了他一眼,忽然輕道:“雲生,你看小小姐如今與千歲爺在一塊很般配是不是,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干涉的,否則只怕以後連主僕都做不成不是?”周雲生碧藍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那入碧海藍天一樣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漣漪,他温文爾雅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般配的。”他知道白起在擔心什麼,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有時候賽繆爾那樣狂的子反而未必有白起的細心,又或許自己表現得有些太明顯了。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不管九千歲是不是太監,他都沒有資格去幹涉小小姐的決定,如今…他只是看着小小姐安好,臉上能有笑顏便足矣。
“今是有一些不太方便人多之時説的事,其實蔣幹也知道的,這情報還是他給我的。”周雲生笑了笑。
白起聞言,看了他片刻,也愜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你要辛苦了。”説罷,他朝周雲生擺擺手,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自然是相信雲生比誰都冷靜和擁有極好的剋制能力。
周雲生看着他的背影,隨後又攏攏自己的衣襟和灰鼠披風,彷彿自言自語地輕嘆一聲:“這樣的天氣,真是讓人想念鏡湖呢。”隨後便轉身回了西涼茉住的前院,向書房而去。
白起則出了門,就差點撞上一個端着暖龕進來的小巧人影,那嬌小的少女踉蹌幾步,差點一股坐在地上,好在她還似有點功夫,一個千斤墜給穩住了身子,她低頭檢查了一下手裏提着的暖龕,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頓生沒好氣地開罵:“哪裏來的二愣子,如何走路眼睛長到腦門子上去了麼!”白起一瞅那悉的小蘋果臉,便笑嘻嘻地道:“喲,這不是白珍女官麼,這麼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也怪我沒注意忽然前邊一隻小球兒滾到腳下,所以撞上了去!”白珍冷冰冰地道:“你是在説我矮麼,白起!”她真是討厭死了白起這個傢伙,裏撞到她,不損她矮,不損她臉蛋圓潤就渾身和長了蝨子一樣的不舒服!
白起平裏最喜歡逗白珍,看着她蘋果臉鼓起來圓圓的,只覺得可愛又有趣,今撞見自然是笑嘻嘻地溜達過去,繞着白珍轉了一圈,又伸手去捏她的臉蛋:“哎呀,其實我是想説女官你的臉蛋看起來就跟蘋果一樣粉又漂亮,很好吃的樣子呢。”白起在大漠里長大,原本就熱情奔放慣了,所以他並不知道,這樣的話語幾乎等於在輕薄人了。
白珍頓時惱羞成怒,她這些年跟着西涼茉,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畏畏縮縮時常被人欺負,只能圓滑地四處吹捧討好人換口飯吃的小白珍了,雖然那張蘋果臉兒讓她看起來還是一副十四五的模樣,但如今就是宮裏的宮人們見到她都要喚一聲——白珍姑姑。
她一把起手裏的暖龕就向白起砸過去,白起何等身手,雖然獨立作戰比不得魅一、魅二這些頂尖司禮監殺神,但是和魅六、魅七單挑還是有得一搏的,功夫自然比白珍要高深,他立刻伸手一撈,將那暖龕撈在手裏隨後對着白珍搖搖頭:“嘖嘖,女孩子本來老了就嫁不出,何況你還那麼暴,看樣子只能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這原本多少算是白珍一塊心病,畢竟白蕊和離開了的白玉都算有了自己的歸宿,她和魅晶已經徹底絕了要嫁人念頭的情形不同,她還是多少希望能有個好人家的,既能留在郡主身邊,又能嫁人。
如今聽着白起這麼説話,豈能有不惱之理,立刻衝了上去掄起拳頭對着白起的臉上就招呼過去。
“嘖,兇婆娘,嫁不出!”白起早有防備,他笑眯眯一蹬腿就跑,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能欺負到白珍,所以心情特別好,放鬆了警惕,竟然忽然踢到一塊凸起來的石頭,然後“噗通”一聲就面朝下摔倒在雪地裏。
白珍見狀,立刻衝上去就騎在他身上,一頓粉拳招呼,同時得意洋洋地道:“叫你嘴巴賤,叫你嘴巴缺德,等着本姑姑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打你一頓,才好讓那個你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她這一嘴巴的俚語全是西涼茉平和百里青私下慪氣的時候,喃喃自語出來的狠話,白珍總覺得這話比起平裏罵人的那些話都算是極有新意的,如今有了機會罵出來,立刻毫不猶豫地用上了。
白起其實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只是有點不能接受自己這麼狼狽,所以才傻了片刻,捱了好一頓小拳頭之後,頓時一翻身就打算把白珍給壓住了,看着身下掙扎惱怒扭動的白珍,他冷哼道:“就憑你還想教訓本…。”話音未落的時候,卻不妨白珍竟然豁出去一個抬頭朝他臉上撞了過來,他趕緊偏開頭,卻不想剛剛好這一動…
“砰!”兩人的臉正正撞在一起,鼻子對鼻子,嘴兒對嘴兒?!
白起和白珍兩人頓時傻了眼,到底還是白珍先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被這個混賬輕薄了,一下子紅了眼,尖叫:“你…你不要臉,我要去找郡主評理去!”白起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哪裏來的勇氣,看着面前女孩兒淚水汪汪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捧住白珍的臉蛋,然後把自己的嘴給湊了上去,一下子就吻住了白珍的小嘴。
白珍瞬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傻愣愣地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反應。
直到過了好一會,白起被她亮亮大大的眼睛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隨後嘟噥:“中原的女人真是大膽,怎麼在親熱的時候也不閉上眼呢,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卻不想,白珍一副失神呆怔的模樣,隨後忽然尖叫起來:“啊——!”尖利的叫聲瞬間劃破了陰沉沉的天際,驚飛了樹上冒着嚴寒出來勾搭母鷹的小白。
小白最近剛剛長出來一年多都沒長出來的尾羽,所以迫不及待地出來打野食,卻不想正和那母鷹打得火熱,準備爬上母嬰鷹背後的時候,陡然遇到這樣的魔音穿耳,母鷹一下子就把小白給甩下背去,害得小白差點跌個狗吃屎,如今只能極為憤怒地撲稜着翅膀尖叫幾聲以表達它的極度不滿:“嘎嘎——嘎嘎——!”搞什麼嘛,打野戰也要專業一點啊,怎麼那麼不識趣,這樹下也不是隻有你們一對,照顧一點別人好不好!
——老子是宦妃已經出版,出版名為《宦妃》,力求妞兒們支持的分界線——且説這一頭周雲生轉身折回去,又到了書房的門口,正巧見着西涼茉站在門前,彷彿在等什麼人的模樣,見了他便微微一笑:“你果然有話要與我説,且進來罷。”周雲生一愣,隨後也微笑起來:“小小姐果真鋭。”
“進來罷,已經讓人給你去再備下熱茶和點心了。”西涼茉笑笑轉身領着周雲進了書房。
緻的書房暖洋洋的,足夠的銀絲炭讓整個書房覺都很温暖,西涼茉坐下來後,看着他淡淡地道:“説罷,什麼事兒,要你這般謹慎。”周雲生坐下來之後,從自己袖子裏拿出來一份奏報遞給西涼茉:“這是蔣幹最近關於太平大長公主一案裏調查出來的一些和她有關的旁人的線索。”西涼茉接過來仔細地看了起來,越看她的眉頭越顰了起來,但是看完了之後,她想了想:“這份東西的準確有多少?”周雲生靜靜地看着她道:“蔣幹身為前字部的統領從來不會拿出來沒有依據不實的奏報,這份奏報既然他已經拿出來,至少準確有八成!”其實他想説的是這份奏報的準確幾乎無容置疑。
西涼茉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隨後沉着道:“看樣子這封奏報應該是咱們在西狄境內的人傳遞回來的,若是這個芳官真是西狄皇室的人,那麼他出現在咱們天朝,必定是有目的的。”她之前原也以為芳官與百里青容貌的相似不過是一種巧合,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但如今看來這並不是一種巧合,世上所有的巧合,九成都是預謀。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百里青到底知道不知道芳官的真實身份呢?
尤其是那一次,她分明在臨離開宮闈之前,暗示了不給芳官留命的,但是等到她回來的時候,芳官卻好端端的,當然據説是重傷在牀,九死一生才活下來,此後他行事也瞬間低調了許多,整裏就是在華珍宮出沒,不敢再隨便出來吧,更別説到她眼前來。
當初她也讓人去私下查了查,卻沒右邊什麼結果,當初便覺得既然是他命大,如今也不敢在背後作鬼,低調了許多,她手上的事情那麼多,也懶得和他計較,只是讓人看住他而一般,如今的一切看來只怕不簡單。
細細想想,她在宮中是什麼地位,那些行刑的太監都是人,若是沒有別人的命令,誰敢陽奉陰違?
而能讓那些行刑太監敢忤逆她意思的,便只有一個人了——百里青?
但是,阿九有什麼理由去救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集的男寵?
而之前她並沒有聽到他提到過關於芳官的任何事情。
“這芳官原本是先帝喝醉了與一個豔島奴生下的孩子,按着輩分,也該喚一聲千歲爺表叔或者表哥,由於母親地位實在是太過低賤,他在西狄本不被承認是正式的皇族血脈,只是一個真元帝的私生子,連宗廟都沒有進入,養在了外頭的島上行宮,是一些皇家奴僕把他帶大的,看起來,他的子並不好過。”周雲生淡淡地道。
西涼茉微微挑眉,有點好奇地問:“豔島奴是什麼?”周雲生有些尷尬地輕聲咳嗽了兩聲:“豔島奴就是西狄皇族從海盜或者民裏擄來的美貌女子或者少年關在島上,作為褻玩和告勞西狄水師官兵之用,有點像咱們的營,但是對方更為殘酷,所有的少女和少年都光着身子關在一個個窄小的竹籠子裏,每每要伺候人的時候,便被人挑中後拖去,一夜不知道要伺候多少人,有時候豔島奴都沒有放出來,直接只把下半身拖出籠子就…呃…所以很多豔島奴死了以後直接也扔回竹籠子丟下海里餵養鯊魚。”西涼茉不以為然地冷嗤:“哼,西狄皇族還能多做些更無恥的事情出來。”周雲生輕嘆了一聲:“其實手握絕對的權力之後,什麼皇族都一樣。”西涼茉聞言,沉默了一會,沒錯,就算是天朝皇族不也一樣有無數可怕而血腥的故事掩埋在龐大的皇城之下麼。
話説回來,她覺得就算自己這樣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對勁的地方,阿九不太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堂堂九千歲怎麼可能容忍一張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在一個女人身邊做男寵?
這麼一想,就知道他必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若是千歲爺知道其中內情,並且容忍芳官的存在與妄為,那麼芳官很可能是千歲爺的人,而太平大長公主的死,説不定是千歲爺的授意,至於戾太子的逃是千歲爺將計就計,或者是意外,那就是雲生所不能明白的了。”周雲生沉着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但這只是雲生自己的猜測。”西涼茉沉默了一會,方才淡淡地道:“好,這事兒我會求證的,你先回去罷。”周雲生看了看西涼茉,他對於她如此的從容與悠然,不免有些詫異,她是如此相信九千歲,以至於對方瞞着她行事,也不曾惱怒麼?
——老子是新書出版,書寶寶需要大夥的各種支持的分界線——“你怎麼又要見千歲爺?”連公公看着面前的人影,不免微微顰眉。
芳官淡淡地道:“我只是有話想要和表哥説罷了,不可以麼?”---題外話---嘿嘿——雖然不是萬更也是八千更啊~~~給點支持唄~俺明兒萬更,後天出福利扔羣裏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