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蒙地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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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帝退位,民國始肇,本是萬象更新之,不料卻逢多事之秋。
趁國內辛亥革命之機,八世哲布尊丹巴活佛在俄國人的策動下,宣佈外蒙古“dúli”其實在武昌起義爆發前,哲布尊丹巴、杭達多爾濟等人已經與俄國人勾結,密謀策動dúli活動。
1911年8月,杭達多爾濟就以“蒙古國皇帝”哲布尊丹巴“欽命外大臣”的身份,率領所謂的“蒙古代表團”抵達彼得堡。在出賣外蒙古地區的通商貿易、修築鐵路、開辦郵政等主權後,杭達多爾濟等人換取了沙皇俄對將要成立的“蒙古國家”支持和保護的承諾。
為了全力支援庫倫“dúli”沙俄陸軍部命令伊爾庫次克軍區,將步槍一萬五千枝,騎兵軍刀一萬五千把,彈藥七百五十萬發給布尊丹巴為首的外蒙古叛國集團,並派出一營步兵和幾百名哥薩克騎兵,以加強庫倫領事館的防衞為名開駐庫倫。
1911年10月中旬,俄蒙公路上,綿延數十里的沙俄侵略軍,由騎兵開道,耀武揚威地源源開進外蒙古境內。杭達多爾濟等人也從俄國回到了庫倫。
駐庫倫辦事大臣三多憂心忡忡,愁容滿面。
早在八月初,反對分裂的巴德瑪多爾濟喇嘛就將哲布尊丹巴和杭達多爾濟等人密謀策動外蒙“dúli”的詳情給他做了密報,三多大臣密奏朝廷,蒙地不靖,請派軍進入庫倫以備不測,但卻毫無音訊。
武昌起義的消息傳到庫倫,三多更覺得無所適從。
11月底,被俄國人重新武裝起來的各旗台驛卒數千人在俄國人的指揮下,浩浩蕩蕩開進庫倫,局勢更為緊張。
哲布尊丹巴以“蒙古皇帝”的名義給三多一份預先擬好的驅逐令,宣佈外蒙古決定離中國“dúli”限三多等清朝官員即離開外蒙古。
困境中的三多大臣反而表現出非凡的勇氣,任你們恫嚇利誘,就是不離開庫倫,由於多年的從屬關係,蒙古人真不好直接用強。
俄國人終於坐不住了,趕不走三多,心策劃的“蒙古國dúli”實際名存實亡,於是沙俄駐庫倫領事柳達親自領着一營俄兵包圍了庫倫辦事大臣署衙,將三多的衞隊繳械。
三多據理力爭,卻被野蠻的俄國人揍得鼻青臉腫,渾身是血。
其後,三多等人被俄軍押上囚車“禮送出境”12月28,也就是林鑠率部進入太原的時刻,哲布尊丹巴在庫倫進行“登極”大奠,就任“蒙古國皇帝”宣佈外蒙古“dúli”其後,喀爾喀人在俄國人的策動下,將目光盯上了烏里雅蘇台、科布多、阿爾泰及內蒙古六盟各旗。
民國第一年紛亂的夏天,在外蒙古宣佈“dúli”後,xizàng的**在英國人的策動下也宣佈“dúli”讓剛剛就任大總統的袁世凱平添了許多苦惱。有心不管,喪權辱國的罵名都不夠自己背的,但民國僕立,國庫空空如也,若動武卻也有些有心無力。
況且蒙古、xizàng背後還有俄國人和英國人在撐。
林鑠這會兒帶着兵進了běi,暫時擔起了拱衞京師的重任,他現在可算是“兇名在外”前一段衞軍和北洋第三鎮直隸兵變,亂兵擁進保定城內大肆劫掠,袁世凱情急之下,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做着山西大都督的女婿。
林鑠奉調後星夜帶着他的騎兵旅一天內就趕到了保定,兵變迅速被平息。隨後自首、檢舉、揭發,共核准數內參與搶掠和行兇者共557人,陸軍部裁定:追索贓物,勒令退伍。
清苑城外,華北平原殘雪未消,被勒令退伍的亂兵被押解出營,站在cāo場上排隊報數,第三鎮統制曹錕特意趕來訓話,説得痛必疾首。
第三鎮曹統制訓話完畢,這些亂兵挨個上前領到遣散費,每人六個大洋。
一旁新任的山西大都督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看着這些人列隊走出cāo場。
林鑠背過身去,蔣承越帶着他手下那些來自蒙古草原的騎兵突然就衝了出來,軍刀閃亮,殺向這些被遣散的亂兵。慘呼和叫罵聲被隆隆的馬啼淹沒,青苑城外的新軍cāo場血橫飛,大屠殺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黃土壓成的cāo場從地下咕嘟咕嘟直冒血泡。
曹布販子看得面如土灰,過了半晌這才醒過神來,哆哆嗦嗦説道:“大總統下令將他們遣散,而且他們已經投降!”年青的民軍都督一聲冷笑:“他們要是土匪我都有可能放條活路,可惜,他們是軍人!但凡當兵者,再敢擾民作亂,當以此為誡!”説罷頭也不回,帶着他手下的騎兵揚長而去,只留下滿地血腥。
駐保定的第六協北洋軍官們心驚跳,只有炮三標標統吳子玉看得兩眼放光。
“林屠夫”兇名在外,袁世凱覺到京城不太安穩,特調林鑠率棟軍進京入衞,其實就是讓這尊凶神暫時震懾一下。
1912年3月8,袁世凱正式就任民國第二任臨時大總統。
由於內憂外患,財政拮据,袁總統的子並不好過。
袁世凱在搬進新華宮不久,就召集在běi的北洋軍政要員開會研究如何解決蒙疆的分裂問題。
在俄國駐呼倫布諾爾(今海拉爾)領事烏薩蒂的cāo縱下,1912年3月,厄魯特旗總管福勝、陳巴爾虎總管車和扎和索倫旗總管成德調集各旗蒙軍一千多人攻打東蒙重鎮呼倫,在俄軍的干涉下,呼倫道台被迫帶兵退出呼倫,並電告黑龍江巡撫求援。
哲布尊丹巴聞迅後隨即授福勝為“大蒙古國”駐呼倫的“總督”同時,署理科布多辦事長官溥潤也來電向běi請求派兵支援。
此時,國務總理唐紹儀南下前往南京宣誓就職,來到zhōngnánhai開會的有陸軍總長段祺瑞,陸軍次長徐樹錚,海軍總長劉冠雄,內務總長趙秉鈞,外總長陸徵祥,參謀本部次長陳宦,熱河都統張紹曾、晉綏兩省大都督林鑠、衞軍統領馮國璋以及袁世凱的主要幕僚楊士琦、阮忠樞等人。
袁世凱身着大元帥服,神有些疲憊,寬大的辦公桌上放着一摞蒙疆各地的告急文書和電報:“這裏也沒有外人,大家都是北洋的棟樑,如今庫倫方面dúli,拉薩方面也在宣佈離與中樞的關係,蒙疆各處告急,大家都先説説這事該怎麼個解決辦法?”
“這有什麼可議的,蒙疆叛亂,中樞自然要出兵平叛,否則任其這樣鬧下去,不光國家分裂,而且中樞的威信掃地,南方那些民黨都督們就更不會把大總統看在眼裏!”段祺瑞為人一向直來直去,前清時曾有見到西太后和光緒皇帝也不下跪的“壯舉”袁世凱手上的公文他早已經看過,於是第一個説道。
“問題是現在國內不靖,而且國庫裏空空如洗,拿什麼去打?”楊士琦説道,這才是最大的困難,財政總長熊希齡連忙跟着後面點頭稱是。
“問題是庫倫方面dúli的背後有俄國人給撐,俄國公使庫朋斯基已經代表其zhèngfu照會外務部,如果zhōngyāngzhèngfu出兵庫倫,俄國人也將出兵干涉!”陸徵祥皺着眉頭説道,民國zhèngfu現在極為脆弱,甚至還不如滿清時期,如果與俄國人之間爆發戰爭,決無一點勝算。
段祺瑞看着陸徵祥説道:“這個説法本不在理!咱們又不是向俄國人開戰,平定內亂是咱們國內的事,他們憑什麼干涉?如果任由國土分裂,還要我們做軍人的幹什麼?平定外蒙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我不信俄國人肯為這事真的和咱們宣戰!”
“這個可説不準,現在國家內亂未平,要是他們真找藉口與咱們開戰,到時用什麼抵擋,別又象庚子年一般,連整個東北又丟了!”袁世凱沉半晌,這才説道。他經過朝鮮的壬午之亂和甲午之戰,列強們想佔便宜時,找個藉口就能出兵,哪管它有沒有合理的藉口。
大家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即不承認庫倫dúli,又不派兵平定蒙亂,先由袁世凱以大總統的身份向庫倫方面發電報,陳述厲害,規勸庫倫當局取消dúli。
另外就是要趕快派兵保住現有地盤的安全。
這又遇到了難題,zhōngyāng財政現在本拿不出錢來,林鑠自告奮勇擔綱了入蒙平叛的重任。
如果任由外蒙古“dúli”這無疑會對袁世凱的聲望會造成巨大的打擊,袁世凱很快就答應了林鑠的請求。林鑠只能糧餉自籌,另外不過讓陸軍部給補充一部分餉械彈藥。
此外他還給袁世凱出了個省錢的餿主意,南方不是有數十萬民軍需要裁撤?zhèngfu也不用花什麼遣散費了,全部調往蒙地xinjiāng,屯墾戍邊,一來鞏固邊防,二來節省軍費,我保證把這些人全給安置了。
袁世凱大笑,關鍵時候還得靠自個人。
1912年4月,民國zhèngfu任命林鑠為西北鎮邊使,總督西北陝、甘、晉、綏及察哈爾軍務及邊防,出兵蒙地,熱河都統張紹曾督統毅軍穩定東蒙的局勢,另外電令xinjiāng督軍楊增新及阿爾泰辦事長官帕勒塔派兵向科布多支援。
běi的陸軍部,陸軍次長徐樹錚扔下手中的報紙,喟然長嘆:“大丈夫生當馬革裹屍,真想親領一鎮兵,殺奔庫倫。這林安華真會作戲,大軍還沒行動,已經在報紙上吹成了武穆重生,李廣再世!”段祺瑞冷冷一笑“你去?可哪裏去找銀子,這大軍一動,每月那可是至少要白花花的數百萬兩銀子!”徐樹錚一時語,這民國zhèngfu難道還不如個林安華?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蒙地用兵,後勤補給是個大問題。
從綏遠城到烏里雅蘇台相距近四千裏,再到科布多,又有一千餘華里,道路艱難,只能依靠駝隊運輸補給。
林鑠命王家駒帶騎兵一團先行出發,務必於二十天內趕到烏里雅蘇台,此舉是為了增強烏里雅蘇台和科布多兩地的抵抗決心,並動搖庫倫方面“dúli”的信心。
兵雖不多,但也表明民國zhèngfu的態度:zhōngyāngzhèngfu不可能放任你們胡作非為!
殘雪初融,草原上泛起點點綠。寒料峭,戰馬的嘶鳴和叮叮噹噹的駝鈴打破了荒野的沉寂。
1911年4月21,重新整編而成的西北邊防第三師受命出征漠北。
雖然陸軍部已經確定將前清的陸軍編制由鎮、協、標、營、隊、排、棚改為師、旅、團、營、連、排、班,但還沒有公佈,林鑠卻不管這個,搶先使用冠名權,又讓坐在京城裏的陸軍總長段祺瑞氣歪了鼻子。
西北陸軍採用的是三三制編制,西北邊防軍第三師下轄三個步兵旅,考慮到蒙地的實際情況,又配備增加了一個騎兵旅,總兵力高達兩萬八千人,再加上提供補給的運輸隊,入蒙總兵力超過了四萬。
跟隨林家二十餘年忠心耿耿的老將軍林建藩主動請纓,擔綱總指揮一職。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現代戰爭的花費十分驚人。由於人員和財力所限,林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才能派出這麼一支隊伍。這支大軍僅每月的糧餉花費就要近百萬銀元,如果再加上彈藥消耗,連他自己都不能想象。
林鑠很篤定,庫倫那些叛亂的王公們雖然號稱兵力超過四萬,但真正接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人員不會超過三千人,其餘都是強行徵召的牧民和各卡倫的驛卒。
如果連這些剛學會打槍的牧民都打不過,那大家不如先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漠北行軍,真正的困難在路上。
沉寂的荒原上,四百多輛騾馬牽拉的大車,近兩千峯駱駝,加上一萬多匹戰馬,數萬大軍如數條灰的洪,緩慢又不可阻擋地湧向漠北蒼茫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