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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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呼顏克這麼有成就的一方之霸，有何理由要大老遠地把海寧給擄來？只是為了要海來做客嗎？他又為什麼堅持這點？

目光投向前方的海，某個意念在腦中電閃而過，但閃得太快了，讓他來不及捉住，這使得他備挫折。

一定有問題。心裏喃喃念着，朱長樂的嘴巴卻閉得極緊，並將目光轉向海身邊的夏川明，後者那張方正的臉容上籠罩着陰鬱的情緒。

夏川明並不樂意海來興安派見呼顏克，剛才就發現他對呼顏克的成就很不服氣的樣子。

朱長樂邊想邊隨着眾人來到一棟歇山式屋頂的大廳前。

這是他們一路走來看到最為氣派的單體建築，應該是興安派的管事説的賓大廳。

看其外觀，稱得上峻宇雕牆，就不知裏頭的陳設是否一樣氣派。

就在管事要他們進去時，大廳內走出一高一矮兩人。

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高瘦的身形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當他的目光對上海，深邃的眼眸中閃着動的情意。

“你來了…”他正要大步奔來，身旁的矮漢卻發出怪腔怪調。

“這不是海老七嘛！”矮漢的眼光同樣對準海，只是迥異於同伴的欣悦動，眼中的光芒卻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氣惱。

“是什麼風把尊貴的海七俠給吹來咱們興安派這種小地方？”他尖酸地説“呵呵，之前我們兄弟盛意拳拳的相邀，閣下卻拿喬，這會兒倒是不請自來了。”

“我海師弟是否不請自來，呼顏兄最好先去問一下令兄。”夏川明不願海受到挖苦，代為出頭。

“夏老三，我又沒跟你説話！”矮漢漲紅一張胖臉，捋了捋衣袖，一副想上前打架的模樣。

“阿難，海的確是為兄邀來，你要是不想見她，這裏由為兄招待即可，千萬不要失了待客之道。”斑瘦漢子投給矮漢一個威嚴的眼神，後者只好悻悻然地收起拳頭。

“我又沒那麼説。”不理會弟弟的嘟囔，他對着眾人抱拳。

“失禮了。各位一路辛苦，請先入廳奉茶。”話雖是對着眾人説的、那雙眼睛卻緊盯着海不放，朱長樂再遲鈍，也發現事情極不對勁。

從之前的談話中，他猜到高瘦的漢子是興安派的掌門金鞭呼顏克，胖臉矮漢則是銀鞭呼顏難。

金銀雙鞭兩度向長白派挑戰的事，關外武林無人不知，看那呼顏難顯然對兩度打敗他們兄弟的海頗為忌憚、氣惱，可從呼顏克臉上，非但瞧不出一絲氣惱，還顯得情深款款。

領會到這點，朱長樂到頭皮一陣發麻。雖然聽過那回事，但事情當真發生在眼前，還是讓他難以接受呀。

他哪裏會曉得海是女兒身，呼顏克對她的愛慕非是他想像的斷袖之情。

就在他胡亂猜疑之際，一行人移步進入大廳。主客依序坐了下來，管事招呼僕人上前奉茶。

“這是我從關內買進的雨前龍井，以前知道你愛喝茶，這幾年我飲盡必內名茶，就這雨前龍井最為甘甜少澀，你不知是否合你喜好？”呼顏克輕聲細話地道，旁若無人般直視向海的眸光裏似繾綣着無限濃情，別説海招架不住了，連旁人都有些不自在。

“呼顏兄…”她微微迴避他的眼光，低聲喊道。

“怎麼樣，你喜歡嗎？”看她放下茶杯，言又止，呼顏克急切地想知道茶葉的味道是否令她滿意。

“我倒是覺得不錯。”受不了兩人問暖昧的氣氛，朱長樂大聲喊道。

“你這小子什麼嘴呀！我大哥又沒問你！”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的呼顏難逮到機會宣火氣。

“我也有喝呀，為什麼不能回答？”朱長樂一臉無辜，明亮的眼眸閃着一抹促狹。

“我知道了，前輩一定認為在下是不速之客，不怎麼情願招待我喝這杯茶。沒關係，所謂無功不受祿，在下説個笑話當成茶資。”也不理會主人是否接受，他自顧自地往下道:“有個人娶了老婆，房花燭夜抱着老婆直親，親到上三竿仍不放，老婆受不了的説:‘先下牀，待會兒再親吧。’那人就回答:‘這可不行。一下牀，我得花上半天才能爬上牀。’原來他是個矮子。呵呵呵…”看他不懷好意地直瞄向呼頗難，在座眾人便知他在取笑呼顏難，年輕一點的如阿麗咬着忍笑，年長者雖然是搖頭，臉上卻明顯有着笑意，至於被取笑的呼顏準則火冒三丈，彷彿隨時都要出他的銀鞭甩向膽敢冒犯他的小子。

“世子，你太無禮了，還不快道歉！”擔心呼顏難會出手，海先發制人地斥責朱長樂，接着才轉向呼顏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