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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何家鎮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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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墜山時,風吹着葉深林,這時正是暮茫,烏鴉噪空。

女俠黑牡丹與周通牛大壯三人就在此時,棄舟登岸而來到荊紫關,他們找到藥鋪的方大夫,那方大夫見女俠回來,心中大是高興,問起象山灣的南宮年,女俠悲悽的説了一遍…

不料方大夫卻對女俠驟然離開南宮年,大不以為然的直對女俠抱怨道:“去年他把你遠從卧虎山莊背來我這裏,焦急的要我救你,以後又聽南宮賢侄説你是他師妹,言下歡愉之情,溢於言表,我年紀大,看得出你二人是天造地設一雙,還正在替你二人慶幸呢!怎麼的,他在危難病痛中,你卻棄他而去,難道就不能等他傷痊你再走嗎!”這時牛大壯與周通二人目瞪口呆的坐在一旁。

女俠目中淚水滾動,悽悽然的道:“方大夫責備的是,我是不該在他重傷時候離開他,只是師兄身邊尚有一位杭州表妹,長的又十分可愛,每不離師兄左右,有她照顧着,我也放心了。”方大夫大不以為然的道:“這是什麼話,南宮賢侄也不缺他那杭州表妹侍候,我相信你在他身邊,他的傷一定好的更快呢!”女俠已在拭淚,聞言説道:“可是師兄老母對於我這攜劍殺人的女子,直覺裏是有些敬謝不呢,這是我無法再留下來照顧師兄的另一原因。”方大夫更是搖頭道:“傻孩子喲!你怎麼不多想一想呢,只要你師兄妹兩情相悦,有一天成為連理,能住在南宮家自然更好,如若我那南宮大嫂心底窄狹,你二人俱有一身本事,何不仗劍江湖,做那該遽爾離去,給他那杭州表妹有可乘之機,須知你這一走,真的傷了我那賢侄的心了呢!”周通見女俠傷,不由自告奮勇道:“既然方大夫這般説,不如我轉回象山去一趟。”女俠含淚微笑,道:“是我負他,不過我還有大仇未報,那棋盤山的李大鼻子與赤眉紅賊,兩邊勢力又大,我得設法專心去對付呢!”她拭去淚痕,又道:“如果有緣,師兄或會再來,如若無緣,又何必強求?”這天女俠三人就住在方大夫後院的客房,第二天一早,女俠三人就要上路,方大夫知女俠報仇心切,挽不住,吩咐夥計把女俠三人坐騎牽出店門口外,隨着女俠來到大門外面,方大夫以極為沉痛的心情道:“我那南宮賢侄此生若失去你,他必然悔恨終生,我老頭不見你二人比翼雙飛,也是我一生中最大憾事!”女俠緩緩跨上驢背,勉強擠出個笑意,但當調轉頭往鎮外面去的時候,方大夫清楚的看着女俠的背影,她正在雙肩聳動,顯然在哀傷呢!

女俠三人馳出荊紫關,決定先往南陽府去,因為過了年以後,赤眉賊子在附近府縣鬧的十分厲害,南陽府守備曾決定過了年要圍剿紅子,而女俠也答應過完年就趕到南陽府衙幫着官兵,親上羅漢嶺呢!

他們三人從荊紫關往東南走,沿路發現不少災民返回中原去的,女俠一則以喜,一則更憂,因為災民們終於重又返回家園,只是新朝代卻現出盛世來,這往後又不知…

就在距離何家集尚不足二十里時候,陽已快中天,雖説騎着牲口,也有些熱悶,三人全換上夾衣,女俠甚至連她的黑披風也收入包袱裏,顯然一身輕快樣子。

三人馳上一座松樹崗,前面路旁邊,一棵虯髯盤,棄茂深的老松樹下面,兩個老夫婦守住一個涼粉挑子,那老者生得濃眉大眼,大手大腳,手上端了一個烏黑髮亮的足有三尺長的旱煙袋,銅嘴銅煙鍋,正“叭嘰叭嘰”的閉目煙呢,三個人上得崗上,就快到松樹下面了,他才把眼睛睜開來,立刻出一片驚喜的樣子!

這時女俠見擔子旁邊坐的老太婆,她頭髮稀疏花白,腦後結成一個小髻,還用一塊天藍布包起來,大扁嘴巴上面的小鼻頭,好像是生長的疙瘩,滿面皺紋分四處,那是兩個眼角與兩個嘴角處,這時她見女俠三人來到,咧嘴一笑,出殘缺不全的幾顆黃牙:“三位,下馬來吃些井水涼粉吧,扁豆做的,吃了擋飢又擋餓呢!”女俠一見,回頭問牛大壯道:“咱們要不要吃一些再走?”周通道:“還是先趕到何家集再説,晚了怕趕不上吃中飯呢!”牛大壯離開山區兩個月,乍見涼粉,一抹嘴巴道:“吃一碗也耽擱不了什麼!”這時那老者直不楞的望着女俠,道:“姑娘可是傳説中在這八百里伏牛山區行俠仗義,追殺幾處大盜的女俠?”女俠笑笑,早聽得牛大壯道:“一點不差,我們這就是去南陽府呢!”老者一聽哈哈狂笑,道:“真是老天有眼,終於讓我們老倆口看到了,哈…”就在他一陣大笑中,忙對老太婆道:“你聽到沒有,咱們敬仰的人到了,你還不快些把大達涼粉送上去!”老太婆鼠跟上翻,邊忙着用一個帶孔鐵杓,在一塊涼粉上刮,那一條條似筷子細的涼粉,剎時被她颳了一大碗,又見老太婆忙着把蒜汁薑汁、醬油米醋、香油澆在上面,更伸手從籮筐中取出個小罐來,邊問道:“要鹹多放鹽。”只見一杓瑩透體的“碎鹽”全放入涼粉裏,一面給老者,端向最前面的女俠。

女俠見老者對自己恭敬,只得先翻身下驢,走到驢前,笑着接過一碗涼粉…一面接過一雙筷子在碗裏拌攪,大蒜油香,涼泌泌的使得女俠嚥了一口唾沫,正準備張口大吃呢!

就在地上老太婆正叨第二碗,女俠就要吃的時候,不防小黑驢突發野,驢嘴狂抬猛抑,正巧把女俠手中一碗涼粉掀翻地上“叭”的一聲碗破了,涼粉也灑了一地!女俠已久未騎小黑驢了,以為它在發脾氣呢,不但不生氣,反倒拍拍小黑驢,道:“原來你也想吃,好,地上的就由你去吃吧!”這是兩個老的,對望一眼,老頭兒舉着旱煙袋直想打過去,邊罵道:“你這畜牲,這般野,想是要討打了。”原本是第二碗要送給牛大壯的,這時老太婆道:“沒關係,沒關係,這一碗姑娘先吃!”不料怪事又見發生,原來老太婆的一碗涼粉尚未遞給女俠,小黑驢又是一揚脖子,一碗涼粉又被掀翻在地!

老者不由怒罵一聲:“好畜牲,找打!”喝聲中,烏龍出雲,挾着嘯聲,一閃而擊向黑驢頭上,女俠一看,橫裏拍出一掌,雖把老者旱煙銅鍋擋偏一邊,但覺老者似非常人,再説自己黑衞向有靈,可能這對老夫婦有問題,難道…

心念間,黑牡丹跨前一步,對面前一對老夫婦道:“兩碗涼粉能值幾何,怎可出手傷我坐騎!”老太婆顫巍巍的站起來,戟指小驢對女俠怨恨道:“吃的東西,怎可令這畜牲一再糟蹋,這種坐騎,就應該一頓皮鞭的!”女俠卻儘量把聲音壓低,道:“老大媽,我這坐騎已為我代步萬里,從未這樣呢!”這時就見老者濃眉一皺,冷冷對老太婆道:“算了算了,快重新再吧,完了他們就上路了呢!”只老者一句話,突然女俠靈一動,她想起馬二孃的黑店來了,難道…

想着想着,她把黑衞拉向一邊,一個人先走到涼粉挑子前面,冷笑的接過一碗涼粉來,邊調和着,口中低聲的對面前的老者道:“老丈剛才的火氣太大了,幾碗涼粉,多少銀子我全照出,另外我請老丈吃一碗,呶!接着吧!”老大娘瞪着眼睛不説話,直拿小眼瞅着老頭看,她那乾癟的嘴閉得只剩一條線,衣衫內的膛起伏不停,另一面老者陡然出一臉橫,兩條濃成了雙刀眉,接過一碗涼粉,重重的往攤子上一擱“呼”然聲中,他直起桿:“不吃算了,各位請上路吧!不要仗着裏有幾個,就要橫着行了!”周通一聽大怒,道:“你這是怎麼説話?”女俠早伸手攔住,笑對老者道:“老丈誤會了,我可是很誠意呢!”也不知何時,女俠手裏已握了一銀簪,笑着又把一碗涼粉端起來,銀簪已巧妙的入涼粉裏面,而兩個老者還以為她要吃呢,老太婆忙笑着遞上一雙竹筷來。

不料女俠手腕一翻涼粉中的銀簪已被她舉在手中,銀簪烏黑髮亮,而兩個老夫婦雙目更亮,只聽老者怒指女俠道:“原來你…你早已看出來了!”牛大壯與周通二人不等女俠吩咐,早拔出刀來,周通罵道:“好可惡啊!年紀一大把,竟還有害人心。”二人一縱橫攔,已把兩個老人圍在中央。

女俠黑牡丹道:“説吧,你們為何要下毒手,從毒看,這顯然無藥可救的砒霜吧!”這時老太婆一聲咭傲長笑,攤子下面出兩把短刀,跨步站在老者一邊,道:“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被咱們兜上這女的,可不能放走他們,拼着老命不要,也要替咱們一雙兒女報仇。”女俠三人正奇怪呢,就聽老者道:“兀那黑衣女子,常同你一起的兩個年青漂亮男子呢,他們到哪裏去了。”老者這一問,女俠三人更見驚訝,黑牡丹心想,這才真叫活見鬼了呢,當即反問道:“你説是要為兒女報仇,那就是説看你一雙兒女是幹啥的,又是死在何人之手!”老者一聽,全身顫抖不已的道:“他們是死在常跟你攪混在一起的那兩個年青人手裏的,如今我們到處打聽,知他二人常與一個黑衣姑娘一起,另外尚有兩個大個子,大概就是他二人了吧!”説着,戟指牛大壯與周通。

突又聽老太婆道:“老頭兒,想不到咱們已把魚兒釣上鈎,竟然會被逃去,功虧一簣,令人可惜!”女俠一聽,心明如水,兩個老人準指的是南宮年與邱太沖二人,不用説他二人一定殺了這對老人家的兒女,但如果他兒女為盜或為害地方,殺之那是應該的,自己也相信南宮師兄絕不會濫殺無辜,他們的兒女不用説準不是什麼好人!

心念間,強忍一腔怒火,一面攔住周通牛大壯二人衝動,邊問老丈,道:“你説你們一雙兒女被殺,一定有原因,説説看你們的兒女何人,怎會被我師兄他們殺死的!”老頭兒濃眉突的上揚,雙目凸出的沉聲道:“我兒子名叫常香玉,女兒常香姑,二人原本是一雙玉一般的人兒,就在上集附近的賓山呂仙道觀學道,已快有一年了,平裏對我老夫二人諸多孝敬,不料的年前被殺死在道觀裏,幾經打聽,才知道是兩個年輕人所為,後來我們又在夏館打聽出他二人原來常同你三個在一起,今遇上,豈能輕易饒過!”老太婆也怒接道:“只不知他二人躲到哪兒去了,我們已踏遍伏牛山,為的就是要殺此二人報此大仇呢!”這件事南宮年並未同周通或牛大壯二人提過,但卻對女俠詳述過呂仙道觀之事,如今聽得老者一提,心中瞭然,不由冷笑,道:“原來竟是那回事,虧得你們這種父母,竟還有臉出一來為這一雙無恥之徒報仇呢!”老者一聽大怒,道:“你説什麼?他們出家人在呂仙道觀修行,人在亂世,各有不同求生方式,合着是他們招惹你們了,要你們多管什麼閒事,想在伏牛山區揚名立萬,難道就得把我兒子女兒全殺死呀!這事要是你,那又該怎麼説!”一篇歪道理,説的女俠氣往上衝,道:“出家人應該心正、身正、口正,做事以愛普化大幹,廣施慧德,行諸方便,心無念,善惡不生,以處世,可歸正道,然而你們一雙兒女,女的以姿容媚人,殘害許多年青年人,使成白骨一堆,男的卻又不男不女,污染道觀聖地,且又把我師兄二人全誘到地下機關,百般引誘,殺之正是為地方除害,為佛門除妖,這事誰遇上也不會放過的。”周通怒道:“原來他的一雙兒女是一對荒道姑呀!”老太婆突然怒喝道:“你們不必説了,今天我們不是來數説我那一雙慘死在你們劍下的兒女,除了替他二人報仇之外,説別的全是放!”老頭兒形態忽然兇悍,全身殺氣騰騰,雖然看上去極為老態,但在他雙目似噴出的火焰中,那真似一頭兇殘的老斑豹!

另一面,女俠又見那鄉巴村婦的老太婆,一瞬間雙手握刀,有似母夜叉一般邁着一雙大腳向她來,她那種笑眯眯的和顏悦,全走了樣,變得這般的令人可憎可怖!

她因嘴巴門牙落,説話來帶着“咻咻”聲,陰悽悽的話聲中咬字不清的道:“老婆子活了六十整,八百里伏牛山區裏也混了不少子,一向只幹我老倆口該乾的事,今原本送你們三人每人一碗涼粉,叫你三個不渴又不餓的同赴豐都黃泉,不想竟被那畜牲壞了我們的事,等收拾了你們三個,再拿那黑畜牲剝皮!”牛大壯心想,多虧頭一碗送在女俠手中,她是位女的,吃東西多少秀氣,這才慢條斯理中被黑衞掀翻,這要是先遞在自己手中,只怕自己迫不及待的吃下二碗去了…

牛大壯越想越氣,這時又見老太婆揮刀向女俠,不由怒喝一聲,道:“老幫子,好可惡!”喝聲中,金背砍刀拔在手中,大踏步直欺而上“咻”的一聲,着老太婆砍去!

另一邊周通也橫刀攔在女俠前面,道:“女俠且退一邊,看我周通收拾這老傢伙!”女俠黑牡丹一笑,緩緩走向黑衞,邊撫摸着一雙驢耳,邊低聲,道:“虧得從小我就沒把你當畜牲看待,你已救過我兩次了呢!”説着把臉貼在驢頭上磨蹭不已,出了一付愛憐樣!

便在這時雙尖刀圈刺有致的罩向牛大壯,寒光閃閃中,老太婆的一雙毒眼正出怨毒,視着牛大壯的金背刀芒!

牛大壯雙手握刀,這些天來他在這把刀上漸漸體會出許多心得,牛家刀法紮實處,也被他多次對敵中領悟不少,這時見老太婆的雙刀刺快捷,立刻把刀劈削如電,且只刀走中途,立刻回刺,也只是“叮噹”數聲,老太婆已披髮如厲般尖叫連連,老太婆的尖叫聲越高吭,他的刀法越快,身子變換的方位也更見變化多端,只是牛大壯人高馬大,刀刀有力,一路刀法使完,從頭再來,穩紮穩殺,絕不急燥,一時間直把個老太婆氣的連連尖叫…

另一面周通着姓常的老者,兩個人一上來,周通就被老者在肩臂上着實敲了兩下子,只是周通皮厚,只是顧着腦袋,因為周通原本是使的哨,如今以法用刀,多少有些不大習慣,然而周通厲烈的咬牙狂砍,姓常的就被周通這種氣勢所壓,不敢與周通硬拚,僵持下去,老者明白,必是個慘敗之局,因為聽人傳説,那個一旁冷冷守着的黑衣女子,本事可大着呢!

心念間,老者手中烏煙袋一緊,立現漫天黑影,周通右手握刀,左臂上方,準備承受一記狠的,右手一刀足可劈死老者,就在這勝負即將立現的時刻,一旁女俠突然道:“退左腳,揮刀下削!”周通不由退左腳,上身一斜,右手刀往下面砍去,就聽“猴”的一聲,老者暴退不迭,立刻漫天煙袋杆消失於無形…

老者破口大罵,道:“鬼丫頭,只等常老爺把這大個子扯橫,立刻就要你好看!”周通大怒,道:“就看咱們誰把誰撂倒吧!”邊説着,周通霍然錯步,上身閃中,砍刀泰山壓頂般的直劈而上!

烏黑的煙袋杆,快不可言的滑過刀芒,老者竟不可思議的貼上刀鋒遊向周通身邊來!

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旋身擺老者糾纏上身的,然而周通似是豁上了,他不但不旋身,而且也不暴退,反而一個大敞門,那麼歡的讓老者投懷送抱!

於是慘烈的一幕出現了,老者絕想不到面前這個猛張飛般的黑大個子,子是如此的烈,就在他那銅煙袋鍋“叭”的一聲敲在周通肋骨上的時候,周通已拋刀於地,奮起雙臂,把老者抱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