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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罪惡與戰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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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蘇依木是個心下還留着一些温柔的人,哪家姑娘都説做他的女人是最好受的事情。

只是,阿蘇依木這一刻往的觀念遭受着劇烈的摧殘,他不由想…這一切,真的是好的嗎,對的嗎,這種罪惡,仇恨,難道真的是正義?

這只是侵略者的作為…

阿蘇依木重新扭頭過去,那名美豔的‮婦少‬脖頸破了個大,上面一個簪子扎進去,目光帶着倔強。

很快,那名千户軍官便帶着兩三個大箱子出來了,這是至少幾千兩的財富!

此刻,一名年輕猙獰的土兵目光逡巡着,突兀地,一名漢家小女孩嗚咽地哭着,口中喃喃喊着媽媽,大步跑出了街道,似乎街道上更加安全。

小女孩極是可愛,雙環髻卻因此有些散亂。髮絲披在稚的小臉上,更讓人多了幾分悽惶的覺。小女孩雙目離,淚眼朦朧。身上也帶着一些污垢和血跡,穿着小襦裙,好似神境之中跌落凡間的小仙子一般。

只是,這般唯美的情景卻是和眼下這戰火紛亂的世界太過格格不入了,無數心中充斥着暴戾,冷漠,殘忍的亂兵土兵都不會放過這道可口的小菜。這種稚卻極是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更能宣兵卒們在戰爭中面對死亡和殺戮的負面情緒。

於是,見到這小女孩,無數土兵都是眼睛一亮,那種毫不掩飾的慾望和殘忍讓阿蘇依木心下一陣顫動,他也是有孩子的父親啊!

阿蘇依木大步跑了過去,一把截住了小女孩。漂亮可愛的小蘿莉奮力地掙扎着,似乎也受到了這個滿身血腥氣的大叔身上,那種沙場煞氣和剛才那些殺了自己父母的土兵是一種氣息!

只是,小女孩的力氣能有多大。阿蘇依木二十多的年紀,正是壯年期,一把便抓結實了,怒視着其餘慢了一步的土兵,眼中兇戾閃爍。

這會,他身後沒有什麼折損的部下也趕到了,蹭蹭蹭的聲音響起,都是拔出了武器。

對於袍澤,也是有近有遠有厚有薄,哪怕是同在軍中,也絕不會容忍你侵犯我的利益。

“這是…我的!”阿蘇依木冷漠地盯着對面的百餘土兵,這分明就是剛才洗劫了小女孩家宅的那羣土兵:“再敢進犯者,殺!”噌…阿蘇依木也拔出了戰刀,只是小女孩卻是面對着阿蘇依木的手腕,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阿蘇依木忍着疼,卻是將小女孩護在了身後,依舊怒視着對面的亂兵。

正當僵持的空氣越發凝重的時候,花青跑來,這個聲音朗的漢子凜冽的眼神掃過去:“滿城都是金銀,都在這裏還愣着要火拼嗎?”氣氛鬆弛下來,對面的那名百户也顯然是認識花青:“罷了,便賣你一個面子,走,繼續搶去!”大火漸起,滿城繁華碎如瓦。無數絕望的漢家兒郎不願受辱,**在家也不願意讓土兵欺辱。而更多的漢家,卻是在異族的刀槍之下,戰戰兢兢,殘苟活。

直到第二天明,才有奢華明的直屬親衞肅清秩序。只是,曾經生氣,繁華豔麗的chóngqing城再也沒了這些氣息,變得肅殺、冷漠起來。

大華啓興二年九月三,永寧宣撫司叛華,自立大梁國,殺巡撫徐可求於大校場。是,道臣孫好古、駱升、李繼周,知府章文炳,同知王世科、熊嗣先,推官王三宅,知縣段高選,總兵黃守魁、王守忠,參將萬金、王登爵等皆被殺。

原任鞏昌同知董盡倫聞變,帥眾入城平叛,遇伏死。募兵科臣明時舉、台臣李達、通判王天運俱負傷逾牆遁走。奪取chóngqing之後,奢崇明分派部將,一扼夔州水口,一踞綦江、遵義,一踞瀘州,一截川西棧道,建國號“大梁”設丞相、五府等官,全蜀震動。

至十月,奢華明率軍包圍成都。而此時,成都城內兵馬不過兩千。川蜀危急,天下震動。

大華啓興二年九月四,另外一封消息傳向天下。

貴州宣司同知安彥雄兵亂水西城,焚温温赤爾府,得蘇默、温赤爾骸骨。自立為羅甸大王,幾乎於奢華明同時反叛,響應奢華明。

啓興二年九月中旬,安彥雄率軍2萬至畢節,發動叛亂,自稱“羅甸大王”在烏撒土司安效良的協助下,攻佔畢節。四川東川、雲南沾益、貴州洪邊等地土司紛起響應。

啓興二年十月,安氏叛軍先後分兵攻安順、平壩,克沾益、龍里、甕安、偏橋、沅州、普安、安南等地,官軍援兵之路及滇黔通路盡數斷絕。

貴陽、安順為孤城。

四川、貴州大亂。天下震動,朝廷震動。

四川危急,局勢糜爛,成都陷落在即!

貴州危急,局勢糜爛,貴陽陷落在即!

雲南、廣西、廣東、湖廣四省危急,西南半壁江山陷入戰禍。大華陷入了一個甲子來最為嚴峻的考驗!

消息傳到中樞的時候,啓興帝連夜召開廷議,好在,李廷儒斷然拒絕,這才沒有讓京城也跟着sāo亂起來。

西南大患讓朝廷兩面為難,帝國的東北西南兩端都被牽扯住,兵力之上,已然捉襟見肘,財政之緊迫,更是有讓人崩潰之

再者,這個時候深夜傳喚宰執入宮,無疑是加劇普通百姓的擔憂。

於是李廷儒斷然拒絕,葉向高也仔細説明了厲害,不再理會。其餘宰執也紛紛如此,這讓在深宮的天子既是安心之餘,有對李廷儒這固執不解心意的老頭憤恨了起來。天子傳召,卻如此拒絕。這還有沒有將官家的顏面放在眼裏?

啓興帝畢竟執政經驗還不夠,手腕人心的揣測也沒有練。實際上,前代皇帝也都是如此,深夜傳召宰執入宮詢問,這種事情,也只有罕見幾次被蒙古鐵騎兵臨didū城下時才有發生過!

眼下情況才艱難,也決不能開先例這個時候傳召宰執。不然,人心一亂,更是不可收拾!

李廷儒公心一片,葉向高卻對此一言不發,坐享其成。

一早,東西二府執宰入文華殿面見啓興帝。

身着明黃龍袍的啓興帝眉眼之中,滿是擔心:“這才過了多久,便是東北建奴肆,遼地百姓受難。才剛剛穩住山海關一線,便又有西南兩大土司反叛,如此國事,滿朝文武食君之俸,今上奏的,卻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沒一個能夠可行一些!你們就是這樣來報答朕的俸祿嗎?”葉向高和李廷儒不約而同地大拜而下,天子震怒,帝國災禍不斷,這是宰執的失職:“臣下有罪!”東府副相陸慷、副相朱瑱、副相任國谷、西府老將,樞密副使田知臣齊齊拜下:“臣下有罪,惶恐。”啓興帝臉好看了一點,他也知道發火無濟於事,沉住氣,啓興帝緩聲道:“遼東之事,這裏就暫且擱置不談。就説西南之事,兩處大土司彼此勾結,驟然反叛。西南數省之地,禍亂無數。此事,誰給個説法吧!”李廷儒神一黯,但轉眼便打起神。他已經準備好了腹案,這便是緊急命四川布政使朱燮元為巡撫,令其調動石柱宣撫司等四川北部州府兵力,各忠誠帝國的土司兵力穩住戰線,首先解圍成都,隨後再準備收復chóngqing府。

至於貴州安家,倒是情況更好一些。調動湖廣、廣西、雲南各處兵馬圍剿便夠了。儘管西南局勢糜爛,但並非沒有法子去解。

李廷儒剛要説話,陸慷卻搶先回答:“臣有本要奏!”李廷儒心下一跳,猛然想到了什麼,他想要話,啓興帝卻興致盎然:“陸卿説吧!”

“臣以為,正本朔源當為眼下要務。土司反叛,自然不是事出無因。據臣所聽到的,此次chóngqing之事,多有四川巡撫徐可求迫索賄之故…當然,臣下以為,既然徐可求死於國事,那也不必追查了。但該定的責任,該褒獎的忠誠,都不能缺少。還有,貴州之事,也有**之故!”陸慷話語平淡,卻登時起了萬重:“蘇默挾朝廷之權威,卻貪婪成,勒索土司,致使土人民怨沸騰。雖説無論是安彥雄還是奢華明都是野心而反叛自立,但也正是因為有太多的帝國蛀蟲在蠶食帝國的民心基,才使得西南局勢驟然發難,難以收拾。故而,臣以為,若不整肅官員,西南便是再有潑天的銀兩和軍隊進入平亂,也無法真正做出成效,只會讓西南成為朝廷財政的一大黑!”

“這分明就是污衊!”李廷儒心中大吼,陸慷,這分明就是巧言立地偷換概念!這是在能力和道德之間模糊界限,將對徐可求、蘇默的道德指責泛化到能力質疑上。這是誅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