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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苗疆八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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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李存孝輕輕一掠也掠離了那片青苔,看他穩如泰山,先後用勁帶兩個人,那片青苔上卻是一點特異也沒有。

瀑布聲大,內迴響,其聲如千軍萬馬奔馳,震耳聾,對面説話都聽不見。

李存孝鬆一口氣,傳音説道:“瀑布聲大,有礙聽覺,裏頭有什麼動靜咱們不容易聽見,由此往裏,咱們要特別小心。”邁步當先往裏行去。

冷凝香一拉小翠,快步跟了上去。

過十丈,眼前一片黝黑,李存孝竭盡目力內望,勉勉強強可以看見些事物。

他只覺得道很乾燥,也很潔淨,似乎經常有人在裏頭走動。

道不是筆直的,而是彎彎曲曲的,不過大小未變,走了老遠仍是那麼寬大。

三個人一前二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怪得是竟然沒碰見一點埋伏,是這條捷徑本未置埋伏,還是沒料到有外人也走上這條捷徑,放心沒設埋伏,那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三個人心裏這麼想,可是沒一個敢大意,仍是運功護,步步為營。

那瀑布的聲響越來越小了,顯見得三人入已相當深。

頓飯工夫之後,眼前忽現光亮,小翠心中一喜,口説道:“到頭了。”冷凝香道:“可能。”小翠扭過頭來望着她道:“您沒走過這條路麼?”冷凝香笑道:“傻姑娘,這條路是我擒住那生苗告訴我的,並不是我以前走過。”説話間轉過一個彎,眼前大亮,一個口呈現。

這個口在十丈外,比入口要小得多,只有半人高,寬窄也只能容一人進出。

出口近在眼前,李存孝越發不敢大意,雙臂凝足真力以防不測。

小翠道:“姑娘,外就是‘苗疆八峒’麼?”冷凝香道:“大概是吧,那個生苗只告訴我這兒有條捷徑通‘苗疆八峒’,走這條捷徑可以避開很多處險惡,我也沒多問,現在已經到了出口了,外應該就是‘苗疆八峒’了。”李存孝有點緊張,他倒不是怕別的,而是那種矛盾心理的作祟。

十丈距離轉眼間,忽然他一怔,道:“外不是‘苗疆八峒’。”這時候,冷凝香跟小翠也看見了,這個口聚臨着一道不知道有多深的山澗,也就是説這個口高高的在一塊峭壁上。

對面,約莫有三、四十丈距離的峭壁上,另有一個一般大小的口,這個口跟那個口之間,有一條山藤編成的藤橋相連着,風過處,那條藤橋搖搖晃晃的。

冷凝香定了定神道:“看來咱們還得又要繞一個山。”小翠道:“姑娘,您敢走麼?”冷凝香道:“敢倒是沒有什麼不敢的,怕只怕走到橋中間的時候,突然遇到什麼埋伏,那可就糟了。”小翠一驚道:“您看…會麼。”冷凝香道:“那誰知道。要照咱們走過的這一段看,似乎不會有什麼埋伏,不過咱們不能不防萬一。”李存孝探頭出去往下看了看,回過頭來皺眉説道:“這條山深得很,深不見底。”小翠當即又是一驚。

冷凝香望着小翠,道:“待會兒別往下看,你就不會怕了。”小翠笑笑説道:“謝謝您,跟您在一起,婢子不會怕的。”李存孝道:“為防萬一,咱們別同時過去,我先過去,等我到了對崖之後,兩位再過去。”話落,轉身鑽出了口。

冷凝香忙道:“你小心。”沒聽李存孝答話,只見他從容灑地踏上那三四十丈長短的藤橋,步若行雲水般往對崖行去。

風過處,藤橋不住晃動,可是一任藤橋晃動,李存孝一個身軀卻是安穩如泰山,轉眼工夫已到了藤橋中間。

小翠嘆道:“李爺不愧是藝出當世兩大奇人門下的絕世高手,單看這渡橋身法已是常人難及…”冷凝香望着那頎長身影,美目中異采閃動,道:“難在四字‘從容灑’,能做到這一點的,當世之中恐怕挑不出幾個。”説話間,李存孝已安然抵對崖,向這邊招了招手,道:“兩位請過來吧。”冷凝香道:“小翠你走前頭,我好照顧你。”小翠答應一聲,立即一矮嬌軀,鑽出了口,踏上了那條藤橋。

這時候就能看出各人的修為深淺了。

冷凝香行走間嬌軀不斷晃動。

小翠不抓着兩邊欄杆也似的山藤,便半步難行。

盞茶工夫之後,兩個人總算渡過藤橋,踏進了口。小翠臉都白了,鬆了一口氣撫着口道:“可沒把人嚇死。”冷凝香平靜而安祥地笑笑説道:“不管怎麼説,總算渡過來了,歇一會兒咱們就走吧。”小翠眼望着外猶在中動盪的藤橋,餘悸猶存道:“剛才婢子沒敢説,要是他們有人埋伏在這兒,等咱們渡橋及半的時候,突然砍斷了藤橋,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冷凝香道:“只怕非粉身碎骨不可。”説了幾句,看看小翠臉好轉了,三個人這才又往前走去,仍然是李存孝在前開道,冷凝香拉着小翠走在後頭。

這個跟橋那邊的那個,一般地潔淨乾燥,一般地黝黑大光,所不同的是這個比那個還高還寬。

前進約莫二三十丈,李存孝忽然停了步。

冷凝香忙靠近一步道:“怎麼,前面有什麼嗎?”李存孝搖頭道:“不是前面,我好象聽見身左山壁內有異響、似乎是鐵器碰擊的聲響…”冷凝香凝神一聽道:“我怎麼聽不見…”李存孝道:“那聲音是斷斷續續的,偶爾響起一兩聲…聽,又響起來了。”冷凝香仔細一聽,可不,連小翠都聽出來了,身左山壁中傳來兩聲叮叮異響,過一會兒又響了兩聲。

小翠道:“這是什麼,難不成有誰在鑿山?”冷凝香道:“聽聲音似乎不遠,像是就一堵石壁之隔,難不成石壁那一面別有天…”小翠童心未泯,走過去問匕首在石壁上敲了兩下。

這一敲不要緊,立即敲出了怪事。

只聽一個若有若無、聽來相當暴的話聲自石壁中傳出來:“該死的東西,連你們也要欺負我,有朝一只讓我出此困,我要血洗苗疆,殺得你們雞犬不留。”若有若無也好,暴也好,卻是地地道道的漢語。

小翠嚇了一跳,忙退了回來道:“這是誰?”冷凝香也驚異,搖搖頭道:“沒想到這堵石壁之後果然有人,聽説話口音他像是被困在此處的。”李存孝遲疑了一下,提一口真氣傳音説道:“我們不是苗人,閣下是哪一位?”只聽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在苗疆的漢人遠比那些茹飲血的野蠻苗人來得惡可恨,你不知道我是誰麼,問問你們那峒主就知道了。”冷凝香美目一睜,道:“此人跟‘苗疆八峒’有關係…”李存孝傳音道:“閣下別誤會,我們是外來的。”

“廢話。”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苗疆的漢人哪一個不是外來的。”冷凝香也傳音説道:“至少我們不是‘苗疆八峒,的”

“怎麼!”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還有個女的,你們不是‘苗疆八峒’的是幹什麼的。”冷凝香道:“不瞞你説,我們是來找‘苗疆八峒’的…”那若有若無話聲道:“‘苗疆八峒’的朋友?”冷凝香道:“照目前的情形看,我們跟‘苗疆八峒’是敵非友。”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什麼叫照目前的情形看,是敵便是敵,是友便是友,還看什麼情形,難不成你們是牆頭草。”冷凝香道:“我們是來苗疆找樣東西的,本跟‘苗疆八峒’毫不相干,可是他們竟然狙擊我們…”那若有若無話聲道:“我明白了,他們若是不狙擊你們,你們也就不會招惹他們,跟他們為敵了,是麼?”冷凝香道:“那是當然,苗疆異域,身在異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你倒是老實的。據我所知,‘苗疆八峒’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踏人‘苗疆’的外人,你們不是它的人,便跟他敵對了。”冷凝香道:“真要無法避免,那也只好為敵了。”那若有若無話聲突然冷笑一聲道:“看方向你們是在那通往‘苗疆八峒’的唯一捷徑之中,你們既然能走進這條捷徑,豈會是‘苗疆八峒’的對頭。”冷凝香道:“那是因為我擒住了一個生苗,他告訴我這兒有條捷徑。”那若有若元話聲道:“知道或許能知道,進來卻未必能進來,那‘黑龍潭’只有一個豢養着不少毒物的人把守着…”冷凝香道:“這人我們見過了,他所養的毒物我們也領教了,你信不信,他讓我們嚇跑了。”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你們能對付他的毒物?”冷凝香道:“事實上,我們平平安安的進來了,不是麼?”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不錯,這是事實,只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他放進來的。”冷凝香道:“你這個人太多疑了,我們跟你素不相識,便是連見也沒見過,為什麼要騙你?”這句話似乎打動了那人,半晌方才聽那若有若無話聲從石壁中傳了出來:“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是來‘苗疆’找什麼的,即使是一草一木,‘苗疆八峒’是例不許人攜出苗疆的。苗疆不是善地,‘苗疆八峒’更是個充滿惡,隱藏暴戾的地方,你們是無法跟他們抗衡的,我勸你們就此回頭,還來得及…”小翠低低説道:“這人的心術不壞。”只聽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我的心術本就不壞,我要是心術壞,早就跟他們同合污,也不會被他們囚在此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冷凝香看了看李存孝一眼。

李存孝當即傳音説道:“閣下是被‘苗疆八峒’囚在此處的?”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不錯,怎麼樣?”李存孝道:“閣下能否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見着閣下?”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一個字,難。”李存孝道:“事在人為,再難的事總有個解決的辦法。”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你談吐不俗啊。”李存孝道:“誇獎了。”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你想見我麼?”李存孝道:“在這種情形下,任何人心裏都會有一種衝動那若有若無話聲道:“好奇麼?”李存孝道:“我不否認,可以這麼説,不過我所以要見閣下,並不完全是為了好奇,絕大部分我是想看看有沒有辦法助閣下困。”一陣怪聲怪氣的笑聲透石壁傳了出來:“你真的想助我困?你我素不相識,緣鏗一面,為什麼?”李存孝道:“你不是説‘苗疆八峒’是個充滿惡,隱藏暴戾的地方麼?你不説你是因為不肯同合污才被囚在此處的麼?只衝這一點就夠了,這就是我要助你困的理由。”那若有若無話聲道:“口腹劍的人,我見的可不少。”李存孝道:“你既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計較這些麼?”那若有若無話聲道:“話不是這麼説,常言説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螻蟻尚且貪生’,只要是一線生機,任誰也不會願意死的。”李存孝道:“既然這樣,我無法勉強,只有憑你的抉擇了。”那若有若無的話聲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今年有多大年紀了。”李存孝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我想知道一下,怎麼,不能説麼?”李存孝道:“書有未曾為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年齡有什麼不能説的,我二十歲了。”一聲怪笑傳了出來,道:“原來是個小頭,算了,年輕人,我謝謝你了。你還是省省心,省省力氣吧。別説你沒有辦法見着我,就算你能見着我,你也無法助我困。”李存孝道:“這跟年紀有關麼。”那若有若無話聲道:“當然有關,至少我認為如此。一個人修為的深淺跟年紀大小有關係,你不過二十多歲個小頭,能有多深的修為。就算你自小便練武,也不過是十幾年修為…”李存孝道:“閣下多大年紀了。”那若有若無話聲道:“我被囚在這山腹中,暗無天,也不知道確實過了多少子了,仔細算算,我該六十歲了。”李存孝道:“那麼我該稱呼你一聲老人家。老人家,把你囚在此處的那個人,今年多大年紀了。”那若有若無話聲道:“他四十多了,怎麼?”李存孝道:“老人家六十之高齡,修為應該是相當深厚的,怎麼會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囚此處便困不得…”頂得好,冷凝香跟小翠都笑了。

那若有若無話聲怒聲説道:“年輕人,你有一張利口。我可以告訴你,那畜牲耍的是詐,施的是鬼蜮伎倆,要不然他豈能困住我?哼,今生今世他休想。”李存孝道:“聽老人家的口氣,老人家應該是位武林高人,那麼老人家就該知道,一個人修為的深淺,在於他的天資、悟跟勤惰,跟年紀沒有多大關係…”那若有若無話聲道:“年輕人,這不是你我舌辯的時候,也不是你我爭論的地方…”李存孝道:“不錯,我有助人之心,老人家何不讓我試試。”那若有若無的話聲沉寂了一下,旋即説道:“好吧,年輕人,這可不是我給你難堪,是你自找的,稍時你要是碰上難堪,可別怪我…”頓了頓道:“聽聲辨位。你應該就在我的對面,你眼前這塊石壁是活動的,你試着推推看。”敢情眼前這塊石壁是活動的。

活動的石壁就該有縫隙。

看不見縫隙是由於裏太黑。

李存孝怔了一怔,邁步走近石壁,用手試着推了推,道:“老人家,這塊石壁恐怕重不下千斤了。”那若有若無的話聲道:“年輕人,你沒説錯,這塊石壁整這一千斤,當他們囚我的時候,動用了二三十個力大無窮、能撕虎裂豹的生苗才把它推合上,你推得動它麼。”李存孝道:“老人家,讓我瞭解一下,這塊石壁是挪動的,還是旋轉的。”那若有若無話聲道:“年輕人,你很細心,這塊石壁是可以旋轉的,中間上下各有一巨大鋼軸。”李存孝道:“那就容易得多了。”當即一運氣,全身真力全凝聚在雙臂上,兩腳一前一後,雙掌貼在石壁上施力推去。

李存孝這一身真力好不驚人,只聽得隆隆響動,一塊重有千斤的巨大石壁竟然被他推的動了。

只聽那若有若無話聲驚聲説道:“年輕人,你是神還是人…”李存孝正在運功凝力,沒有答腔。

冷凝香道:“老人家,他是人,不過他藝出名門,修為不同。”那若有若無話聲道:“小姑娘,他藝出何門?”冷凝香剛要答話。

只聽一聲驚喜大呼起自眼前幾丈外:“開了!”緊接着她覺得身邊有塊石壁碰着了她,擠得她立足不穩直往一邊挪。

她明白,那是旋轉出來的一半石壁,然而她眼前一片黝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忙道:“老人家,你就在我他眼前麼。”

“不錯。”話聲從前面黑暗中傳了過來:“我被囚在這兒有幾十年了,我已經習慣了黑暗,你們看不見我,我看得見你們,小姑娘,你風華絕代,豔絕霓裳,是我生平所見女兒行中的第一人。”冷凝香只覺嬌靨發燙道:“老人家過獎了。”黑暗中那老人道:“這位年輕人也好俊逸的人品,他是你的什麼人?”冷凝香道:“他是我的未婚夫。”黑暗中老人“哦”地一聲道:“好啊,金童玉女,仙明珠,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羨煞人寰,妒煞天上,我祝你兩個一修雙好,相伴百年。”冷凝香高興,可也怪羞的,道:“謝謝老人家。”只聽黑暗中老人又道:“這位小姑娘又是…”小翠知道他問的是自己,當即説道:“老人家,我是我們姑娘的侍婢。”黑暗中老人道:“有其主必有其婢,主婢均神仙中人,這才相得益彰…”一頓接道:“年輕人,你一身修為駭人聽聞,是我生平僅見,剛才聽你這位未婚嬌説,你藝出名門,能否告訴我,你究意藝出何門?”李存孝道:“老人家,這無關緊要,要緊的是讓我看看究竟還有什麼困住了老人家…”黑暗中的老人道:“你既不願説,我也不便再問,你姓什麼,叫什麼,這總可以説吧。”李存孝遲疑了一下道:“老人家,我姓李,叫李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