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一章香車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深沉,月冷星稀,在這片荒野裏,夜益顯淒冷,看上去有點怕人。

曠野的那一邊,那天地相接處於飄起了一點紅光,那不知是什麼人,只見冉冉而動,似乎在隨風飄行。

片刻之後,近了,在那點紅光之後還跟着一團也在動的黑影,紅光越來越近一那團黑影也越來越大。

這時,夜風中飄來一陣轆轆的車聲。

就在車聲傳來的同時,那點紅光跟那團黑影也清楚了,那是一輛馬車,一輛高蓬單套馬車,車轅上高掛着一盞紅燈,那就是那點紅光。

高坐車座揮鞭趕車的,既不是壯漢也不是老頭兒,而是個二八佳人,妙齡少女,她,柳眉杏眼,美豔異常,穿一身黑勁裝,還披着一件黑的風,衣着服飾都很講究、很氣派,這借她身旁那盞紅燈可以看得很清楚。

女人趕車是稀罕事兒,這麼美的妙齡少女大姑娘趕車,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那密遮着的車蓬裏不知坐的是何許人,他好大的福氣,好大的造化,有女架車,就算再長再遠的路也應該不以為苫,不以為枯寂。

這位二八佳人,妙齡少女美是美,只是她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嬌靨上一片懾人的冷意,不帶一點表情,就算是走這種黑道碰見一兩個好的,只瞧那張嬌靨一眼,嚇也能把那股子念嚇回去。

驀地,套車馬昂首長嘶,前蹄一揚,立即停住,接着往後便退,那位美嬌姑娘車把式一聲,叱道:“畜生,你…”只聽一個甜美悦耳的話聲自密遮的車篷內透傳而出:“怎麼了,小瓊?”黑衣少女應道:“誰知道這畜牲發的什麼瘋…”目光前凝,突然輕“咦”一聲,急急接道:“姑娘,前面地上有個人…”車內那甜美話聲道:“有個人?是…”黑衣少女道:“不知道,看不清楚。”車篷內那甜美話聲道:“那就繞過去吧,別管他了,咱們見得死人還不夠多麼?”黑衣少女應了一聲才待拉動僵繩,這時前面夜中傳來一聲低低呻,黑衣少女皓腕了頓,忙道:“姑娘,不是死人,還活着。”車篷內那甜美話聲道:“是麼?”黑衣少女答道:“我只聽見他哼了一聲,您沒聽見麼?”車篷內那甜美話聲道:“那你就下去看看吧,把車停穩了。”黑衣少女應了一聲,好了鞭,停妥了車,從車轅上長身飛掠了下去,好不輕盈美妙。

只見她在前面夜中蹲了蹲身,很快地折了回,來到了車前向着密遮的車篷道:“姑娘,是個後生,渾身發燙,瞧不出是怎麼了。”車篷內那甜美話聲道:“補他一下好了。”居然是這麼一句,她説來也竟然輕恰異常。

黑衣少女遲疑了一下道:“姑娘,這後生可不同子常人…”車篷內傳出一聲輕“哦!”那甜美話聲道:“怎麼個不同於常人法…”黑衣少女道:“這後生長得很不凡…”車篷內那甜美話聲笑道:“小瓊,你是怎麼了,什麼時候也見不得好看的了…”黑衣少女嬌靨一紅,紅得跟車轅上那盞紅燈一樣。

“不,姑娘,我是説…我是説您該下來看看。”

“怎麼?”車篷內那甜美話聲道:“還要我下去看看。”黑衣少女道:“您下來看看就知道了。”車蓬內沉默一下,旋即那甜美話聲又起;“你真會折騰人,好吧,讓我瞧瞧他究竟怎麼個不凡法,竟讓你也軟了心腸,扶我下去。”黑衣少女忙應了一聲,掀開車篷伸進一隻手去。

出來了,失是一隻欺雪賽霜,晶瑩如玉,柔若無骨的玉手,緊接着是一隻雪白衣袖長長的手臂,最後是整個人兒,她一出現,滿天星月剎時為之一黯。

那是位絕少女,年紀二十歲上下,風華絕代,美豔無雙。

她,雲髻高挽,環佩低垂,穿一身雪白衣衫,在這時候,夜涼如水,令人有不勝單薄之

看見她,也讓人很快地想起蘇東坡的一句詩:“玉膚冰肌,自清涼無汗。”她美得動人,美得人,美得醉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該是她一雙遠山黛眉之間,凝聚着一種侵人的煞氣,這煞氣能讓人戰慄,也讓人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下了車,向前邊望了一望,然後問道:“人在哪兒呀?”黑衣少女手往前一指道:“就在那兒,您沒看見麼,那白白的一堆。”白衣姑娘目光往前一凝,旋即道:“扶我過去。”她好像弱不風,在黑衣少女的扶持下緩步往前行去,事實上看她那瘦,但瘦不骨的嬌軀,真有弱不風之概。

到了,離馬車約摸兩三丈遠的草地上,靜靜地爬伏着一個人,一個有着頎長身材的自衣人。

他的一張臉偏向馬車,藉着清冷的月光,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年紀在二十上下,風神秀絕,俊美無比,眉心裏有一顆鮮紅鮮紅的小痣,這更使他讓人覺得英氣人。

如今,他的臉紅紅的,呼急促而低微,似是喝多了灑,醉卧荒郊不醒,就連他那件衣衫都被水沾濕了。

白衣姑娘只一眼,便皺起了遠山般黛眉。

黑衣少女輕輕問道:“姑娘,您看他是…”白衣姑娘兩眼不離白衣客那張俊朗的臉龐,輕輕説道:“去車裏把我的斗篷拿來。”黑衣少女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快步而去,轉眼間拿着一件斗篷走了過來,這斗篷,是雪白的一襲,看不出它是什麼做的,但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名貴異常。

白衣姑娘接過斗篷,是既不管地上髒,那草地上的水會沾污了她那件斗篷,也不管白衣客身上帶着泥土,矮下身去輕徑地把斗篷蓋在了他身上,然後,她站直嬌軀説道:“小瓊,扶他一把,把他扶到車裏去。”黑衣少女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把他扶到車裏去?您是要…”白衣姑娘道:“我要看看他是怎麼了。”黑衣少女説道:“您這輛車連大少都不許碰,怎麼…”白衣姑娘淡然説道:“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救人要緊。”黑衣少女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俯下身去粉臂輕舒,一下便把昏中的白衣客扶了起來。

這麼一個軒昂鬚眉的七尺軀,在她手裏竟然輕若無物。

黑衣少女扶着白衣客在前,白衣姑娘緊緊地踉在後頭,到了車前,白衣姑娘還搶前一步掀開了車篷。

可惜白衣客如今在昏中,要不然他定能聞見一股淡談的蘭異香隨着車篷掀起透傳而出,那香味醉人。

要不然他也定能看見,那車裏,簡直是脂粉香温柔鄉,車裏雖小,但女兒家香閨裏應有的東西卻無一不備,而且都名貴異常,別的不説,單那小巧玲瓏的八寶妝盒就非一般人家所有。

進了車裏,黑衣少女把白衣客輕輕放在鋪在車裏的那塊厚厚毯上,把他放得四平八穩,舒服異常。

這時候白衣姑娘開口輕輕道:“把燈給我點上。”黑衣少女應聲點上了那拴在篷頂的一盞小巧玲瓏八寶琉璃宮燈,車裏立即亮了起來,燈下再看白衣客,他益顯俊朗,還有一種超人的氣度。

白衣姑娘的一雙美目緊緊盯在他臉上,眨也沒眨一下。

“姑娘,”黑衣少女輕輕道:“您給他看看吧。”白衣姑娘突然驚醒,嬌靨上飛快驚過一絲紅暈,點了點頭,伸出那如玉的五指搭上白衣客腕脈,突然,她神情震動,美目為之一睜。

黑衣少女看得清楚,忙問道;“姑娘,怎麼了?”白衣姑娘道:“好深厚的內功…”

“怎麼?”黑衣少女呆了一呆道:“他會武…”白衣姑娘道:“不只會武,看他這內功修為怕已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黑衣少女睜大了美目,驚聲説道:“他!他的修為比您還深厚,真的?”白衣姑娘説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麼,他定然是出自名師,要不然,以他的年紀不該有這麼深厚的修為…”黑衣少女説道:“他既然有這麼好的修為,怎麼還會…”白衣姑娘搖頭説道:“那就不知道了,現在還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我只是覺得他真氣不暢,血脈之中像是有什麼阻礙,大半是受了傷…”黑衣少女掃了白衣客一眼,道:“沒見他身上有傷痕啊。”白衣姑娘過:“也許是內傷…”鬆了搭在白衣客腕脈上的手,沉了一下道:“小瓊,把他的衣裳解開。”黑衣少女面有難道:“姑娘,你看這樣好麼。”白衣姑娘道:“小瓊,這是救人,則才我要走,你卻叫我下車看看,怎麼你現在反而憂鬱起來了。”黑衣少女道:“姑娘,我是為您,咱們還不知道他是誰,是幹什麼的,想想你的身份…”白衣姑娘道:“小瓊,讓你把他扶進車裏是我的主意,讓你把他的衣裳解開來,也是我的主意。”這話,黑衣少女當然懂,她沒再説話,又遲疑了一下,然後伸手解開了白衣客的前襟。

衣裳解開,肌膚好好的,哪有一點兒傷痕!

白衣姑娘道:“把他翻轉過來。”黑衣少女應聲照做,把白衣客翻了個身,翻過身開衣衫再看,在肋上現出豆大烏黑一圈。

白衣姑娘黛眉一揚道:“在這裏了。”黑衣少女道:“您看這是…”白衣姑娘道:“除了淬過毒的暗器,沒有別的。”黑衣少女問道:“他有這麼好的修為,怎麼會遭到暗器?”白衣姑娘道:“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功力再高,身手再好的人也難免受人暗算。”説着,她伸出玉手按上白衣客左肋那豆大烏黑一圈上,只見她手背往上一起,然後翻掌而起,再看時,她那掌心上多了一細如牛的銀針!

白衣姑娘一見銀針,臉上變了:“‘搜魂銀針’,原來是他…”黑衣少女道:“‘搜魂銀針’?你説是柳玉麟?”白衣姑娘微一點頭道:“除了他沒別人,這‘搜魂銀針’是他的獨門暗器,歹毒霸道無其右者,銀針卅二,藏在他那柄摺扇之中,難怪他會被他暗算了。

黑衣少女道:“他怎麼會眼柳玉麟…”白衣姑娘道:“那誰知道,這就要問他了。”黑衣少女看了白衣客一眼道:“怪不得您説他真氣不暢,血脈之中像是有什麼東面,原來是柳玉麟這‘搜魂銀針’姑娘,您能…”白衣姑娘道:“幸虧他是碰上咱們,要換個人還真救不了他…”忽然皺起了眉鋒,住口不言。

黑衣少女道:“怎麼了,姑娘?”白衣姑娘微一搖頭,説道:“沒什麼,我既然碰見了他,既然把他扶進了車裏,説不得只好耗費一點真氣了…”伸手按在白衣客的後心上。

黑衣少女突然叫了一聲:“姑娘。”白衣姑娘抬眼問道:“怎麼,小瓊?”黑衣少女遲疑了一下道:“你能救他麼?”白衣姑娘道:“你沒聽見麼,我剛才説幸虧他是碰見了咱們…”黑衣少女道:“不,姑娘,我是説您好救他麼?”白衣姑娘道:“怎麼不好救他?”黑衣少女道:“您知道,他是傷在柳玉麟的‘搜魂銀針’之下,而柳玉麟跟咱們多少算得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