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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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願握住我的手?
…
你覺得我髒,是嗎?
“她體內血氣確實古怪,即便有鳥族血,也早被渾、髒了。”男子幽幽慢慢道,有些氣虛,嗓聲倒十分好聽,但所説的話…
紫鳶驀然睜開雙眸,腦海中猶浮現當逃出“白泉飛瀑”的景象——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玄翼與她雙雙立在萬丈高的飛瀑上,他朝她伸出手,她沒有握住,他於是慘然一笑,問她是否覺得他髒?
玄翼錯了,髒的是她,她的血這樣污穢,早已走上歧路外的歧路,是人是妖、是魑是魅,她都不明白了,能有什麼資格去嫌惡誰?
“阿影、阿影啊,快來瞧,你拎回來的小美人兒張眼啦!”這聲叫嚷輕快中帶蒼勁,紫鳶收縮雙瞳定睛,映進眼中的是一名瘦小幹的老老老太婆,褐臉佈滿皺紋,面頰卻紅通通,配上白花花的發,笑彎彎的眼睛像兩潭深淵,一時間推敲不出年歲,只知對方不容小覷,那覺讓她想起白泉飛瀑邊,那幾株不知歷經過多少寒暑的蒼松。
“喲,真醒了吧?瞧見咱沒有?”老人家在她眼前揮動五指,揮得她雙眸有些犯。
她眨眼再眨眼,眸線遂從老人臉上移開,看向倚坐窗下的一道修長身影,那男人一身素白夏衫,坐姿輕鬆慵懶,佈滿亂七八糟紅痕的面龐盡透詭譎,她怔了怔,沒花多少心神端詳,眸線下意識再調,直直落在離她好幾步外、沉默佇立的另一抹年輕男子身上。
甫醒來,她誰也不瞧,又直率看他,那樣的凝注滿是探究,很執拗,不探個水落石出不罷眼似的,燕影左不繃緊,喉頭堵着。
一時間,他竟不爭氣地想閃避她的眼。
彷佛回到幼時,只管把頭埋進自個兒屈起的膝間,躲在自認為安全的所在,不觸碰旁人或憐憫、或驚駭、或好奇的心思。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老人家整張臉湊到她面前,一直笑咪咪。
“紫…紫鳶…”老人家眼珠子溜了溜,猜道:“是紫的鳶鳥,可不是紙糊的大鳶,是嗎?”紫鳶有些僵硬地點點頭。
“好、好…不是紙糊的,那很好。”枯褐的手摸摸她的頭。
“太婆真歡喜,以前這兒多熱鬧,後來大夥兒都散了,只剩咱們一族獨守南蠻,後來阿影飛回來,被太婆帶回家,現下是一個拉一個,阿影把你也給拉來嘍!”阿影?
…
是親友對他的暱稱嗎?紫鳶再次看向立定不動的那人。
忽而——“紫鳶姑娘從何而來?”清泉般的男嗓緩緩問出。
她心頭一凜,認出這聲音了,聲音的主人適才説道——她的血,早被渾、髒。
她循聲朝窗下望去,那白衫男人似笑非笑,漫滿紅痕的醜顏宛若帶魔。
她氣息促了促,不由得滲出一背的薄汗。
“我不記得了…”答得有點心虛,她淡淡垂下眉睫,再揚起時,雙眸又慣然地瞥向那道相較之下最為悉的身影。
“那麼,往何處去,可有打算?”白衫男子再問。
她微怔,然後搖了搖頭。
老人家見狀似乎頗開懷,拉着她的手拍拍搖搖。
“打哪兒來,往哪兒去,也不是啥要緊事,忘了就忘了,凡事隨心隨情,咱想啊,你乾脆就留下吧?嘿嘿,嘿嘿嘿,老婆子瞧你這身骨,是個練武的好材料,跟阿錦他六嬸母學那一套『行雲水劍』恰好可以,阿錦,你説這主意妙不妙?”被突如其來一問,鳳錦淡笑,很恭敬地答話。
“太婆説妙,那自是妙到巔峯。”豈料,竟有人吃了熊心跟豹膽了——“不好!”反對的話一出,簡直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燕影被太婆的眼刀割得黝膚生疼。
鳳錦決定先悠着點兒,畢竟今夜十五月圓,他在神地的錐形靈中修養半天才出,不好隨意動氣,當然,若到非手不可地、的地步,那也是當太婆的人馬,不開罪老人家,才有好子過。
“喲,哪兒不好?你給説説!”太婆依舊笑咪咪,眼底刷過兩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