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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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疆扔掉手裏的羊骨頭,抹抹滿嘴的油,打了個飽嗝,出了擠滿酒鬼的小酒館,吊兒郎當地往自家的土窯走去。
還是老樣子。
院落外,幾棵老胡楊樹橫逸豎斜、雜蕪而立,樹幹都是黃褐的,是這片大漠上最常見的澤。
阿疆站在院子外頭,厭惡地看着那一溜快要被風吹倒的黃土牆,幾叢荊棘,正從牆角貧瘠沙土的裂縫裏,掙扎着冒出頭來,土牆乾裂得不成樣子,實在是“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阿疆痛恨過窮子,更痛恨東躲西藏的生活。
讓他體驗到這些的,是家裏那個叫曇月的丫頭。
那丫頭是老孃以前當孃時服侍過的小主子,因叛軍攻進驪京,老孃帶着她逃出京城,又輾轉到家鄉尋他,從此三人四處遷徙,直到一年多前來到巴丘。
他比那丫頭大三歲,是這家裏頭最有本事的人,從小就心眼兒多,腦子靈活,嘴又甜,最近一直跟着馬幫在外跑生意,賺來的錢大部份進了賭坊老闆的口袋,剩下的小部份拿回來給秋娘養家餬口。
能讓阿疆忍受這些的,也是那丫頭,是的,他喜歡曇月。
打從知曉了人事兒,阿疆就成天想着如何讓曇月成為自己的女人。
那丫頭生得極美,大漠的風沙不但沒將那一身細的皮膚颳得糙,反而粉白晶瑩,五官緻動人不説,額心自打孃胎裏就帶出一朵曇花胎記,呈現出淡淡的粉,襯得一張小臉越發明豔。
身子雖纖細,略瘦,但該長的地方還是有的,寬大的布衣衫穿在身上,細、翹,倒勾勒出少女玲瓏誘人的窈窕來。
最為動人的還是那一身氣質,大概真跟出身有關吧!年齡雖稚,一步一顰卻極有韻致,是一種非平常女子所能及的氣度,就算站在這破得不成樣子的衰敗窯裏,不僅沒有抹殺她半點絕,反而如豬圈裏養着的一株嬌貴牡丹,勾得人眼饞。
阿疆瞇瞇地看着院裏,正往簸箕裏拾撿着一些幹豆子的妙齡少女,發現她比自己十來天前走時,又出落得漂亮了幾分,心裏猛地生起一絲不安。
若不是這巴丘的娘兒們,平裏出個門都以布巾蒙面遮蔽風沙,再加上這丫頭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地待在家裏,而娘又護得緊實,否則不曉得早就教這巴丘的哪個**看到,搶去活活糟蹋了。
自己早有娶曇月之心,偏偏娘不同意,總説再等兩年,是他的,跑不了,不急。
不急?還要再過兩年?
他一個泡慣娼寮的大男人,看來看去,只覺身邊這些女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曇月一手指頭的,哪有那麼蠢的?家裏有朵含苞放的花兒不採,難道真要等旁人採去了再後悔?
不如…先把生米煮成了飯,成了自己的人,娘也沒辦法不是?
他正打着如意算盤,院裏的曇月一抬頭,看到他,趕緊端起簸箕,怯生生地叫了聲:“阿疆哥,你回來了。”
“嘿嘿,月丫頭,哥哥我不在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啊?”阿疆涎着一臉的笑,摸着下巴進了院子,還順手將門關好。
曇月見他言語間不正經,越發不自在,顧左右而言他地道:“阿疆哥,孃用幹棗去換鹽巴了,她見你回來,一定很高興的。”
“哼,沒良心的丫頭,枉哥哥我想着你,還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阿疆“嗤”了聲,從懷裏掏出一條杏的帕子,一層層打開,出一對金鐲子,遞給她。
曇月看着那對東西,一對秀眉微蹙:“阿疆哥,你…在哪裏的這個?”阿疆跟着那馬幫長年在外,子明顯變了,不僅油腔滑調,而且每次回巴丘來,不是到賭坊濫賭到輸紅眼,就是從外頭帶着一身嗆人的酒氣和刺鼻的脂粉味回家,每次還趁秋娘不在,不只言語裏調戲她,最近甚至還動手動腳起來。
曇月不想讓秋娘知道了傷心,每每隱瞞,不是將委屈暗自下,就是對阿疆避而遠之。
眼前這對金鐲子一看就價格不菲,足夠她和秋娘在這巴丘吃好幾年了,阿疆平常大手大腳慣了,縱然是他將工錢積攢下的,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啊!
“你管我哪來的?來,快戴上!”阿疆嘻嘻笑着湊過來,“收了哥哥的聘禮,咱們今兒就把事辦了,做夫!”説着,他便朝曇月撲去,一把將她死死摟抱住,一聞到少女身上散發的清馨香味,不心猿意馬,口中直嚷:“好妹妹,哥哥想死你了,讓哥哥親親你…”
“阿疆哥…放手!不要…不…”曇月嚇得小臉由紅轉白,兩手用力捶他,拚命地掙扎。
“遲早是我的人,還拿什麼喬?哥哥保證讓你舒服,咱們到牀上去…啊!”阿疆話未説完,一聲慘叫,放開嚇得臉慘白,嗚咽直哭的曇月,捂住被掃帚打的頭,兩眼冒火地回過頭,“他媽的!誰打老子…”
“你這個死小子!一回來就欺負月兒,你是想把我們走是不是?”剛從外面回來的秋娘,氣呼呼地一手持着掃帚,朝阿疆劈頭蓋臉地打。
“孃…”曇月擦去眼淚,跑過去拉住秋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