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極易受到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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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那起初細碎,散漫而稀疏地飄灑着的雪花,漸漸像被急雨或冰雹摧落的梨花,那花瓣哀怨地,急促而紛紛揚揚地漫天墜落。
車外紛紛落落的雪花,讓車窗的視野漸漸模糊,能見度降降低。開車一貫小心翼翼的旺,在打開車子雨刷的同時,放慢了車速,這雪景不由讓他回憶起,十九年前的那場雪和那段至今讓他汗顏的往事。
美英伏在牀上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旺戰戰兢兢地穿好了衣服,卻不敢依照美英憤怒中的指令滾開。
張旺自從知道了自己的上司和美英之間的特殊關係之後,就一直把美英敬為上賓,唯唯喏喏,小心奉。
儘管內心他十分喜歡這個在縣社第三門市,當售貨員的漂亮的女孩,並且曾經幻想着有一天,他昔的老首長,能把這個漂亮的姑娘介紹給自己做媳婦。
旺是一個自信心不足的人,他不敢想象憑自己的本領和能力,會把美英追到手,那是個多漂亮又是多麼傲氣的一個女孩,平裏自己同她説話,搭訕,她簡直就不用正眼相看。
旺有時也有不服氣的時候,想,你憑啥這樣牛氣,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嗎?我長旺也不差,一米八的個子,相貌英俊,不僅是小車司機,還是主任的戰友呢!
不比你牛?有一次他到第三門市,專門與美英搭訕,顯他的背景以及他與王奎之間不同尋常的特殊關係,本以為美英會因此驚訝並從此另眼相看,可誰知她只是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便走開,再也不去理會站在櫃枱外的旺,這讓旺好是尷尬。
不過,王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希望,他想,你不買我的賬,但不可能連主任的賬不買,總有一天我會請主任來替我説媒,現在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幹,伺候好主任,轉正後再説。
可是還沒等到那一天,他便發現自己實在是做了一個天大美夢,醒來後更痛苦。卻原來,一天,旺開車陪黨委書記房明到鄉下供銷社,瞭解基層黨建情況,返回縣社時,已是夜裏十一點多,把黨委書記送回家,在把小車停在機關後院後。
本來應該回宿舍睡他的覺,可是,旺發現機關三樓有一間辦公室的燈還亮着,憑那燈光的位置,旺判斷那時主任的辦公室發出的燈光。他有納悶,主人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家睡覺?
出於對主任的關切和他們之間較為親近的關係,旺生髮了上樓看看的念頭,於是他從後院入樓道的門直接上到了三樓,走到主任辦公室門口敲門,沒有人應。
他直接推門,外門並沒有上鎖,他便走了進去,辦公室並沒有人,他知道主任辦公室還有一個裏套間,那裏常年擺放着一張牀,供主任工作晚了,累了的時候休息。
旺便猜想大概主任在裏面休息吧,就徑直向裏走,到了套間門口,換了一般人,肯定是先敲門,得到主人允許在進屋,可旺依仗着和主任關係較近又是直接推門。
但這次他看到的是一個他這輩子不想看見的場景,主任和美英正光着身子擁在一起,他兩人在看到旺推門而入時,不約而同地坐起了身,那表情既是吃驚又是慌張。
而看到他不想看到也不該看的情景,旺也有些慌亂,急忙退出,彷彿是自己幹了什麼壞事,急忙逃離了現場。回到宿舍,旺驚魂定下來之後,憤怒不已。
一個平裏自己最敬仰最崇拜的領導和一個自己在夢裏都喜歡的女人竟然搞在了一起,而且讓自己看到的是他們光着身子的場面,豈有此理,狗男女,假正經,姦夫婦,道德敗壞,臭氓,賤女人,壞男人,旺把能想到,能應用的詞在心裏大罵一遍之後,伏在整齊疊放着的被捲上痛哭起來。
他委屈,痛苦,傷心,忿忿,覺是王奎橫刀奪愛強霸了自己的心上人,你一個共產黨員,領導幹部竟然做出如此無恥的勾當,卑鄙。旺忿忿地罵着,心頭甚至閃過一個惡念:我要告他們,到紀檢委檢舉他們,讓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
這個念頭在內心存在了一夜,第二天還沒等正式付諸行動,便遭到了沉重的一擊。第二天上午,黨委書記房明繼續用旺的車下鄉,一路上旺無打采,霜打的茄子般,且有些心不在焉,細心的黨委書記就詢問他怎麼了。
旺吐吐言又止,黨委書記看出旺心中有事,但礙着身邊還有其他人,不便深問。又到了晚上,把黨委書記最後一個送回家時,房明在車裏沒有別人的時候,又追問他為什麼一整天悶悶不樂,旺終於憋不住心頭的怒火,講起訴了昨晚的見聞。
旺本以為黨委書記會表態,追究一番,誰知,房明在沉默了一會後,竟説:“王奎是個好同志,你所看到的一切到此為止,不許再對任何人何人再講。否則,第一個開除你的人就是我房明。”説完,黨委書記下了車。
望着房明的背影,旺怔怔的,他意識到自己是幹了件蠢事,從那以後,房明見了旺,總是冷冷的。
並且在他工作轉正的問題上一直持反對態度,如果不是王奎從中做工作,恐怕會旺這個臨時工早被供銷社解僱了。本不可能有轉正的機會。
***王奎主任與鄒美英的光身子事件發生的第三天,王奎把旺叫到了辦公室。忐忑不安的旺不敢用正眼對視王奎。
而王奎神情也顯得有些抑鬱,他説:“旺,前天晚上讓你看到那個場景,確實是我的不檢點,該我作檢討,但你既然看到了,我們是戰友,有些話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和美英保持那種關係有五年多了。
當初,我還在部隊那會兒,就準備和你嫂子離婚,打了報告,可是還沒等批下來,你嫂子就出了車禍,癱瘓了,俗話説,一夫百恩,我們是七年的夫,她成了那個樣子,作為她的親人,我能做雪上加霜拋開她不管的事嗎?
更何況,我是個共產黨員,又是領導幹部,不能做給黨臉上抹黑的事,讓別人指責我們無情無義。所以離婚的事不能再提,可是,我畢竟是個正常的人,有正常人的生理需求和七情六慾,也需要愛情和被人愛,所以就和美英好上了。
但因為我沒有結婚的權利,只得和美英過這種不清不楚的,偷情似的地下夫生活。家裏有保姆住着,不方便,只好夜裏在辦公室,誰想讓你給撞到了,我想對你説的是,儘管你對組織有關同志反應了這件事。
但我絲毫不怪你,這説明你嫉惡如仇,正直,有正義和原則,不因為我曾經是你的老首長,老戰友就庇護或者視而不見,這種原則我很欣賞,再想解釋的一點就是,這個錯誤,責任全部在我,美英只是我的受害者。”聽着王奎的解釋,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他惟一擔心的是,今後王奎會記恨他,給他小鞋穿,但是後來的實踐證明,王奎是個襟寬廣的人,本來此後,旺在王奎面前,説話做事變得小心翼翼。
而對待美英也如兔子望月亮,只是仰慕而再不敢心存非分之想,但是,王奎卻又給旺創造了覬覦美英並得手的機緣。半年後,也就是在王奎與美英矛盾衝突最烈的那個時期,有一天,王奎把旺叫到了他的辦公室説,:“旺,我最近要到烏魯木齊出差,可能走很長時間。
但家裏有些事我放心不下,拜託別人又不好開口,所以…”話到口邊,王奎有點遲疑,難為情,不好出口的樣子。
“主任,我是您的老部下,只要您信任我,有什麼事不好給別人,那就給我吧,我一定幫您辦好。”王奎忙説。
“唉,很不好意思開口。
好在你是我的老戰友,又清楚我和美英的關係,我就直説吧,近些子,美英和我鬧了些彆扭,我也一直沒有去看她,主要是想讓頭腦她冷靜一下,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繼續保持呢,還是有所改變。
而我心裏也很矛盾,繼續保持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能是耽擱美英,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
不忍讓她在和我繼續這種尷尬的子,可一下子斷掉,不僅她痛苦,我也痛苦,所以我想讓我們各自都冷靜一下再作決斷,有半個月沒見她了。
本想再過兩天,我在約她談談,可是又要出差,我擔心我走這段子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拜託你常去看看她,我給你留下二百元錢,你去的時候買點水果,餅乾之類的東西,她喜歡吃北京脆桃,還有煙台的紅富士蘋果,你常給她買點。
但不要説是我讓買的,另外,秋涼了,提醒她衣服加厚些,她這個人總是隻顧漂亮,不顧温度,儘管二十五歲了,還像個孩子。
還有就是,你也經常到我家看看,告訴保姆,用車子推你嫂子出來曬太陽必須每天堅持,上下午各一次,出來的時候,讓她給你嫂子身上遮蓋點東西,病人體弱,易冒,再就是你要替我多撫你嫂子一些。
這些事我儘管已對保姆吩咐過,可那孩子做什麼事都不上心,總需要人提醒。比過去美英對你嫂子那份盡心勁兒差多了。”旺滿口答應了王奎的囑託。
但自從王奎走後,他對關照美英的事似乎更上心,隔三岔五地往美英哪裏跑,而喬月娥那裏卻一個星期也難得去上一次。看來美女是比病人更有向心力和召力。
***王奎的那趟新疆的之旅走了長達一個半月,那些子旺幾乎是天天泡在美英那裏,自認為受到王奎冷落和拋棄的美英,在如此熱誠的關懷面前,極易受到動,並難免生出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