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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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幾乎天天死人，有自殺的、他殺的、病死的、天災**的。總之就是不停的死人，就像一個天然的絞機。昨天還有一個男人被**待而死，真是***的太離譜了！搞得一些身體弱的男人惶惶不可終，總是提心吊膽的，在這裏沒有法律。秩序也就靠值班室的那些電腦維持着，當有人受到威脅的時候，值班的人看一下什麼情況？然後再判斷怎麼處理？最嚴重的就是引爆你脖子上的炸彈圈，讓你一命嗚呼！死人是沒有善終的，那些身體弱的老人為了活下去就會割死人身上的吃，有時候來不及等他們嚥氣就動手割了！那樣殘忍的場景就在這些囚犯的身邊不斷的發生，他們還説人比老鼠難吃。為了生存，道德和斯文都被拋到九霄雲外見如來佛去了！因為經常死人造成勞動減員，所以工作上的人事安排經常變動。終於白段長得到了提拔，他被調到別的車間去了！江楓被段長推薦到了車間，車間命令下來後江楓成了一名段長，段長的待遇自然要好的多。那已經是平步青雲，出人頭地了。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江楓自然要好好幹了，江楓也不像白段長那樣閒着，揹着手四處吆喝，他也幫着工友們幹。以前那個四處乞求別人帶他上工的老頭叫老梁，聽説他以前可是一個很牛x的人，他以前是一個簽字就可以調動幾千萬資金的銀行行長，可惜後來他**了！他因為幾個‮婦情‬爭風吃醋，被其中的一個捅到了反貪局，這才結束了自己醉生夢死的生涯被髮配到了這裏，他説自己以前很胖，非山珍海味不吃，非極品瓊漿玉不喝，想不到在這裏，四處在泔水缸裏找吃的，瘦的和鬼一樣！

江楓讓他和我一起開工，總不能看着他餓死吧！開工的時候基本上是江楓幫他幹活，他生活因此也得到了基本的保障，再也不用到處抓老鼠吃了。這裏沒有白天和黑夜，沒有季節的替，更沒有外面的消息。每天都為着自己的肚子拼命幹活，不時的有新人加進來，這些新面孔有的很快就變成了死人！他們無法忍受這裏的規矩和殘酷的生存法則，這些死的很快的人通常都是當過大官或者是當初非常有錢的人！很難有人能度過從天堂到地獄的難關，有些人寧可死也不願意遭受這種罪，既然遲早是死，不如先死算了。

剩下那些沒有自殺傾向的人，就要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這就是自然法則。

死的人被刮成了骨架扔進鍊鋼爐焚燬，活着的人也很痛苦，大部分人的肺部都出了問題，他們咳嗽時吐出的痰都是黑的，嚴重的在咳血。車間的空氣過濾設備無法處理這麼多的廢氣，空氣在這裏是有毒的，在這裏沒有醫生、沒有藥品，更沒有養病的時間。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他們誰都知道，心裏和明鏡似的！犯人關在這裏是絕對跑不出去的，這裏和地球相隔幾十萬公里，外面就是什麼都沒有的月球。出去就是死路一條，也從來沒有發佈過犯人從這裏成功越獄的報道，他們活的人如此堅持，無非也是讓自己可以死的晚一點而已，拼命的讓死神晚一點來敲門！

早一點來和晚一點來，最終還是要來的，誰都躲不過！這個偌大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墳墓，當你踏進來的那一刻起，你就被宣告已經死了！以前每天晚上江楓和葛洪都説着自己的故事，終於他們再也沒有什麼可説的了，晚上就是死一樣的沉靜，江楓則看書，不停的看書，不管什麼書都看。他現在需要尋找一個神支柱來消磨自己的自殺傾向，看書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葛洪也嘗試着寫一點東西，他用石墨切成細條，然後用煙盒的紙捲起來做了一支筆，他到處收集煙盒來寫一些文字，還神神秘秘的怕江楓看見。煙盒和紙張在這裏特別的珍貴，就是上廁所都沒有紙，都是自己帶一把乾淨的沙子進去，拉完後就用沙子門。為了這些煙盒的紙，這小子真是費盡了心機。他年紀其實也並不大，他小江楓三歲，江楓三十歲，他二十七歲。他説他很喜歡村子裏的一個姑娘，如果自己不是到了這個鬼地方就會和她結婚…

子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復一的重複着，直到這天車間宣佈工種大輪換。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防止大家因為老是從事一個工種太枯燥而厭世自殺，新來的工人數量趕不上死去的數量，一座鍊鋼爐面臨停產的危險。林海決定大輪換，於是他們一下子就到了鍊鋼爐的前面，再也不用去鑽黑糊糊的隧道了…

到了三號爐的時候，江楓就成了捅眼班班長，待遇和段長一樣。這個班的主要任務就是捅鋼爐的放水口，就是鋼水從爐子裏倒出來的眼，鋼水只有倒到吊機控制下的吊槽裏，才能被移動到鑄件的鑄模裏澆鑄…

這些鍊鋼爐都是高頻電爐，核電站輸送過來的強大電力被轉換成高頻電，這些高頻電使得爐內的礦石分子因為自身的渦而產生熱量，然後熔化出來，不同的温度讓不同的金屬熔化，所以得到的金屬也是不同的。江楓和葛洪拿着又又長的鋼釺守在爐眼那裏，看到有東西堵住了就去捅，讓火紅的鋼水出來，濺起的鋼水在空氣中燃燒出美麗的鋼花…

以前聽着咱們工人有力量的歌，還覺得雄壯和威武，照現在的情形看，這完全都是被出來的。其它的人都在裝卸模板，給鑄件噴水降温，將鑄件捆綁好吊上運輸的地鐵，整個工地都是忙忙碌碌的，煙塵滾滾中有時候本看不到面前的人。每個鍊鋼爐都有幾個放鋼水的眼，每個眼都有兩組人輪替換，每組人上去就堅持半個小時。這樣的工作相對來説還比較輕閒，總比挖礦石強的多，老梁也可以裝模具了，他每天也能混到保持温飽的分數。值班燈半個小時亮一次，休息的人這時候穿着防護服出來換崗，終於輪到他們休息了，在旁邊有棟鐵皮房子，那就是休息的地方。

鐵皮屋裏總是亂糟糟的，他們一進去，他們立刻過來幫忙把笨重的防護服下來，衣服早就濕透了，好歹江楓也是他們的頭啊！他們立刻搬來板凳，倒過來鹽水，大電扇的熱風很快就把他們身上的汗水吹走了！缺乏維生素的皮膚開裂着掉皮，汗水裏的鹽分讓皮膚火辣辣的疼，除了忍就沒有別的辦法。哥幾個都湊過來眼巴巴的看着江楓，江楓拿出煙派了一圈就沒有了，葛洪趕緊把煙盒拿過去小心的收藏好，在地球乞丐都不的煙，在這裏就和寶貝似的。

這些煙都是煙草局沒收的假煙，因為焚燬會被環保那些進分子批評，所以他們就把這些假煙拿到這裏，讓他們用肺部來焚燬。只要能冒煙就行，關鍵是老熄火！

“這幫孫子太缺德了，造假也不能太假了吧？”江楓又罵了一次。

只要不出意外，他們每天的工資都可以讓他們吃飽還可以買到一包劣質的香煙，江楓的工分高一些，每天都是十分。所以這幫傢伙老是打江楓口袋裏香煙的主意，江楓也學以前的白段長，每天都帶三包在身上，放在那裏，誰想就唄！就當給兄弟們一個獎勵，鼓鼓士氣也好啊！別看這裏如此殘酷和艱苦，也竟然能出現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蹟！比如老粱就是一個，這個老傢伙真是正宗的天不收，他在這裏都呆十幾年了還沒死。擱在信息靈通的地方，他早就上吉尼斯世界記錄了，月球基地是2017開始動工興建的，他是2023年來的，如今是2035年，這個老傢伙在這裏堅持了十二年，真是想不到啊！江楓有時候問他，問他憑什麼能堅持這麼多年？

他就是不説，江楓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供吧！

老粱也有休息的時候，鍊鋼爐不是每次都能出足夠的鋼水，礦石的含礦量有高有低，他們都喜歡沒有的那種。沒有鋼水，大家就都可以休息了，他一休息就過來煙，也説點這裏的情況。他説以前都是正規的施工部隊在這裏施工，犯人只是輔助配合，那時候對犯人的管理也沒有那麼嚴格，反正是在月球上，跑到外面就是死路一條。因為外面是真空，人的血在真空中就會沸騰，死的特別的慘。他説月球基地被分為五層，每層都有不同的分工，第一層是防禦和調度層！第二層是科研技術層；第三層是倉庫和加工廠；第四層是後勤保障，負責空氣過濾，水質淨化，電力供應，指揮部等；這第五層就是他們現在的地方，每一層都相隔一千米的厚度，為了防止塌方。出口只有大型的電梯可以出去，其他的就沒有地方！

數以萬計的囚犯在下面沒沒夜的開採着礦石，這些礦石又被提煉成金屬材料，最後被送到第三層深加工成造成各式各樣的飛船零件或者武器，有的直接運送回地球被加工成別的東西…

老粱説，以前也沒有這麼多的犯人來這裏，好像是國家啓動了建造《長城一號》太空母艦以後，人就越來越多了。就像他們現在鑄造的大型龍骨，就是給正在建造的大型太空母艦建造的。他們這裏是鑄造車間之一，像這樣的鑄造車間在這裏有幾十個，林海管理的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這裏男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那些女犯人都跑到哪裏去了？”一個兄弟抱怨着。

“女人都***在他們的上面呢！”老李在這裏的資歷最高，他是第一批來這裏的犯人之一，如今都是元老級的人物了！他接着道:“三層的加工廠，都是女犯人，她們在那裏生產衣服，電子產品和常用品什麼的。第三層就是他們當年的犯人挖出來的，礦採完了後改建的。八年前我去那裏維護管道去過一次，全是娘們！估計也有一兩萬人，管理的人都是女警察和女犯人！伙食非常的不錯，比我們強多了！”

“你説那些女犯人會不會也想男人，和我們想女人一樣？”

“都是人，還不是都一樣！關你幾年，給個老孃們你也能立起來！”

“男人最喜歡的就是1月31，最痛苦的就是幾十年如一啊！”老粱由衷的慨道。

“刀不磨要生鏽，這槍不磨，還不是要生鏽！唉！我算是趕上陽立痿了！”

“別想娘們了，再好的**在這裏也沒有用！”一個兄弟安老李道。

“誰説沒有用，老子還可以打手槍，自摸嘛！”老粱道。

“哈哈…！”

“老粱，你再講講你是怎麼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

“不是講過了嗎？”

“我還想聽聽，先點上煙，講的再俗一點，再骨一點！他們大家都喜歡聽！”

“這幫混小子！”江楓也只好任由他們鬧去，然後拿出書繼續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