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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識崔燕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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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識崔燕妍丙真是華倫天回來了。習美娟對剛進門的丈夫説:“你拖到這樣晚才回來,把俊輝都餓壞了。很忙嗎?”

“那你們怎麼不先吃呢?”華倫天進門邊換鞋邊説。

“還不是想等你一起回來一起吃嗎。”習美娟温情無限的説。

華倫天把手裏的公文包隨手扔到了牆角的沙發上,走進衞生間去洗臉。隨後,他走到桌前坐下,説:“吃吧。”華倫天不看習美娟,也不看華俊輝,只顧埋頭吃飯。習美娟最近到越來越對丈夫沒有引力,以前一回到家中他的眼睛就滴溜溜的在她美麗的面龐和嬌美的身體上亂轉,彷彿能把她看透,能用眼光把她引到卧室一樣。可現在,他很少再用充滿**的眼睛關注她,甚至於把夫間的愛事也減少了。她想,還是無可避免的老了,不再好看了,不再對他充滿誘惑了。

習美娟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華倫天,他不苟言笑滿臉嚴肅,她喜歡他的這種表情。他表情是嚴肅而剛毅的,近乎冷酷,她在這冷酷的威懾中覺得很自在,她習慣了他的威懾,不知是否源自她受的心理。習美娟給華倫天夾菜,華倫天微蹙眉頭,不讓她夾了,但她依然故我,她還夾了幾筷子給兒子。

“好吃嗎?”習美娟嬌嬌的笑問。

“好吃。”華倫天草草的回答。

這句話雖然很隨意,但習美娟已經覺得夠了,她很自然的笑了,説:“好吃那就多吃點。”她最喜歡看到丈夫和兒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這就是她生活幸福的一部分。吃到一半,華倫天突然抬起頭對華俊輝説:“明天到我公司去上班,崗位我都給你安排好了。”華俊輝明顯一愣,他很少與父親説話,也許沒想到他今天竟會主動找他説話。

“我不去。”華俊輝簡短的回答。

“不去?不去幹什麼?還在家寫你的破小説?還讓老子掙錢養你呀?”華倫天聽見兒子的回答就生氣,他覺得他不務正業。

華俊輝顯然是受了侮辱,忿忿的回嘴道:“我不可能去呢的破公司,我不可能把我自己的前途押在你的什麼破公司之上。”

“不去也得去!不知道什麼叫前途?寫你那沒人要的破小説就叫前途?”華倫天的口氣不容置疑。

“你沒權力這樣説我,你沒權力否定我的興趣和愛好!”華俊輝針鋒相對的回答。

“我沒權力管你的興趣和愛好,可我有權力阻止你不務正業!一個男人活在世上不去掙錢不去闖事業,整呆在家裏瞎塗亂畫,這是務的正業?你倒是喜歡過宅男的生活。”華倫天的口氣帶着嘲諷。

“誰不務正業?我跟你沒法説的清!”華俊輝憤怒的把頭扭到了一邊,滿頭金黃的長髮順勢波動着,額前還有一部分散落下來遮住了眼睛。

“我看見你這頭黃就來氣,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像務正業的人嗎?”華倫天的氣更大了。

華俊輝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華倫天在身後呵斥:“你敢再摔一下給我看?”華俊輝偏就重重的摔了一下房門,表示自己的不示弱。

“你看看你,幹嘛發這樣大的火?一回來你倆就吵!”這時候習美娟開口了。剛才那樣的爭吵,她經歷的多了。她鼻孔酸溜溜的,有些哽咽。在父子兩人互不相讓的爭吵中,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她毫無辦法,只能蒼白的面對。他們爭吵她一般不勸,勸也沒用,越勸越吵的厲害。

看這兒子吃了一半的飯放在了桌上,習美娟去敲兒子的門,喊他出來吃飯。這又惹惱了華倫天,他火道:“過來吃你的飯!你還怕他餓死嗎?恐怕他真要到餓死的那一天才知道掙錢的重要!。”

“你怎麼説話這難聽?他是你什麼人?他不是你兒子嗎你要讓他餓死。”習美娟也有點火了。

華倫天不再説話。習美娟依然還算飽滿的脯起伏的很厲害,臉也漲的紅兮兮的,她這象是第一次聲俱厲的大聲跟丈夫説話。她顯得很動,她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終於,她的臉緩和了下來,她想好好和丈夫談一下兒子的問題。

“俊輝寫小説的決心這樣大,你看咱們是不是應該支持一下他?”習美娟小心的問道。

華倫天這下倒是把兩眼盯在了她的臉上看,他想不通子怎麼也會説出這樣的話,他似乎沒聽明白。

“我的意思是説,反正家裏也不需要他去掙錢,不如酒放了手讓他去試試看,説不定真能寫出點什麼名堂。”習美娟見華倫天沒説話,又連忙補充了一句。

華倫天更氣惱了,盯着習美娟的眼神也像是要噴出火來,他動了動嘴巴,但還是沒説出來什麼,他不知道説什麼好。這個娘們兒腦子也和那你逆子一樣進水了吧。他想。

習美娟看着丈夫的表情,她開始有點發憷,她想為自己尋找理由:“很多事情是説不定的。就像你當初也不會想到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轎車。”

“你懂個!我的成功是有規律的,是我摸清了規律才成功的。這社會是現實的社會是經濟的社會,只有走經濟這條路才是正路!你連這最起碼的東西都不懂,還怎麼管教兒子?難怪他這樣執拗不聽話了。”華倫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一開口就將習美娟一通責備。

習美娟傻了,她想不到她愛了二十年的丈夫竟會對她如此魯蠻橫,這再以前是沒有過的。她兩眼呆滯的望着丈夫,説不出話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是怕他的,而她又是千真萬確的在心裏愛着他。她不懂愛和怕是怎麼結合到一起的,以至於這多年都沒分清什麼是愛什麼是怕。她終於在中年的時候認識到了丈夫還有蠻橫的一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對他不再有引嗎?他和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我產生視覺疲憊了嗎?

“算了,算了。這飯我也不吃了。我出去還有事。”華天倫把碗往桌子上一放,順手撂了筷子。然後齊拎起公文包就往門外走去。習美娟在背後疑惑的看着他,但華天倫卻連頭也沒回,也沒再多説一句解釋的話。

華天倫走下樓梯,樓下聽着他的黑本田車。他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了引擎,沿着細長彎曲的水泥路往前開去。水泥路兩側是綠茵茵的草坪,草坪之間分佈着一幢一幢的居民樓。居民樓都很漂亮,住着自然也舒適。只是彎曲的水泥通道有點狹窄,好像當初設計時沒考慮到這個小區裏會停這麼多輛小汽車,佔據了路面的一半。總算開了出去,出了濱河軒的大門。華天倫無緣由的舒出了一口氣,象是吐出了心中的壓抑。

五年以前,濱河軒住宅小區在這座城市裏還是首屈一指的。只是現在,市裏又建起了溮河花園、鷺島新村等一批獨立式的洋樓別墅羣,顯得它就遜多了。尤其是鷺島新村,風格很是獨特,把東西方的建築風格都糅合到了一起,且一幢別墅與另一幢別墅又迥然相異,賦予個的張揚。鷺島新村的整體設計更是令人叫絕,你從那全副武裝的威嚴的保安侍衞的大門走進去,覺就像是來到了一個美化了的大自然中,有參天大樹,有涓涓溪,嬌柔多姿的果樹上還有鳥雀的鳴叫…遍地都是草坪,遍地都是幽靜與安逸,並且娛樂設施也很到位,有網球場、游泳池和保齡球館。這樣的住處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只是價錢也高的嚇人,華倫天有個朋友就買了其中的一幢,花去整整一百五十萬。華倫天曾一度也有心想買,但考慮到在任廠長其間的黑經濟問題,怕引起別人的過分注意,就沒下此決心。暫時安穩一段時間,等人們都忘了他還曾任過國有企業的廠長的時候再説吧。但他絕沒想到,不久以後他就會在這裏買下一幢別墅,卻不是為現在這個家和家裏的老婆孩子買的。

華倫天將車開到民權路與人民路的叉口停了下來,在此等候一個人,一個女人。他摸出香煙點着了,他只“中華”一天一包。他看了眼手錶,八點鐘還差一點。他朝車窗外東張西望,心想,真是的,非要等到八點整才肯來嗎。又等了幾分鐘,他有點不耐煩了,拿手機撥她的電話,接通後他的火氣倒下去了,儘量平和的説:“怎麼了?還沒從你家裏走嗎?”那邊的聲音是他所喜歡的甜**聲:“走了走了,嘻嘻嘻,馬上你就能見到我了。拜。”他最討厭辦事磨蹭沒時間觀念的人,但是今天要等的這個人是他沒法討厭的,她即使晚來一個小時,他也衝她發不起來火,他是那樣的喜歡她,對她痴。他覺得現在和她之間就象是做一筆大生意,要有耐心,一發火,那生意肯定要完蛋。

他對這樁生意還是很有把握的。做生意講究個“緣”他相信這個字。有些生意註定要失敗,有些則註定能成功,就是因為這個字。第一次見到她,她那眼神就告訴他註定會成功。那個眼神他至今還記得,太特別了,不能簡單的用“勾魂”來形容,那樣就沒多大意思了。她是把臉稍稍偏離,輕抿小嘴兒,斜眼朝他含而不的笑,壞壞意味的笑。他一下子就被引住了。他還從未遭遇過如此勾魂的眼神。他不知如何應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