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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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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悄悄逝,一轉眼宗浩都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亞欣也已經死了四年。

這四年間的社會變遷是巨大的,唯一沒有變的只有兩件事--其一是語晴對莫擎天的情和對宗浩的關心。四年來她幾乎每天去莫家報到,不管嚴冬或酷暑;其二是莫擎天依然對她漠視及排斥。當然經過了四年,他已經懶得再費盡心力去嘲諷她、把她趕走了。

或許四年來唯一的改變是…他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語晴的存在。

對四年來毫無改變的他,語晴默默承受,對他的無理也不正面與他衝突,即使心是受傷與結痂的一再循環,四年來她竟然完全沒有和他吵過。或許是因為只有她一個人在乎吧!她仍然堅信一切等待與痛苦終究會過去,不只為了對亞欣的承諾,也因為自己。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他會不會有一天能夠接受她,也…接受她的愛。

****“你説什麼?銀行不肯提高我們貸款的額度?”莫擎天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好友,陰寒的聲音直冷到鍾維瀚骨子裏去。

明明錯不在自己,鍾維瀚卻莫名其妙的在他的眼神下心虛。他擦擦在冷氣的吹送中莫名冒出的冷汗,説道:“是的,聽説…有人在阻撓。”

“誰?!”莫擎天憤怒的問。

這幾年公司已經擴展到海外去,前他剛與外商談妥一樁高達數十億的生意,針對電腦周邊產品的新研發,以及看好現在網路棄的發達,準備和美商合作來取得台灣及美國的市場。

但這項計畫需要投入大筆資金,他才會利用手邊擁有的股票及土地向銀行抵押,也利用了關係企業的銀行取得大筆的資金。當然這些還是不夠,於是他特地擬了一份企畫案,向銀行保證這個生意絕對是萬無一失,他相信依莫氏在銀行界一向良好的信用,一定能夠獲得銀行支持。

現在為什麼會出問題?他嚴厲的眼神望着鍾維瀚,要求他馬上解釋。

鍾維瀚深口氣,壯士斷腕的説:“聽説是嶽仕毅搞的鬼。”又是他?莫擎天皺起了眉,冷冷的問:“他是怎麼搞鬼?”嶽仕毅是岳氏的負責人,在多年前的一次生意競爭中輸給了他,從此懷恨在心,總是利用每個機會打擊他。三年前宗浩被綁,他假裝公司結束時,嶽仕毅也趁機對外面放話莫氏經營不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岳氏比起莫氏規模並不大,尤其在他已向國際進軍的現在更是如同小巫見大巫。但是因為嶽仕毅的岳父是政壇大老,而且外面謠傳他和黑道有些情。利用這兩層關係他才能在政商兩界無往不利。

“他對銀行施加壓力,威脅他們不準貸款給莫氏。我想他是眼紅我們得到這筆大生意。”鍾維瀚下了結論,憂心的望着莫擎天“你要怎麼處理?”冷哼一聲,莫擎天對鍾維瀚説:“既然他這麼做,顯然我們是沒希望得到貸款了。你發公文給各個銀行,就説因為他們不肯貸款,讓我們只好把所有的錢從銀行走。記得,千萬要表達我們的遺憾之意。”鍾維瀚睜大了眼,佩服的説:“擎天,你這招高明。銀行突然損失這麼一大筆資金,可能會週轉不靈,更別提會引起存款人的恐慌。這樣一來,銀行不但有周轉上的困難,連倒閉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們是分散向每一家銀行貸款,跟他們放在銀行的資金相比簡直是九牛一

莫擎天點點頭“既然他們這麼怕權勢,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麼樣?你説是不是?”看着他冷酷無情的模樣,鍾維瀚還真是為銀行到可憐,不過這種情形似曾相識,他擔心的問道:“我擔心你這麼做嶽仕毅會不甘心,他一定會覺得很沒面子。要是他像三年前的那個人一樣想報復的話…你怎麼辦?”莫擎天深深看着他,揶褕的説:“你還真是愛心啊。”正説:“我相信以嶽仕毅的身分,他不敢私下耍什麼卑鄙手段的;他岳父也不會讓他做什麼的,他可是有名望的政治人物。再説,他能對我怎麼樣?宗浩大了,不可能再被騙,我相信他也沒笨到用這種老方法。難道他想殺了我?”莫擎天笑着,神情中是絕對的自信和狂傲。

好…好悉的覺。鍾維瀚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嘆口氣,對他説:“你啊,凡事還是小心一點好。”莫擎天不在意的笑笑,心裏已經在盤算這項企畫案的細節部分該怎麼進行。

****莫擎天不是沒把鍾維瀚的話放在心上,只是他習慣將自己的憂心隱蔽起來。在商場上,如果任何心情都擺在臉上的話,本沒有辦法成功。

回到家他吃過飯,趁宗浩在房裏做功課時,煩悶的點起一煙,想着嶽仕毅知道被他反擊回去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嶽仕毅就像一芒刺,讓他不能安心,時時要防範他可能使出詭計。

莫擎天不知不覺已經完了一煙。他想再拿一煙,這才發現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而語晴在身邊默默的注視他。

見他注意到她了,語晴温温柔柔的説道:“擎天,喝杯茶,別一直煙,對身體不好的。”她幹嘛笑得這麼開心?好像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似的。擎天有些惘了,他對她一直不好,她卻仍然是笑臉人,每當他想找什麼或是需要什麼時,她總是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她這麼忍氣聲,到底…圖的是什麼?

“喝些茶好嗎?”語晴温柔地再次問道,拿起杯子到他面前。

回過神來,對自己居然會看她出了神,擎天的心情更加惡劣“我就算得肺癌也不關你的事!走開,我不想看到你!”他趕她,彷彿她是一隻擾人的小蟲子似的。

語晴僵了下,仍然温柔的説:“我不走,你心裏有事是不是?是公司的問題嗎?”除了心裏有事,乎常她對他説什麼他本充耳不聞。語晴好渴望他會對她説出心中的話,就算只是發發牢騒也好。

她怎麼會知道?莫擎天有些驚訝,但隨之而來的是不滿。她以為她是誰?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看透的覺,他無言的瞪視她,希望她可以識相的離開。但她沒有,反而用一種鼓勵的眼神望着他,像在期待他説些什麼。

他氣悶,刻意的由上往下梭巡過她的身體,希望這種侮慢的眼神能夠把她氣走。但她仍然沒有離開,只是頰上多了一抹紅暈。

莫擎逃卩年來第一次這樣正視她,注意到她。

她的眼睛好温柔,似乎天生就是如此,像是一隻小鹿似的,總是微笑而有些害怕的看着人。當然也有時候裏面會盛滿憂傷,是被他惡意的言辭所引起的;她的眼睫好長,只是她從來沒有像一些愚蠢的女人一樣,故意眨呀眨的裝嬌媚;她的臉也很美,不是令人驚豔的美,而是一種知美;她的氣質很沉靜,會讓人不知不覺的放鬆…

莫擎天的視線停駐在她的,她的以一般標準來説有點厚,但卻更顯得,是那種會引人想一親芳渾的。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深邃,到下腹起了一陣騒動。

突如具來的反應令他憤怒。他居然對她有遐思!

對自已的憤怒加上對她的,莫擎天朝她大吼:“我叫你走你沒聽見嗎?”見她被他突然的大吼給嚇著,腳步卻仍然沒有絲毫移動,他霍然起身,魯的把她推往大門,直把她趕出了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