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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官道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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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中白髮飄飛,雙目噴火,大喝道:“老夫與你們拚了。”金刀霍霍,奮力猛攻,一派進攻招式,那確實是在拚命,但他的對方絕非庸手,一把鐵算盤揮動生風,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就在這時,耳畔突然傳出來一陣細若蚊蠅的傳音道:“他們既是九洲鏢行的人,不怕沒處找,各位不必打了,快退下來。”聲音雖極微,卻字字清晰,隱約似是錦衣公子的嗓音。

黃大中久走江湖,經驗豐富,心裏不覺一動,當下高聲道:“今天我們認栽,等回去後再找他們算帳。”金刀一撤,徑往來路退去,八卦刀郭南翁等見黃大中一退,知道大勢已去,也紛紛撤招退了下來。

秦奇哼哼冷笑道:“你們能夠見機,總算是便宜了。”爭鬥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結束,九洲鏢行的人,紛紛趕到鏢車前,竟沒有一個損傷,秦奇隨即吩咐道:“把鏢車上的東西取下來,每人拿一件,設法進城到鏢行會齊。”他為了清點數目,親自站在一旁監督,大家七手八腳把車打開,裏面滿滿都是大箱籠,可是每個箱籠下都壓有一支火筒,車門一開,冷開吹入,火筒立燃。

秦奇見狀大驚,厲喝道:“快閃開。”當先撤身暴退。

可是為時已晚,但聽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跟着乒乒乓乓六輛車一齊爆炸,剎時火光沖天,硝煙漫,四下血橫飛。

秦奇雖是見機得早,仍然被炸去了一條手臂,當下忍着痛,四下一看,帶來的二十幾個高手,除了鐵算盤周通,幸保不死外,幾乎全軍覆滅,到處是斷臂殘肢,焦臭的血腥味,隨看晚風送入鼻孔,悽慘已極。

他二人雖是窮兇惡極的江湖凶煞,見了這種慘狀,也覺心膽俱寒,鐵算盤周通忍着傷痛,一面替秦奇包紮斷臂,嘴裏卻狠狠地咬牙道:“這必定又是那夥人乾的,有天找到他們,一個個都把他們碎屍萬段…”話猶未了,只聽黑影中一人冷冷接口道:“不用找了,本公子就在這兒等着你們呢。”周通這一驚非同小可,若在平時,足可以應付,此刻在重傷之下可就有些膽寒了。”來人一步一步向前近,森森地道:“他們都已去黃泉路上作客,單單留下你們兩個人,不嫌太寂寞了嗎?”鐵算盤周通一面暗中凝功,嘴裏卻沉聲道:“總管留神,此人劍勢奇快…”這一説話分神,但見劍光一閃,他已中了一劍,鮮血噴,緩緩倒了下去,秦奇老巨滑,趁着對方攻擊周通之時,驟起發難,大喝一聲,掌勢驟發,一陣蝕骨寒風,挾着如暗勁,當頭壓下,他功力深湛,全力一擊果是驚人。

黑衣人身形微撤,嘶嘶一連兩劍,把掌勁卸去。殊料,秦奇原是以進為退,掌力一發,人已借勢騰身而起,往密林中疾而去。

黑衣人森森笑道:“我就不信你還能逃出本公子的手掌。”只聽身後一個深沉的嗓音沉喝道:“你説得對,看你今晚還能選出老夫的手掌心嗎?”黑衣人大吃一驚,劍隨身轉,呼的-個大飛旋,已然面對着來人,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袍老者,也用一方青紗蓋着臉。

雙方靜立片刻,青袍老者緩緩地道:“你是自己了斷呢還是要老夫動手?”黑衣人不聲不響,就趁對方説話之時,驟起發難,一片劍光,挾着嘶頻刺耳的怪嘯,當頭捲了過去。

青袍老者哼了一聲道:“好小子,你真毒辣得可怕。”長臂疾抬,就和兩隻鐵鉗般,硬向劍幕中抓去。

黑衣人似知遇了強敵,劍光連閃之下,已然換了劍路,但任是如何變換,青袍老者仍是從容不迫地應付。雙方手了二十餘招,黑衣人已是微微氣

晃眼間,又是十幾招過去,黑衣人的劍勢更形緩慢了,情勢顯得極是危殆,青袍老者冷森森地哼道:“難道你到這個時候還不束手就擒嗎?老實説,老夫如不是想留活口,早把你一掌劈了。”黑衣人仍然一聲不響,拼命支撐,驀地,一個灰袍老者飄身入場中,一聲不響,揮劍便向青袍老者攻去,他出劍並不快,但卻具有一種無形威力。

青袍老者一面揮掌封架,一面出聲大喝道:“閣下是誰,報個名來。”灰袍老者臉上既無表情,也不出聲,只是悶聲地運劍攻擊,倒把青袍老者大部份的攻擊接了過去,黑衣人得到這個息的機會,手中的劍光突然大盛,剛才因為對方所制,縛手縛腳,無法展所長,這時壓力已去,那種迅速的劍法才得儘量展開。但見一片呼呼劍幕,不斷在青袍老者的身後左右盤旋,着着攻的都是要

黑夜荒郊,遇見兩位這樣的神秘人物,青袍老者越打越覺心寒,雖然他一生高傲無比,也不得不萌退志,突在掌上一凝功,連發二掌把對面的灰袍老者退,就勢一長身,灰鶴般向一片密林中去。

黑衣人劍入鞘,望着灰袍老者正待開口,而灰袍老者幾乎在青袍老者離開的同時,也飛身向暗影奔去,此人就是尾隨鏢車而來的杜君平,他隱身林中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對黑衣人對付九洲鏢行的毒辣手段,暗中也搖頭乍舌不已,但為了同仇敵愾,仍然出手救了他一命,唯恐秦總管回去會找他,是以急匆匆地往回疾奔,回到鏢行已快天明。

剛剛把衣服換下藏好,鑽入被窩內還沒有睡,門外已傳來敲門聲,於是故作大夢初醒,打着呵欠問道:“誰呀?”外面傳來娥的聲音道:“我是娥,秦總管着人來請你呢。”杜君平暗叫道:“好險。”當下披身而起道:“天亮了嗎?快盛盆水洗洗臉。”娥急道:“回來再洗吧,他在等着你呢。”可是,杜君平仍然就着盆裏的冷水冼了把臉這才隨着她入內。

只見秦總管一臉焦黃,左面扎滿布帶,頹然坐在椅上,另外還散坐着幾個人,於是故作驚訝地問道:“總管負傷啦,這是怎麼一回事?”秦奇搖了搖頭,抬頭示意他坐下,指着一個黑袍雷公嘴的老者道:“這位是本行護往黑煞姚康,姚大俠。那位是玉面無常靳大鵬,靳大俠。”杜君平起身抱拳道:“在下杜君平,見過二位護法。”姚康和靳大鵬欠了欠身,齊聲道:“免禮,坐下吧。”杜君平肚內冷笑了兩聲,自顧坐下,不再答腔。

姚康閃着兩道陰森目光,瞥了杜君平一眼,道:“你今天唾了一整天?”杜君平冷冷地道:“你是問案還是聊天?”姚康哼了一聲道:“誰有閒工夫和你聊天。”杜君平仰着臉道:“那就恕在下不答覆了。”姚康跳起身來怒道:“為什麼不説?”杜君平冷冷地道:“不高興答你怎麼樣?”姚康怒笑道:“好呀,你認為宮主看上你了便可目中無人,哼!換了老夫可管不了你那麼多。”杜君平霍地立起身來道:“你嘴上乾淨點,姓杜的可不是任人侮辱的。”他知事情已快到攤牌的時候,樂得大鬧一場藉故離開。

秦總管坐在那裏,對他們的爭吵,並沒有加以制止,這予杜君平無形中似是一種暗示。

黑煞姚康一聲不響,驀地一欺身,閃電般伸手向他手臂抓去。杜君平傲然屹立,容他手指堪堪沾上衣報,忽的身形一晃,已然到了他身後,手掌暗運功力往前輕輕一送。

姚康的功夫本就不俗,只為一念輕敵,吃了一個暗虧,頓時面上變成了豬肝,回頭一看,杜君平仍然站在原地,當下恐吼一聲,十指箕張,騰身飛撲過來。

這種凌空搏擊的式子,內功不到相當火候,決不敢輕用。

杜君平看準了來勢,身形仍然屹立不動,等到他身形已成頭下腳上之勢,忽地腳下一動就勢將一張坐椅往前一推,用它代替了自己,飄香步神奇無比,爭的只是分秒之差。

黑煞姚康箕張的十指勁力已然發出,眼看對方已入掌握,忽覺手上抓的並不是體,而是硬硬的木頭,但聽咔嚓連響,-把椅子已然被那股勁抓得四分五裂。

杜君平雖仗飄香步輕易閃開,也看得暗暗心驚,只聽秦總管冷冷地道:“姚兄,脾氣發夠了沒有,大敵當時,這樣鬧不像話吧?”黑煞姚康本就羞怒難當,聽了秦總管這番責難的話,更是火上加油,怒吼道:“老夫和這小子誓不兩立。”杜君平冷冷地道:“大護法,在下和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呀?幾句口舌之爭總還沒有殺人劫螵來得重要吧?”黑煞桃康暗中凝功,一步一步向他趨近,氣乎乎地道:“爺爺早知你不是東西,非殺你不可。”杜君平沉下臉來徐徐地道:“姚大護法如若再氣勢相,在下可就不客氣了。”雙方正自劍拔弩張之際,一條人影鬼魅般由後宅飄了出來,舉手一掌向姚康背上按去。

此人來得既突兀,出手又快速絕倫,姚康全神貫注杜君平,眼看就要傷在對方的掌下。

杜君平驀地一聲大喝道:“留神後面。”雙掌一翻,一股疾的掌力,着來人的掌風擊去。

雙方掌力一經接觸,只覺對方那股力道軟綿綿,冷森森地,隱隱具有一種無可抗拒的彈力,心神猛震之下,人已連退了兩下,當下猛的扎樁將下盤穩往,迅速將真氣運轉一周天,覺得十分暢順,這才舉目向去人看去。他萬想不到此人就是厲若花喊賈伯伯的那位青袍老者,這確把他怔住了。

那位黑煞姚康雖經杜君平替他把大部分掌力接去,仍被掌風邊緣掃中,踉蹌向前衝出三步,一口鮮血從口鼻中噴了出來,回頭見傷他的是青袍老者,立刻面如死灰,低頭不敢出聲。

此時秦總管和在場的人都巳立起身來,廳內鴉雀無聲,青袍老者雙目冷電般全廳一掃,寒聲道:“大敵當前,竟還這般胡鬧,具是死有餘辜。”復又對杜君平道:“剛才的一切我都看見了,他這般對你迫,你仍在危急中救他,足證懷豁達,心地仁慈,姚康應該慚愧死。”説着大步徑往下首坐下,復又對姚康厲聲喝道:“你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旁人都不如你,現在你該明白了,他剛才居然把老夫那一掌接下,你自問辦得到嗎?他一個年青人尚且有這種涵養,你是枉在江胡混了這麼多年。今天本該重責,如今暫且從寬,罰你在總壇反省-年,快與我滾!”姚康躬身答道:“謝東主恩典。”轉身疾奔而去。

杜君平雖然受到青袍老者的嘉許,心中卻是後悔不迭,覺得自己又一次顯武功,實是不明之智。

青袍老者發落了姚康後,扭臉對秦總管問道:“被拔去的分號已經派人接替了嗎?”秦奇恭答道:“都已派人去了。”青袍老者突然展一個難得的笑容,對杜君平道:“老夫本想着你去主持一個分號,但總號人手太少,你暫以護法身份在這裏呆些時,你的意思如何?”杜君平欠身道:“在下初出茅廬,恐怕有誤鏢行的大事,護法一職愧不敢當。”青袍老者道:“就這麼辦,不用推辭了。”跟着一陣嘿嘿冷笑道:“老夫自入江湖以來,還沒逢過這種敵手,想不到這次居然栽在一個後生小輩手裏,真是長江後推前,後生可畏。”這陣笑聲顯然是發內心的憤怒,是以極其尖鋭刺耳,令人不寒而慄,杜君平暗運神功鎮定心神,泰然端坐,神自若。

老者似是憤怒又似既説完這番話後,倏地把臉一沉,重重哼了一聲道:“他既衝着九州鏢行來,我可顧不得那麼多了,早晚我要他看看老夫的手段。”説着,起身往後宅去了。他這種言談舉動,那無疑地是本行的東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