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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秦淮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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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容心頭駭然一驚,掌心神功再聚,身又是一掌攻來,他這番有了經驗,招式發出,僅用五成真力,餘勁隱蓄不發,以觀變化。

白面書生白晰無情的臉上,搐了一下,倏然一聲冷哼,右臂長袖一圈一引,把莫容的掌勁引到一旁,左臂忽地一搶,筍似的纖纖五指,閃電似地擊出。

奚容只覺對方那一圈一引之勢,隱隱似有一股絕大的力,迫使掌上隱蓄的力道,不由自主地發出,身子也被牽得往前一傾。

倉促間只覺肩上一涼,一陣寒風拂面而過,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他練的是太乙神功,原具有抗禦寒毒之功,當下趕緊提氣行動,活動血氣,詎料半邊身子就和落在冰窖一般,已然運轉不靈。

白面書生嘿嘿笑道:“你已中了在下的天癸指,如不及時解救,子不見午,今晚子時便行骨化神消了。”天河釣客大吃一驚,疾步上前扶住道:“老大,你怎麼了?”奚容全身顫抖,昏昏睡,微弱地喊道:“愚兄恐怕不行了。”身子往前一栽,昏厥過去。

秦嶺樵夫大吼一聲,雙手揮斧,猛向白面書生攻去,跟着五柳先生、滇池大俠、妙通道長亦紛紛出手。

六君子誼深厚,一向以奚容為首,今見奚容身負重傷,個個暴怒如雷,怒不可遏,已失去平的理智。

天河釣客見兄弟們俱已出手,知道攔阻已不可能,釣竿一擺,沉聲道:“擺陣。”也虧得有他這一聲招呼,才把秦嶺樵夫等人動的情緒稍稍穩定,於是各佔方位,把六爻陣發動。

白面書生系孟紫瓊喬裝,她早見識過六爻陣子,雖無破解之法,但也不愁被圍住,況她此來另有陰謀,意設法降服這六位怪傑,是以身在陣中,僅藉着飄香步法,飄飛閃舞,並不還擊。

六君子六爻陣法,系得自古賢所遺下之秘笈,出自河洛圖書,各人所佔方位,俱暗合先天之數,甚是神奇,萬里獨行客奚容為六君子之首,功力深厚,處在天一之位,為全陣之樞紐,奚容負傷,只好由天河釣客接替,如此一來,天河釣客原有的位置,只好由其餘四人輪換替了。

孟紫瓊身負絕學,原先還覺有些應接不暇之勢,漸漸地已然看出破綻,呼呼一陣冷笑道:“六爻陣法不過如此,在下已經見識過了,看我破解你們的陣法吧。”身形一飄,呼地向坎位攻去。

坎位之上,滇池大俠恰時趕到,大喝一聲道:“回去。”雙掌齊翻,打出一股掌力。

孟紫瓊冷冷一笑,一飄身早向滇池大俠空出的艮位衝去。

秦嶺樵夫暴吼一聲,巨斧疾揮,面砍來,可是,孟紫瓊的飄香步疾逾飄風,就這一剎那間,已運轉了幾個方位,迫得五君子不得不加快身法,竭力填補缺口,此種情形若是對付普通高手,還可應付,遇上孟紫瓊這樣深明易理之人,就有應接不暇,漏百出之,有好幾次都險險被她出陣外。

五柳先生看出情勢危殆,大喝道:“老二,你仍守你的陣尾,天元給我。”此時恰值孟紫瓊攻向陣尾,不容天河釣客再加思索,釣稈一擺,飛身填入。

孟紫瓊就盼有這一着,身影倏地飄起,閃電似地向天元衝去,身在空中,雙掌齊發,挾着泰山壓頂之勢,疾而下。

五柳翻天覆地話才説完,人尚未趕到,而孟紫瓊已先一步攻到。

就這瞬息萬變的剎那,暗影中倏然飛出一位身御藍衫的年輕書生,單掌一抬,呼的一股巨大潛力,着孟紫瓊發出的掌勁撞去,兩股暗勁一觸之下,年輕書生的身子連搖了兩搖,隨即屹立不動。

孟紫瓊只覺心頭一震,身形落地,張口正待喝問,五柳先生已然攻到了面前,只得住口出手應付。

那年輕書生一經加入,情勢立變,他雖不明陣勢變化,但功力深厚,掌勢沉渾,較萬里獨行客還要強勝幾分,兼以天元乃一陣樞紐,天元穩固,其餘五人便可自生變化,顛倒陣勢。

天河釣客細察年輕書生,只覺他馬步沉穩,掌法猶如巨斧開山,雄猛無匹,穩如山嶽地立於天元之上,不覺神大振,大喝道:“由那位小哥鎮守天元,餘人各就方位。”此際六爻陣的威勢已然大增,但見鞭聲斧影,一片呼嘯之聲,孟紫瓊無淪到哪個方位,均遭受到數種不同的潛力襲擊,心頭不覺一懍。

她原無意與六君子爭雄,但此際卻由不得她了,只得振奮神,亦將全身功夫施展應付。

這一場爭鬥,可謂慘烈異常,年輕書生就是杜君平,他因不明六爻陣的變化,只知緊守一方,寸步都不移動,這一來倒暗台了六爻陣以靜制動之機,兼以他武功內力,都強勝萬里獨行客一籌,每遇孟紫瓊撲攻主樞之時,憑持本身力量,便可將她擋住,因此使陣容更形穩固。

雙方全力爭持了約有一個時辰,孟紫瓊已是一身香汗淋漓,隱覺真力不繼,五君子也個個汗夾背,只有杜君平仍然氣定神閒,屹立如山。

天河釣客看在眼裏,心中大驚異,驀地一聲大喝道:“兄弟們加點勁,若不趁此刻將他擒獲,搜出解藥,老大便沒解救的希望了。”六君子情同骨,天河釣客此言一出,餘人齊聲答應,暴喝連聲,俱都奮不顧身地猛力前攻,孟紫瓊身在陣中,頓覺壓力大增,不惱怒異常。

蓋因陣法所以不同於圍攻,那是因為陣法配合嚴密,聯合數人成為一整體,攻首則尾應,攻尾則首應,被攻之人,無法施行各個擊破方法,突出陣外。

正當五君子出盡一身功夫,蓄意為奚容報仇之際,突然一陣琴聲,悠悠由山坡之上飄了過來,杜君平曾經吃過這苦頭,心裏不一驚,大喝道:“諸位小心抗拒琴音。”這陣琴音不僅來得奇突,而且怪異異常,那隨風飄蕩而來的音律,一入耳內,心頭頓覺一緊,只覺前如遭重壓,生似一股抑鬱之氣,陰心頭,亟一吐為快。

此際琴音已越來越近,突然,林中又響起一陣歌聲,那歌聲似是配合琴音的節拍而唱,其聲鏗鏘,如鳴金石,恍如奔於狹谷之內的洪,突然得到宣一般,一瀉千里,澎湃奔,在場之人,一聞那歌聲,齊心頭一寬,長長吁了一口氣。

被困陣中的孟紫瓊,正自莫可奈何之際,突然坡上傳來琴聲,心中大喜,就趁五君子陣式一窒之際,飄身而起,出了陣外,及至歌音傳來,解除琴音的重壓,她早已不見了影子。

天河釣客骨情深,立時釣竿一丟,疾奔至萬里獨行客奚容的身前,只見他雙目緊閉,全身冰涼,臉上隱隱泛有一重黑氣,不唉聲一嘆。

此時秦嶺樵夫等人俱都趕了過來,見奚容已然氣若游絲,不面面相覷,束手無策。天河釣客沉忖有頃道:“目前只好先將大哥揹回客棧,咱們再分頭設法吧。”秦嶺樵夫板斧一,正待俯身背起,突聞一陣腳步聲響,行來了一位藍衫俊美少年,天河釣客怔了怔道:“你可是杜大俠的公子杜君平?”隨即行近奚容身旁道:“奚大俠中的是天癸指,必須及時施救,來人遲則不及。”天河釣客唉聲一嘆道:“我等俱不明療治之法,急切之間上哪裏去找人呢?”來人徐徐道:“在下略知一點療治之法,請隨我來。”秦嶺樵夫背起奚容道:“是去杜公子你的居處?”來人搖頭道:”在下居無定所,到丐幫的行壇去吧,那裏需用各物倒是現成的。”江湖上人俱知丐幫乃是俠義組織,來人一提到丐幫,六君子再不多言,一齊跟着來人往城內奔去,他們因一心只顧着替奚容療傷之事,把剛才拔刀相助的年輕書生也給忘了。

再説杜君平一聞那歌聲,便想到暗中來的是誰,當下顧不得與六君子説話,急向林中奔去。

可是,當他到達林中之時,歌聲已然停歇,搜查了一陣,也未見人影,翻身正待返回,卻見一個與自己貌像十分相似的藍衫少年,向六君子行去,知是藥中王來到,心中大喜,暗忖道:“奚容這下可得救了。”杜君平原無對六君子身份之意,只以事在危急,不得不身而出,今替身藥中王既已出面,樂得一走了之。

經過這番折衝,天已近黃昏,杜君平正待覓路回城,只見林中人影一閃,孟紫瓊緩緩由林中行了出來,冷冷道:“站住,我得問問你是何來歷?”杜君平見她仍是書生打扮,微微一笑道:“在下一介寒生,哪有什麼來歷。”孟紫瓊哼了一聲道:“看你功夫不弱,絕非沒有來歷之人,還是老實説的好。”杜君平朗笑道:“彼此,彼此,尊駕的功夫更是驚人,何妨先行報個名號。”孟紫瓊身形一飄,挪前了五尺,厲聲道:“你再不説,那可是自找麻煩。”杜君平搖了搖頭道:“在下生來就有一種找麻煩的病,我不知道你所説的是什麼麻煩。”孟紫瓊大怒,臉上殺機湧現,手臂已暗暗將功力凝聚,只聽林中一陣朗笑,行出一位錦衣公子來,沉聲道:“副盟不用着急,在下先試他幾招,不怕他不現出原形。”杜君平抬頭見來者竟是任長鯨,不大為駭異,暗忖道:“他怎的與孟紫瓊混在一起了?”因杜君平已然易容,任長鯨做夢也沒想到是他,一縱身躍到他面前,大喝道:“接招!”劍光一閃而至。

修羅門的劍術,向以迅快辛辣見稱,杜君平久有所聞,腳下一滑,旁閃三尺,長劍隨手而出,瞬刻之間攻了三劍,用的竟是修羅劍法。他功力深湛,劍上造詣高深,攻出的劍招,威力遠超任長鯨之上。

任長鯨大吃一驚,疾地收劍後躍,大喝道:“你是本門的什麼人?”杜君平冶冷道:“客卿。”任長鯨立時面容大變,他雖十分任,究竟不敢公然做出背叛師門之事,今見對方功夫高出自己,必是本門重要人物,是以遲疑不決,不敢再行出手。

孟紫瓊何等細之人,早看出他的神有異,冷笑一聲道:“怪不得他如此跋扈,原來竟是你們修羅門的人。”杜君平接道:“尊駕錯了,在下説的是客卿。”孟紫瓊哼了一聲道:“不管什麼地位,總算是修羅門的人。”一轉臉對任長鯨道:“你不是説除了大師兄外,餘人都得聽你的嗎?”任長鯨一股尷尬之容,半晌方道:“他是客卿,例由島主親自指揮。”孟紫瓊冷笑道:“你既奈何不了他,那只有由我來處置他了。”任長鯨囁嚅言道:“請副盟看在在下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杜君平朗聲笑道:“我可不需人憐憫,有什麼手段讓他使出來。”孟紫瓊變道:“你是存心找死?”杜君平哈哈朗笑道:“你雖然竊了飄香門的全部絕學,不見得便能奈何在下。”孟紫瓊心中暗暗驚奇,不知此人究竟是誰,竟似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底藴,當下格格一陣尖笑道:“如此説來那是更不能饒你了。”長袖一拂,一股柔風直襲面門。

杜君平手掌一翻,平推出,一股巨大潛力湧出,硬把襲來的那縷柔風震散。

孟紫瓊冷笑一聲,手掌連拍,瞬刻之間拍出五掌,所取的部位,俱是足以致命的死

杜君平腳下屹立不動,雙掌翻飛,硬撞硬擋把對方五掌接了下來。

孟紫瓊怔了怔,突然暴遲五尺喝道:“你師父是誰?這掌法可是他教的?”杜君平知她説的是紅臉老人,心中深悔不該施出奇形八掌,只得含糊其詞地笑道:“功夫自然是出自師門,這還用問嗎?”孟紫瓊沉忖半晌,突然一旋身,疾奔而去。

孟紫瓊一走,任長鯨深怕對方問到自己,也急閃身奔入林中。

杜君平心中大是奇異,暗忖:由此看來,她必然極其忌憚他老人家,可是他老人家又為何老是藏着不面呢?繼又想道:“九九會期已然不遠,只怕一切事情,都要等到那時了斷了。”他本有許多事情,須去丐幫查問,但因已答應修羅王,暫時不面,只好隱忍着緩緩又回到客寓,這時華燈初上,正是旅店熱鬧之時,倒沒有什麼人留意他的行動。

回至房中,略坐了一會,便轉向修羅王房中,只見修羅王正在洗臉,看樣子也是剛才回來,當下笑了笑道:“晚輩今天又遇見那撫琴的人了。”修羅王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他。”杜君平大驚道:“伯伯認識他?”修羅王點頭道:“不錯,此人自號‘神機’,一出江湖便鋒芒畢,曾於一之間,連敗華山、崑崙、武當、峨嵋等四派高手,並單劍入嵩山,要求與少林派高手印證。”杜君平輕喟一聲道:“此人如此狂妄,縱具才華,終不能成大事。”修羅王點頭道:“賢侄所見極是,當時少林掌門人乃是玄通大師,他傳諭門下弟子,不得與他動手,那神機書生也不為已甚,復又要求與玄通大師盤道。”杜君平笑道:“佛門中人,畢生深研佛經佛典,他簡直是班門斧。”修羅王喟然嘆道:“那倒未必見得,當時玄通大師無法再推辭,便着經堂首座慧覺上人接待,二人盤道兩晝夜,神機書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慧覺上人大為折服,自願甘拜下風,他才揚長下山而去。”頓了頓又道:“此人的用心不問可知,他是在求揚名立萬,故不久便聲名大噪。”杜君平搖搖頭道:“用這手段獵取聲名,在下不敢佩服,他是太過心切了。”修羅王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江湖之上,聲望極隆的,首推乾坤雙絕,那神機書生自不量力,竟遊説各派,倡天下一家之議,要求各派武學,融於一爐,俾使中原武學大放光彩。”杜君平接道:“此議倒也不差,如各派之人俱能放棄門户之見,再不秘技自珍,倒是武林一大福音呢!”修羅王點頭道:“當時他鋒芒甚盛,而且來歷不明,各派不願開罪,口頭俱敷衍答應他,叫他邀請乾坤雙絕與老朽等人共同署名發起,神機書生信以為真,首先找到鐵髯蒼龍肖大俠,肖大俠不僅沒答應,且斥他想法大過天真,神機書生一怒之下,要求動手印證,二人互對三掌,神機書生不敵肖大俠的少陽神功,被震得口噴鮮血,退出了肖寓。”杜君平忍不住言道:“這是他自找苦吃,人家既不願意署名,何故強人所難。”修羅王微微一笑道:“此人倒是有點怪脾氣,在肖大俠那裏碰壁後,又找到了令尊杜大使,要求印證劍法,二人就在室內以手代劍,比劃了幾下,神機書生立即認輸退出。”杜君平微微一嘆道:“他之過急了,一個江湖上藉藉無名之人,要想做這樣大事,談何容易。”修羅王立起身來,在房中踱了二匝,徐徐言道:“他此番重出江湖,只怕與天地盟之事大有關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杜君平突然想起一事道:“伯伯以歌音與琴音相抗,可曾試出深淺?”修羅王搖頭一嘆道:“此人自號神機,隱伏了十多年,他若沒有練成驚人之技,也不會重出江湖了。”頓了頓又道:“他那零音只是隨手‮撫‬,並未盡全力,老夫哪能一下便試出深淺。”杜君平又道:“伯伯料想他九九會期會不會出面?”修羅王沉忖有頃道:“老夫猜想不但九九會期他會出現,同時我還想到,三十六個盟友中,可能就有不少他的人,因為天地盟的肇始,就是由於他的奔走而起的。”杜君平想了想道:“這樣説來,他對天地盟是絕不會死心的了。”修羅王嘆道:“所以我説天地盟的一切問題源,可能就出在此人身上。”杜君平驀地跳起身來道:“這樣説來盟主與幾位副盟中毒之事,也與他有關?”修羅王道:“你且稍安毋燥,老夫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更不令傳出功力已復的消息,便為追查此事源。”説着立起身來道:“走吧,此刻秦淮河上正是熱鬧之時,咱們找金鳳姑娘喝幾杯去吧。”杜君平那有心情去尋花問柳,當下搖了搖頭道:“晚輩心情不佳,伯伯一人去吧。”修羅王一拉他衣袖道:“無論如何你得陪伯伯去走走。”杜君平無奈,只得點頭應允,二人緩步行至河畔,只見金鳳的飛鳳號正在河中緩緩行駛,離岸約有三四丈之遙,修羅王招手喊道:“喂!快把船靠岸,有客人來了。”他的聲音雖不大,船上舟之人卻聽得清清楚楚,一驚之下連連搖手道:“今晚不行,改天再來賞光吧。”修羅王把腿一抬,身形忽地平飛出去,不遠不近,輕輕落在甲板之上。

杜君平暗中一提氣,雙臂往後一劃,一個魚鷹入水之勢,頭前腳後,身如箭發,也飄然落到了船上。

只見艙門開處,行出一個綠衣使女,對二人福了福道:“姑娘請二位入內待茶。”修羅王哈哈道:“這還像話,哪有客人來了,避而不見之理。”説着跨步入艙,只見艙內赫然坐着一位黑袍老者。

杜君平認得他是關外黑風怪張炎,心裏不由一動。

金鳳笑地立起道:“只因已然有客,是以不便接持,兩位休怪。”修羅王微微笑道:“倒是老夫孟了,告辭。”金鳳急攔道:“既來之則安之,此位張老先生亦是常客,就請一處坐吧。”黑袍老者亦起身拱手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既是逢場作戲,何分彼此。”修羅王大笑道:“好,好,今晚就由老夫作東如何?”彼此就坐後,黑袍老者徐徐道:“老先生尊姓大名,你好像不是金陵人士?”修羅王道:“兄弟姓郭,燕京人氏。”又指着杜君平道:“此位是我世侄杜樸。”黑袍老者自報姓名道“兄弟張炎,乃是關外人士,久聞江南魚米之鄉,是以前來觀光一番。”修羅王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張炎又問道:“郭先生功夫卓絕,想是武林中人,但不知技宗何派?”修羅王笑道:“老朽這點功夫,乃是護院的師父們教的,哪裏談得上門派。”張炎大笑道:“郭先生太以自謙了,不是兄弟當面恭維,就以你剛才上船時所顯的那一手,就算一派掌門人,也不過如此。”隨把目光轉向杜君平道:“尤其這位小哥,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成就,更是難得。”修羅王笑了笑道:“這樣説來張兄是武林人了。”張炎點頭道:“實不相瞞,兄弟果是武林中人。”頓了頓又道:“兄弟有句不入耳的話,不知當説不當説?

“修羅王心裏一動道:“但説不妨。”張炎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道:“郭兄與杜公子均具一身功夫,於此刻來到金陵,定然是有所為而來。”修羅王大笑道:“不錯,秦淮河上笙歌處處,足令老夫留戀忘返,若説是有所為而來,那就是為了這個。”張炎正容道:“真人面前不説假話,近金陵城內風雲萬變,二位適於此刻來到,不嫌太巧了一點嗎?”修羅王亦把面一整道:“如此説來,張兄倒是有所為而來的了,兄弟願聞其詳。”張炎略事沉道:“三代以下,未有不好名者,尤其我輩武林人,二位既具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難道不想有一番作為?”杜君平故作迫不及待地言道:“請恕我等愚昧,何不把話再説明白些?”張炎道:“當今武林之中,有個天地盟,二位可曾聽説過?”修羅王笑道:“我們除了知道少林寺有個達摩祖師、武當派有個三豐真人,是極受人崇拜的人外,什麼事也不知道。”張炎暗暗點頭,又道:“二位不常在江湖走動,自然不知了,天地盟乃是三十六個門派組成,選出一個盟主,對江湖黑白二道,具有生殺之權,地位甚是崇高,想那達摩與三豐聲名雖響,不過一派祖師而已,哪及得上盟主,現在盟主到範圍仍小,已然擴大範圍,黑白二道各門各派俱都可入盟,理陸續加盟的門派,已超出一百以上,一俟重九來到,便可正式成立。”頓了頓又道:“二位如有意加盟,不妨隨意用個門派之名,申請加入,之後再請盟主派個職司,其地位便超出門派之上了。”杜君平極為興奮地道:“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准不准我們加入?”修羅王冷笑道:“談何容易,你也不想想咱們爺兒是塊什麼料。”杜君平只覺一盆冷水淋頭,大失所望,雙手一攤,低頭默不作聲。

張炎見他滿面懊喪之容,微微一笑道:“杜公子你不用難過,倘你用中原各派之名,自是不能,如用邊陲之地,小幫小派之名,哪個去查究許多。”修羅王接道:“就算能行,沒有人引薦亦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