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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鬼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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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過境遷,木族中人對羽卓丞頂禮膜拜,奉為神明,卻再也沒有人記起當與他逐禺谷,爭奪帝位的“瘋猴子”更沒有人想到這瘋瘋癲癲的神秘人物竟會在七百年後,重現西荒崑崙。

王亦君聽到此處,方才明白大概。但是這夸父為何會在當突然消失,音訊全無?又為何長生不死,竟會在七百年後重現大荒?音容外貌年輕如故?此中疑惑,實在難以理解。

晏紫蘇心中一動,花翕動,傳音説了片刻。於是蚩尤依計説自己是羽青帝轉世,夸父將苗刀還回,並約定重新比試逐

王亦君四人騎鳥高飛,回頭望去,三族數千偵兵已被遠遠地拋在後頭,但那夸父卻依舊在萬丈高空之下的碧綠草甸上狂奔緊隨,殊無疲憊之態。四人駭然,方知當年他逐傳聞並非虛假。晏紫蘇當下笑地將她的計劃説了出來。

原來晏紫蘇定下的乃是偷樑換柱,瞞天過海之計。在與夸父正式開始逐比賽之時,先故意選擇一條“之”字形的曲折路線,分段進行比試。

而王亦君與姑仙子則喬化成蚩尤與晏紫蘇的模樣,等到蚩尤與夸父開始比試後,直接取捷徑飛往下一個轉捩點。任夸父再快,也不可能在多繞了一大圈的情況下,搶在王亦君兩人之前到達。

同理,當夸父與王亦君奔往下一個轉捩點時,蚩尤與晏紫蘇逕直再飛往下一個轉捩點,在那裏等候夸父。

如此徊圈反覆,任憑夸父跑得多快,他們總能搶在他的前頭。而以晏紫蘇的易容變化之術,夸父決計辨認不出兩對“蚩尤”與“晏紫蘇”的區別。

當下晏紫蘇施展妙手,將王亦君與姑仙子喬化成自己與蚩尤的模樣,四人對照,猶如臨水觀鏡,哈哈大笑。

仙子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她素來修心忍,微波不驚,但與王亦君等人同行以來,解頤開懷,心中也歡悦了許多。王亦君運轉記事珠,遍查“大荒經”選了一條去往方山禺淵的曲折道路,將一路轉折的地點詳細告訴蚩尤、晏紫蘇。

蚩尤二人將這些地點與方位背得爛,又向王亦君要了一支“相思犀角”以便隨時聯繫。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四人告別。

蚩尤與晏紫蘇驅鳥下飛,在雪山腳下的冰河邊等候夸父。王亦君與姑仙子則騎乘太陽烏,逕直飛往預定賽程的下一個轉折點…雁門山。姑仙子白衣飄飛,那清澈淡遠的幽香瞬間鑽入王亦君的鼻息,令他心神俱醉。

夕陽西下,太陽烏已經停在雁門山下。當下兩人在東南半山的一株青松下,找了一個幽深的避風,坐等夸父。月光悽,星辰暗淡。向下眺望!草野茫茫,景物朦朧,一切如同隔紗橫霧,瞧不真切。

王亦君二人在山中靜候許久,眼見月亮越升越高,夸父卻始終沒有來到,姑仙子眉尖輕蹙,似乎有些不耐。

仙子默默而坐,怔怔地凝望着升上青松枝梢的明月,似乎在想着心事。白衣飄舞,臉容在月光下漾着淡淡的柔和光暈,一塵不染,清麗如仙。

忽聽姑仙子低聲道:“公子,如你所説,你我只有一面之緣,為何當在鐘山之上,公子情願捨命相救?為何當那翻天印擊來之時,公子甘願擋在我的身前?又為何願意一再相助,護送我前往方山禺淵?”這些疑惑她藏在心中已有數,今夜與王亦君二人獨處,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王亦君腦中嗡然一響,熱血上湧,見姑仙子清澈秋水向他望來,立時口乾舌燥,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姑仙子見他張口結舌,面紅耳赤,不由忍俊不,莞爾道:“因為什麼?”笑容清麗眩目,猶如深山月夜,水花開。又聽她低聲嘆息道:“雖然我記不得從前之事,但那在密山冰谷初次見到公子時,卻有一種極為奇怪的覺…

看見公子的臉容,便覺得説不出的親切悉,彷佛早就認識了一般。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卻對你説的每一句話,情不自地相信…”王亦君心中怦怦亂跳,臉燙如火燒,驚喜害怕,手指微微顫動。姑仙子抬頭望他,見他銅鑄泥塑似的呆呆站立,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嬌靨微微一紅,稍稍遲疑,柔聲道:“…

這些天和你同行,這種覺越來越強烈。在我心裏,公子就像是…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樣…”王亦君耳中轟嗚,如被雷電劈着,腦中混亂一片,半懸的心急速沉落。

仙子見他身子微微一震,面變得慘白,只道他對自己這番唐突言語尷尬生氣,登時羞紅了臉,歉聲道:“公子,對不住。我…”卻不知改説些什麼才好。

王亦君失望悲苦,意冷心灰,一片空蕩蒼茫。突然想起當在古嶼上拒絕纖纖時的情景來,想起她含着淚的哀憐而期盼的眼神,想起她顫聲所問的話:“大哥,你説的都是真的嗎?只當我是妹妹,從來沒有一點其他的喜歡嗎?”剎那之間,驀然明白她當的苦痛與悲楚。姑仙子既將自己當做弟弟,那便如自己將纖纖當做妹子一般,永無心儀相愛的可能了。

心如刀割,越發難過,有一刻竟恨不能痛哭失聲。當是時,心底有一個聲音突地大聲喊道:“王亦君呀王亦君,你當真是貪心不足蛇象。

仙女姐姐肯將你當成弟弟!這是何等美事!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不但不受寵若驚,竟然還哭頭喪臉!真他的紫菜魚皮!”一念及此,心中稍稍寬,當下強自振奮神,展顏笑道:“承蒙仙子錯愛,受寵若驚。這可真巧了!其實在我心裏,也一直將仙子當做姐姐一般,如果仙子不嫌棄,今後我就冒昧叫仙子做姐姐了。”姑仙子見他突然之間陰霾盡去,滿臉歡愉,雖微詫異,心下卻也鬆了口氣,頗為歡喜。紅霞泛起,嫣然道:“原來我和公子之間果然有一段緣分呢!”兩人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一紅,一齊笑了起來。先前那無形的隔膜登時蕩然無存。當是時,忽聽見一聲高亢悦耳的嘯聲,破空嫋嫋。

仙子花容微動,當下兩人悄然出,循聲遠眺,狂風怒舞,茫茫草原起伏如海,一個模糊身影疾電般從東南方飛掠而來,白衣飄舞,豹斑點點,遠遠望去,立見如一隻雪豹在半空騰飛疾掠一般。

王亦君凝神望去,微吃一驚。那人青絲飛揚,眉目如畫,肌膚晶瑩似雪,竟是一個典雅高貴的美貌女子。

她來勢極快,轉眼間便到了雁門山下。凝立山口,秋波四掃,衣袂翻飛如,似乎在等候什麼人。明月皎晈,從半山下俯瞰,依稀可以看見她的臉容,端莊秀麗,眼珠淡藍,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

臨風而立,宛如仙子飄飄飛,只是臉罩寒霜,雙眉輕蹙,微帶煞氣,讓人平生敬畏之心。衣袖鼓舞,纖手低垂,十指真氣繚繞逸舞,地上碧草隨之出現渦旋形狀,繞轉起伏。

當是時,西北夜空陰霾慘淡,妖雲暗湧,一大片怪鳥白茫茫地洶湧飛來,少説也有數千之眾。

萬千屍鳥之下,數百隻巨獸屍骸轟隆震吼,在草原上齊頭狂奔,白骨繽紛,錯,在月光中閃着寒冷的幽光。狂奔的屍獸中,兩隻北海四牙猛狩奔突在前,其上坐了兩個黑衣男子,雙眼翻白,面如雪,幽靈似的飄忽搖擺,木無表情,張口號嘯。

兩人手中各抓了一條巨大的玄冰鐵鎖鏈,兩條鐵鏈緊緊地纏繞在一隻巨大的龍頭怪獸頸間。那龍頭怪獸倒是皮俱全,紅角碧眼,凶神惡煞:銀白的鱗甲寒光泠泠,腹部有一處傷口,皮翻湧,鮮血雖已凝結,但仍有許多蠅蟲附其上,繚繞飛舞。

的蛆蟲在傷口中攢攢動。姑仙子蹙眉屏息,似乎想到了什麼,沉不語。心中驚疑不定,眼見萬千屍鳥漫漫掠來,王亦君悄然將太陽烏封印入斷劍,施放“幻光鏡氣”將姑仙子與自己包攏其中,凝神觀望。

眾屍鳥到了雁門山上空時,轟然盤旋,團團亂轉,號哭聲如暴雨淋漓。與此同時,數百屍獸水似的衝過山口,咆哮着環繞奔走,將那豹斑白衣女子層層圍住。腥臭撲鼻,濁風湧動。豹斑白衣女子動也不動,衣裳鼓舞,纖絲帶飛揚,淡綠的刀形玉笙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悦耳的聲音。

秋水明眸冷冷地望着那四牙猛狩上的兩個黑衣男子,嘴角微笑,出淡淡的鄙夷神,淡然道:“原來是你們抓了窫窳,傳信青鳥,誘我到此地嗎?”聲音温雅婉轉,如清泉漱耳,説不出的動聽。王亦君心中一動,想起《大荒經》所説,西荒通天河中,有金族龍頭神獸,名為窫窳,難道便是這怪獸嗎?

但是那青鳥又是什麼?突然心中大震,想起當今世上,最為著名的傳信靈禽乃是崑崙山西王母的三青鳥,難道…難道這豹斑白衣女子竟是西王母嗎?一念及此,呼險些停頓,驀地又想起大荒傳聞,西王母常穿豹斑白衣,佩帶刀形五筆,善於嘯歌…

無下與眼前這女子一一吻合。心中狂跳,又驚又喜:“難道她真是纖纖的母親嗎?”凝神細看,她的臉容秀麗典雅,與纖纖那俏麗調皮的姿容殊不相似。此時想來,纖纖果然是更像科汗淮一些。

屍鳥盤旋,亡獸咆哮,那兩個黑衣男子木然端坐,眼白翻上,神情呆滯,竟似沒有聽見她的話語。

那豹斑白衣女子眉尖輕蹙,正要説話,忽然聽見一個女子遠遠地柔聲笑道:“水香妹子,他們只是鬼奴,聽不見你説的話,你可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