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恣意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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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君、蚩尤與姬遠玄一行則趕往豐山，去取那清冷淵中的苦淚魚膽和九鍾亭裏的九鍾寒霜。相別之時，真珠言又止，只是紅着眼圈望了王亦君半晌，笑容羞怯動人，眼神卻是哀傷悽絕。

當她隨着六侯爺乘鳥東去，於半空中悄然回首，一顆淚珠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在風中破碎飛舞。談笑間，一片雄奇高峭的山脈撲入眼簾。耳邊突然聽見淡淡的鐘聲，清雅遼遠，悠然迴旋。

太陽烏鳴啼聲中繞着羣峯盤旋飛舞。羣峯環立，中有深谷，其中最高峭的一座山峯南側如利斧所劈，巍然峭立，一條白練似的瀑布從峯頂飛瀉而下。

峯上碧樹茂密，可以看見一個銀白的九角亭傲然矗立，那鐘聲便是從亭中傳出。這座山峯便是豐山主峯清冷峯，那峯頂上的亭子便是九鍾亭。越過山巔，飛至山谷上方之時，眾人陡然覺得一股徹骨森寒從下轟然而上，遍體生冷。

王亦君向下望去，羣峯環立，瀑布飛瀉，中間幽暗森冷。千仞之下波光搖曳，白氣騰騰，似是一個水潭。

所需的苦淚魚便是在這清冷淵底。綠林碧樹翻騰如，在下方瞬息湧過，轉眼間眾人已乘鳥飛到九鍾亭上，環繞盤旋。

銀白的琉璃瓦在朝陽下折着刺眼的光芒，九個檐角高高彎曲翹起，檐下無數白玉風鈴叮噹作響，伴着那空遠的鐘聲，煞是清脆動聽。

九雪白的冰璃柱雄偉矗立，淺藍的水晶簾葉在冰璃柱之間疊垂落，隨着晨風與鐘聲韻律地擺動。亭中不斷地傳出悠揚的樂曲聲，以及談笑聲。那水晶簾葉紛紛捲起，聲音“叮咚”如山泉。

眾人眼前一亮，只見亭內寬闊，淡藍的海底水晶石鋪滿地面，九個銀白的大鐘懸掛在九個角落。數十美女身披輕紗，體曼妙，一覽無遺，在亭中隨着悠揚的樂曲與鐘聲節奏翩翩起舞。

四周九張玉案，各坐三、五人。北面中央的玉案後，坐着一個雄偉高岸的金髮男子，雖然兩鬢微斑，但顧盼神飛，氣勢昂然。想必就是那“三好長老”耕父神。絲竹齊奏，觥籌錯，粉黛穿梭。

這時晨風吹來，鐘聲清揚，風鈴叮噹。亭內絲竹聲聲，樂曲飄蕩，眾美女婆娑起舞，無邊。

王亦君聽得心曠神怡，突然心中一凜，想起此行目的，大聲道:“耕父神，多謝美酒款待！懇請耕父神賜予“清冷九鍾霜”和“苦淚魚膽””耕父神哈哈大笑道:“苦淚魚在清冷淵三百丈深處，水底寒冷無比。

你若是有能耐，想捕幾條都由得你。但是這清冷九鍾，嘿嘿，想要也可以，只要能在限定時間內將這九鍾從這亭中橫樑上解下，你要幾個都盡數拿去。”王亦君與蚩尤對望一眼，一起站起身笑道:“一言為定。”蚩尤將烈煙石給姬遠玄等人，與王亦君一起走到亭中，環首四顧。那九鍾兩兩相距十丈，懸掛在九鍾亭九個角落的橫樑上，似是以極為堅固的混金屬鏈條栓住。

九鍾銀白厚重，不知是什麼金屬製成。耕父神輕拍手掌，一羣大漢將玉案美酒撤離到水晶簾之外，管絃樂手、亨中眾人也隨之紛紛退到亭外，將雙耳以冰蠶絲棉上。

只有耕父神依舊橫案坐在亭中，自斟自飲。九個美女魚貫而入，在九個角落各點起一三尺高的香柱，然後手持青銅椎，站在九鐘下方。

又是三十餘美女徐徐而入，嫣然而笑，將王亦君、蚩尤圍在中心。九個持椎美女齊齊擊推九鍾，鏗然長，亭外管絃齊奏，綺靡華麗，如風過江南，百花齊放。

那三十餘名美女身上輕紗曼然飄舞，雪足如雨點，在淡藍的水晶石地上瞬息變幻，圍繞着王亦君與蚩尤翮然起舞。

清冷九鍾，嬌媚美人，是為清冷天魔舞。曲樂悠揚，華靡冶蕩，彷佛蝴蝶翮翩，水迴旋，似錦繁花幹裏次第開放。

簫嚥，琴絃綿綿，夾雜那清脆風鈴，猶如少女低語，聲聲呢喃。王亦君只聽了片刻，便覺得心旌搖盪，似乎無數女子在耳邊柔聲私語，吐氣如蘭。

那三十餘名妖冶女子翩然穿梭，隨着那綺靡曲樂韻律起舞，眉眼盈盈似水，笑靨絢爛如花。雪臂如蛇扭舞，酥似起伏。肢折轉，雪款擺，玉腿錯，赤足飄飛，彷佛煙柳隨風，花絮逐。

蚩尤雖不似王亦君善於音律，易於動，但聽了片刻，也覺得心中説不出的麻癢舒服，熱血如沸。周圍美女嫣然迴旋，輕紗薄如蟬翼，纖毫可見，飛揚之間，素玉腿咫尺鼻息，濃香撲鼻。

終究少年血，見三十餘個近乎全女子在身邊輾轉起舞，節奏又與那靡靡之樂渾然契合，更加血脈賁張。

突然鐘聲鏗然，九道森冷兇猛的真氣閃電攻來，冰川傾瀉，雪山崩塌。王亦君、蚩尤二人正沉浮於那萬種風情、靡之音，摔不及防，大駭之下，齊齊分身錯步，避讓開去。

鐘聲悠然迴盪，九道真氣錯穿梭，閃電般迴旋劈斬，森冷陰寒之氣瞬息籠罩九鍾亭。王亦君、蚩尤耳中仍是那綺靡樂聲，眼前猶是‮體玉‬橫陳，周身上下依舊被那節奏所控，利那間竟被無形繩索所縛，掙不開。

心中大驚，齊齊大喝，真氣爆然膨脹，雙掌揮處，青光怒卷，登時將那九道真氣轟然炸開。

“哧哧”之聲大作，白氣騰繞，冰屑飛舞。

兩人凝神聚意，腦中澄淨，充耳不聞，視若不見，猛地高高越起，兵分兩路，凌空踏步，朝着東西兩翼的清冷鍾掠去。

耕父神金剛筷在王案上輕輕敲擊，九個持椎美女猛地疾捶九鍾，清越鐘聲接連不斷地迴盪旋，重疊織，震耳聾。王亦君、蚩尤身在半空，突覺四周狂風捲舞，氣旋，剎那之間，彷佛成了網中之魚。

森冷真氣白白濛濛，漫漫一片，陡然朝他們籠罩收縮。當下大喝一聲，兩道青光沖天飛起，九鍾亭中碧光一閃，眾人鬚眉皆綠。蓮然巨響，冷氣森寒，清冷九鍾急劇搖晃，聲聲清鳴連綿不絕，更猛更強的九鍾真氣四面八方地衝擊而來。

“叮叮”聲響，檐角諸多風鈴突然迸裂飛散，被晨風捲舞到澄藍晴空之上。兩人倒了一口涼氣，凝神沈氣，在九鍾真氣之間穿梭閃避。樂聲一變，如月夜江，纏綿歡悦。

美人輕紗盡解，‮體玉‬橫陳，嘴角眉梢情無限。指尖勾點，赤足轉舞，眼神治蕩勾人魂魄。三十六個雪白浮凸的美女隨着那妖冶放的節奏穿梭錯，每一次回眸、每一次頓足、每一次扭，都與那簫、玉笙、長短笛聲聲契合，令人目眩神，慾火如沸。

那低切渴盼的笑聲、沙啞甜的呻，合着箜簇絃琴，從耳中一路癢到心裏，讓人熱血賁張，情難自已。

王亦君、蚩尤凝神於九鍾真氣，因勢利導，竭力周旋。偶爾放鬆之時，聽見那妖媚曲樂，瞥見如花美人，登時剎那失神，依順於那天魔樂的節奏。而九鍾真氣彷佛遊弋在外的九把凌厲快刀，一旦他們稍微不慎，便霹靂閃電似地攻襲而入。

饒是兩人反應捷，真氣超卓，在這清冷天魔陣中也頗吃力。一時間只有閃避迴旋之力，本無暇斬斷那九鍾鐵索。

清冷九鍾盪迴旋，鐘聲忽快忽慢，節奏變化多端。九鍾真氣隨之錯舞盤旋，威勢凌厲。王亦君、蚩尤每每剛要動身去斬斷九鍾鐵索，就被這莫測的鐘聲真氣瞬息之間封住所有道路。

王亦君突然氣運丹田，仰天狂吼。真氣澎湃，宛如晴天霹靂，焦雷滾滾。水晶簾葉叮噹飛舞，風鈴搖曳脆響，九鍾卻依長鳴，無數道白真氣縱橫錯，朝着兩人呼嘯而來。

而亭外絲竹悠揚，曲聲綺麗依舊，沒有瞬間頓挫。亭內美人長舞，波，媚笑嫣然，亦沒有絲毫錯亂。

王亦君、蚩尤大駭，這三十餘個舞女與那亭外管絃樂手，瞧來平平常常，難道竟有如此定力，被自己這般驀然狂吼，亦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驚駭之中，那九鍾反震的滔滔真氣已經錯攻到。兩人轉身錯步，背靠背，瞬間調具真氣，大吼聲中齊齊雙掌拍出，綠光爆然飛舞，將那森冷真氣硬生生迫退，冰屑簌簌掉落。

九鍾真氣迴旋碰撞，與那九個大漢陡然擊推所發出的新一輪九鍾真氣相互盪融合，形成更為兇猛的氣，縱橫怒卷，四面攻來。耕父神大笑道:“這三十六個美人與四十九個管絃樂手都是聾子，你們就算將天喊塌了，他們也聽不見！”

“什麼！”王亦君、蚩尤大驚失聲。這渾然天成、絲絲入扣的華麗音樂、韻律契合、節奏鮮明的妖冶舞步竟是由聾子演繹的？

兩人凝神望去，亭外管絃樂手搖頭晃腦，怡然自得，亭內輕紗女韻律起舞，搖曳生姿，怎麼也不像是聽不見音樂與節奏的聾子。

耕父神嘿然道:“樂手與舞者必須心無雜念，才能將音樂舞蹈完美無缺，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我創造這“清冷天魔舞”已近十年，起初無論是怎樣技藝高超、意志堅定的樂手和舞者，聽到周圍聲音，仍然難免有些許雜念，影響了這“清冷天魔舞”的完美演繹…

嘿嘿，我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我將挑細選的三十六個舞女、九個鍾椎手和四十九個樂手的耳朵全刺聾了。聽不見聲音，就不會有雜念，沒有雜念，就不會受任何干擾。所以你們今才能欣賞這純淨完美的音樂歌舞。”哈哈大笑，甚是得意。王亦君、蚩尤聽他為了歌舞的完美，竟將樂手與舞女的雙耳刺聾。言談及此，毫不愧疚，反倒得意洋洋，二人心中大為震驚。原本覺得這耕父神豪好客，親切隨和，雖然恣意享受，卻是善於享受的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