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満臉驚喜之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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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崖頂狂風與清寒水氣之中,眾人都宛如走在一個奇異的夢裏。蝴蝶翩翩,從那水簾中一沒而入。白龍鹿長嘶一聲,迫不及待地加速飛馳,猶如離弦怒箭,倏然穿透這飄揚縞素。
王亦君護體真氣蓬然漲放,將傾落撲打而來的瀑瞬間擋開,衝入那水簾之後的世界。曲松寥落,明月高懸,清泉漱石,山溪迤邐,綠樹環合,芳草萋萋。竟是一個極為幽靜寥落的山谷。
回身望去,只有那株巨大的銀葉樹立如故,哪有懸崖飛瀑?王亦君心中詫異,難道適才一切竟都是那兩個三寸美人的障眼法麼?但白龍鹿頭頂殘留了幾滴水珠,蹄上還有那林問濕的落葉,自當不是幻覺。
正奇異間,忽然四周一點一點亮起橘紅的光芒,自近而遠,朝遠處樹林蔓延而去,片刻間,兩側燈火通明,夾道婉蜒。
王亦君凝神一看,更覺驚訝,只見那橘紅的光芒竟是由一種燈籠也似的淡黃奇花所發出,薄如蟬翼的透明花辦中,彷佛有火焰在輕輕跳躍。真珠低聲道:“這花好美。倒像是東海海底的燈籠草。”巫真突然乘着蝴蝶,翩然落在王亦君的肩上,頗為得意地笑道:“小女娃兒還真有眼力,這燈籠花乃是我七哥、八哥用東海的燈籠草和崑崙的風鈴花,再加上南海的寶石菊嫁接成的。普天之下只有我靈山才有呢!”眾人一路行去,兩旁花草果然頗為特異,以王亦君識草木的經驗,能認出的也是鳳麟角。
穿過一片松樹林,涉過一條山溪,便到了山谷中的平地。兩側山峯樹影幢幢,黑暗中到處都是各光芒,閃爍不定。此刻想來,除了諸多怪獸的眼睛之外,也當有下少是諸如“燈籠花”之類的奇異花草。
天空中黑影縱橫飛掠,極是熱鬧,但怪獸嘯吼之聲在此處卻幾不可聞。前方草地遼闊,極少樹木,只有兩株合圍近百丈的巨大怪樹兩兩相望。那怪樹樹幹不是圓形,倒是扁闊形狀,到了三十丈高時分為五枝巨大的杈椏,遠遠望去,像極了兩個大手掌。
王亦君想起《大荒經》中所述:心道:“是了!這定然就是伏羲大神的手掌所化,靈山十巫便是從這樹中衍生出的靈。”怪樹枝橙間,各有五個樹,燈火通明,七彩光暈變幻不定。濃陰如蓋,無數藤須從枝梗間垂落,頗似椿樹。
谷中頗多怪獸悠然穿行,與先前美麗谷不同,此中怪獸無一不是體積龐大、猙獰醜怪者。瞧見白龍鹿與那七獸嘶吼而來,也毫不畏縮,齜了齜牙,冷冷地瞪着他們。
樹橙間突然亮起幾團綠光,朝着他們飛來。王亦君定睛望去,那幾團綠光赫然都是鸚鵡似的彩怪鳥,長尾上彷彿吊了一個燈籠,綠光便是從那裏發出。王亦君笑道:“這定然又是你七哥、八哥這的燈籠鳥了?”巫真笑道:“俊小子聰明得緊,觸類旁通,姐姐更加捨不得放你走啦!那臭丫頭此次定然又要輸給我們,我讓我那幾位哥哥拿你作賭注,你定要留在這靈山中啦!”眾人隨着燈籠鳥朝那兩株巨樹走去。
幾丈之外的一隻怪獸長得極像野驢,偏生頭上又多了兩個尖鋭的利角,間獠牙畢,四腳如獅爪。
呆頭呆腦地立着,木楞楞地盯着眾人。野驢的嘴突然張開,出兩個鵪鶉蛋大小的腦袋,眼珠滴溜溜直轉,盯在洛姬雅的臉上,一齊了口口水,突然同時轉過頭,用手指着對方叫道:“哈哈,我聽見你口水了!”洛姬雅格格脆笑。王亦君見他們長得一模一樣,獐頭鼠目,頗為可笑,也不羌爾。真珠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似乎覺得不妥,紅着臉別過頭去。
那兩個小人從驢嘴裏爬出來,昂然站在驢頭上。洛姬雅抿嘴笑道:“仙子我帶了神農弟子、大荒第一藥神王亦君到此,和你們重新比試。”巫抵、巫盼齊聲道:“大荒第一藥神?”瞥了王亦君一眼,見他微笑不語,哼了一聲道:“賭注呢?”洛姬雅笑地指着真珠道:“這便是賭注。”眾人吃了一驚,真珠更是花容失,紅着臉説不出話來。洛姬雅笑道:“這個美人兒乃是東海鮫人,倘若你們能將她贏到,便可以嘗試着如何將魚尾接到人的身上,又或者如何將她的尾巴化成人腿。這不是有趣得很麼?”巫抵、巫盼彷佛剛剛發覺真珠一般,眼珠滴溜溜地在她身上亂轉,瞧得她侷促下安,耳脖盡赤。巫抵、巫盼齊聲道:“就要她了!你要什麼賭注?”洛姬雅悠然道:“簡單得很,若是你們輸了,就得想方設法給這小美人魚換上兩條最美麗的人腿。”真珠“啊”了一聲,出又是驚奇又是害怕又是歡喜的神情。巫抵、巫盼大喜,叫道:“那有何難?”洛姬雅轉身望着真珠,似笑非笑道:“真珠姑娘,你同意麼?”眾人目光紛紛聚集在真珠身上,她飛紅了臉,低頭沉,似乎也在猶豫不決。
真珠全身微顫,眼睫抖動,過了半晌,終於閉上眼睛輕輕點了點頭,以幾如蚊的聲音道:“我願意。”耳脖紅透,不敢看王亦君一眼。巫抵、巫盼大喜,搶道:“一言為定!”巫姑、巫真哼了一聲道:“那我們去找剩下的六位哥哥吧!”當下眾人隨着翩翩彩蝶與燈籠鳥,朝着那兩棵巨樹走去。月光疏淡,樹影浮動。眾人隨着巫姑、巫真到了左側那巨樹之下,兩個三寸美人乘蝶翩翩朝上飛去。
巫抵、巫盼也御風飛行,逕直上飛。王亦君與洛姬雅各自封印了白籠鹿和那歧獸,踏樹而上。
王亦君將真珠抱在懷中,足尖疾點,剎那間便到了最低的一個樹。洛姬雅與六侯爺在他身邊站定,見那四個樹朝內翩翩飛去,便尾隨而入。
樹澗之內極為開闊,樹壁上栽滿了燈籠花與燈心草,火光跳躍,將四人的身影拉得匆長忽短,變幻不定。巫真不斷地折返回來,催促快行。沿着樹環繞上行,王亦君拉着真珠的手,與洛姬雅、六侯爺並肩昂身而入。
只見一個縱橫十丈的廳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豐皮卷軸,數幹個藤木盒子井井有條地擺放在四壁的架子上。廳正中央,爐火通明,五、六十個大大小小的茶壺冒着騰騰熱氣,滿室濃郁的茶香。
兩個四寸高的小人穿着絲綢長衫,戴着高帽正在互相作揖。洛姬雅從袖中掏出一個皮囊,輕輕地開了一條縫。
一股濃郁渾厚的芬芳登時四下逸散,那幾十個茶壺的濃香竟立時淡如清水。巫謝、巫禮失魂落魄,滿臉醉,眼珠定定地瞪着那皮囊,半晌方道:“此…
此…此茶濃香之中有清雅之韻味,渾厚之內有飄逸之神采,千折百轉,變化無窮…妙不可言!妙不可言也!此茶乃海神茶乎?”六侯爺臉上也出驚訝之,見王亦君不知這海神茶為何物,便低聲道:“西海上有一處漩渦,常年不消,那漩渦中心沒有海水,直抵海底深處。
那海底藍泥中,長了一種奇異的茶樹,傳説是遠古時期西海海神種下的。每只能照到一刻的陽光,五十年才發一次新葉,每次只能採擷五十片葉子,是當今天下最為稀罕的名茶了。”巫謝、巫禮作揖道:“此等寶物,安能不動我心乎?仙子索何物哉?”王亦君一凜,朝洛姬雅望去。洛姬雅不動聲,笑道:“仙子自然不會太過難為你們這些老妖,要的東西是你們靈山上現有的。
聽説前些年有人為了看病,送了你們幾棵夢仙草,現下過了幾年,也當長遍一個山坡了吧?我只要五斤夢仙草,回家做一個“遊仙枕”就可以啦!”巫謝、巫禮鬆了一口氣,齊聲笑道:“仙子之體玉願枕之,實乃夢仙草之幸也!”巫真、巫姑、巫盼、巫抵也紛紛舒了一口氣,臉上都出歡喜神。六個靈齊齊朝廳角的一個小門走去。巫禮、巫謝恭恭敬敬地側身朝着王亦君等人行禮道:“請。”四人隨着六個靈穿過那小門,繼續環繞上行。定了片刻鐘,樹越來越明亮,壁上的照明燈草也越來越多,眼前一亮,眾人已經置身於又一個縱橫各十丈的大廳中。
廳中凌亂個堪,四壁上也嵌了許多架子,但架上胡亂堆放了許多木盒與卷軸,地上四處都是藥草,廳角放了十八個罈子,彩蒸汽升騰盤繞,也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大廳底部的牆乃是一面透明的水晶牆。裏面燈光更亮,恍如白晝。水晶牆之外,十幾個男女正坐在椅子上,一個黃衣男子泥塑也似的站在水晶牆外,動也不動。
瞧見六個靈翩翩飛翔而來,那十幾個男女紛紛起身行禮。剛一起身,看見靈之後的洛姬雅與王亦君,那十幾人都是大吃一驚,失聲道:“沙仙子!”
“龍神太子!”王亦君見那十幾人身着黃衫,都是面容俊美的少年男女,似乎頗為眼,正詫異回想,卻聽洛姬雅笑道:“原來你們從那松樹林裏逃走,是到這裏來啦!”王亦君這才想起他們竟是那夜松樹林裏,與洛姬雅及幾十個黑衣人相鬥的上族子弟:心中一動,朝那立在水晶牆外的男子望去,恰好撞見他迅速回轉的目光,眼光如電,風神玉朗,正是黃帝少子姬遠玄!
王亦君登時明白何以靈山腳下會有數萬上族大軍團團包圍,原來是來此護衞黃帝少子。卻不知他為何到這靈山上來?是了!那他苦苦護守三十六種奇毒,不惜與洛姬雅殊死相鬥,想來也是用這三十六種奇毒做為上這靈山求醫的酬勞了。卻不知他為誰求醫?然想起六侯爺一路所遇見的帶孝土族騎兵,心中更覺好奇。
正心中思慮,那姬遠玄已經大步走來,滿臉驚喜之,行禮道:“原來是龍神太子!沒想到竟能在此相見!”王亦君微笑道:“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天下竟有這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