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踏波款款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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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頭頂又傳來桀桀之聲,那人鳥怪物般旄撲扇着翅膀,落在一隻龍獸的頸上,朝着黑衣女子恭聲道:“龍姑,段狂人騎着白龍鹿朝東南方去了,那男孩卻不見了。”黑衣女子格格笑道:“段狂是想和我捉藏麼?我可累啦,叫科沙度陪他玩兒吧。那男孩麼,傷了十四郎,總得找到他給十四郎賠禮才是。”她突然眼波一轉,朝王亦君瞟來。
王亦君大吃一驚,連忙縮身後退,忽然想起自己裹着隱身紗,心中稍定。但那黑衣女子媚眼如絲,竟朝着他嫣然一笑,酒窩深深,眼中彷彿要滴出水來。王亦君心裏亂跳:“難道這妖女竟會瞧得見我麼?”但瞧見那妖冶的笑容,登時目眩神,腦中空白。黑衣女子微笑着望着他的方向,櫻微啓,齒如編貝,輕輕地咬了咬豐盈鮮豔的下,右眼輕輕一眨,突然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拍龍獸脖頸,電馳而去,遠遠地拋下一句“段狂就留給科沙度,我可不管啦。”眾人揚鞭,象龍獸奔馳如飛,塵煙瀰漫,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般旄桀桀怪叫,盤旋騰空,朝着東南方飛去。過了半晌,煙塵漸漸散去,滿地的怪獸緩緩地爬了起來,茫然四顧,一瘸一拐,漸漸走得乾乾淨淨。
遠遠地又傳來號角悽嚎之聲。王亦君長吁了一口氣,將隱身紗取下卷好,滿腹心事的朝山上走去“不知那妖女方才是瞧見了他麼?倘若瞧見了,又為何戳穿他呢?段大哥和白龍鹿能否逃出水妖的追堵呢?”他猛地甩甩頭,心想眼下當務之急,便是找一條捷徑,穿過這東始山,明天亮前,趕到山陰東北的水潭。當下王亦君從懷中取出《大荒經》找到東始山那頁查看。
“東始山上多蒼玉。有木焉,其狀如楊而赤理,其汁如血,曰芑,可以伏獸。茨水出焉。東北注於海,于山陰成潭,多美貝,多紫魚…”他心中大喜,只要找到那茨水山溪,順而下,便可找到那水潭。王亦君于山野中甚久,知山形水勢,很快便找到了東始山上唯一的山溪,順跋涉。
溪清澈,游魚可見,溪底果然遍佈蒼玉。王亦君拾了一些蒼玉邊擲邊走,瞧見林木蒼翠,間夾紅文理的楊樹,想起書中所述,拔出斷劍在這芑樹上輕輕劃了一道口子,登時冒出一股殷紅的汁,淌如鮮血。
他探頭了,味道酸甜,倒也頗為口。此時已西沉,暮漸重,王亦君不由加快了步伐。這一路上未見任何野獸,連歸林倦鳥也未見一隻。想來是讓那黑衣女子的號角給吹跑了。
那黑衣女子瞧來那般美豔動人,難道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麼?王亦君想到那黑衣女子的風姿,又砰砰心跳。
他在心中不住地將這黑衣女子與昨夜的白衣女子相比較,相比之下,白衣女子讓他傾倒,黑衣女子的誘惑力鮮活生動,也是不可抵擋。
他猛地舉起手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個耳光,喃喃道:“段大哥身處險境,你卻記掛着追殺他的妖女,當真是混蛋一個。”抬頭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不知段大哥擺了水妖沒有?他一路胡思亂想,順徒徙,不知不覺又走了兩個時辰,終於越過東始山,來到那東北面山腳的水潭。
東始山山勢不高,茨水汩汩,幽然成潭,潭水漫過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儷朝東。水潭周圍盡是高茂密的芑樹,枝葉參差,層層疊疊,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
潭西一塊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寬闊。當下王亦君雙手一撐,躍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他雙手枕於腦後,翹着二郎腿,仰望星羣。涼風習習,枝影婆娑,兩天來從未這般放鬆過。他想着這兩來的奇特遭遇,神農、白衣女子、段狂人、朝陽穀水妖、黑衣女子、白龍鹿…
睏意逐漸湧將上來,過不多時,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彷彿聽見有人呢喃之聲,温柔嬌媚,身在夢中也不由面紅耳赤起來。王亦君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石上空蕩,並無他人,環首四顧,大吃一驚“啊”的一聲驚呼。潭中碧水盪漾,月光照得明亮,一個一絲不掛的紅髮女子背對他,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潭中央,側頭垂首,長長的眼睫垂將下來,身盈盈,不堪一握,瑩白的脖頸襯着火紅的長髮,髮絲一直垂到潔白的處,隨風飄舞。
那女子一邊用手撫洗自己的身子,一邊低低地哼着他夢中聽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王亦君嚥了一口口水,了眼睛,確定這並非夢境。心中突突亂跳,長了這麼大,雖然見過體女子,但一時間還是連呼都險些停止。
那紅髮女子悄悄地轉過頭,月光傾瀉在她妖媚的臉容上,美目盼,如花開,吃吃笑道:“小鬼頭,還沒瞧夠嗎?”豔若桃李,妖嬈奪目,赫然竟是那黑衣女子!王亦君目瞪口呆,冒出一身冷汗,剎那間心中轉過千萬個念頭“這妖女是無意間到此?
還是故意在此等候?難道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倘若如此,段大哥是否已經落入水妖的手中呢?自己是應該立即逃之夭夭,還是靜觀棋變?”目光四掃,不見其他黑衣人,只有那隻黑象龍獸昂首佇立潭邊。
瞬息間他作出了決定,事已至此,只能鎮定應變,探出妖女口風,再覓機逃走,或者尋法救出段大哥。當下索雙手撐在身後,笑嘻嘻道:“這麼漂亮的美人怎麼瞧得夠?”那龍女格格笑道:“啊呦,年紀輕輕口甜舌滑,倒真討人喜歡。”她緩緩轉過身,正面對他,雙臂高高舉起,到腦後盤卷秀髮。
姿勢曼妙,更顯雙豐盈,王亦君瞧得眼都有些直了。龍女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似乎頗為歡喜,雙眼火辣辣的盯着他,眼角眉梢盡是意。卻不知王亦君雖年少情,但絕非單純的好之徒,這關鍵時刻,更加收斂心猿意馬。
這神魂顛倒的模樣倒有七成是裝扮出來,惑龍女的。龍女格格笑道:“小傻瓜,先前在那山上,就瞧成這樣了麼?”王亦君心中一沉,暗呼糟糕,卻故意詫異道:“山上?難道仙姑在山上看見我砍柴嗎?”龍女啐了一聲道:“小傻蛋,既然知道我是仙姑,還想騙我嗎?你身上的味道我可聞得清清楚楚呢。”原來這龍女乃是水族朝陽穀天吳的妹妹,東海雨師國國主,芳名雨師妾,善御龍,故號龍女。
但她聲名最昭著之處卻是喜好男,尤喜年輕男子。她天賦異稟,可以在很遠的地方聞着男子的味道,並可以據氣味品鑑出男子的長相好惡。
是以下午王亦君雖然隱身,卻依然被她發覺。她聞着王亦君身上的味道,立即大為傾倒,那氣味中有説不出的陽剛之魅,雖然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但那氣味竟比她聞過的所有男人都要美妙百倍。
故而她雖猜出這隱身少年便是打傷侄子十四郎的少年,卻不忍當眾將他擒下,支開手下後,獨自循味而來,在水潭處將他覓着。
當時瞧見王亦君躺在巨石上,雖已睡,衣衫襤褸,卻掩不住英姿,登時芳心大動。王亦君不明就裏,心中納悶“聞得見我的味道?在玉屏山下的河裏,我可是洗過澡了。”他低下頭不住地嗅聞自己周身。雨師妾格格嬌笑,花枝亂顫,身上曲線也起伏不已。王亦君用手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暗道:“王亦君,段大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被這妖女惑。”雨師妾吃吃笑道:“小傻瓜,既然你覺得身上有味道,不如下來和姐姐一起洗個澡吧。”王亦君想起懷中的神農血書與神木令,這兩件東西事關重大,萬萬不能被妖女見着,當下強按住砰砰的心跳,結結巴巴道:“仙…仙姑,我媽不許我在姑娘面前衣服。”雨師妾格格笑道:“小傻蛋,那你媽有沒有不讓你和仙姑一起洗澡呢?”王亦君撓撓頭道:“我媽沒説。”雨師妾眼波如水,閃閃發亮,柔聲道:“小傻蛋,仙姑不看你衣服,你完衣服再下來一起洗澡,好不好?”語聲沙啞,聽得他心癢難搔,連骨頭都酥軟下來。王亦君血氣方剛,再也無法抵擋,當下繼續裝傻道:“仙姑,那你轉過身,我了衣服便下去。”雨師妾抿嘴而笑,轉過身去。王亦君以最快的速度從懷中取出血書、木令、書籍,突然抓到那白衣女子留下的瑪瑙香爐,登時心中大震,白衣女子那寂寞清麗的臉容宛在眼前,頓覺眼下自己是如此齷鹺不堪,羞慚之念大起,楞在當場。卻聽雨師妾柔聲道:“小傻蛋,好了嗎?”王亦君猛地清醒過來,口中胡亂應諾一聲,將所有東西用隱身紗裹好,到巨石下的隙縫裏。然後正要想逃之夭夭,先避上一避,又聽見雨師妾格格笑道:“小傻蛋,連衣服都不會了嗎?讓姐姐幫你吧!”王亦君忽覺一股強大的力氣如旋風般捲來,將他的衣服剎那間盡數剝離,落葉般散落一地,他就這麼赤條條的站在月中,站在那個妖媚女子的視線裏。
王亦君面通紅,忽然看見雨師妾的耳垂上的兩條小蛇動了動,烏光一閃,臂上一痛,俯首望去,那兩條蛇竟已咬在他的手臂上。
王亦君大吃一驚,抬頭望向雨師妾,忽然頭昏眼花,天地旋轉,一股熾熱之氣自丹田妖異的竄起,頃刻間燃遍全身。
雨師妾緩緩升上水面,踏波款款行走,沙啞的聲音在王亦君耳邊迴盪:“小傻蛋,催情蛇會讓你更加快樂的。儘管放鬆,讓姐姐帶你去一個最美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