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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心中焦慮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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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格格笑道:“世上之事,偏生便是這般的巧。纖纖就是十年前我搶走的孩子。當在我懷中時,她也是這般沉睡,可是模樣卻變得多啦。”王亦君、蚩尤越聽越是驚疑,心中隱隱覺得此間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彷彿一團巨大的烏雲緩緩地移將過來,沉甸甸的壓在頭頂,然而你卻不知道它何時下雨,雨下何方。辛九姑臉轉為慘白,目光恍惚,直楞楞的盯着棺中沉睡的纖纖,彷彿這是初次瞧見她一般。

龍神揚眉笑道:“倘若不信,你可以掀起她的衣裳瞧瞧。十年前你給她換了多少次衣服,總忘不了她右下的那一點梅花痣吧?”辛九姑顫抖着將纖纖的衣服掀起,立時面青紫,説不出的難看。突然歷喝一聲:“妖女!我與你拼了!”銀光一閃,情絲急電般的出,朝龍神脖頸飛去。奇變陡生,王亦君、蚩尤都是大吃一驚,搶身上前,想要阻止。卻見那情絲突然崩散,辛九姑悶哼一聲,重重地撞在身後的巖壁上,昏了過去。

王亦君疾奔上前,探手鼻息,雖然氣弱遊絲,卻無大礙,心下稍寬。龍神格格笑道:“傻兒子,娘怎會下這重手。只是瞧着她討厭,讓她睡會兒覺罷了。”款款上前,走到棺邊,開始替纖纖運氣活絡經脈。龍神如花開,紫氣渺渺,龍珠緩緩地飛了出來。冰窖之內滿室異香,一片明亮。

龍神的容顏在龍珠映襯下更加瑩白嬌豔。隨着龍神的蘭馨氣息,那龍珠緩緩地移動到纖纖瓣上,輕輕一震,便沒入她的口中。

中的亮光陡然收斂,復歸黑暗。只瞧見一團柔和晶瑩的亮光緩緩地在纖纖的脖頸裏滑動,輕輕巧巧的到了她的腹中,在氣海處寂然不動。

龍神柔荑輕搖,吐氣如蘭。纖纖氣海處的那個光球隨之慢慢轉動,隱隱可以瞧見萬千彩光散開來,絢麗變幻,令人意奪神移。

水晶棺與窖內冰雪被映得光怪陸離,石壁上、眾人臉上都是光彩變幻飄忽,直如仙境。纖纖靜卧棺中,面詳和寧靜,美麗如仙。腹中的光芒幻彩旋舞不息,更添神秘。

王亦君、蚩尤屏息凝神,心跳從未這般快速過。龍神纖指微彈,七顆“海神淚”與七顆“相思草”磨研的水丹破空飛出,劃過美麗的弧線,輕輕的落在纖纖的櫻上,登時如花間朝,倏然而化,入她的口中。

內彩光變幻,真氣轉。王亦君、蚩尤逐漸到似乎有萬千念力從那龍珠中散發出來,悠揚飄舞,恣意西東。而一道沉睡中的念力從纖纖口中所含的鮫珠內漸漸甦醒,在那道道纏的念力作用下飄離出來,緩慢的遊舞,到了龍珠之內。

再經由龍珠,散入氣海、經脈,遊走全身。不知過了多久,纖纖的臉漸轉嬌豔,肌膚上所附的一層薄薄的冰霜也慢慢融化。

在黑暗中,隱隱可以瞧見鼻息之間呵呼出淡淡的白汽來。王亦君、蚩尤心中狂喜,兩個剛強的男兒竟突然止不住奪眶的淚水,無聲的相互擊掌拍背,瞧見彼此倉皇拭淚的狼狽模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珠緩緩地飛出纖纖的嘴,光芒一閃,入龍神的口中。龍神凝神閉目,將念力真氣緩緩收斂。過了片刻,格格笑道:“好啦。你們的纖纖妹子又回來啦。”王亦君拜倒道:“多謝母王。”蚩尤也恭恭敬敬的行禮道:“龍神大恩,永銘於心。”龍神將王亦君拉了起來,三人相視而笑。卻聽牆角低聲呻,辛九姑已然悠悠醒轉。王亦君上前扶起辛九姑,笑道:“九姑,纖纖已經沒事啦。”辛九姑顫聲道:“什麼?”但眼中歡喜之倏然而逝,轉頭恨恨地盯着龍神,怒火噴。蚩尤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龍神,纖纖的母親究竟是誰?”突聽辛九姑厲聲道:“妖女,倘若你敢説一個字,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聲音怨怒淒厲,黑暗中聽來,讓人不寒而慄。龍神格格笑道:“閻王和我是老相好,你化成了鬼又能對我如何?你不讓我説哪,我就偏生要説。”辛九姑全身戰抖,氣得説不出話來,猛地撲了上去。

卻被龍神隔空一點,氣血阻凝,登時動彈不得。龍神瞧着纖纖,臉上出古怪的神,輕輕的嘆了口氣,笑道:“科大哥,當你要發誓,決不將此事説與第三人聽。

但眼下卻有第四、第五人,總可以説了罷?那賤人對你那般薄情寡義,你護了她十五年,也該夠啦。”辛九姑雖周身動彈不得,但面上表情扭曲,眼中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又是悲傷。龍神輕輕微笑,自言自語道:“這賤人忍心這般對你,你卻痴心不渝,念念不忘,始終給她留了顏面。我可沒有這般好的忍耐力,我偏偏要教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嘴臉。”聲音温柔,但在九姑耳中聽來,卻比這冰窖冰雪還要寒冷三分。龍神轉身望着王亦君、蚩尤,目光炯炯,微笑道:“纖纖的親生母親,便是當今大荒的第一聖女。崑崙山,西王母。”此語一出,中的空氣彷彿都已凍結。王亦君與蚩尤驚駭得張大了嘴,説不出話來。轉身去看辛九姑,卻見她又是憤怒又是痛苦,嘴角在不斷地搐。

辛九姑乃是西王母侍女,十四年前方被放湯谷,以時間推斷,在纖纖出世之時,她當還在西王母身邊。

王亦君知辛九姑脾,對西王母極是忠心耿耿,往裏能觸使她大怒之事只有兩件,一是負心男子,二是對西王母不恭。

眼下見她這般神情,兩人再無懷疑。蚩尤低聲道:“可是大荒聖女必須是處子之身,倘若纖纖是西王母之女,西王母又怎能有今地位?”龍神冷笑道:“這賤人為了今地位,連女兒和科大哥都不要啦。如果不是她那同母異父的白帝哥哥替她百般掩飾,十五前就該被放到湯谷了。”大荒之中,聖女乃是各族極為神聖的標誌,如同聖獸圖騰一般不可侵犯。倘若聖女非處子,則猶如全族受辱,不但那男子要被桀刑處死,聖女也逃不了被放的命運。

以當年神帝神農氏之地位威望,雖自身得存,卻也只能目睹空桑仙子放湯谷。龍神望着棺中的纖纖,面漸轉柔和,輕輕嘆了一口氣“時光過得可真快,轉眼便是十幾年啦。這些事情還象是昨剛剛發生的一般。”她心中湧,往事歷歷。十五年來,這些事情她一直默默地藏在心裏,無人傾吐。科汗淮失蹤之後,悲痛織,這種回憶更成了時時刻刻的折磨。這一刻,面對纖纖與辛九姑,難過、委屈、憤怒、愛憐的諸多情一齊湧將上來,如同漩渦一般將她絞入其中。

那回憶更是喧騰如沸,不吐不快。昔的秘密由龍神一點一滴攤開,忽聽水晶棺內傳來輕輕的呻聲。眾人大驚,既而大喜,圍身上前。只見纖纖柳眉微蹙,臉上滿是頗為痛楚的神。龍神面登緩,微笑道:“再過一夜,她便可醒啦。”王亦君等人大喜,蚩尤顫聲道:“已經完全恢復了麼?”龍神傲然笑道:“那是自然,否則要龍珠幹嗎呢?她的真氣還會比從前強上幾分呢。”王亦君、蚩尤心中歡喜不能自抑,龍神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走罷,將她帶回屋裏好生照顧。可別讓她再死第二次啦。”王亦君臉上一紅,應諾稱是。

抱起纖纖與眾人朝外走去。九姑悵然若失,心中百集,怔立半晌方才緩緩地跟了出去。

陽光眩目,晴空媚好,眾人心中那抑鬱悲涼之意一掃而空。遠處龍族羣雄與湯谷羣雄早已頗為稔,歡聲笑語,聞達千里。王亦君將纖纖口中的鮫珠輕輕的取出來,與真珠,微笑道:“多謝你了。”鮫珠淺碧離,其中猶有一個淡淡的纖纖身影。那是她殘留於內的魂靈。真珠蒼白的臉上泛起暈紅,低頭接過鮫珠,目光中又是温柔又是淡淡的哀傷。明起,六侯爺與盤古等人便要領軍攻打水妖與黑齒軍,幫助鮫人復國了。

但她的心中卻不知為何沒有那般的歡喜。滄海茫茫,今後她還能不能瞧見這張温暖的笑臉呢?她不敢直視王亦君的眼神,生怕被陽光和他的笑容刺痛淚腺。微微一笑,轉身隨着姥姥朝海上走去。

清晨,王亦君突然被一種強烈的不祥預驚醒,驀地坐起身來。眺望窗外,天空黛藍,海面漆黑。

東邊彤雲滾滾,裂縫處金邊如帶。正是朝陽將出未出時。忽聽外面傳來嘈雜喧鬧之聲,有人喊道:“纖纖聖女不見啦!”王亦君大驚,跳將起來,狂奔出屋。

御氣飛掠,轉瞬間便到了辛九姑房外。屋內屋外人頭聳動,語聲鼎沸。龍神、蚩尤等人也已盡皆趕到。人人臉上俱是擔憂凝重的神情。九姑面蒼白,木坐椅中。

龍神伸手遞給王亦君一張羊皮紙。上面用胭脂石寫了幾行小字,正是纖纖的字跡。

“九姑,昨在棺中,我其實早已醒來了。你們説的話,我全都聽見了。

原以為爹爹死後,你和大哥是我唯一的親人。沒想到我還有一個孃親。你説的沒錯,喜歡上一個人的覺便是生不如死,那天聽見亦君大哥説的話,原已覺得生無可戀。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要去找我的娘。不管走多遠的路,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孃親。”王亦君全身大震,羊皮紙險些落。轉頭望去,蚩尤也是面蒼白。此去崑崙何止萬水千山,路程艱險自不必説。大荒眼下又值大亂,她一個少女孤身遠行,以她脾,兇險可料。

兩人對望一眼,心中焦慮如焚,同時浮起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找到纖纖。倘若勸説不得,也得將她安全護送到崑崙山去。龍神嘆道:“早知如此,昨便當在她身上塗上千里子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