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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現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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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半仙答道:“這個小老兒卻是算不出來,你的命格本就異於常人,命運如何,皆在你的一念之間,端看你如何選擇,不管如何選擇,心存善念,多結此善緣,總是沒有錯的。(。。)”李淑妍看着他氣道:“這不是説了等於沒説,全是廢話套話!”

“這本就是玄幻之事,種的什麼因就收什麼果,只看世人是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了。”李淑妍語,想了想,又道:“你的師父是誰,我要見他。”許半仙目光一凝,笑道:“這怕是不易,不要説是小姐,便是我這個徒兒也有多年未見他了,他老人家一向喜歡雲海四海,自道只與有緣人相見。”李淑妍心中一動,説道:“莫不是白鬚白髮,頗有些道骨仙風的老者?”許半仙笑道:“我師父倒也是須發皆白的老道人,只是這世間鬚髮皆白的老者多了去了,莫非小姐也要如對待小老兒一般,將那些人盡數綁了來?”李淑妍嘆道:“你也知我不同於常人,所以我想找到你師父,讓他幫着我一個忙。”許半仙搖頭道:“我師父只是個普通道人,懂一點玄學,卻並不是什麼大羅金仙,所做與楊家相關的事也是奉命行事罷了,怕是幫不了你。”李淑妍失望地笑了笑,説道:“竟是我着相了,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由着你們這些神們來卜,還不定成什麼樣呢。我不會難為你的。也希望你不要把今天之事説了出去。”李淑妍命人放了許半仙,自己不由暗笑,都是新時代的人了,還如此信。或許是因為受了某些古裝劇的影響,但凡成了大事的人,必早早有人斷言出他的異於常人來。[謝支持小説]再者她也有些懷疑許半仙在京城出現的太過巧合,且明顯就是幫着楊家遠離自己的,這才一時衝動讓人捉了他來,竟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了,也罷,她只要活出自我來就好。

只是話雖如此説,但這段時來。她一直頭疼自己是否要進宮。

經過這一年來的接觸,聖上對她一直温柔體貼,這不能不使她動。況且聖上相貌不凡,才學淵博,又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氣勢。又是人到中年,最是能表現男成魅力的年紀,她亦不由有些動心了。

但這個時候進宮決不是好時機,自來就是“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誰知道這聖上的情意能維持多久,如果不能在他心裏深深烙下印的話,進宮後自己必會步履維艱。且則伯府裏的一攤的事,此時進宮未必不會再次遭到言官的阻撓,倒不如在宮外再好好觀察一下,靜等聖上來攤牌。

定國公府裏,定國公夫人正喜滋滋地對兒林振威説道:“還記得你四舅母家的那個小表妹馨兒嗎,如今長大了越發的好看了。當年我與你舅母就嘆息你二人年紀相差太大,不能親上做親,沒想到她長大了,你還沒有成家,可不是天作之合!”林振威説道:“沒印象!眼看着錦鄉伯府的李淑妍小姐清修結束下山了,還請母親到時去她府裏提親。”定國公夫人不樂意了,冷哼道:“她,你就不要去想了,那是個有大志向的女,咱們家可是配不上的!”

“那不過是人云亦云,母親向來睿智,怎麼也聽信那些傳言!”

“就算是世人冤枉了她,只看她家如今成了什麼樣,這樣人家教出來的女能好到哪裏去,況且聖上怕是對她也起了心思,你何必討這個沒趣呢。”林振威正要據理力爭,定國公恰進來聽了幾句,瞪着兒説道:“真是出息,為了一個女竟和自己母親嗆聲,你的孝道去了哪裏,隨我去書房。”到了書房,定國公坐下,説道:“你怎麼還不肯死心,她就如此好?”林振威忙道:“兒雖沒見過她幾次,暫且不説她的才貌無雙,只説她有梅一般‘俏也不爭,只把來報’的高潔品,而且為人和善,知書達理,又有不同於一般世俗女的大氣,這等女自然宜室宜家。”定國公冷笑:“才貌無雙倒是不假,只是她的品如何,你才見過她幾次,如何能得知,就憑着她那幾首風格迥異的詩詞?”

“父親,自來就有‘言為心聲,詩如其人’的説法,況且…”定國公抬手打斷兒的話,自袖中出一頁紙箋扔到桌上,説道:“一個能與人私相授受的女,品又能高到哪裏去?”林振威伸手拿到那頁紙箋,秀氣的小楷便映入眼簾,他不由大驚,又有些惱怒地看着父親:“您,您怎麼能隨意動我書房裏的東西?”那紙箋卻是當李淑妍得知自己要和親時,所寫的昭君出詩!雖然那時因為楊浩帶人守護而不能傳遞出來,不過和親過後,林振威終是按捺不住潛上山去探視佳人,偶然所得。

定國公不以為然:“我是你老拿了又如何?都説上樑不正下樑歪,那樣人家的女能好到哪裏去?若是她也能如其堂妹忠義侯少夫人那樣嫁前濟濟無名,我未必不會如了你的願,可她名聲太過,不是安於室守本分的人。”林振威攝於父威不敢反駁,心中卻暗道:李淑婉才是那與人私相授受之人,好在她終於如願嫁給了楊浩,倒是一牀被遮下了。

“雖然你比楊浩年長几歲,又經過一些事,但不得不説,你在看人品方面不如他。”定國公見兒不吭聲,又説道:“楊浩難道在羣芳宴上就沒見過她?當年他與莊簡明之事,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那是李淑妍不安分招惹了莊簡明,楊浩路見不平,有這救命之恩,以楊浩的,但凡對她有一點心思,必會挾恩成就好事,但他沒有這麼做,錦鄉伯府卻恩將仇報算計他,而李淑妍又是豔名在外,能有什麼好?”林振威也來了脾氣,只道:“我只知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除非她親口所説,我是不會相信這些道聽途説之言。”定國公聽了兒之言,也不生氣,他了解自己兒的脾氣,雖然善於趨吉避凶,不過一旦執拗起來也是不撞到南牆心不死。

他起身自一套古籍中取了一頁泛了黃的紙箋來,遞給兒,説道:“你看看這個,這樣品的女,她的話又如何信得。”林振威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字跡清秀地寫着兩首詩詞,其中一首卻恰好是自己手中李淑妍所寫的那首出詩。

林振威心中泛起冷意,這紙箋明顯是上了年頭的,父親乃是堂堂國公爺,還不至於為了阻攔自己的婚事做此虛假的勾當,他哆嗦着問道:“這是何人所寫?”定國公笑道:“這話説起來就長了!這是當年懿宸皇后所作,世人只知懿宸皇后於詩詞上才能有限,卻不知她亦是有些才華,只是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她只道婦人應相夫教,傷秋實在要不得,故雖寫過幾首詩,但後來都毀了去,且因她居於高門深宮,所以這才沒有詩詞留下,只因咱們家的老祖與懿宸皇后頗為好,故知其中緣故,老祖宗又不忍其才華埋沒,這才悄悄記錄下來。這還是我前些收拾屋無意中才知道的。”林振威有些不敢相信,強自找理由,説道:“或許,只是巧合罷了。這些詩詞相互借鑑的也多了去。”

“也許吧,不過錦鄉伯府當年也是世家,咱們的老祖便是出自錦鄉伯府,焉知當年他家未曾留得這些文字?況且這李淑妍所作的詩詞,風格太過變化多端,由不得不讓人生疑,又有此詩為證,她如此堂兒皇之地抄襲,這人品很讓人擔憂啊,如此沽名釣譽之輩,所圖怕是不小啊。”林振威又細細看了紙箋上的詩詞,仍是不敢相信那麼美好的一位少女,會是個毫不知羞的抄襲者。他把兩頁紙箋放拍到桌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府去。

定國公也知此時不能迫於他,且知他向來行事有分寸,便由得他去了。

林振威不願相信自己眼光拙劣,憤之下,策馬便奔去玉真山。

幸好,這幾又下了場大雪,不只天冷,地面上都是積雪,除非必要,人人都窩在屋裏取暖,山上的護衞也是鬆弛的很,林振威又是軍人出身,潛入玉真觀中,自然只是小菜一碟。

李淑妍正命人折了梅花來,在臨窗大花瓶中,一邊觀賞着一邊細細作畫。

看到林振威悄無聲息地到來,李淑妍暗自吃驚,又不敢鬧了動靜出來,便只淡然笑道:“林將軍,好雅興,竟賞景到這裏來了。”林振威看着面前笑顏如花的俊俏女,桌上紅豔的梅花,窗外皚皚白雪,這是一幅多麼美好畫面,他心下一鬆,暗道:或許只是巧合!

林振威為自己的莽撞而羞愧,吱吱唔唔説不出個所以然來,李淑妍也識趣地不在追問,只命鶯兒捧了茶來。

二人相對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李淑妍大大方方地笑道:“這樣雪天,難得有友人來訪,自然是不勝榮幸。還記得上次羣芳宴,尚欠着將軍詩詞呢,今正有好雪好梅,倒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