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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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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對不起,我不能到杭州去了…

見她一臉悲絕,玉如意冷笑一聲“這毒藥一時半刻要不了你的命,只要每天都服用一顆解藥,你仍可以長命百歲,但若你還想逃跑,哼,你就等着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南宮綾茫然的望着他好一會兒,才聽懂他的話,他的意思是,她必須每天服用他的解藥,才能不死,否則…

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永遠都不能離開他了?

見她沒有回應,玉如意抬起她的下顎,眯起眼盯着她“你明白我説的話了嗎?”

“…明白。”好半晌,南宮綾才輕輕頷首。他沒殺她,卻用這樣的方法控制她,是想令她卑屈的活在他的威之下,毫無尊嚴的過子嗎?

南宮綾被玉如意揪了回去,他雖然又回到藥鋪煉藥,不過這次卻她一定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不得離開半步,她只好枯坐在藥鋪裏等他。

落時分,金黃的餘輝灑滿街道,她卻覺得自個兒的心彷彿沉陷在無底的寒冷深淵裏,受不到一絲暖意。

若是那夜她不曾呼救,乖乖的在陷阱裏過一夜,也許就不會遇上他了。

但此刻再多的懊惱也沒用,不知道瑩兒現在怎麼樣了?她走到哪兒了?要是她先到杭州,遲遲等不到她,她一定會回頭找她的。

若是她跟玉如意商量,讓她去杭州見瑩兒,也不知他會不會答應…

一直望着窗外的眼忽然眨了眨,帶看清楚經過的兩道人影時,她霍地站起身,驚訝的追了出去——“你們等等!”聽到叫喚聲的兩人,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停下腳步。

“你們…沒死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老一少的乞丐。

“我們活得好好的,姑娘為何要咒我們死?”老乞丐聞言,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咦,這個姑娘我好像見過…”小乞丐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的轉着,盯着她好一會兒,接着想起了什麼,指着她説:“你不是就是那問我在哭什麼的大姐姐嗎?”看着兩個“死而復生”的人,南宮綾滿臉驚疑“那時候你們明明就被打得吐血了,為什麼沒死?”

“我和義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晌午的時候,我一醒過來,就發現肚子不痛了,義父的病也好了大半。”

“怎麼會這樣?”她狐疑的蹙起細眉。

小乞丐搔搔一頭髒兮兮的頭髮,也是滿臉疑惑“我也不知道,義父説可能是有神仙治好了我們的病。”

“神仙治好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南宮綾頓時想起當時玉如意進他們嘴裏的“毒藥”莫非那不是毒藥,而是什麼丹藥?

他是妖醫,擁有極為高明的醫術,隨身帶着什麼靈丹妙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既然要救他們,為何又要把他們打得吐血,事後又不肯對她明説,反而説那是會讓他們死得更快的毒藥?

一旁不知何時走出來的藥鋪胡掌櫃也一臉詫異的看着老乞丐,從頭到腳打量着他“老乞丐,你的病都好了嗎?”

“好多了?”老乞丐點點頭。

“這怎麼可能?”胡掌櫃立刻走上前抓起他的手診脈,接着嘖嘖稱奇“真是奇了,你的脈象平穩不少,這是怎麼回事?是哪位高人治好你的?”

“是神仙治好的。”老乞丐摸着花白的鬍子笑答。

“哪來的神仙?你不要胡説,一定是有醫術湛的高人幫你診治過。”胡掌櫃接着看向一旁的小乞丐,發現他也是神清氣,一掃原先的病氣,不問道:“小乞丐你説,是誰治好你們的?”這一老一少的乞丐,先前吃壞了肚子,接着又染上風寒,因為沒錢看病,只能一直拖着,病情越來越嚴重,不久前,老乞丐病倒了,大夥兒都以為他沒救了,沒想到不出兩天,他竟然像沒生過病似的。

小乞丐摸了摸鼻子,眨着無辜的雙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胡掌櫃不信,認為他們一定是存心隱瞞,遂從袖子裏掏出幾枚銅板“你若老實告訴我,這些銅板就是你的。”一見那些銅板,小乞丐眼睛頓時發亮,連忙搶過來緊緊攢在手裏,然後伸手指向南宮綾。

“你是説…是這位姑娘救了你們?”胡掌櫃看看他們,在瞅向南宮綾。

“先前她的同伴把我和義父打得吐血,暈了過去,等我們醒來後,病痛便好了不少。”小乞丐説道。

“是和這位姑娘一起的那位公子?”胡掌櫃先是一訝,接着便陷入沉思。

一老一少乞丐怕他會把銅板要回去,便乘機趕緊離開了。

南宮綾怔怔的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聽見胡掌櫃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啊,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啊!”

“胡掌櫃,你在説什麼?”她不解的問。

胡掌櫃解釋“他定是先將他們積滯在五臟六腑的鬱氣給打出來,接着再喂他們服下什麼靈丹妙藥,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丹藥,竟會如此神奇,能讓他們的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好了大半呢?”南宮綾詫道:“胡掌櫃,你認為是公子治好他們的嗎?”

“八成是這樣,你還記得你家公子剛踏進鋪裏時,指點過我一帖藥的劑量和調配方法嗎?之後我仔細想了想,他説的那種配法,確實更能發揮藥效。還有啊,從你家公子在我藥鋪裏選的藥材來看,他必是一位通醫術之人。”若非長期研究藥草的人,是無法一眼就分辨出藥材的優劣。

“可是他當時為什麼要説他殺了他們?”南宮綾喃喃自語。

她説得太小聲,胡掌櫃沒聽清楚“姑娘,你説什麼?”

“沒什麼…我去看看公子的藥制好了沒?”南宮綾説完,便轉身走進藥鋪後方的製藥室,還沒推門進去,便聞到一股清香,她抬起手正準備敲門,門便被打開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放下來,見玉如意手上拿着一隻白的瓷瓶,問道:“公子,你制好藥了?”玉如意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將瓶子收進懷裏,便往外走去。

他刻意的漠視令南宮綾不得不下原本想問他的問題,神略微複雜的注視着他的背影好一會,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她原以為自個兒有些摸清他的脾,可是此刻她又覺得她好像完全不瞭解他。

她實在不明白,他明明出手救了那一老一少,為何又故意騙她説殺了他們,讓她誤會他?害她匆促的逃走,結果被抓了回來,還被餵食了毒藥。

對了,他喂她吃下的那顆藥,該不會也沒有毒吧?

這麼一想,她一直微蹙的眉心豁然舒展,但隨即又輕擰起來,他的子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上一瞬還笑眯眯的,下一瞬可以立刻發怒翻臉,很難保證不是毒藥。

尤其他抓她回來時,他的臉簡直陰煞駭人,是毒藥的可能很大。

南宮綾很想問個明白,但他還在氣她私自離開,必然不會告訴她,她只能沉默的跟在他身後,獨自揣測着。

夜半時分,一道人影來到南宮綾的牀榻前,幽黑的眼眸凝視着牀榻上睡的人許久。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沒殺了她,他無比慶幸,卻無法原諒她竟然揹着他私逃,若是他沒有及時發現,此刻她不知已逃到哪裏去了,她就這麼不想待在他身邊嗎?

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還敢説什麼仰慕他,分明就是在騙他!

“你既然敢騙我,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玉如意陰沉的注視着她的睡容,低聲説:“你説我該怎麼懲罰你?是一剁掉你的手指和腳趾,還是挖掉你的眼睛,或是慢慢凌遲你?”這些酷刑他恨不得全都用在她身上,卻又矛盾的覺得捨不得。

他幽幽的想着,只要她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他會對她好的…他從沒有想要留下一個人過,即使是對白小木,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心情。

但是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甘願留在他身邊?

不是用毒藥控制她,而是希望她能沒有任何怨言的留下,為他燒飯,為他烹茶,繼續説着那些好聽的話洪他開心。

是不是…只要讓她愛上他,她就會毫無怨言的留下?就像白小木對沈千秋那樣。

想起白小木,他不憶及他曾誇下的豪語——他會在三個月內,找到一個不輸給白小木,且死心塌地愛着他的女人回去。…對,就是她了!他要讓她愛上他,愛到再也離不開他。

玉如意興奮的暗自盤算,狹長的眼眸頓時興奮的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