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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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欠如意賭坊紋銀七佰兩。憑單支取。癸丑年八月一。
展千帆”寫字據的是一個二十多歲三十不到的青年,他有一雙炯炯的眼神,輪廓剛勁倔傲,就好象他寫的字一樣,有稜有角,拔不凡。
寫好字條,嘴角微翹,帶着一種玩世不恭的意味,抖一抖衣袖便在欠條上按下手印。
提起“如意賭坊”凡是九江鎮上的行家,無人不知這家已有八十年曆史的銷金窩。
“如意賭坊”一共三進大院,位於九江城東北。四周石牆,大門巍峨,只不過它的大門下並不是什麼名門豪家一般的上兩座張牙舞爪的石獅子,而是一座雕工十分藝術化的人座石像。
人就象一般人那麼高,它手持釣竿虹膝坐,笑眯眯的,讓人一看就知他是“太公姜”有了這座令人發笑的人像,反而更見“如意賭坊”門面龐大,氣派不凡。
只不過再大的門面都算不上什麼,一座招徠賭客的賭坊,要緊上聚得起人氣?才稱得上旺。
説到人氣,那可是“如意賭坊”最為豐富的資財了。
在過年過節的大子裏?賭坊裏的喧鬧勁兒,只差沒有掀開屋頂,抖落了上好的琉璃瓦兒青花磚。
即使是平常的時候,那股來來往往的人也甭提有多盛了,打從賭坊的大門一開,站在門前客的夥計便不會中止他們唱咯吆喝的聲音。
當然羅!在進出的人裏,有笑聲,有愁容,有不可一世的大爺,也有獻媚詔諛的痞子。不管是那一種面孔,都意味着一個生命的縮影,也反應了百態人間。
雖然“如意賭坊”的排場相當大,不過它所接納的賭客層次,倒不會侷限於底子紮實的殷商大户。
凡是帶了銀子上門的就是爺們,它不但為想玩大額賭注的賭客們,提供了豪華的擲金場所,同時也為一般的賭徒們準備了可以過過隱頭的小枱面。
“如意賭坊”的第三進大院,也是“如意賭坊”的後大院,那兒又是另一香景緻。
大院內小橋水,花卉盛行,八角涼亭琵琶弦,咳!有位姑娘在彈三絃吶。
八角亭也有個名兒,一塊金匾上刻的是“忘憂亭”三個篆體大字,錚光閃亮。
那意思就是説,你老兄在前院賭得輸了個光股,當然是既後悔又發愁,沒關係,來到這“忘憂亭”內飽覽院中奇花異卉,看那魚兒在水中穿梭,喝着亭內玉石桌面上放置的小菜甜酒,再聽那美人兒的撫琴清唱,不正是忘卻一切的煩惱嗎?
此刻,那位叫展千帆的年青人坐在石凳上吃着江柳姑娘送上邊的甜酒。
江柳就是“如意賭坊”的大當家。
江家八十年一脈單傳,江家最近三代都只有一個男的,只不過傳來傳去傳到江柳這一代,便斷了…,而江柳是個姑娘家。
江姑娘承襲祖業,接掌這片賭坊,她誓言不嫁人,要把賭坊搞得更興旺。
她做到了,她的名氣便也與她的賭坊一樣,九江鎮上無人不知。
在這“如意賭坊”的大後院中,另有七名美豔的姑娘,當然她們各具才藝,各有手段,但真正受到江柳親自接待的客人不多。
這位展二少使是其中之一。
“賭輸了?”江抑依偎着這位展二少,吐出如蘭的耳語。
“要緊的是來看看你呀!”他伸手,那麼直接地托起江柳的下巴?又那麼輕輕的吻了她一下,吃吃的笑着。
“為什麼不賭下去?”
“看你才是我來此的目的呀!”
“少來,你是知道我不會嫁人的,更不會嫁給你,因為…因為我很明白你的那個家…”
“別提我家,至少我們現在很快樂。”他摟抱着江柳,喝了一口酒,然後在江柳那尖俏的鼻子上吹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