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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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怔了怔，連忙説:“當然不是！我的第二個請求是請問你…”停了一停，説不下去，把俏臉憋得更紅了，“你…你為什麼到現在還，還不問我的名字？”楊離被她逗笑:“這也算請求？你不覺得費我的承諾？”丫頭鄭重地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們怎能算認識？這很重要。”

“好，請問姑娘芳名？”

“我叫方曉。拂曉的曉，曉的曉…”

“字邊上一個堯字，對不對？”楊離心生警覺，她的前兩個請求這麼簡單，那麼第三個請求，必然是難題，“第三個請求呢？”果然，方曉紅撲撲的臉變得慘白起來:“第三件事，你一定不會答應。”

“説來聽聽。”

“我…我求你別去見我大嫂！你也看見了，我大哥和大嫂這麼恩愛，難道你要壞人婚姻麼？”

“你明明知道，剛才那個女人不是青思！我本不想去找青思，但現在，恐怕我非找她不可了。我絕不容她有個背叛她的丈夫！”

“道貌岸然！”方曉喊了起來，“你，你明明就是有奪人的心思，卻把罪過推到別人身上！不錯，我大哥是有別的女人，但若換作是你，天天面對着心裏裝滿別的男人的子，你會怎麼樣？你也是男人，你也會不得以另尋去處！我大哥愛我大嫂絕不比你少，他所受的苦，是你的一千倍、一萬倍！”楊離冷冷地道:“青思纖細脆弱，就算有千萬個理由，也不應該以任何方式傷害她！”

“你既然知道大嫂很脆弱，那麼，你就去告訴她，去告訴她我大哥的事，讓她對我大哥死心好了，你帶她遠走高飛，豈不天涯兩安！”楊離頓覺一陣冷意:“不，青思不會接受這個事實，我若告訴她方休不忠，只怕她…”方曉冷笑道:“你想帶她走，又怕刺她…你不過是個怕擔責任的偽君子！”突然，她撲過來抱住了他，嚶嚶低泣:“你們就讓他們平靜地生活着罷…我求求你…求你…我大嫂也不過…不過是個女人。你答應我別去找她，我…我便什麼都給你！”楊離嚇了一大跳，連忙推開她。

方曉痴笑道:“你一定不會要我，是不是？你連我的名字都不願問，你怎麼會要我？”她伸手抓過酒罈，仰頭便往口中倒酒，冷不妨被楊離橫手奪去，她急叫:“還我桂花釀！”楊離臉上，亮晶晶的兩道淚痕，他悽然笑道:“你説的不錯，我不過是個怕擔責任的偽君子！”他喝了一口酒，讚道:“好酒，好酒！”酒方入喉，突然眼前一黑，水榭和方曉的臉都模糊起來，他情知着了這靈古怪的小丫頭的道兒:“你！”方曉當然不再是那個亂痴傻的方曉了。她明媚一笑:“忘了告訴楊大哥，桂花釀有個別名，叫醉生夢死！”話音剛落，楊離已一頭栽倒。…睜開眼，就看到淺紫的頂帳，像煙霧一樣繞在身邊。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門邊傳來，楊離轉動眼珠，但見温暖玉款款而來，她把端着的托盤放到桌上，微笑着道:“楊大俠醒了?”楊離猶覺腦中鬧哄哄的，不知自己怎麼會到了這。

温暖玉走到牀邊，服侍楊離坐起身來，笑道:“你呀，惹誰不好，惹上我們這的小潑婦，真真是自討苦吃。”楊離靠着枕頭，問道:“是你救了我？”温暖玉吃吃笑道:“我沒救你。方曉那個小丫頭要整人，我哪敢橫一腳？我是和她有約在先，我們兩個呀…”她的櫻如丹，直叫人想一口咬下去，“要合起來對付你。”楊離不覺心旌搖搖:“你要如何對付我？”温暖玉不答，拿過適才端來的一小碗米粥，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涼，方才送到楊離口裏，抿嘴笑道:“比方説，這碗粥裏下的毒，可比醉生夢死烈多了。”楊離細嚥那粥，只覺入口順滑，香甜無比，讚道:“這麼好吃的粥，就算是毒|藥，楊某眉頭皺都不皺便可以吃個光。”温暖玉臉上微紅:“好在我早非純情少女，否則，憑你這張嘴，就能將我得神魂顛倒了。楊大俠，請你莫要再誘|惑我可好？”楊離暗暗吃驚，這十年來，他嚐盡相思之苦，為不使人誤入情障，已深自收斂，但不知為何，竟在這青｜樓女子面前故態復萌。

温暖玉又喂他吃了口粥，漫不經心地道:“我只是個青｜樓女子，閲人無數，人家都説婊｜子無情。你這些調笑的話，骨千百倍的我也聽過，楊大俠犯不着為對我説了輕薄話而心裏不舒服。”楊離被她一語道破心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温暖玉喂他吃完粥，又從衣箱中捧出一套男子衣衫，低聲道:“你昨穿的那身衣衫，我已喚人去洗，你且試試這套。”楊離見那衣衫的顏很舊，似乎放了很久，奇道:“這衣衫？”温暖玉展開衣服，頭卻深深地埋下去，像是怕楊離看見她的表情:“這衣衫…是我閒時做的，今兒就借你穿穿罷。”她扶楊離起身，為他換上衣衫，便如一個子一般。

楊離穿好衣衫，發現這衣衫本就是為他做的，否則無法解釋它的合身。而針腳細密，想是花了許多心思。他想説些什麼，温暖玉先替他説了出來:“楊大俠，我從前確實有盼你回來的想頭，想你的時候，就比照你留下的新郎裝，做了幾套衣衫…”楊離的心一陣陣收緊:難道她的輕鬆，盡是做給她看的？她的灑大方、了無掛牽，只是要他不要陷入內疚？

温暖玉淡淡一笑:“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子久了，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回來啦！楊大俠，你別擔心我，後來我自然想通了，我想你，無非是想你將我帶出追月樓這泥淖。既然這幻想已不能實現，一切只能靠自己。

我無法擺我鄙視的地方，何不乾脆愛它？這樣想，至少讓我覺得心裏踏實。漸漸地，我發現我擁有許多女子所沒有的快樂，我可以隨心所，又無懼路人側目。這有何不美？”在楊離的驚異中，她忽然拉他到窗前，道:“每天早上，方公子和他夫人都會來這附近散步。”歡廣大書友光臨閲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