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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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小腦袋偷偷摸摸地從打開的門縫裏探了進來。

偌大的書房裏一片靜謐，坐在辦公桌後的身影正專注的埋首工作，必驥沒有發現門邊偷偷摸摸的身影，不動聲地繼續翻着手裏的文件，直到那個小人兒按捺不住，怯生生的開口試探:“驥，你在忙嗎？”必驥倏地抬起頭，眉頭先是一鬆，又馬上蹙緊。

“你才剛出院怎麼不乖乖待在牀上休息？況且樓上正在整修，你還到處亂跑，我這就把你送回醫院去。”

“不、不要！”臉一變，紫茉倉皇失措的猛搖頭。

“我馬上回房間去。”看她一臉緊張，卻又捨不得離去的模樣，叫關驥好氣又好笑。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朝一臉倉皇的小人兒問道:“你有什麼事？”

“沒、沒有！”小腦袋頭搖得宛如波鼓，結結巴巴的準備開溜。

“我、我走了…”

“過來！”

“啊？”正要轉身逃走的紫茉一楞。

“我説過來。”關驥幽深的黑眸熾烈的鎖住她，像是兩道致命的魔咒，催眠蠱惑着她。

紫茉乖乖的走向他，在幾步之遙外倏然被他的長臂給攬進懷裏。

必驥低下頭，兩片飢渴的迫不及待吻住她，狂烈放肆得像是快走她的靈魂、撥着她，直到彼此幾乎窒息。

兩片緊貼的終於稍稍分開，紫茉劇烈息着，乖巧的伏在他的懷裏，像個美麗而惹人憐愛的洋娃娃，聽着他由快變慢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獨特的好聞氣味。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將臉埋進她的髮間，深沉的嘆息混和着茉莉花的香味一起飄出來。

“花…花園裏的玫瑰開了。”她神智恍惚的囈語道。

玫瑰花開了？關驥緩緩抬起頭，認真盯住她。

“真的？”他的神帶有幾分懷疑與難以置信。

“嗯！不信我帶你去看。”紫茉小手興奮地拉起他，在關驥一路叮嚀下往花園跑去。

來到後院，只見冬陽光下一大片玫瑰開出了數不清的白花朵，白雪般潔淨的花瓣閃閃發光，教人不為之屏息。

紫茉跑到花叢邊，低頭嗅着玫瑰的香氣。

“你看！必伯母很開心呢！”

“你怎麼知道的？”關驥懷疑地看着她。

“這些花告訴我的啊！”紫茉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

看她一臉認真，關驥卻還是半信半疑，有時候看這小人兒一派天真，有時卻又覺得她認真無比。

“人死了就不會有知覺了。”那些回憶跟悲傷，也會跟着一起長埋地底。關驥有些僵硬的轉身走向那棵垂掛着鞦韆的老榕樹，心中對父親的恨仍難以消除。

“你還在恨關爸爸是不是？”她的話讓他的臉更沉幾分。

“別説了。”他不想提起有關那個人的任何事。

一個柔軟的身體忽地從背後抱他，纖細的小手臂卻是那樣堅定地環住他。

“你知道為什麼關爸爸會收養我嗎？”她軟軟的聲音迴盪在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