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看似正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然而無論如何,對方總是追來了,無奈之下三人只好快馬加鞭,亡命奔逃!哈娜對這一帶草原地形瞭如指掌,帶着二人一路潛行躡蹤地曲折奔逃,原想擺這些遠道而來的異鄉客該是易如反掌才對,誰知每次看似已經全身而退,停下來想安安心心地休息一會兒,可每每要不了多久。
那如影隨形的馬蹄聲又會在身後隱隱傳來,如附骨之疽一般難以完全擺!無月唯有苦笑。待得天黑以後,哈娜見始終無法擺這羣追兵,只好招呼無月停下,讓他和情兒以及那匹馬藏進一處草窩子之中,依依不捨地對他説道:“無月,你倆藏在這兒別動,也別出聲,我來替你引開追兵。”無月想想,也只好這樣了,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哈娜,這些殺手兇殘得緊,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哈娜説道:“我對這片草原非常悉。
他們是很難追上我的,即便追上了,我又不是他們要抓的人,不會對我怎樣的…無月、情兒,我去了,你倆好好保重,待引開他們,我回頭再來找你們。”臨去前那難捨難分的一瞥,飽含深情,令無月心絃為之顫動!哈娜騎馬呼嘯着向西疾馳而去,矯健的身姿濃縮了草原民族數千年來的馬上生涯!
夜下,已追至一里之外的搜捕者們果然不辨真偽,數十騎蜂擁折向西方追去,由無月前方數十丈外疾馳而過,踢踏踢踏的雜亂馬蹄聲離他是如此之近!
他和情兒忙伏低身子,在哈娜的招呼下,趴伏在他和情兒身旁的那匹黑馬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一聲馬嘶,總算逃過這些黑衣殺手的耳目。馬蹄聲漸漸遠去,終至不聞。
在耳力所及的範圍內並未聽見有人喝斥的聲音,心知哈娜至少暫時未被追上,他稍稍安心一些,但願她能儘快擺這些殺手們的追逐,否則。
在大草原上無遮無掩,象他和情兒藏身的這種草窩子並非隨地都有,難以隱蔽,終究還是會被追上的…他嘆口氣,翻身雙手枕頭,靜靜地仰躺在草窩子之中。
看着夜下的幽明星空,心中七上八下,很是忐忑不安,不問趴在身邊的情兒:“她、她不會有事吧?”情兒愣愣地看着他搖搖頭。
他原也沒指望這小孩能提供什麼答案,只是希望隨便説上幾句話來分散注意力,減輕一些心中的擔憂“她剛才説得輕鬆。
可我知道,若是被那些黑衣殺手截住,以他們的一貫風格即便不殺她,也一定會採用各種各樣的殘酷手段來折磨她,好我出面…對你來説也一樣。
跟你説過我是朝廷欽犯,跟着我很危險,現在總該明白,你不該跟我出來了吧?”情兒搖頭道:“我不怕。”他耐心地道:“若你留在李家堡中安安穩穩過子,那天夜裏哈娜把我從狼羣中救出之後,就不用回去找你而耽誤了時間,或許就不會揹着我慌不擇路地掉下那個天坑。
或許我早已趕到要去的那個安全地方,大家都不用吃那麼多苦頭,而且眼下害得她生死不知!你捫心自問,是不是錯了!”她依然搖頭:“公子有危難,我做奴婢的更不該逃避。”***無月不耐煩地道:“跟你説過多次,我不做你的什麼主人,你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咋這麼擰!”情兒:“我求助於您時便承諾要終身為奴,您既然幫了我,自然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主人,我爹要我一定要恪守承諾,我可不敢違揹他老人家的教誨。”無月有些惱怒地道:“可我並未要求,你的所謂承諾就並不算數。”情兒:“我牌子上寫得很清楚,葬父和為奴是一碼事,公子是否願意收我為奴,打算如何對待我那是公子的事,但自從您安葬我爹之後。
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主人了,一生也不會改變。”無月:“可實際幫你的是芷容姐姐,與我何干?”情兒:“答應我的總是您呀,我看得出,燕小姐很不樂意。”無月一向自負口才極佳。
此刻竟被一個小黑炭頭駁得啞口無言,不很是奇怪,一個小乞兒居然如此深明所謂的大義?不問道:“你爹本是做什麼的?”情兒:“他老人家原是讀書人出身,逃難生涯偶爾也能賣些字畫掙點錢。”他心下釋然,難怪情兒談吐不俗,賣身葬父那塊牌子寫得也有模有樣。唉…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世界,讀書害人啊!瞧這丫頭被她爹教得如此迂腐,若是遇上真小人也還罷了,若是遇上偽君子,被賣去當雛多半還要幫人販子數錢呢!
他悲天憫人地看着她,這位被她爹害得不淺的小可憐蟲,他也是讀書人,讀過不少聖賢書,然而伴他走過人生最漫長歲月的大姐信奉的是“橫着走的才是老大”對他影響最深的夫人和北風姐姐一向都是用拳頭説話,他每每用聖賢之言來規勸她們一心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沒人聽得進去,反而嘲笑他迂夫子一個,或許在她們眼中,他這個飽肚聖賢書的所謂小書生只是一個香噴噴的繡花枕頭?
在她們的言傳身教之下,他早對所謂的聖賢之言產生嚴重懷疑,既然是“人之初、本善”為何像情兒和她爹這類所謂的良民總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夫人和大姐那等聖賢眼中的所謂惡人卻能過着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子?
而且,她們只不過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而奮鬥,只是有些不擇手段而已,真的就是所謂的壞人麼?可誰又沒有自己的理想?只是肯行動起來的人不多,或者是力有不逮而已。
據悉身為聖賢之人老祖宗的孔夫子也是一生都過着顛沛離的子,豈非絕大的諷刺?能剋制慾望的柳下惠是正人君子,可望是人和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只要遵守基本行為準則,何需太過剋制?既然説“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今不報,時間未到”自己所見的卻是夫人和大姐等惡人還活得好好的,情兒她爹卻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善報何時才會到來?在天國中才能得到麼?廢話!好,即便整個中原連皇帝老兒都變成聖賢書中所説的良善之輩。
那麼所謂的蠻夷之邦豈非就可以肆意蹂躪中原?人人都要吃飯穿衣,恨不得把別人之物統統變成自己的,哪來那麼多的恭謹謙遜讓?
近年來千禧帝嚷嚷着要把這些聖賢之言傳播到外,教化那些野蠻人,結果被蠻夷視為洪水猛獸般排斥,唉…在中原已害人不淺,就別拿出去誤人子弟啦!
就拿那夜和狼羣的較量來説,餓狼固然想吃他,可他在餓極之下不也一樣會把狼生活剝麼?因為他要生存,這跟他是否善良有何干系?最後,聖賢書上所説的“君君臣臣子子父父…”之類勸人要本分,看似正確,可什麼樣的人天生是君、什麼人又該生來卑賤?西晉末年的司馬衷本是傻子,只因他是皇帝的兒子就天生該做皇上?眼前的情兒生下來沒多久就成了乞兒,無論她天資多麼聰穎,也活該一輩子本本分分地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