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袖裏乾坤驚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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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正要趨前敬禮,那知玉面人魔被拂退之後,竟不知厲害,一聲鋭嘯,竟又向前撲來!
百了神尼一聲叱道:“孽障不知進退,貧尼已久不開殺戒,我已饒你不死,還不給我退去!”隨叱,倏地見她右手遙向玉面人魔一指,忒也作怪,那玉面人魔本已在向前撲來,竟掩面一聲慘叫,從空中直落下地,腳下似一踉蹌,卻又暴起身來,沒命的往斜刺裏逃去。
玉面人魔一逃,早把在一旁的鑽天鷂子,嚇得魂不附體,和綠竹塘的那一班人,四下裏狼奔兔般逃去了。
這裏的幾人,也不願趕盡殺絕,胡錦雯一見師傅到來,早歡喜不盡,哪還顧得追殺,雲娘情温婉,更不願多殺,凌虛子自百了神尼一到,即楞在當地,饒他也稱得起江湖怪傑,武林健者,卻還不曾見過百了神尼這麼高的武功,尤其是後來百了神尼遙手一指,即將玉面人魔擊退,更是駭然,怎不驚得楞住了。
胡錦雯別看在雲娘面前,蠻像個大姐姐,可是百了神尼一到,頓時變成了撒嬌的小女孩。説:“師傅,你怎麼才來呀!”雲娘亦已上前,向百了神尼跪倒行禮,道:“弟子薛雲娘拜謁神尼。”百了神尼面帶慈笑,伸手將雲娘拉起來,對雲娘打量了一陣,點了點頭,説:“大概你就是鍾千里老檀樾的女弟子了,果然好個資質,前我在黃山,曾遇你師傅,和天都老人,曾談及你來,知你已下了江南,你雖富貴不能移,但你離家出走,卻於孝道有虧呢。”雲娘聽百了神尼見到了恩師,並責自己逃婚出走,早紅了臉,再又向百了神尼跪下,低首不敢仰視。
胡錦雯卻撒着嬌道:“師傅,聽雲妹説,那侯府-家人都不是好人,尤其那二公子,更是無惡不作,這等人,殺之尚不足惜,豈可配得上雲妹呢!”百了神尼嘆了口氣道:“我們何嘗不知,且姻緣早有註定,只是有負她父母養育之恩罷了。”隨又命雲娘起來,並又對胡錦雯説道:“錦雯,今後雲娘與你作伴,你説好麼?”胡錦雯和雲娘,卻不知百了神尼何出此言,一時不知女口何回答。
百了神尼又對雲娘含笑道:“鍾老檀樾前重託於我,以你從未出過閨門,且武功未達上乘,跡江湖,非是了局,且你已長成,再跟隨他也有不便,故要我收你為徒,錦雯隨我還赴神山,你們兩人也好做伴,不知你願意否?”雲娘適才見百了神尼一拂一指,即將那麼厲害的玉面人魔,擊敗逃去,早生仰慕,恨不得也師事百了神尼才好,這時倒先聽百了神尼説要收她為徒,簡直歡喜得忘了形,楞在當地,憨笑得合不攏嘴來。
胡錦雯亦是喜出望外,遠赴神山,能有云娘作伴,正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忙叫道:“雲妹,還不行拜師之禮來。”百了神尼面笑容,説道:“這是何等所在,還不起來,我雖身在佛門,但不重視這些禮數。”雲娘聞言起立,也侍立在旁,百了神尼這才向楞在一旁的凌虛子一招手道“這位可是江湖人稱凌虛子的老英雄麼?”凌虛子這時已悟出這老尼是百了神尼,不然,不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凌虛子非比常人,除了像秦嶺雙魔這樣的魔頭之外,可説江湖上還沒有遇到過敵手,神尼現身,一拂,一指,連凌虛子也驚得目瞪口呆,百了神尼很少履及神州,凌虛子不曾見過,但卻早已如雷貫耳,除了她,誰還能有這麼高的武功。
俗話説:人的名,樹的影,饒他是個遊戲三昧的人物,平不拘禮節,一見百了神尼向他招手,忙恭恭敬敬的上前,竟也躬身一揖道:“老朽晉謁神尼。”百了神尼點頭笑道:“你倒還認出我來,我雖不曾常臨神州,但每至必聞人道及你們河朔二老英雄了得,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而且俠肝義膽,貧尼好生佩服!”此話自百了神尼口中説出,凌虛子雖知神尼不是諷刺自己,但卻也不是意思,忙道:“神尼這等謬讚,倒教我無地自容了,適才若非兩位女英雄趕到救援,老朽恐早已作了那玉面人魔的掌下亡魂了。”百了神尼正容道:“不然,今晚我之能及時趕到此地,本是跟蹤那玉面人魔,之所有未即時現身,原本是要考量我這新收徒兒的武功,故老英雄和那魔頭對敵,我亦在旁看清,適才若非老英雄怯於其威各,縱算不敵,亦不致敗得如許之快呢!只是我要奉勸老英雄兩句,對付這等魔頭,自不用説,今後行道江湖,希體上天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勿多施殺戮才好。”凌虛子道:“神尼仙諭,敢不遵命。”百了神尼微微一笑道:“老英雄太客氣了,貧尼尚有括蒼之行,約半月始能迴轉,此間善後,尚望老英雄善為處置。”隨又向兩個姑娘道:“你們可就在這綠竹塘中候我,候我括蒼之行返來,再隨我回山。”説罷,向凌虛子微一合十,即又飄然而逝。
百了神尼來時無影,去時亦無蹤跡,胡錦雯和雲娘,連拜別也來不及,那胡錦雯還罷了,自漢北一路行來,百了神尼隨時都去下她一人,自去訪友,只囑在何處等候而已,雲娘剛拜師,又對百了神尼早生仰慕,見師傅才見一面,即匆匆去了,倒覺得有些悵然。
以上即系薛雲娘逃婚出京,和隨百了神尼南下的胡錦雯相遇的經過,後來那綠竹塘中,凌虛子遵照百了神尼的指示,未再多施殺戮,神駝子雖斷了兩肋骨,傷雖重,但還不致斃命,凌虛子亦早知這神駝子並不太壞,經過這次懲戒之後,諒他也不敢再為惡了,而且怕綠竹塘中那班嘍羅,若被解散,倒失了管束,難免四出為惡,因此,反為神駝子醫傷,命他仍在此領袖羣寇只是從此要安份守已。
神駝子先以為玉面人魔一到,這綠竹塘不但可以保全,而且仇可立報,沒想到百了神尼突然降臨,以玉面人魔的武功,竟在其一拂一指之下,即已受傷逃去,神駝子雖不是軟骨頭,但這時也嚇得魂飛魄散,方知自己不過是螢火之光。凌虛子這一示恩於他,哪還會再記仇,而生異心。
倒是那鑽天鷂子裴林,論武功,北道上算他首屈一指,人亦桀傲,見神駝子傷在凌虛子掌下,竟不記仇不説,反而像在面顏事敵,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就有些不齒神駝子,對凌虛子也就敵視起來。
凌虛子早看出他的心意來,心説:“好你個鷂子,北道兒上,我老人家沒伸手挑你的垛子窯,你倒滿不服氣似的,我要不殺殺你的火氣,你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凌虛子成心要懲他,那還會有他的便宜,論鑽天鷂子的武功,比神駝子高不了多少,誰知卻在半中殺出一個姑娘來。
你道是誰,原來卻是那胡錦雯。
胡錦雯和鐵飛龍有殺父霸產之仇,恨透了鐵飛龍,自然連與鐵飛龍往之人也恨上了,玉面人魔受傷逃去,綠竹塘就算毀到底了,鑽天鷂子眼看受傷的神駝子,尚在敵人手中,他是個血漢子,哪會獨自而去,就留了下來,原意是要趁機將神駝子救走,哪知對方並未加害不説,反而替神駝子醫傷,竟像化敵為友似的,既如此,就用不着暗中隱身,他雖然不齒神駝子這等態度,但也不能不告而別,就現身相見,對凌虛子的敵意,即在這時表。
哪知凌虛子正要想殺殺他的火氣,卻被胡錦雯認出他來,對鐵飛龍的仇恨正無處可,一見和他往之人在此,心説:“鐵飛龍的朋友,還不是狐羣狗黨,哪會有好人。”其實鑽天鷂子結鐵飛龍是在鐵飛龍名成利就,輕財市義之時,對他過去的作為,卻一概不知。
胡錦雯一見鑽天鷂子,伸手即拔劍,一旁的薛雲娘,還以為她和鑽天鷂子有深仇大恨,胡錦雯拔劍,雲娘自然不會旁觀,也拔出劍來往上一圍。
鑽天鷂子曾見兩人力敵玉面人魔,武功劍術了得,雖然不知為何向他攻擊,但不敢待慢,鑽天鷂子是無極劍名家,霍地一退步,也將長劍拔出,立即和兩個姑娘鬥在一起。
若是僅有一個胡錦雯,鑽天鷂子也許還能佔得上風,但云孃的分光劍豈是等閒,兩個姑娘一圍攻,鑽天鷂子還沒走到十招,即已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他們這一斗上手,倒把一旁的凌虛子看得來楞住了,凌虛子雖也想要殺殺鑽天鷂子的火氣,但卻不想取他命,一見兩個姑娘步步緊迫,一招緊似一招,鑽天鷂子命在頃刻,急忙叫道:“兩位姑娘手下留情,且留下這鷂子的命再説。”也就因凌虛子這一發話,鑽天鷂子才未傷在兩個姑娘劍下,而被獲遭擒,後經凌虛子告訴兩人,他人尚正派,身雖在綠林,但尚不為惡。
凌虛子是綠林人的魔頭,胡錦雯聽他都這麼説,想來不假,而且鑽天鷂子也非鐵飛龍,也就罷了。
凌虛子是成心要殺殺他的火氣,故此就將他囚起來,這才引出了火麒麟裴衝,率雙尾蠍董成,和裴玉華及裴驊兩姐弟,南下救援,而又在青州道上,與阮天鐸和北觀音相遇。
待完畢,話説回頭。
且道那阮天鐸在江浦縣旅邸之中,待北觀音服過了九轉神散,漸漸睡去之後,即出到店堂飲食,聽得兩個客商談到飛人之事,那夥計早變了顏,忙打岔阻止,阮天鐸聽出有異,即喚過夥計來詢問。
那夥計見阮天鐸出手大方,不敢得罪財神爺,即請阮天鐸回房,隨後跟去,把江浦城中發生的事故一説,自然在江寧和綠竹塘所生的事故,夥計的不曾知道,但阮天鐸一問懲黑煞神,和後來由男變女兩個姑娘的模樣,當時高興極了,準知兩人中,至少有一個是自己要尋找的,不是薛雲娘,必是胡錦雯,説不定正是她們兩人。
當下揮走了夥計,卻不由一皺眉,偏巧北觀音病了,不然,阮天鐸真恨不得即時趕去。
那夥計説得不錯,客商口中所説的紅衣仙女,正是胡錦雯和薛雲娘,你道她們兩人,百了神尼不是命其在綠竹塘中相候麼,怎會在此處現身呢?
原來百了神尼臨行之時,説明半月後始能自括蒼山訪友歸來,第二天自江寧城中取來包袱馬匹,就在綠竹塘住下恭候,過了幾天,凌虛子見此間事已了,就別過兩位姑娘,又跡江湖而去。
自此,兩個姑娘更到無聊,除了練劍之外,就別無事事,胡錦雯就説:“雲妹,江浦縣那黃沙洲上,我還有一椿公案未了呢?”雲娘一楞,説:“姐姐?什麼事呀!”胡錦雯道:“黑煞神和白花蛇等,雖已伏誅,但其老巢飛雲莊仍在,手下還有一兩百個嘍羅,這般人難免仍要為害長江一帶行旅,我們何不利用師傅尚未返來之時,前往江浦,將這椿事作個了結。”雲娘一聽,不錯,到底這位姐姐江湖上的閲歷比自己多,想得也周全,就説:“好!姐姐,我們即刻就動身。”兩人説走就走,當離了綠竹塘,騎馬奔了江浦。酉時光景,即已到了長江渡口,胡錦雯首先發現了兩個行跡可疑之人,當即一帶馬頭馳人道旁林中,雲娘也跟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