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訂了忘年之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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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古勒台來了一月有餘,尚未動手。這夜間,又向帳前暗暗探視,見營帳中的防守已經疏懈。古勒台心下喜道:“不趁此時下手,更待何時?但是這裏的營帳,密如星羅,不知朮赤那廝住在哪裏。
倘若冒昧前進,錯了營帳,豈不是打草驚蛇麼?”古勒台躊躇了一會,忽見遠遠的有盞小燈,矗在空中,正是一面大纛,還被風吹着,在旗杆上飄揚不定。古勒台大喜道:“這正是主將的坐蠢,下面必是朮赤的營帳了。”當下便向那座營帳竄去。其時燈火依稀,霧氣濛,刁斗無聲,萬籟俱寂,現出一種夜深沉的氣象來。
古勒台到了營旁,見營門前有十多個衞兵,倚着槍在那裏打瞌睡,恐怕從營門進去,驚覺了他們,有誤大事,便輕輕地轉至營後,聳身一躍,上了篷項,到了中軍所在,撥開篷帳,往下看時,見帳內黑魆魆的,點着一盞半明不滅的燈,順着燈的微光瞧去,隱隱約約見大帳之前,還排着令箭旗印,桌上還擺着王冠寶劍,一定是朮赤的卧帳了。
古勒台瞧清楚了,如何還肯遲延,一個燕子翻身,跳入帳中,舉起鐵錘,向牀上打下,那一錘的力量,雖沒有千斤,至少也有七八百斤,卧在牀上的人,便是銅鐵鑄成酌,也經受不住。
何況朮赤是個血之軀呢?無如古勒台來得匆忙,沒有辨認清楚這牀上的人是不是朮赤,只見一錘下去。
那睡在牀上的人,已霍地跳起“啪”的一聲,把張牀擊得粉碎,那跳起來的人,舉腳踏住鐵錘,古勒台一時拔不起錘來,忙將中的鋼刀出,向那人刺去,那人竄身閃過,隨手摺上一斷木,抵住了鋼刀,飛身竄出帳外。古勒台也仗着刀追來。
在星光之下,方瞧出那人,並非朮赤,乃是勇將克努。古勒台深悔自己做事魯莽,但事已如此,只得拼命廝拼。兩人一來一往,在帳外狠撲。早已驚動了合營兵將,一齊大喊“捉拿刺客”頓時點上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晝。百力率了兵士,前來幫助克努。古勒台與克努廝殺,還只殺得個平手。
何況加上個百力,又有許多兵士,刀槍如雨點般飛來,早已抵敵不住,被克努一腳跌倒,百力舉刀砍。克努忙喊留他活口,百力才收住了刀。眾兵士七手八腳,將古勒台捆縛住了。
朮赤方由後帳踱了出來,原來朮赤也防着有人行刺,每天夜間命克努、百力兩將,輪着在帳前值宿,他自己卻擁着美貌婦人。
在後帳安睡。古勒台沒有瞧看仔細,所以誤將克努當做朮赤,行刺未成,反倒被擒,當下朮赤居中坐下,命將刺客推上訊問。
古勒台兀立帳前,絕無懼。朮赤問道:“你姓甚名誰?為何前來行刺?其中必定有人主使,可將主使之人供出,我當饒你命。”古勒台雙目圓睜,鬚眉如戟地説道:“俺來行刺。
已拼了命不要。事即不成,要殺便殺,何用追究姓名?若問主使的人,俺主使的人多呢,凡是怨恨你的人,都要殺你,俺便是這其中的一個人。現在不能得手,想是你的惡貫未盈,待到那時,自有人來取你的狗命。”朮赤大怒,立命推出斬首。
左右哄應一聲,古勒枱面不改,來到帳外,延頸受戮。朮赤吩咐將刺客的首級懸竿示眾,好令主使的人瞧見了,心中害怕,不敢再萌歹意。
不上兩,這個消息傳到阿戛斯部中,格林洛兒聞得古勒台已死,咬牙切齒的恨道:“俺不殺朮赤那廝,如何對得起古勒台呢?”當下取了許多金銀,悄悄地來至古勒台家中,見了阿託森,含着淚撫她一番。
哪知阿託森絲毫沒有悲傷之意,向格林洛兒道:“古勒台受小部長優待之恩,久已把這個身體許於小部主了。現在雖然身死,放着他一子一女在此,何患不能報仇!俺只知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並不知道悲傷的。小部主何用啼泣呢?”格林洛兒聽了她的話,知道阿託森雖是女子,襟很是不凡,便要瞧瞧她的一子一女是何模樣。
阿託森道:“小部主光臨,本應命他們前來叩見,無如他姐弟二人喜打獵,早已出外去了。待他們回來之後,當令他們到小部主那裏來謝步。”格林洛兒又將帶去的金銀取出,道:“這區區之物,暫時應用,倘有不濟。俺隨後再行送來。”阿託森道:“屢受小部主的厚惠,將來當命哈布、瓊英二人盡力報效。”格林洛兒辭別而出。到了晚間,哈布、瓊英打獵回家,阿託森便將古勒台行刺未成的事,向他們説知。哈布、瓊英不放聲大哭。哭了一會,又咬牙切齒地恨道:“我二人不殺朮赤,為父報仇,誓不立於天地之間。”阿託森道:“報仇固是要緊,還有一樁比較報仇更是要緊的呢!”哈佈道:“未知何事更比報仇要緊,望母親示知,孩兒即便前去辦理。”阿託森道:“你父的屍體還在仇人那裏,難道不要設法取了回來,好好的安葬麼?”哈佈道:“母親不必焦灼,孩兒立刻前去,把父親的屍骨盜回,然後再去殺死仇人,以大委。”瓊英道:“我雖是個女子,也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朮赤那廝手下兵多將廣,你一人之力,恐怕難以報復。且去盜了屍骨回來,我有一里應外合之計,可以殺得仇人,雪得忿恨。”哈佈道:“何謂‘裏應外?之計’,姐姐可以告我知道麼?”瓊英道:“朮赤那廝,保衞雖甚嚴密。
但所注意的只在外面,必不顧慮內中有人暗算,等到你盜了父親的屍骨回來。我們去求格林洛兒,把我進獻於朮赤,他是個好之徒,必然很是歡喜!
你再在外面如此如此,豈不穩穩的可以取他的首級麼?”哈布聽了,不勝欣喜道:“此計甚妙!俺們就這樣行去。
俺於明便往薩萊,打聽父親的屍骨,設法盜回。”阿託森從懷中取出金銀,對哈布、瓊英説道:“這是格林洛兒饋贈的,我本意不願收受,因為你父屍骨未回,你去盜骨,必須使用,況且屍骨盜來,還要擇地安葬。家中一無所有。
他既誠心送來,俺便收了他的,以應急需。現在哈布即要往薩萊去,可把這個做盤費。”哈佈道:“盤費哪用這許多。”便隨手取了兩錠銀子,説道:“即此已經足夠,餘下的留作安葬父親之費罷。”到了次,哈布辭別了母、姐,直奔薩萊地方而來,那薩萊地方,自經古勒台行刺之後,朮赤知怨恨自己的人很多,吩咐部眾,晝夜巡邏。凡遇外來之人,必須仔細盤查。
因此哈布盜父屍,很覺為難。未知能否成功,且聽下回分解。***話説哈布匆匆奔向薩萊,意盜歸父骨。
哪知朮赤因為古勒台行刺雖然未成,吃驚已是不小,深恐還有仇人前來暗算,因此傳令部眾,晝夜巡邏,凡遇他部之人,赴薩萊,必須仔細盤查。哈布到了那裏,竟不能混將進去,心內十分着急。
又不敢在那裏過事逗留,招人疑忌,只得仍舊退縮轉來,找一處隱密的地方,藏下了身子,咬牙切齒地説道:“俺若盜不得屍骨,還有什麼面目去見母親和姐姐呢?
但是薩萊地方,盤查得如此嚴密,混不進去,如何是好呢?”低頭想了半晌,陡然記憶起來道:“有了,我父當有個至朋友,名喚質克多,生得情慷慨,頗尚氣節。
年紀雖比俺父親長了二十多歲,卻因俺父親是條好漢,心內很是器重,訂了忘年之,時常往來談論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