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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亦擁眾稱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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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然道:“這樣背理的稱謂,倘若見諸實行,豈不貽譏千古。如不諫阻,朝廷要我們台諫有何用處?就是我們自己,也有何顏見人呢?”許有壬道:“我也是如此設想,曾邀集台諫商進諫議,無奈他們因諫停科舉一事,受了飭責,所以不敢再蹈覆轍,你推我諉,尚無定見。”好文道:“公職任參政,儘可獨上一本,諫阻此舉,何必邀集台諫呢?”許有壬道:“我雖有此意。但恐言之無益,反招訕笑。”好文不待言畢,已朗聲道:“俗語説得好,做一和尚撞一鍾,既為臣子,自應竭盡心力,若怕旁人訕笑,做了仗馬寒蟬,不但有負君上,並且有負自己了。”有壬點頭道:“君言自是有理!昨天監察御史泰不華也是如此説法,他已邀了同志數十人,合詞進諫。我也打算獨上一疏,正在屬稿,恰值台諫光降,因此中輟。”好文道:“這樣説來,我倒做了催租吏了。

但是奏稿想已擬了不少,可以先給我瞧瞧,一開眼界麼?”許有壬道:“奏稿已經差不多了,君既要看,有何不可。”遂即起身,取出奏稿遞給好文。好文接過細看一遍,內中有幾句警語道:皇上與太后,母子也。若加太皇太后,則為孫矣。且今制封贈祖父母,降父母一等。蓋推恩之法,近重而遠輕。令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是推而遠之,乃反輕矣。

好文看了,連連點頭道:“這樣的奏章,原不要多説什麼,只要正名定分,使上頭明白這個道理就是了。你這幾句説得明白曉暢,遞將進去總不致沒有挽回。”遂説遂立起身道:“我且告辭,讓你繕寫了,快快進呈。”許有壬也不挽留,送了好文之後,即將奏疏端楷寫好,於次拜發。監察御史泰不華果然也約了同列上章,説是祖母的徽號不當加之於嬸母。

兩疏一同進去,總以為上頭必有批答,哪知停了幾,仍如石沉大海,毫無消息。有壬至此,也只有諮嗟嘆息,無可如何。泰不華卻頻頻地刺探消息,十分注意,這一天,正在台省辦公。

忽見一個同僚匆匆而來,報告消息道:“你們還這樣安詳辦事麼?可知禍事已不遠了。”泰不華道:“敢是為了太皇太后那一道奏章麼?”那人道:“聞得皇太后閲了這疏,然大怒,意加罪。明天恐有旨意下來了。”此言一出,全台譁然。與泰不華聯銜入奏的人,不免惶急起來,有幾個膽子小的竟嚇得戰戰兢兢,都來請教泰不華,如何就可以免禍。

泰不華卻從容不迫地安他們道:“諸君不用惶急!此事從我而起,皇太后如果降罪,自有我一人承當,決不有累諸君。”大家聽了這話,也就無可再説,只得惴惴不寧地聽候發落。哪知等了一天,非但沒有罪責,內廷倒反發出金,分賜泰不華等一班言官。

泰不華等無意中得了賞賜,倒未免驚疑起來,暗中向宮監們打聽,方知皇太后初時見了奏章,好生動怒,即加罪言官。到了昨,怒氣已平,反説諫宮中有此直言敢諫之臣,恰也難得,所以發出金,獎賞他們的。泰不華等知道了原由,免不得拜表謝恩。

但是言官雖沒有獲罪,那皇太后為太皇太后這件事情,卻如金科玉律一般,任憑如何,也挽回不來。

當下由太常禮儀使草定儀制,由禮部核定,呈入內廷。一面敕制太皇太后的玉寶玉冊,等到玉寶玉冊製成,遂恭上太皇太后尊號,稱為贊天開聖徽懿宣昭貞文慈佑儲善衍慶福元太皇太后,並誥告中外道:欽唯太皇太后承九廟之託,啓兩朝之業,親以大寶,付之眇躬,尚依擁佑之慈,恪遵仁讓之訓,爰極尊,崇之典,以昭報本之忱,用上徽稱,宣告中外。

詔旨頒發之後,太皇太后即御興聖殿,受諸王百官朝賀。自元代開國以來,所有母后,除順宗後弘吉刺氏外,要算這一回是第二次盛舉了。太皇太后固然喜出望外,就是宮廷內外,也沒一個不踴躍歡呼,大家稱慶。

慶賀既畢,特由內庫發出金銀鈔幣,分賞諸王百官,連各大臣的家眷,也都特頒賞賜。獨有那撒裏帖木兒異想天開,他竟趁了這個機會,將弟阿魯渾沙兒認作自己之女,冒請珠袍等物。

一班御史台官得到這個證據,自然要上疏參彈,並且敍述撒裏帖木兒平嘗指斥武宗為那壁。看官,你道“那壁”這兩個字是如何講法?原來蒙古語,那壁二字就是文言裏面“彼”字的意思。

順帝見了這道奏章,又少不得召伯顏入內,詢問應該如何辦理。伯顏此時因撒裏帖木兒進了中書之後,不甚趨奉自己,心內很是不快,早已要驅逐他。得了這個機會,如何還肯放手,遂即奏道:“撤裏帖木兒以弟為女兒,冒領恩賞,已犯詐欺取財之罪。平指斥武宗,更是目無君父。

兩罪俱罰,理應賜死,姑念身為大臣,加恩遠謫罷。”順帝聽了伯顏之言,遂將撒裏帖木兒削職,謫罷南安。撒裏帖木兒貶謫之後,朝權盡歸伯顏一人掌握。順帝又十分寵信,隨時賞賜金寶及田地户產。

甚至累朝御服,亦作為特賜的物品。伯顏也不推辭,居然拜領服用。唯奏請追尊順帝生母,算是報效順帝的忠忱。順帝生母邁來迪出身微賤,前卷書中已經表過。

這次伯顏奏請,正中順帝之懷,遂命禮部議定徽稱,迫尊生母邁來迪為貞裕徽聖皇后。伯顏合順帝意旨,因此格外寵任,復將塔刺罕的美名賜他世襲,又敕封其弟馬扎爾台為王。馬扎爾台前事武宗,後事仁宗,素恭謹,與乃兄伯顏大不相同,此時已官至知樞密院事。聞得封王的恩命,連忙入朝固辭。

順帝問他何意辭讓,馬扎爾台道:“臣兄已封秦王,臣不宜再受王爵,太平王故事,可為殷鑑,請陛下收回成命!”順帝道:“卿真可謂小心翼翼了!”馬扎爾台叩謝而退。

順帝因馬扎爾台未受王爵,心內仍覺不安,又命他為太保,分樞密院徑鎮北方。馬扎爾台至此,無可再辭,只得遵旨出都。

蒞任之後,輕徭薄賦,甚得民心。唯有伯顏怙惡不悛,馬扎爾台屢次函勸,非但置若罔聞,倒反任橫行,變亂國法,朝野士民,莫不怨恨。廣東朱光卿與其黨石崑山、鍾大明等聚眾造反,稱大金國,改元赤苻。

惠州民聶秀卿等亦舉兵相應。河南盜胡,又聚眾作亂,中州大震。元廷命河南左丞慶章率兵往剿,獲得旗幟宜敕金印,遣使上獻。伯顏聞報入朝,命來使呈上旗幟宣敕等物。順帝見了問道:“他們要這些東西,意何為?”伯顏奏道:“這都是漢人所為,請陛下詢問漢宮。”參政許有壬正在朝班,聽得伯顏所奏之言,料他不懷好意,忙出班跪奏道:“此輩反狀昭著,陛下何必垂詢,只命前敵大臣,出力痛剿便了。”順帝道:“卿言甚是!

漢人作亂,須要漢人留意誅捕。卿是漢官,可傳朕旨,命所有漢官人等,講求誅捕的法子,切實奏呈,朕當酌行。”許有壬只得口稱領旨。順帝遂即退朝。伯顏未能進言,心內甚是不快。

你道伯顏是伺主意?他料定漢官必然諱言漢賊,可以從此詰責,興起大獄,以逞其意。不料此計被許有壬識破,輕輕一語,直認不諱,反使他不能再説什麼,因此失意而退。

其時又有四川合州人韓法師,亦擁眾稱尊,自號南朝越王。邊境謀叛的急報有所聞,元廷只得嚴飭諸路督捕,才得漸漸蕩平。各路連章奏捷,並報明誅獲叛民的姓氏。

伯顏有意與漢人作對,便將所報叛民的姓氏,一一檢查。查得各路所報誅獲的叛民,以張王劉李趙五姓之人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