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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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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着海棠走進東跨院,阿古恩硬着頭皮上前敲門。"稟將軍"阿古恩縮頭縮腦的通報着,"夫人求見。"語聲方歇,東跨院的房門便猛地開啓…

海棠怔然的望着出來應門的阿斯朗。他的衣衫凌亂,長髮恣意的披散在肩上,那模樣如惡度般狂放且墮落,一雙漂亮而危險的星眸,閃着尚未退盡的慾火,他身後的大牀上橫陳着一具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衣衫同樣的凌亂不整。

從海棠清靈如水的容顏上退盡,她失去血瓣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而她的心彷彿受到無情的鞭苔,在那一刻,只受到傷痕累累的劇烈痛。

海棠的到來並沒有令阿斯朗到意外。

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丈夫在婚後第二天,即隨意丟下一個理由便銷聲匿跡。他原以為海棠最遲在一個月內就會找到淩河行館來,沒想到她卻可以忍受一個半月,而多出來的這半個月,足夠他有計劃的多拿了一個阿濟格開刀。

阿斯朗看着海棠的眼神沒有温柔,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就像看見一個陌生人般,現在的阿斯朗與一個半月前那個温柔多情的阿斯朗是全然的不同。

"進來。"他淡淡的對海棠説道。

海棠明顯的退縮了一下,但是一想起她此行的目的,馬上強迫自己舉步踏進阿斯期的卧房。房內漂浮着令人難堪的歡愛氣味,夾雜着冶豔的香氣與情慾的汗水味。

"你先出去。"阿斯朗對着牀上的嬌媚佳人説道。

嬌媚佳人噘着紅不依地輕喊:'將軍…"阿斯期的角勾起了抹佞的笑意,俯身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深吻,吻得牀上的佳人剋制不住的嬌聲嚶嚀。海棠難堪的別過臉,眼前的情畫面頓時讓她覺得天旋地轉。

她這才明白,阿斯朗自始至終就沒有對她認真過,他所謂的"要事",就是在行館中尋歡作樂,而她竟天真的深信不疑,以為她終於尋到了相守一生的丈夫,輕易地就付出了她的身心,而她的付出,只換來此生最深的痛楚。

片刻後,美豔的佳人在阿斯期的誘哄下離開了卧房,偌大的房內,此時只剩下阿斯朗與海棠。

阿斯朗慢條斯理的扣好衣衫,撿起掉落在牀下的束帶,邊繫着邊問道:"你竟然能説動阿古恩帶你到這兒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他的語氣是那麼淡然,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切皆與他無關。

海棠卻沒有他那麼高的段數可以將情緒收放自如。她很努力的維持自己的自尊,逞強着不讓眼淚下來。"我需要將軍府裏所有的人手幫我找人。"儘管她做那麼大的努力,但是仍可聽出她語調中的顫抖。

他掠開額前的髮絲,微蹙着眉問道:"你想找什麼人?"

"是我的表妹薰尹格格,在成親的前一刻,她被人給擄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哦!"他笑了笑,"不必麻煩了?因為沒有那個必要。"海棠從不知道他是那麼無情的人,別人的生死對他而言,好像微不足道,瞧他的模樣,好像這件事他本就無關痛癢!海棠悲憤的看着他,剋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軀。"你怎麼能這麼説?我不敢相信你的心竟是如此的冷血!”'我冷血?"阿斯朗嗤笑一聲,"我這點道行哪算冷血?一山還有一山高,要不要去問問你皇阿瑪,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冷血?"奪位、弒親,與皇太極及一干親王的心狠手辣比起來,他這點小小的壞心眼,是可以被蒼天所容許的。

"皇阿瑪?"海棠倒了一口氣。

"你以為他的汗位是怎麼坐上去的?"阿斯朗的雙眸毫不保留的滑了他深深的恨意。"是踩着堆積的骨骸坐上去的!他踩着至親的骨骸,他的雙手沾滿了親人的鮮血,他的汗位就是這麼換來的!用我祖父、阿瑪、額娘、我阿伯父的命去換來的。"他的憤恨將海棠擊倒了,她全身發抖,幾乎承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不可能的…皇阿瑪不是這種人…"阿斯朗勾起了絕情的薄,冷冷曬笑。"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你儘管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謊言中吧!但是,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他不會饒過皇太極,連十四親王的份也會一併算在內,他要徹底清算完所有的血海深仇!

"你要做的事…"她有絲茫然的喃喃自語,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間,突然醒悟了過來…"難道説莽古爾泰伯父及巴布海、阿濟格叔父的謀反事件,全是你設下的陷阱?"

"陷阱?"阿斯朗冷笑,"如果你要這麼説亦無不可,不過,你想,要是他們沒有半點野心,我設下再高明的誘餌,他們也絕對不會上鈎的,不是嗎?"海棠覺得一眸暈眩,差點站不住腳。這就是阿斯朗的真面目嗎?陰狠決絕,攻於心計!歸寧家宴那逃卩情温柔的阿斯朗,原來只是一個假象,而她卻愛上這個假象,葬送了她的深情。

"你的報復成功了,不是嗎?"海棠沙啞地低語着,"如今莽古爾泰、巴布海、阿濟格三位親王全被降爵關入天牢,密謀篡位這樣的罪名依照大清律法,只有死路一條,對於這樣的結果,你應該滿意了吧?"

"這三個人的下場我是滿意了,但還不滿足。"阿斯朗陰毒的勾起角,道:"代善、德格類這兩個始作俑者。必須為我死去的親人償命!再説,如今高坐在汗位上的那一個,也尚未得到應得的下場。"海棠震驚得幾乎忘了呼!對了!她怎麼能低估阿斯朗的報復心?她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皇阿瑪,但她並不相信他有本事報復得了皇阿瑪。"你動不了他的,他是君,你是臣,沒有人可以制裁君王¨阿斯朗笑了起來,看着她道:"別太有自信了,小格格。你以為針對始作俑者的報復,才叫做報復嗎?我可不會笨得去和他正面衝突,要報復他,我多的是轉彎抹角的方法,而且都能擊中要害。"視着阿斯朗奇異的目光,海棠的心臟頓時像是沉到冰窖裏去。不…這不是真的阿斯朗托起她蒼白,卻依然美麗的小臉,嘴角噙着人的諷笑。"顯然你也猜出來了,嗯?"

"這就是…你要求皇阿瑪將我指婚給你的理由?"海棠的語調輕得沒有半絲力道,她的口悶疼,隨着他殘忍的言詞而字字鑽心。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報復皇太極更重要了。"他簡單地道。正因為如此,他毫無顧忌的利用了皇太極的一切弱點。海棠與他無怨無仇又如何?他的家人與皇太極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皇太極可以為了一己之私毀掉他的家,他為什麼不能為了復仇,拉着他的女兒趟這復仇的渾水?

海棠的腳步顛躓了一下,她想哭,可是她卻連一滴眼淚也不出來。阿斯朗以為她會被擊倒,但是沒有!她連一滴淚也沒有掉!她形於外的覺是那麼柔弱無依,但實則冷靜而堅強。

"為什麼你不哭也不鬧?為什麼你不吵着退婚?"

"哭鬧你就會作罷嗎?"她軟弱一笑,又道:"我是你報復皇阿瑪的棋子,我不相信你會沒有防到我察覺這一點,所以。我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為了牽制我,你有很多方法,我鬥不過你,也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對,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含笑望着她道:"如果你敢有一點逃跑的念頭,三天內,我會輪送代善、德格類上刑場以示懲戒!"

"如果我不逃,你就會放過代善伯父與德格類叔父?"

"至少他們存活的機會會大得多。"海棠懷抱着一絲希望問道:"那麼,你是否也不再追究皇阿瑪與你的恩怨?"阿斯期嘲的一笑,道:"如果我不追究,就毋需留下你了,不是嗎?但是,只要你不逃,我可以答應你不取他的命,"他不可能會放過皇太極,皇太極必須為他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他也不會讓皇太極這麼簡單就死去。那太便宜他了,他要皇太極親眼看着他女兒為他試悽!

海棠黯然地低下頭。她就知道不該抱希望的,阿斯朗對皇阿瑪的恨是那麼的深,他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把舊帳一筆勾銷?

望着她低垂的小臉,阿斯朗收斂了充滿惡意的嘲。這是第一次他會為某個女人心折、心疼。她不是被養在深閨裏無知的格格,她恬靜荏弱的外表下,是連男人也難及的縝密心思。

阿斯朗突兀的想起過世的額娘赫蘭真,想起她的聰慧與沉着,想起她在阿瑪死後堅強的走過悲傷的模樣。他的心中有某一個特別纖細的地方被觸動了,然而,仇恨之火很快的又在他心中重燃,他用甩頭,硬是甩掉那悸動的覺。

屋裏有好一陣子的沉默,最後,阿斯朗沉沉地開口:"我命人遣返了你的兩個貼身女僕,從今天開始,你與我一同在這裏暫住一陣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顫抖的問。他已經剝奪了她太多,這還不夠嗎?非得要得她全然的孤立無援,這樣才順了他的心?

"我需要人告知皇太極我們成親的一個半月裏,你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子。"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遭到這樣無禮的對待,他相信皇太極會氣得發狂。

海棠瑟縮了一下,緊緊地咬住下。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而她本無力招架他的報復行動,在他面前,她永遠是屈居弱勢的一方。聽見阿斯朗舉步離開的聲音,她毫不放棄的再度重申她的要求。

"就算我與皇阿瑪得罪了你,但是薰尹她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同意調派人手幫忙尋人。"阿斯朗停下腳步,淡淡地回應道:"我説了沒有那個必要。薰尹格格的事你不必擔心,擄走她的人深愛着她,他不會傷她。北安王府、定王府就算派出再多的人手也沒有用,當他存心不讓人找到的時候,就算翻遍瀋陽城內的每一寸土地,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海棠的心頭微微地揪緊了。阿斯朗與擄走薰尹的人到底有什麼關聯?難道他…

"你知道薰尹的下落?"海棠急切地問:"請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

"我不能告訴你。"説完,他使頭也不回的離去。她救不了薰尹,救不了自己,最後還使自己變成阿斯朗威脅皇阿瑪的籌碼。她簡直不敢想象,當皇阿瑪知道她與阿斯朗之間的情形後,會氣成什麼模樣?

"對不起,皇阿瑪,對不起…"海棠軟軟地跌坐在椅子上,沮喪的淚水再也剋制不住的濛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