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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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棠昱？醒來，在一片昏黃的燈中，窗外傳來蟬嗚和靜靜的溪水聲……對了！她在易叔的別墅裏。

突然在被子下，她的手被握住，身被擁緊了，她緩緩地轉頭望向牀側，目光隨即望進一雙黑炯的深邃眼眸中。

“耀…”

“嗯。”上官耀擁緊了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修長的手指那麼輕柔地燙紅了她的臉頰，棠昱？搖頭，心跳漸漸加快。

“你沒回去？”看外面的沉暗，她大概昏睡一天了，他一直在這裏嗎？

“沒有。”他移近她，本來只想親吻她細柔的粉頰，卻在一親芳澤後還意猶未盡，又沿著她的耳吻下白皙的玉頸，同時手掌也從一副纖弱的肩膀滑至她的口，解開衣釦——“耀…不要…”她輕輕推他的手，臉上一陣羞紅。

上官耀仰起臉，目光裏已明顯有了慾火“你不要我？”他瞪著她，彷彿她敢再説一次“不要”他就…反正他要定她就是了！

他依然是狂傲、霸氣的上官耀，但他的語氣、他的眼神卻是滿滿的寵愛，他讓她覺又回到了從前，眼眶一下子又濕了。

“耀…耀…”她動得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她好高興，他的眼裏已經掃開陰霾，不再恨她了。

上官耀也摟著她“我沒有保護你，還誤會你、傷害你，你會怪我嗎？”

“不會…但你以後不可以再和別的女人親近了。”她又想起那名模特兒，很快的重申一份但書。

一抹愉悦很快的躍入上官耀眸裏，他揚起嘴角“你不是不在意的嗎？”

“難道要像你那樣大發雷霆？我的脾氣沒你大呢。”她靠在他的膛上，貼着他的口，覺他的心跳，她的心臟跳得比他還快。

“你能明白最好，下次再有哪一隻狼敢靠近你，我就宰了他！”光是説而已，他又是怒氣沖天。

他本沒把她的嘲諷聽進去，哪還敢指望他有一點反省，那簡直難如登天。棠昱？緩緩垂下眼瞼，眸裏又抹上憂鬱“耀…你不問我嗎？”上官耀沉默了一會兒“你肯説嗎？”換她無語了。

他擁緊她“？兒，只要是有關係到你的事情我都要知道，不過既然你不想説，我也不勉強你了。”

“耀…”她聽得出來，他是很勉強才沒問下去。

“？兒，如果不是你留下那句‘對不起’，我也不會誤會你，我一定會立刻把你找回來的。其實我找過你，但是不積極，我怕我找到你，會氣得一手掐死你，我本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因為我想不到理由，你説過一輩子不離開我，才轉眼你卻走了，説你是逃走，我無法不相信…”他的眼光沉鬱，低啞的聲音緩緩停了。

棠昱？抬起眼來凝望他“耀？”他寬大的手掌將她的臉兒、她柔軟温熱的身軀按向自己，他要覺她的存在，他要清楚的知道她確實已經在他懷裏。

“第一次看見你，你幾乎讓我無法呼，我不敢相信你將是我的子，當時我才十三歲，你大我一歲，你已經比我成、比我穩重，事實上，你比其他女孩都好；你是那麼獨特，那麼美麗，那麼令大家喜歡，而我，我是隻病貓。一起生活兩年，我已經發覺我不能沒有你，你對我來説已經非常的重要，我卻也覺到你在我身邊似乎不快樂。

我開始不安，怕你只要有一個念頭改變了，你就會離我而去。結果，你真的走了，應驗我的不安。”他現在可以侃侃而談，可當時的他其實沒有自信擁有她。

棠昱？訝異，只因為他從來都是自信滿滿、霸氣十足的，生病本無礙於他的狂傲，他現在卻對她説了這些話，他心裏的話。

“我並不是不快樂，只是…比起周圍的女孩，我是那麼與眾不同，年紀輕輕的已經結婚，聽著其他女孩説要對誰告白，聽著別人在戀愛、在往，一切都憑著自己的意思去做，是那麼無拘束，那麼自由…耀，我並不是抱怨什麼，當時我也喜歡你，我也希望與你廝守一生，只是，我們到底不是在尋常情況下認識、結婚，我們的開始是那麼與眾不同，我無法不在意自己是被買來的，而每次想起這一點，我就好自卑、好自卑。”

“？兒，我不知道你這麼想，那天還對你説了殘酷的話…”他歉疚地親吻她額頭“對不起。”

“耀，你心裏是怎麼想我的？”她無法説她不介意，就因為太在乎他，她絕對無法不介意的。

“什麼怎麼想？”他瞅著她一雙幽眸，微蹙起眉頭。

“我的…我父母向你們家要了一大筆錢，才把我給你們，幾乎可以説是賣給你們，我有一對貪婪的父母，你難道不輕視我嗎？你不覺得我也可能跟他們一樣嗎？”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眼神還是閃避了他的，隱去了濃濃的羞恥和她無法説出口的真相。

上官耀坐起身，把燈打開了，讓室內的光線充足，讓他能清楚的看着她。

“耀？”她也坐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深的自卑。我輕視你？我會覺得你貪婪？你怎麼會想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上官耀雙手抱瞪著她，又具氣又是憐的目光裏卻隱著無限的疼潸。棠昱？沒有説話，緩緩地垂下眼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