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破敵有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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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攀急了,大聲道:“可是我拿什麼教給你呢?”冷朋道:“這很容易,你是怎麼練的,也叫他怎麼去練,箇中妙處,讓他自己去領悟,不就行了?”方羣目注海雲道:“你不怕髒?也不怕臭?”海雲搖搖頭道:“但能練成絕技,破得金蚯蚓宮,命尚不足惜,何在乎髒臭?”海一帆欣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是你四叔畢生心血所遺,你要盡你的全力,使它發揚光大。”蘋兒突然岔口道:“姑爹,我也要練雙摘劍。”海一帆道:“這個”蘋地紅着臉,無限嬌羞的道:“我不用他們那種方法,也不跟他們一起練,我只要照樣打造一柄雙摘劍由我自己去領悟,使得麼?”海一帆輕哦了一聲,笑道“這當然使得。”冷朋接口道:“既如此,索多打道幾柄,讓小徒也跟着學學小龍急忙扯扯海雲的衣角,又指指自己的鼻尖,悄聲道:“還有我呢!”方慧娘見此情景,不覺觸叢生,痴痴凝視着那座供奉王克遺體的神龕,含淚呢喃道:“克,克,如果早知有今天,你能不後悔?”
“雙鎬劍”設計巧.尋常鐵匠無法打造。還是陰司秀才冷朋攜圖親赴徐州,費了十工夫、才鑄得三柄。
這三柄劍,分配給蘋兒、小龍和盛彥生。接着便開始由方驥傳授練劍之法。
方驥沉默寡言.他的傳授方法也十分古怪。
首先,他將盛彥生單獨隔離.關在一間空蕩蕩的禪房裏,趕了許多青蛙、蟋蟀、蟈蟈兒…等會叫的小動物放進房中,吩咐道:“仔細聽聽,房裏有幾種叫聲?各有多少隻?等一會再告訴我,至於練劍的事,卻隻字未提。
然後,又將海雲、蘋兒、小龍三人.帶到花圃內席地而坐,十丈外在了一個鳥籠.吩咐道:“你們三人要全神注視這隻鳥籠彼此不許談,也不許移動,入夜時我再來。”兩處安排完了,自己尋個清靜涼快地方,倒頭便睡。
到了黃昏時分,他酣睡醒來。回到海雲等跌坐處問道:“你們都看見了什麼?説來聽聽。”蘋兒搶着道:“我看見樹上掛着鳥籠,籠裏有一隻畫眉鳥兒小龍道:“我也是。”方驥又問海雲道:“你呢?”海雲道:“我只注意到那隻鳥籠直在晃動,好像要掉下來的樣子,而那畫眉鳥兒總不肯安靜片刻方驥搖搖頭道:“不行!明天再繼續看下去。”蘋兒道:“咱們什麼時候才可以開始練劍呢?”方驥冷冷道:“還早得很。”於是,又轉至禪房詢問盛彥生。
盛彥生道:“我已聽出房裏共有五隻青蛙、十九隻蟋蟀、七隻蟈蟈兒、二十一隻金鈴子,還有十六隻紡織娘。那五隻青蛙中,有三隻較小.另兩隻是聲音壯的老蛙…”方驥駭然道:“你怎會分辨得如此確?”盛彥生笑道:“自從雙目失明後,耳朵就變得特別鋭了。”方驥臉上忽然掠過一抹極罕見的笑容,連聲讚歎道:“難得,難得!”第二天又在禪房中多加了一窩野蜂。”一連三天,海雲等終注視着那隻鳥籠,眼中的受卻漸漸發生了變化。
當方驥再度詢問他們看見了什麼時,三個人都異口同答:“只看見那隻畫眉鳥在籠子裏跳躍。”方驥仍然搖道:“還不到時候。”又過了幾天,三人的回答是:只看見鳥兒在跳躍,籠子已經看不見了。”方驥道:“那鳥兒有多大?”三人答道:“有拳頭那麼大。”方駁説了一聲:“還得再過幾天。”又掉頭而去。
子一天天過去,那一隻畫眉鳥在三人眼中竟越來越龐大,稍一凝視,不單鳥身已如海碗,甚至每一垠羽都清晰可辨,別人看來仍是一隻普通的畫眉鳥兒,在三人看來,卻成了一頭碩大無朋的巨鵬。
方駐這才點頭道:“好!現在可以開始練劍了。”海雲等三人聽説可以開始練劍,都覺得振奮萬分,總以為從今而後,就要學習雙鎬劍詭異奇特的招法了,誰知方駐傳授的方式,卻是大異常規。
原來所謂“練劍”只不過讓他們三個人分坐在一間禪房中的三個角落,每個人前掛着雙鎬劍,面向房門凝神而待。
方驥則立在門口,手裏握着一雙麻雀,一聲低喝,便將麻雀擲入房中,由三人隨意拔劍,凌空劈刺。
這時候,海雲等才深深領悟到多來“看鳥寵”的妙處。
一隻麻雀雖然很小,便在三人凝目注視之下,體積速增數倍,一翅一羽,莫不清晰可辨,揮劍便可劈中,簡直比“拈針刺布”、“舉服擊鑼”還要容易得多,本不須講求什麼招式或手法了。
方驥又逐更換,起初用麻雀飛鳥,繼之用蝙蝠或蜻蜓,最後才使用蒼蠅蚊響等…。
“獵物”由大則小“運劍出手”則自然由慢而快,不到一月工夫,三人的“劍術”已練得順心應手。然後,再由少而多,由一隻蒼蠅漸漸加多為“一羣”蒼蠅…
數量增多,劍勢出手便有“接應不暇”之。這時,方驥才開始個別傳授他們運劍的手法,如何方能“一劍劈數蠅”發揮雙鎬劍的特殊功效。
話休煩贅,轉瞬已過月餘。海雲等三人練得十分純,盛彥生更是進度神速,成就驚人他雙目懼瞎,心無旁騖。全憑“聽風辨位”出手反而更見迅快準確。
海一帆和冷朋等人看到他們練劍成功之後,私心也欣不已。大夥兒聚集在佛堂共議下一步行動。
拼命三郎常無懼説道:“雙鏑劍既已練成.就該開始查尋金蚯蚓宮的所在了,此地往來不便,不如大家同往鐵門莊再作商議。”海一帆道:“我也正有此意,趁此可使傷者集中療治,便於照顧,四弟遺體也該移往莊內供奉.件能四時奠祭,聊贖前懲。”方慧娘聽了。悽然笑道:“克不幸早逝,未能與諸君生聚此心耿耿,遺恨難填。論理,我不該阻擋移靈的事,但十年來我與他朝夕相伴,實不忍速言分離。諸位著肯見憐,讓我伴他遺體終了此生,我自是萬分,如果不能,我也不敢奢求,只望能獨自守此竹屋,古佛青燈,渡盡殘年。”海一帆道:“咱們的意思,是要接你同住在鐵門莊居住,並非僅歸弟移體。”方慧娘搖搖頭道:“大哥的盛情,恕我只能心領了,一則我人已殘廢,行動不便,再則我在這兒住了十年,此地的一草一木,都不忍捨棄。倒是由五哥隨同諸位前往鐵門莊,留下悟果和語非侍侯我已經足夠了。”常無懼大聲道:“這怎麼行?你不去,咱們如何放得下心?”海一帆正道:“慧娘,恕我説句失禮的話,你和四弟雖未結縭,又削髮皈依了佛門,但在我心中,仍然只認你是我弟婦。你若也認我這個兄長,從此手足相依,四弟雖死猶生,否則,你就是不肯原諒我十年前負盟的罪過,不願給我補罪贖過的機會,豈非令我無地自容,生不如死麼?”他説到這裏,已硬嚥不能成聲.淚水如決堤河水般滾落下來。
方慧娘又是心酸,又是羞澀,挽首掩面搐,難以抑止。
海一帆長嘆道:“若非我遠走海外.何致於情天生變?家毀人亡?種種罪行皆由我而起,吳天長恨,萬死莫贖,香娘如不肯曲賜有諒,愚兄只要跪求了。”説着,果然衣跪了下去:他這一跪下,常無懼也只得跟着跪下,海雲和蘋兒更不用説,並肩兒全跪在地上。
方慧娘大驚,忙不迭府狀跪倒,顫聲道:“大哥快請起來,折煞小妹了,她一跪下,悟非和悟果也急忙跪下,竹樓中登時跪了一大片。
方驥雖然沒有下跪,便他那冷漠的臉上,也滿了閃亮的淚陰司秀才冷朋亦不為之側然動容,忙道:“大家都請起來吧,移居本是小事,何必如此?”方慧娘喚咽道:“小妹但求一檻矛屋,廝守遺體,其他全憑大哥安排就是了。”海一帆這才站起身了.道:“四妹請放心,鐵門莊中自當另闢靜室.佈置佛堂。任由四妹送經禮佛!
方慧娘泣道:“再求大哥俯允保留這棟竹樓,待小妹死後.營雙.使我與克能併骨此地以逐平生夙願。”海一帆含淚頷首道:“自今而後,咱們兄妹生榮死哀,禍福與共、問勞多作叮囑。
“”方慧娘既已同意遷居鐵門莊.本來是極喜事,但每當提到王克。活人便不免悲從中來,其內只有悟非和悟果最高興,早已迫不急待趕去收拾了。
半工夫,諸事齊備,一行共計十二人.分乘兩艘帆船,離開了大覺禪院。
這時,龍元慶外傷雖未痊癒,神志已經清醒了,為了途中行動不便,仍然坐在油缸裏,由悟非悟果照顧;方慧娘半身僵廢,則由蘋兒隨待左右。於是,海一帆和常無懼,以及冷朋皆與龍元慶同舟。卻由方驥帶着海雲、小龍、盛彥生三人,伴隨着方慧娘。
兩艘船循運河北駛,船中僧俗、男女、老少俱全,沿途自是十分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