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血焰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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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飄萍生道:“在下良言相勸,不願使朋友惹禍上身,乃是一番好意。”彭永齡含笑道:“是福是禍,各憑運氣。閣下這番好意,還是留着多勸勸自己吧!”他本來不是這麼喜歡笑的人,只因未見同伴現身,有些心虛膽怯,才不得不言語帶笑,勉作從容和氣模樣,一雙眼睛,卻不停向林子裏偷望,只盼柳天鶴等人快些面。
其實,柳天鶴等人早已在磨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衝出來,無奈被歐陽玉嬌攔住。
她始終對這位貌不驚人的窮書生懷着戒心。恐怕不但救不了彭永齡,反因投鼠忌器受制於人。
十二妖在林中蓄勢待機,隱忍未動,大石後面的枯禪和尚等人更無爭先面之意。
他們想:“禍水雙侶”既已被劫出鐵門莊,隨時可以出手截奪,而十二妖人多勢眾,那窮書生也不象沒有來歷的人物,且看他們雙方分出勝負強弱,或者得兩敗俱傷,那時自己再坐享漁入之利,樂得抬現成便宜。
只聽天涯飄萍生仰面以了一口氣,慨的笑:“人人都知道禍水雙侶會帶來血腥慘禍,偏偏又甘願冒生命之險爭奪,世道如此,實堪惋惜。朋友,我再奉勸一次,休為那虛無涉茫的寶藏傳聞葬送了珍貴的命。”彭永齡閃目道:“你這意思是説,只有你能得到禍水雙侶,別人得到就會招來血腥慘禍了?”天涯飄萍生點頭道:“正是如此。”彭永齡笑道:“這話令人不懂,難道你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天涯飄萍生道:“只因在下並不想謀求寶藏。”彭永齡道:“那麼,你想得到禍水雙侶,又為的是什麼?”天涯飄萍生徐徐説道:“其中緣故,在下無法對你解釋,只盼朋友能聽在下良言,及早放手,以免招致殺身之禍。”彭永齡陰笑道:“那是説,如果我不願放棄禍水雙侶,閣下就要殺我了?”天涯飄萍生道:“在下無意如此,但若朋友一定要執不悟,也只好如此了。”彭永齡呵呵笑道:“説了半天,閣下仍然只是想獨佔禍水雙侶,那又何必帶上這付悲天傳人的假面具呢?”天涯飄萍生瞼一沉,道:“朋友,在下若要殺你,不過舉手之勞,如今苦口婆心相勸,只為”彭永齡也突然收斂了笑容,沉聲道:“嘿!好大的口氣,彭大爺可不是嚇大的,你要我留下人來,我還想叫你連命也留下哩!”他忽然變臉,是因為瞥見林中金光閃動,正是“兇僧”金輪頭陽的獨門兵器八齒金輪。
二虎站在彭永齡身後,也發現林中有金光閃了閃,忙叫道:“師父留神,林子裏有人!”話猶未畢,只聽一聲嬌叱道:“打!”剎那間,勁風四起,暗器象蜂羣般由林中疾了出來。
天涯飄萍生連頭也沒回,破袖反手一揮,喝道:“二虎,把人送去車內,駕車先走。”一大蓬銀針、珠管、步搖…被破袖一捲,恍如石沉大海,都進了天涯飄萍生的袖管子。
二虎身形一長,凌空飛起,向馬車撲去。
歐陽玉嬌在發暗器的時候,已率領眾妖衝出林子,她也明知區區暗器無法得逞,是以一出林外,便迅速將十一人分散開來,形成包圍之勢。
二虎帶人撲向馬車,恰與“毒學究”陰子虛相遇,陰子虛欺他年輕,手中紫銅旱煙袋使了一招“烏龍出”面向他肚子上戳來,同時喝道:“娃兒,躺下吧!”二虎凌空下落,眼看就要跟煙袋碰個正着,突然腿雙一縮,懸空翻了個斜鬥,竟從明子虛頭頂上翻了過去。
陰於虛一招戳空,才知道這小子並非易與,剛想扭身變招,背上已被二虎趁勢端了一腳。
“蓬”的一聲,陰子虛踉蹌前行兩步,摔了個“狗吃屎”二虎卻借那一端之力,掠上了車轅,匆匆放下黃衣人,一手控僵,一手執鞭,催動馬車便走。
這孩子年紀輕輕,一出手就打倒了“毒學究”陰子虛,十二妖都為之大吃一驚。
“暴樵於”和“懶農夫”同聲大喝,一個舉起銅斧,一個掄動鋤頭,雙雙截住了馬車的去路。
二虎揚鞭叱道:“閃開些!”鞭絲飛卷“巴巴”兩聲,雙妖臉上當時各添了一條青痕。
那馬鞭在二虎手中施展開,簡直比靈蛇還要迅捷百倍,發鞭雖有先後不同,雙妖卻似在同一剎那被擊中。等到臉上起了火辣辣的疼痛,心裏才想到“閃避”兩個字,事實上,再躲自是來不及了。
“暴樵子”拋下銅斧“懶農夫”棄了鋤頭,兩人捂着臉,疼得“哇哇”亂叫,那裏還顧到擋截馬車。
二虎揚鞭驅馬,出重圍,風馳電奔向燕京大路飛馳而去。
柳天鶴連連跺腳道:“不能放走小兔崽子,快追!快追!”眾妖正待追趕,卻被歐陽玉嬌低聲喝住道:“由他去吧!咱們手裏還有一個,先讓住彭老麼身要緊。”金輪頭陀道:“馬匹在林子裏,你們護送彭老麼先走,酒家來對付這窮酸。”
“商”饒斌見二虎舉手之間,連傷了“毒學究”等三個人,心知這“窮酸”必然更難對付,急忙應道:“我去把馬匹牽來!”話沒説完,人已轉身奔進林子。
歐陽玉嬌聲道:“這窮酸不是好相與,大家要緩緩而退,千萬不可慌張,現在由彭老麼和負傷的先退,其餘的斷後阻敵。”十二妖在歐陽玉嬌指揮下,排列成三道防線,最外層是金輪頭陀、“惡丐”徐青、“鬼道”千手飛士。第二道是“妖婆”洪七娘、“尼”九花師太、“毒學究”陰子虛和“贓官”柳天鶴,最後則是歐陽玉嬌、“暴樵子”劉虎和“懶農夫”林純,保護着“斑衣頑童”彭永齡以及那名被擄的黃在人。
三列防線各距五尺,市成犬牙錯形狀,彼此可以互相呼應,截長補短,十餘人面對那“天涯飄萍生”一個人,如此陣勢,的確可算是銅牆鐵壁,滴水難透了。
但是,那“天涯飄萍生”似乎並未將這種陣勢放在心上,微笑説道:“各位何必多此一舉呢?在下不想和各位生死相搏,只希望你們把人留下來。”金輪頭陀冷哼道:“你若要咱們把人留下,除非和咱們生死相搏,否則就死了這條心。”
“惡丐”徐青接口道:“咱們沒有工夫跟你廢話,也不想以多欺少,今天算你小子幸運,你不識相快滾,還在吹什麼大氣?”口裏罵着,腳下卻步步後移,向林旁退去。
天涯飄萍生輕嘆道:“各位執不悟,定要在下出手,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右臂緩緩舉起,立掌如刀,掌沿上竟泛起一屋淡淡的紅霧氣。
只見他面凝重,喃喃念道:“血焰刀,血焰刀,無堅不摧。在劫難逃。”話聲中,掌上霧氣更濃,臉卻變得蒼白如紙。
歐陽玉嬌駭然驚呼道:“快退”呼聲出口,一股火焰般的狂飈已經面捲了過來。
“兇僧”、“惡丐”、“鬼道”首當其衝,閃避不及.頓時被那灼熱的旋風捲得離地飛起,再落地時,三個活人竟變成了三具焦黑的屍體,連五官面目都無法分辨了。
羣妖心膽皆裂,那裏還敢多留,柳天鶴拋了朝笏,歐陽玉嬌棄了玉如意,彭永齡丟下了黃衣人…其餘眾人莫不棄甲丟兵,各自逃生,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連滾帶爬,剎時逃得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