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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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樣的敵人呢?”他説“儘管您説了這麼多,可是我還是要提出同您一樣的問題。我認為,我們捲進的這場大悲劇,演了許多年,許多世紀;我們只是在悲劇要結束的時候,在幾代人經過準備而發生這場空前劫難之時被捲入的。也許我錯了,可能這只是一些毫無關聯的災難事件和荒唐的巧合,我們在中間受捉,再不可能有別的解釋。事實上,我知道的並不比您多。也是同樣的雲遮霧罩包圍着我。我同您一樣的痛苦和悲哀。這一切都是發瘋、無節制的瘋狂、反常的動,是野蠻罪行,是蠻族時代的暴烈。”韋蘿妮克贊同地説:“對,是蠻族時代,這點最使我難以理解,受尤為強烈!過去和現在之間,今天加害我們的人與先前住在裏的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為什麼他們作用於我們的行動總是如此令人難於理解?我通過奧諾麗娜和阿爾希納姐妹的述説,才知道聽到的所有傳説究竟有些什麼關係。”他們的説話聲音放得很低,耳朵還一邊在傾聽。斯特凡聽到走道上有聲音。韋蘿妮克則朝懸崖那邊看,想要聽聽弗朗索瓦的信號。
“傳説很複雜,”斯特凡説“傳説是很難説清的,人們無法肯定哪些是信,哪些是真的。在這些胡言亂語中,最多可以理出兩種思路,一種是三十口棺材的預言,一種是關於財寶,或者更確切地説是神奇石頭的傳説。”
“那麼,我在馬格諾克的那張畫上看到的以及在仙女石桌墳上發現的那些話,是一種預言嗎?”韋蘿妮克説。
“是的,那是一種預言,可以上溯到無限久遠的年代,幾個世紀以來,它一直籠罩在薩萊克的歷史和生活中。老早人們就相信,總有一天,一年之內,圍繞着島子的三十個暗礁——大家叫它們三十口棺材,會找到三十個受難者,無論男女都是暴死,在這三十個死難者中,有四個女人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那是已經定論、無可爭議、世代相傳的傳説,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它是通過仙女石桌墳上的石刻短句傳下來的:三十口棺材,三十具屍體…
四個女人釘死在十字架上…”
“不管怎樣,人們還是照樣正常、平靜地生活着。為什麼恐怖會在今年突然爆發呢?”
“這主要是由於馬格諾克。馬格諾克是一個神秘的怪人,他是巫師,又是土法接骨醫生,一個江湖郎中。他既知天文,又知道草藥的能,因而人們都願意向他請教遠古和未來的事情。然而,馬格諾克不久前宣稱一九一七年是不祥之年。”
“為什麼?”
“可能是預,預見,先知發覺,隨您選擇哪種解釋。馬格諾克不反對使用最古老的巫術,他會用鳥的翅膀或雞的內臟來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他的預言是建立在某種可靠的事情上的。他曾説,據他童年時代從薩萊克島的老人那裏知道的情況,上世紀初仙女石桌墳上刻的最後一行字,並沒有被磨損掉,人們可以看到‘女人十字架’短句:薩萊克島,十四加三年…
“十四加三年,就是十七年,這種説法,最近幾年來,使馬格諾克及其朋友們反響更加強烈;這個數字分成兩個部分,恰恰一九一四年爆發了戰爭。從此,馬格諾克越來越重視並相信他的預見,同時也愈來愈擔心,他甚至宣稱,他死後,便是戴蒙先生的死,便是災難臨頭的信號。於是一九一七年的到來便在薩萊克島引起了真正的恐怖。災難臨頭了。”
“可是…可是…”韋蘿妮克説道“所有這些都是荒唐的。”
“的確很荒唐,不過,自從馬格諾克把刻在石桌墳上的片言隻語的預言同純粹的預言進行對比後,一切就賦予了格外令人恐慌的意義!”
“他真的這麼做了嗎?”
“是的。他在隱修院的廢墟下,在一間隱蔽室周圍的亂石堆裏,找到一本很破舊的彌撒經,裏面有幾頁還很完好。特別是其中有一頁,您已經看到,或者確切地説,您已在那個荒郊小屋中看見了它的複製品。”
“複本是我父親搞的嗎?”
“是您父親搞的,他書房的壁櫃中所有的複製品都是他搞的。您還記得戴蒙先生喜愛畫畫,畫水彩畫吧。他複製了那頁彩畫,而且在畫上配着仙女石桌墳上的預言詩。”
“那麼你説説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女人為什麼那麼像我呢?”
“我從沒見過原畫,那是馬格諾克給戴蒙先生看的,他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他的房間裏。而且戴蒙先生也説像。他説,他一邊想着您由於他的過錯而受苦難時,情不自地在複製畫時強化了相像的程度。”
“也許是這樣的,”韋蘿妮克小聲説“他是否還記得人家給沃爾斯基作過的另一個預言:‘你將死在一個朋友手中,你的子將上十字架。’對嗎?這種奇妙的巧合對他影響那麼深…竟至於在那人的頭上寫上了我少女時代的簽名:v.d’h.…”然後她又輕輕地説了一句:“一切都應了預言所説…”他們都不説話了。他們怎麼會不想想這些文字,幾個世紀以來就留在了彌撒經和石桌墳上了呢?如果説畫中薩萊克島的三十口棺材,還只裝了二十七個受難者的話,那麼不正好還有三個人去補充祭品數嗎?三個人被監着,聽憑祭司的主宰。假如説大橡樹旁的山崗還只有三個十字架,那麼第四個不是很快就會出現嗎?
“弗朗索瓦多慢,”韋蘿妮克過了一會兒説道。
她走到崖壁看看。梯子沒有動,還是夠不到。
斯特凡説:“他們馬上就要到門口了…可是怎麼還沒有來。”但是他們彼此都不想表出自己的不安,韋蘿妮克又鎮靜地説:“財寶?天主寶石的事呢?”
“這也是一個難解之謎,”斯特凡説“是刻在石桌墳上的最後一句話:天主寶石賜生或賠死。
“天主寶石是什麼呢?傳説是一塊奇異的寶石,據戴蒙先生説,這不過是遠古時代傳的一種信仰。薩萊克人歷來就相信有能創造奇蹟的石頭。中世紀的時候,人們帶着畸形孱弱的孩子到這兒來,在那塊石頭上躺幾天幾夜,起來時,就變得身強體壯;那些不孕的婦女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恢復生育;同樣,老人、傷員和身心衰弱的人都能得到康復。不過,朝聖的地方發生了變化,據説,石頭也換了地方,有人説石頭不見了。到十八世紀,人們就到石桌墳朝拜,有時還把患瘰癧的孩子放在石桌墳上。”
“可是,”韋蘿妮克説“既然石頭能賜生或賜死,那麼它也有壞作用?”
“是的,如果未經看護和供奉它的人允許去接觸它,就會降災。這方面的神奇更復雜,説是有一種寶石,一種神奇的首飾,它會發出火來,燒使用它的人,使他遭受入地獄的刑罰。”
“就像奧諾麗娜説的,馬格諾克就是這樣…”韋蘿妮克困惑不解地説。
“是的,”斯特凡答道“但是那是現代的事了,在此之前,我同您説的都是過去的神話,兩個傳説,預言的傳説和寶石的傳説。馬格諾克的遭遇拉開了現代故事的序幕,它同古代的傳説一樣難以理解。馬格諾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疑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悶悶不樂,也不幹活,一天早上,他跑進戴豪先生的書房,喊叫着:“‘我摸它了!
…
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