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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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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位於天母巷裏的pub,招牌不大起眼,也沒有一般酒吧的喧囂吵鬧,店裏的裝潢簡單幹淨,播放的音樂亦然,連menu上的各種飲料名稱也同樣簡單,威士忌就是威土忌,伏特加就是伏特加,沒有使用任何美麗的形容詞加以修飾點綴。

但它卻有一個讓人遐想的名字…“秘密”也許因為它的與眾不同,也許因為人們追求它的安靜、低調,入夜後“秘密”反倒成了許多藏有秘密的人駐足的地方。

有秘密的人,三三兩兩,一瓶酒、一張圓桌,自成一個世界,所有因秘密而生的傷、快樂、恐懼與期盼,全在這裏徹底宣

星期六晚上,超級好友們依照往例,約在“秘密”喝酒説心事,只是獨缺出國玩耍的柯昀濃。

“你們知道『天母』這個地名的由來嗎?”又心懶洋洋地問着。

幾番酒戰下來,酒量最差的又心已經醉得東倒西歪。她白皙的手掌撐着臉頰,美麗的波長髮柔媚地披散在前。

“不知道。”莎莎回話。她搽上豔紅蔻丹的修長手指優雅地端着威士忌酒杯,姣好的紅輕啜了口,晶亮杏眼在昏暗的照明之下,依然炯亮有神地閃啊閃的。酒微微醺紅她的雙頰,讓她看來更加豔麗,彷佛燃燒的野火。

“説來聽聽如何?”這是擁有“a片天后”稱號、不喜歡男人的餘頌賢。她一頭俏麗短髮染得金亮,微微勾起的嘴角銜着一涼煙。她大口飲酒、點煙的模樣,甚至比任何男人都來得瀟灑,氣魄十足。

“天母的由來啊…”又心撥着波長髮。

“從前從前,美軍在士林天母地區駐守的時候,有一位很帥很帥的阿兵哥,散步來到那時還很僻靜的天母。他覺得這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就詢問了正在耕田的老農夫這個地方的地名,但老農夫聽不懂英文,一時心急,只能拚命搖頭,然後用台語大喊『聽嘸、聽嘸』!阿兵哥聽到之後就説:『哦,原來這個地方就叫tian-mu啊!”聽嘸、聽嘸、tian-mu、tian-mu,這就是天母的由來…我的故事説完了,各位請掌聲鼓勵。”

“哦!好的故事唷!”莎莎順順好友的長髮,再拍拍她粉的俏臉頰,帶着醉意的又心,糊遲鈍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好欺負…

如果生活都帶些醉意也好,茫茫的,多好、多美?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説不定什麼都覺不到!

不像她現在這樣,心裏像蒙上一層黑霧,沉沉地壓得她快不過氣來…

莎莎斂起眼底的哀傷,促狹地眨眨眼,開了個小玩笑。

“不過,我對天母的由來沒興趣,倒是對那名幽默的帥帥阿兵哥興趣的呢!”一提到帥哥,已經半醉的黎又心馬上由桌上彈了起來,扯着一旁餘頌賢身上那件鬆開三顆釦子的襯衫領子,醉言醉語地嚷嚷着:“帥哥!阿賢,我也喜歡帥哥,我的老闆就是個帥哥!阿賢,你知不知道我愛死他了?嗚,阿賢,顧先生好帥、好温柔,我好愛他哦!阿賢,為什麼暗戀的滋味這麼痛苦…”黎又心和歐莎莎是同事關係,同在上市的軟件公司…“派洛科技”工作?櫨中氖搶習騫訟壬拿厥椋餐低檔チ底毆訟壬?br>餘頌賢趕緊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扯着一抹苦笑。

“乖,別扯別扯,我知道你心裏很苦,我看你乾脆表白算了吧!喂,莎莎,救人哦,我快被死了啦!”四個超級好朋友都各有心事。又心喜歡老闆顧先生、阿賢有個奇怪的畸戀、連一向平凡過子的濃濃也喜歡上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而她也深深喜歡着祁醫生…

莎莎揮揮手,不想再去深思讓自己到痛苦的事情。

“怎麼救?如何救?本是天涯淪落人,在此共飲一壺酒,我也很苦啊!”她端起酒杯,將威士忌豪地一口飲盡,潤潤喉,哀傷的淚卻盈滿眼眶。

酒是甘甜的:心是苦澀的,再怎麼濃烈的酒,都無法沖淡她心中的苦。

心情苦,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連一向海量的她,都已經到四、五分的醉意。

為什麼?她的心情為什麼快樂不起來?她好想快樂,好想恢復成還沒愛上祁醫生之前,那個快樂無憂的歐莎莎!

想着想着,她悲從中來,橫過桌面扯住餘頌賢的雙手。

“阿賢,我太痛苦了!我人美、身材又好,還找死地跑去給他拔牙,只為了和他聊聊。我這麼努力,為什麼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沒有愛上我呢?好!就算他沒愛上我,可為什麼我就不能少愛他一點呢?為什麼?為什麼啊…”她的心破了一個,苦澀的酸意一直由裏冒出來,氾濫成災,成了她眼眶裏壓抑不了的淚水…

不,傷心淚是天底下最懦弱的事,她已經失去了她的心,不能連她一向自傲的骨氣也都跟着賠進去!

今天大夥心情不好,苦酒一杯接過一杯,餘頌賢趁着情況尚可控制時,趕緊結帳,好心地協助兩位好友穿上外套。

莎莎豪地飲盡杯中的酒,而後站起來,腳步微微踉蹌了下。

“不是説好下醉不歸嗎?怎麼你看起來這麼清醒?”餘頌賢扶起一旁的又心。

“我可沒像你們一樣,打算來個一醉解千愁。再説,如果我也喝醉了,那誰送咱們回家?”吧杯解千愁嗎?效果有待商榷,至少莎莎不覺得方才下肚的那十多杯酒可以解她的愁,她的心情還是糟透了。

莎莎望着又心,又心已經癱軟在餘頌賢身上了。是今晚的月特別淒涼嗎?還是,又心和她一樣有一肚子哭不出來的心事,只腦悽酒一杯接着一杯…

“我去一下化妝室,你們先去開車,在門口等我。”餘頌賢比了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