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夢的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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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居然是九尾…”趙老夫人喃喃自語一句,瞬時整個心如沉到了冰窖之中,趙十七的夢境在告訴她,蘭亭登基為帝,因為只有帝王的大婚,新娘子才能着九尾鳳凰吉袍。
“為什麼,你一開始就從不曾向祖母説這些事!”趙老夫人臉然微變,沉了聲,帶着苛責。如果她一早知道,她肯定不會策反。既然知道寧王有當皇帝的命,她會採納趙承略的意見,捨棄秦之遙,冒着被蘭御謖冷落幾年的命運,站到寧王身側,待新帝登基。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趙十七哀鳴一聲眸現離之
“因為十七兒不明白,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直到我在麗水府方見到了真正的寧王本人。祖母,十七兒只是害怕,只是不懂得從何説起。十七兒有太多太多無法明白的事…”趙十七的手悄然撫上自已眼角,顫聲道“三年前,十七兒臉上的那一顆淚痣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但在夢中,那痣卻依然在我的臉上。師父説,那才是原來的十七兒。可更令十七兒不解的是,為什麼,沈二小姐臉上有一顆和我一模一樣的淚痣,十七兒不明白,我和她究竟有什麼聯繫,為什麼寧王要用我的五臟去救活她——”説到這趙十七猛然住口若,神
間閃過難以掩藏的劇痛。
“十七兒,什麼痣,你説清楚一些,讓祖母和孃親聽個明白!”既便是夢,也太過詭異,趙夫人越聽越心驚,猛然想起,女兒幼年時,確實眼角有一顆淚痣。她輕輕抬起女兒的臉,細細端祥着女兒眼角,不錯,那痣不見了,甚至一點的痕跡也沒有。
“十七兒,你好生跟祖母説説,你在夢中看到的,是你幾歲的模樣?”趙老夫人更急着想知道的是蘭亭登基的具體時間,她其實也不知道了解這些到現在究竟有何意義,趙家走到了現在,她自已心裏也有數,開弓已沒有回頭箭,唯有逆天求生,她希望現在趙家還有時間!
“十七兒不知道自已幾歲,只知道比現在樣子有些變化,好象長高了…我心裏知道,十七兒夢到的房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可上次夢到被…被寧王掏心,是將來的事…因為十七兒臉上的淚痣已經不見了,十七兒夢到的是現在的自已…。”趙十七藴着無盡憂悒的眼眸閃着眼花,壓抑不住的巨大悲傷,讓她的身子開始
不住地瑟瑟顫抖。
“你還看到了沈二小姐,你告訴祖母,沈二小姐是什麼樣子?”趙老夫人知道這話極殘忍,但她知道這肯定不是趙十七的癔夢,而是將來肯定會發生的,她要了解一清二楚,或許能夠發現什麼,也許現在改變還來得及!
“我夢見沈二小姐死了,她的頭了好多好多的血,我看不到她的臉,是寧王抱着她,對十七兒説,只有用十七兒的五臟,才能讓沈二小姐活過來…”她忍不住哭出聲,夢中被蘭亭追逐,那一隻冰冷的手從後背中穿透她的心臟,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每個夜午時分都攪着她的心臟,血
磨糊。可偏生,每一回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她就會忍不住去思念,如魂被牽,夢被縈一般,總是想聽到有關他的一切。
可她極怕他!一想到他就會怕得瑟瑟發抖,可又忍受不了自已的心,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忍不住去思念他。她被這種情折磨得痛苦不堪,卻不能對任何一個人傾述!
“寧王説,只要有了你的五臟,就能讓沈二小姐活?”趙老夫人猛地扳起趙十七的下頜,看着她眼角消失的淚痣,眸光眯起,極力回憶着皇宮夜宴上,沈千染的模樣!
沒錯,沈千染的臉確確實實有一顆淚痣!
難道,這一顆痣説明趙十七和沈千染有着某種聯繫?
顯然,義淨會知道這個秘密,否則不會在趙十七年幼時就帶走她,並幾次三番言明,在趙十七滿十七歲前不要讓她回京城。
趙家的龍衞曾向她報告,寧王要殺義淨,之前,她始終無法參透,寧王為什麼無緣無故地想殺義淨,現在她有些明白了,肯定,寧王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在沈千染的身上,一定有着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最新章節。
這個秘密義淨也一定知道。
所有的一切揭開,只要找到義淨便一切都明瞭!
“十七兒,你説説,你夢見沈二小姐死時,差不多是什麼時候?是現在這時候?還是過幾年,你再大一些?”趙老夫人心跳加速,她有一種覺,這是一種聯繫,是在某一個重要的時段,會發生一些事情。只要她在這個時間好好護住她的十七兒,或許命運的齒輪會因此扭轉。
“好象不是現在,十七兒記得在夢中,十七兒好象比現在大了一些,應該是過一兩年!”她的情緒終是慢慢平下來。
也就是説,夢境中的房也好,預示中的掏心也罷,都是兩三年後的事。如果她預料不錯的話,因應是在趙十七的十七歲前,否則,義淨不會三番五次要求十七兒不要在十七歲前回到京城。
這時,內堂外響急疾疾的腳步聲,趙老夫人鬆開懷中的趙十七,柱着拐很快地衝到門邊,見到一身灰勁裝的龍衞便劈口問“怎麼樣了?”靠近時,趙老夫人看到那龍衞渾身是血,左肢下半截,整個褲腳焦燒一片,翻出的
也是血
磨糊,身上
叉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琉璜味。
那龍衞因為腳受傷,所以沒有單肢下跪,輕雙手作揖“屬下們攻破了刑檢司的死牢,死傷大半劫出了秦之遙和義淨大師,只是半途被寧王的人所劫!”
“怎麼還是被他劫了?”趙老夫人陰鷙的目光帶着凌人的殺氣,她早就算好寧王會派出暗衞劫人,所以,派去劫獄的她僅僅是動用趙家這兩年正在培訓中的龍衞新成員,五嶺山上伏擊了她最鋭的龍衞,那才是她的重拳,不僅可以護着劫獄的人撤退,還可以重創寧王的暗衞。
“老夫人,我們人潛伏的地方早就被埋了炸藥。”炸藥被點燃時,他們本就沒有絲毫的防憊,很顯然,這個地方早在他們來之前就被埋下炸藥。
“趙承威呢?他…人呢?”趙老夫人握緊手中的碧玉杖,心痛得連連氣,這是她的第三個孫子,如果一天之內讓她失去三個孫子,她就算是死,也沒法象趙家的祖宗
代。
“我們找不到趙將軍,只好先回來稟報!”
“再找,活要見人——”餘下一句“死要見屍”被她生生地嚥了下去,青筋從額際蜿蜒密佈,趙老夫人雙眸赤張地盯着眼前的龍衞,眸中閃着幽幽嗜血之光“記得,老身要活的,快去找!”寧王府沈千染在高漠的護送下終於平安到達寧王府。
只是她萬沒有料到,接她回府的人竟然是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這幾過得極滋潤,寧王和沈千染都不在府裏,她儼然已成為寧王府的主子。
她吩咐管家給她找了一間上好的客房,接着又吩咐人置辦了一些她平常用慣的沉水香及安寢時用的香草軟枕和錦被。
吃的就更不用提了,寧王府的廚子簡直太合她胃口了,每三餐及宵夜,滿滿十幾道菜擺在她的面前,每一樣菜只需嘗幾口便可以大大方方地賞給下人,一顯她寧王府當家主母的氣派。
可惜好子總是不長久,今兒她正在園子裏聽戲時,突然看到奴才們紛紛向府門口湧去,她攔住一個婆子問什麼事,那婆子道“好象是小世子和王妃要回府了!”沈老夫人一聽,心裏就虛寒了大半,忙揮手讓那些戲子退下,匆匆地回到自已的寢房中,折掉這兩
新添的頭花,然後換上一件來時舊褂袍,她想,怎麼説沈千染也是自已的親孫女,總不會看到她落泊了,還忍心把她掃地出門?
到了府門口,卻見幾個黑衣人抱着寧天賜進來。
沒見到沈千染,沈老夫人的人心瞬時安了下來,她邁開腿,幾步上前,臉上堆滿了笑意,口中直喚“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終於回來了,來,讓外太祖母抱一抱!”暗衞心裏多少有些知道沈千染母子和沈老夫人的關係淺薄,微微一閃,便冷冷避開了沈老夫人伸過來的手。
沈老夫人的手撈了個空,很想怒罵一句,可眼下寄人籬下,她強自收斂了一些脾。只帶着不滿的神情,冷冷地瞧着黑衣的暗衞。又伸出手朝着寧天賜笑道“來,讓外太祖母抱抱!”小傢伙撅了撅小眉頭,小臉上滿是拒絕“老太太,你還是抱你自個的孩子,賜兒不喜歡你抱!”他記得可分明,這個老婆婆老是欺負他的孃親和外祖母,他才不願和她親熱。
鍾管家心裏頭偷偷地嗝應了一下,什麼情況?他們的小世子居然只叫沈老夫人為“老太太”難不成,這幾他們勞心勞力侍候的人竟然是個無關緊要的老太婆?
暗衞不再理會,直接抱着寧天賜往寧王的寢居走去。
沈老夫人心裏再不滿,如今也不敢指責半分,那一陣生活的突現的苦難已經把她最後的一絲傲氣給磨沒了。
她現在什麼也不願去思考,兒子死了,她能依靠的也僅有沈千染這一家了。
她朝着暗衞抱着寧天賜離去的背影勉強一笑,對鍾管家道“孩子還小,不記事,也就幾天沒遇到,這會就忘記了。”
“這,沈老夫人…”他可記得他們的小世子可不是普通的三歲娃兒,在他眼裏可是個神童。他心裏嘀咕着,這沈老夫人一定有問題,可他一時找不出什麼辦法來問個究竟。
沈老夫人故意勿略鍾管家一臉的疑惑神。很自然地走到外堂中坐了下來,傾手倒了杯熱茶,慢
地啜了幾口,道“老身瞧着,賜兒回來了,我那孫女也快回來了,不如鍾管家親自去吩咐
一桌酒席,一會回來後,給她們洗洗塵,老身就在這候着。”她譴掉眾人,心想,一會沈千染就算對她有不滿的指責,人少些,她也少些尷尬。
鍾管家退下後,沈老夫人靠在太師椅上,腦中全是想着一會如何跟沈千染化解誤會。待聽到侍衞一聲通傳“王妃回府!”她馬上擱下手中已經涼的茶水,匆匆地出了大堂去接。
“染兒!”沈老夫人一上前就拉住了沈千染,尚未説話,這兩邊的淚已經簌簌而下,她不顧沈千染明顯的排斥,緊挨着她啞聲求道“染兒,看在你死去爹的份上,不要再生祖母的氣。如今祖母也沒別的所求,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守在一起!”水玉一身是血,冷眼看了沈老夫人的臉,低聲道“二小姐,我去備水給你沐浴!”沈老夫人聲音雖低,可水玉是練武之人,耳朵好使,她想不到沈老夫人到現在還混在寧王府中,真是越老越不要臉面,也不想想,當初在皇宮夜宴時,她是怎麼和外人聯合起來迫自已的親孫女。
這時候,倒唸起一家人的情面來了!
沈老夫人這才注意到沈千染臉上手臂上全是血跡,心下一驚,忙鬆開手,退了一步,驀然又覺得此舉太過唐突,忙疾聲道“染兒,出了什麼事,怎麼一身是血!”沈千染最擅長的莫過於從一個人的微小動作中,看出人的本。
這是她重生前所不具備的,因此被申茹母女玩於股掌之間。重生後,她懂得察言觀,尤其是在東越經商三年,對人的一言一行看得入骨三分。
她冷漠地掃了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老人一眼,她本無心與沈老夫人廢話一句,她這時候,只想把兒子抱進懷中,好好地親一親,看看小傢伙是不是嚇壞了。
可外堂中沒有一個人影,她一時也不知道沈老夫人是如何混進寧王府,但如果讓她以後和這個老人一起生活,她是絕不願意。
她轉身對身後的暗衞吩咐“你去吩咐鍾管家,讓他出面去找一個清靜的寺廟,捐一筆銀子給寺裏,讓她在那裏養老。要是她不願意,那就天大地大由着她去!至於這寧王府,以後任何人想借着我的名進來,都要我的同意!”如果一切順利,她想,她的父親和孃親很快會回到京城,屆時,她會讓父母在寧王府住下。
如果沈老夫人在這裏,只怕第一個受到責難的就是她的母親寧常安。
不過,此時再將沈老夫人囚於沈家的北園顯然已經不可能,沈越山回來,肯定會問及她的母親,如果説將她母親寄在寺院中養老,也算是了了父親的一個心事。
這些話她知道沈老夫人也聽明白了,她本不待沈老夫人説第二句話,直接朝府內走去。
“染兒,你先等等,讓祖母和你説上兩句…”沈老夫人怎麼肯願意住在寺裏,那裏的生活象個苦行僧,怎麼能比得上寧王府的生活。
“如果你覺得不好,我就送你去北蒙二叔那。”沈千染驀然轉身,眸光象一股淺灘,容不下任何一絲的多餘“我和你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牽絆,沈老夫人,請你開口請求時,回頭想一想你曾經對我做過了什麼!”前世今生,沈老夫人和珍妃之間,她更難原諒的是眼前的無情老人。
沈老夫人不甘心,她想攔着上前再求幾聲,哪怕是跪着哭求幾聲,她也想留在這寧王府裏。
但暗衞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