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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天黑雲厚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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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怔愣間。

那個還在半空中的,叮叮噹噹的,蓬頭垢面狼狽的像是乞兒的小姑娘,以一種決絕而奮勇的姿態,朝他撲過來!

袁知陌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她。

睿君王*的從水裏爬出來時,就看見這麼一副情景,自家的所有物被一個女人牢牢抱住,而且他還很體貼的摟住了那個女人的,姿勢温柔而繾綣,竟然有些異乎尋常的融洽。

睿君王額頭青筋跳了跳,單手撐着欄杆猛地一躍而起,水花飛濺粼粼波光間長身玉立,竟然有幾分瀟灑之態,瀟灑的睿君王縱身一躍,還未到相擁的兩人面前,那蓬頭垢面的小姑娘突然抬頭,灰頭土臉的臉上滑過一抹恐懼,恐懼之後神瞬間凌厲,單手一揚,一條紅線似的紅影從她寬大的袖子裏竄出去,以勢如破竹似的姿勢直直撲上容潯!

容潯眸光一厲,在半空中身形一個扭轉,驚險萬分的避開那條紅線,一轉身順手撈過袁知陌剛才擱在桌上的書信,手腕微一使力!

鮮紅的血濺在半空!

那紅線——一條拇指細的紅蛇被毫不留情的切成兩段,啪嗒一聲跌在地上,搐了片刻,便也不再動彈了。

幾乎是同時,蘇雅兒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旋即,她身體一軟,軟軟趴倒在袁知陌的懷裏,暈了過去。

“——”袁知陌震驚扶住懷裏軟倒的小姑娘,“蘇雅兒!”容潯向袁知陌震驚且疑惑的眼神,掃了地上斷成兩截的紅蛇,無辜的聳聳肩,“是她先要咬我的。”江文替蘇雅兒診完脈,收拾了東西站起身,看向旁邊一臉擔心的袁知陌,再看看不遠處端着茶坐在一邊的容潯,不語先皺眉。

容潯見江文這般,不耐低道,“有話就説。”

“公主殿下神思不屬,脈搏也是異乎尋常的紊亂,似乎是受過強烈的刺,又像是中毒所致,屬下暫時還看不出來,再加上似乎是長期奔波,身體也虛弱到了極點。”江文頓了頓,又看了眼自家主子,眼神裏竟然略帶了些譴責的意味。

睿君王簡直莫名其妙,譴責他做什麼,他又做什麼了?

但礙於袁知陌就在一邊不敢隨便造反,江文又是他那幫子風中凌亂的屬下里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之一,所以睿君王很大度的把滿腔不悦壓下去,鼻音輕輕一哼,聲音威脅,“説!”江文倒也不怕,無論怎麼看來,左邊是毫髮無傷安安好好的坐在那邊喝茶的大男人,右邊是面容憔悴昏不醒乞兒一樣的小姑娘,但凡是個有良知的正常人,天平都是不由自主往小姑娘身上偏的。

所以他説的四平八穩,態度從容,“主子斬斷的那條紅蛇應該是公主殿下養的連心蠱,那蠱蟲向來是飼主用心血飼養而成,與飼主心意相通,如今斷成兩截,”再譴責的掃一眼過去,“如果平常還不算什麼,如今公主殿下心力瘁,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袁知陌默默看了眼容潯,眼神容忍而無奈。

睿君王無語凝咽,差點炸

一條蛇莫名其妙的衝過來要咬人,他當時的動作純粹自然的很,有何不妥?

但眼角一掃袁知陌擔憂的神,再一掃牀榻上昏不醒的蘇雅兒,睿君王難得的愧疚了一下,自我反省了一下,於是咳了聲,很是有責任的道,“我似乎是手快了點。”這一句話果然讓袁知陌的臉稍微好看了些,軟聲道,“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你也別太在意。”容潯轉了轉眼,突然覺得知進退也是件頗為不錯的事,龍心大悦,他屈尊降貴的問候了下自家情敵,“那她什麼時候能醒?”江文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個——我不知道。”袁知陌詫異看過去,江文的醫術不遜於宮中御醫,連他都不知道。

“怎麼了?”

“公主殿下的脈搏實在是太過紊亂了,我只能盡力幫她調理身體,卻沒辦法保證她何時能醒。”江文老老實實的道。

容潯口,“那還愣着幹什麼,治吧。”江文點了點頭,立刻下去熬藥不提。袁知陌皺眉看着昏不醒的蘇雅兒,煩惱的回頭看向容潯,“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怎麼了?”容潯詫異挑了眼過去,古怪的道,“你今年不過十八吧,怎麼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你三十來歲了。”袁知陌心裏默默微笑,算上上輩子的歲數,他可不是要近三十了。

雖然他跟慕容丹青説過自己那段懸而再懸的來歷,但當時為了不過於驚世駭俗,也不想容潯多想,他也曾叮囑了慕容丹青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容潯,現在想想當時倒有些多慮了。只不過每次有心向容潯坦白,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難道直接説上輩子我幫着容雋害死了你?

他遲疑了下,將到口的話又了回去,“你在京都的人有沒有什麼消息?她不是在京都裏等着跟你成親麼,怎麼到這裏來了?”容潯剛才那句話也不過隨口一提而已,也沒太在意,“我們出京後她就被接進了宮裏居住,我那皇伯父素來謹慎,我的人本進不去宮裏,怎麼可能知道她的消息。”突然想起一件事,眉頭皺了起來,自言自語道,“説起來,晏幾似乎好久沒有消息傳出來了。”袁知陌一愣,“晏幾?”見袁知陌一臉疑惑,容潯這才想起這事他似乎也不曾説過,“晏幾去陪陛下了。”

“什麼?”袁知陌震驚抬眼,眼前浮現那個温柔甚至有些靦腆的少年模樣,再想起渾身泛着濁臭的文景帝,心底不由湧出一股怒氣,駭然低道,“你瘋了!你難道不知道宮裏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把他送到那個腌臢地方去?你這不是要毀了他?”容潯趕緊拉住他,微微發惱,“別亂動,肩膀上的傷可還沒好全,想留下病麼?”硬拉着袁知陌坐下,啼笑皆非的道,“我看起來就是那麼不折手段的人?他進去確實是我幫忙的,可他進去可不是為了我,”他想了想,“他跟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幫我查看宮內動靜,而我幫他進去。”怒氣微微消了些,袁知陌想起晏幾偶爾面上一晃而逝的恍惚憂愁,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他為何要進去?”容潯眸光微微一閃,“我不清楚,但約略記得與太子有關。”

“太子殿下?”近乎陌生的稱謂讓袁知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相比較文景帝一朝主宰,皇長孫容雋的意氣風發,這位太子殿下據説體弱多病,從來都在深宮之中調理身體不問世事,上輩子文景帝薨逝前直接將皇位傳給了容雋,而容雋掌權不到半載,這位鮮少面的太子殿下也因為傷心過度而逝,死後倒是博了仁宣帝的名號。

如今仔細算起來,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他也不過見過那人幾面而已,只隱約記得是個文弱温和的人,許是長期養病的緣故,比實際年齡顯的年輕許多。

“可是晏幾跟太子殿下——”袁知陌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這兩個人,分明是不可能有關係的!

“別多想了,”容潯拍了拍他的頭,不讓他胡思亂想下去,下巴指指牀榻上昏不醒的蘇雅兒,調笑的道,“現在得解決的是這位小姑。”兩人換了一下視線,視線裏都隱隱有了些憂慮之

天黑雲厚,風雨來。

之後,容潯傷勢大好,啓程回定熙王府。去東越之前,他們勢必是要回一趟定熙王府的,這麼久了,老王爺都不曾見到容潯,老王爺雖然口裏不説,但心裏肯定是惦念的緊,況且朝廷派來的人馬以及賞賜都是送到王府裏,無論為公為私,都是得回去的。

蘇雅兒身份尷尬,而且一直昏着,又不能真的到京都裏去光明正大的探查,迫於無奈也只能帶着她一起回府了,袁知陌只期望蘇雅兒早醒來,他有種覺,只要蘇雅兒醒了,一切事情都能水落石出。

只不過當她醒來時,不知道是雲開出,還是晴天霹靂。

一路車馬轍轍,不到三便已到了定熙王府。

昏黃暮下,古樸渾厚的王府大院已在眼前,佔地頗廣的宅院看起來古樸大氣,沒有絲毫大雍皇族該有的緻華麗,遠遠望去就如同這塊土地一般,帶着風沙凜烈悍氣。

袁知陌坐在馬上,遠遠凝視那座悉不已的王府,心中不由慨萬千。

上輩子他奉旨回京時,啓程前曾回頭看着這間宅院,彼時這間宅院已經人去樓空,門前冷落如死,蕭瑟的讓人心底不由自主的發涼。

他當時以為他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但人生造化就是這般玄妙,他不僅回來了,身邊還伴着容潯。

他下意識側頭看了眼容潯。

容潯似有所悟,回頭朝他一笑,笑意是難得的温柔,“我們回家了。”袁知陌不由自主的眼眶微熱,笑而點頭。

王府門口早就侯的一堆人,一個個都翹首以盼,臉上都是歡天喜地之,見了他們過來,立刻齊聲道,“見過郡王,見過郡王夫!”袁知陌臉上微熱,微惱的瞪了眼容潯,容潯哈哈大笑,一把拽過他,“這不遲早的事麼,”他滿意看向四周下人,“有眼力見,賞!”下人齊齊笑開,臉上喜意更濃了些。

雖然自家主子娶的是個男人,但只要能娶一個,定熙上下都是與有榮焉啊!

他們是多麼擔心自家主子孤老終身啊!

前面突然靜了靜,老王爺大踏步走了過來,掃了眼站在門口的容潯跟袁知陌,一聲威嚴厲喝,“還杵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去給你娘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