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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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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陌心口一跳,急急抬頭。

然後,撞入一雙悉的眸子裏。

那眸子還不甚有神采,看起來有些疲憊,“你果然在這裏。”微帶悵惘的看着袁知陌身上的紫長袍,他們的關係已經近到同穿一件衣服了麼?果真,還是比不上麼。

袁知陌一顆心直直墜入谷底,卻還是勉強笑了笑,“你怎麼來了?燒還沒退,過來作甚麼,當心又受風寒。”他皺眉看向森革,“你怎麼把他帶出來了!”

“問他。”森革撇撇嘴,手指長孫晏,絲毫不顧及長孫晏此時還是個病人。

長孫晏重重咳了兩聲,蒼白臉上泛起一陣病態似的紅暈,環視四周,直接道,“睿郡王呢?”袁知陌盯着他,毫不猶豫的道,“他失蹤了。”長孫晏呆了呆,悵然若失的抿了抿,“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告訴我,我真的該謝你還拿我當兄弟。”旋即神一厲,“我想我知道容潯去了什麼地方。”袁知陌神一震,“什麼?”

“我剛才醒來時,突然想起有人在我昏裏似乎問我去救什麼人,似乎是睿郡王的聲音。”長孫晏乏力的倚靠着桌子,他身體其實還虛弱的很,頭還重重的疼,“具體情況我記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記得我答的是知陌。”袁知陌心底不祥預更加強烈,“你説清楚些!”

“我剛才醒來,軍醫安説不要傷心,我才知道在外人眼裏我救的那個人已經被埋在土堆裏了。”森革接口道,“他誤會了。”袁知陌愣愣看着面前兩個人,大腦裏一時被撞的有些懵,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死死抓住森革的衣襟,嘶聲道,“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解釋?”森革言簡意賅,“你當時不就在外面?”袁知陌怔住,臉煞白,這才想起午後他確實是因為害怕容潯的怒火而提前離開的,就因為他離開了,所以容潯誤以為他被埋在土坡裏了…

“如果我是睿郡王,我一定會去那裏找你。”長孫晏皺眉看着面前有些恍惚的袁知陌,咳了聲,有些不明白袁知陌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模樣,“怎麼了?你去把他找回來就是了,這麼大的雨…”話音未落,帳簾又被人掀開,一個隱衞匆匆走進來,手裏捧着一個缺了角的玉環,玉環玉剔透古樸,赫然正是容潯常掛在間的玉環,“袁公子,這是我們在一個小隊長身上找到的,他説是蔣金掉在崩塌的山坡那邊的…”他頓了頓,五大三的男人,眼眶已然微微發紅,“那小隊長説,他到那邊的時候,山坡不知為何又發生了一次崩塌…”袁知陌全身血驟涼,只覺得隱衞的聲音飄的很遠,自己也彷彿虛虛飄了起來,整個人都空了。

崩塌…

“大哥!”一聲淒厲呼喊陡然響起,剛拽着蘇克哈回來的容悦將隱衞的話聽的分明,眼眶登時紅了,身形一縱箭一般衝入風雨中!隱衞吃了一驚,慌忙追了出去,定熙已經丟了一位小主子,可能再丟第二個了!

蘇克哈反應也快,立刻衝着森革喝道,“還不快去幫忙!”森革點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蘇克哈看了眼僵站在原地的袁知陌,轉身就走,丟下一句,“這件事不能外傳,軍心不能亂,我去讓我的人幫忙。”長孫晏這時也約莫猜出到底出了什麼事,擔憂關切的看向袁知陌,眸光裏隱隱夾雜着疼痛,“知陌,你要不要去看看?”袁知陌木然轉過臉,像是被點醒了一般急急就往門外衝,還未到門口,他的腳步猛地頓住,死死抓着帳篷的欄杆,用力之猛,手背上迸出道道猙獰的青筋,似乎正陷入痛苦的掙扎之中!

時間也仿若停在這一瞬,短短一瞬間,長孫晏卻彷彿覺已然地老天荒。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袁知陌緩緩回過頭,緩緩往回走,緩緩在容潯常坐的位子上坐下,緩緩擺出容潯常擺的姿勢,左手托腮,意興闌珊…

長孫晏看的不忍,“知陌,不過就一會功夫,不會有事的。”分明心急如狂,卻要勉強自己在原地守候,這樣的痛苦,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在這裏等他。”袁知陌盯着雕花桌案,這才發現桌案上刻着小小的字,是個陌字,但刻的巧細緻,顯然是花了許多心思。

“要不,我幫你在這裏頂着,你過去看看?”

“不需要。”袁知陌抬起來,清亮的眼眸裏平靜而堅定,“我就在這裏等着他,然後把他的位子還給他。”長孫晏緩緩閉上眼,神絕望。

清晨不到,雨便停了。

那塊小小的山坡早就被翻來覆去的找,每一寸土地都細細扒開,每一棵斷木都折成幾段,所有人恨不得將自己多出幾隻手,好快點發掘出某個人的身影。

當然,這找的是那個已經失蹤了兩天的秦陌,因為據睿郡王説,這秦陌是他的救命恩人,睿郡王被人陷害,幸虧這秦陌及時救了他,但他卻又被埋進了土裏,此等大恩,不得不報。

受了傷不能見風的睿郡王與長孫將軍一夜促膝長談後,先鋒軍變成了二十萬大軍的尾巴,五千人駐紮在原地,一方面養傷,一方面尋找救命恩人。

雖然睿郡王受了傷,但興致到不減,蒙着面紗經常招了當地的名門望族前來做客,美其名曰體察民情,蘇克哈王子殿下為人仗義,也留下來作陪。

復明,明何其多。

睿郡王歡飲,幾千人在土坡上翻找,範圍早就從原來的小小方寸之地變成了一里方圓,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叫秦陌的小兵,不見人不見屍。

有兵卒私下議論説這裏野狼猛獸頗多,莫不是被拉去吃了。這話傳到了睿郡王耳裏,睿郡王大喝了一口酒,輕描淡寫的賞了那幾個兵卒一百大板,然後怔怔在山坡邊站了半晌,一句話石破天驚,“明開撥,改走潼關道,務必在三內趕上大軍。”翌,先鋒軍開撥。

睿郡王端坐車轎之中,偶爾車簾微挑,紫衣翩躚,絕代風華!

容悦抬頭看了眼對面車轎子裏的人,再也忍不住,跳進慕容丹青的車裏抱着慕容丹青嚎啕大哭,邊哭邊道,“我替知陌哥哭,他不能哭,我替他哭!我要把我那個沒良心的大哥哭回來,他説失蹤就失蹤,他怎麼那麼忍心的!”慕容丹青唏噓不已,温柔拍着容悦的背,防止小孩哭的噎住自己,目光落到對面車轎子裏的隱約人影,輕輕嘆了口氣。

放棄尋找,對所有人來説都算是解,可是對於袁知陌而言,才是真正沉重的開始,偏偏這放棄又不得不為,就算撕心裂肺,也要咬牙承受!

放棄一詞,説來容易,卻是最難。

他心裏微嘆,倒是有些佩服容潯的眼光了,他找的人,倒真的是鐵骨錚錚風雨不倒。

只不過他若有知,怕是要心疼的不得了了,心愛之人只適合捧在掌心裏細細呵寵,這般折磨磨難,恐怕他也不想吧。

他低低喃了聲,“容潯,你再不回來,怕真的要疼死你了。”京都。

皇長公主憤怒將密信丟在地上,緻的妝容有些微猙獰,“廢物!這蔣金是第一殺手麼,怎麼連一個人都殺不死!容潯分明還活的好好的!他還改走潼關,我們埋下的殺手就完全沒用了!”對面男人將密信撿了起來,細細看了一遍,眉頭微微蹙了蹙,卻不説話。

“你倒是説句話啊!”皇長公主不耐煩的道。

男人微微笑了笑,眉眼清俊而温和,看着俊逸清雅,那模樣,卻分明與皇長孫容雋一模一樣!但兩個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若容雋是冰,這人便是水,一者冷寒犀利,一者便是温潤似玉,不同的氣質可以讓兩個人輕而易舉的區分開來,縱使是一母同胞!

他掩上信,定定的道,“不對勁。”皇長公主一怔,“有什麼不對勁?”

“直覺。”他沉思片刻,旋即嘆了聲,“姑姑,您還看不出來嗎,容潯是他磨我們的磨刀石,他從來無關緊要,不會威脅到容雋的位置的。”

“萬一哪一,這磨刀石反過來拍我們一記呢?”皇長公主咬牙,“定熙王的勢力過大,我不得不防!”

“唉,”男人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他輕輕敲着桌子,慢慢説出自己的主意。

二月初,沉寂了一整個冬的枯樹已經開始慢慢往外芽,芽尖細鵝黃,緻秀雅極了,梅也豔豔的開了起來,暖乍寒的時候,處處飄着梅香,倒也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高大哥,這是你要的藥,要不要我幫你熬?”脆生生的女音帶着點嬌羞,少女微羞還赧的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人,村裏很少見到這種稱頭稱臉的男人,連鎮上都少見。

高龍接過藥包,笑道,“不用了,主子挑嘴的很,這藥稍不合口他都不喝的。”

“他能嘗的到?”都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好,也不見清醒,渾渾噩噩的不就是活死人麼?

高龍又笑,只是道,“主子舌頭刁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