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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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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金震驚看着那個順着土坡滾下去的容潯,眸光旋即一冷,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想的當真簡單。冷冷哼了聲,舉步就往那邊走,腳尖剛抬,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喝,“誰在那裏?”一隊兵伍自遠處出現,約莫三十個人,想來是巡邏的衞兵。

蔣金腳步一頓,下意識握住長劍,掃了眼遠處已經不再動彈的人影。

他原本是準備在定熙關下手,倒不成想今出來路祭阿陌就碰上了這位不知為何神情恍惚的睿郡王,也算是難得的機會,機會稍縱即逝失不再來,如果這次不斬草除,難保不會風又生。

可是真的要動手,一定會被這些人發現,若是硬拼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勝算,只不過動靜過大,怕是會壞事。

心裏略一躊躇,他咬了咬,長劍猛地用力在地上一劃!

這片山地土質本就疏鬆,被強力一震,鬆散堆疊的山土立刻轟隆隆的往下滾,頃刻間便將一動不動的容潯牢牢覆蓋住!

蔣金冷冷一笑,瞟了眼身後趕過來的那隊人馬,腳下一滑,做出摔倒的姿勢。

“你哪個營的?在這裏做什麼?”為首隊長探頭掃了眼山坡,卻只看到再度崩塌而混成一團的山土,生怕再有餘波,趕緊往後退了退。

蔣金忙舉了舉手上的籃子,“我是長孫校尉親衞營的,我一個兄弟被埋了下去,現在長孫校尉又高燒不退,我想撒點紙錢讓他安心上路,順便讓他保佑長孫校尉。”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口,“沒想到這山坡説塌就塌,差點被埋下去。”

“長孫校尉?”隊長看了眼蔣金籃子裏紙錢香燭,心裏倒也有些體諒,沉聲道,“人死不能復生,被上面知道你偷出營地就為了燒這些紙錢,非得打你一百大板,快回去!馬上就要開營了!”蔣金一愣,“出發?長孫校尉好了?”

“據説要進前面的縣鎮找個大夫好好瞧瞧,”隊長不耐煩的把蔣金拉起來,一腳踹過去,“你問那麼多做什麼!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嗎,還不快滾!”

“是是是,”蔣金遲疑掃了眼遠處的隆起,心下有些躊躇。

就這麼放在那裏不管,萬一出什麼差池…轉念又一想,他那一劍刺的深,又被這土一埋,這樣的傷勢大羅神仙也難救,更何況又無人知曉睿郡王被埋在下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的才是。

如此一想,心下一鬆,也不敢再多停留,轉身就走。

“混小子,倒是講義氣。”隊長看着蔣金的背影,心下倒是有些欣賞,才要轉身離開,腳尖踩中一塊硬硬的物事,低頭一看,居然是塊缺了一角的玉環,“咦,這小子家底倒厚實,一看就是個好東西。小子…”面前早就空無一人,隊長聳聳肩,隨手將那玉環揣進懷裏,眯着眼抬頭看着不遠處聚集的灰黑雲層,啐了口唾沫,“媽的,又要下雨了。快走快走!”一隊人快速離去,從頭至尾不曾將視線落在遠處隆起上,崩塌的山地重新又歸入寂靜,偶爾寒鴉飛過,聲若泣血。

的天氣如同孩兒面,一會晴一會雨,其實戍北邊的氣候也不遑多讓,白裏還是晴天朗,不到傍晚時分大雨又瓢潑而下,原本準備開營拔寨的先鋒軍不得不再度紮營,等着明雨歇。

袁知陌挑亮燈,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冷風,時不時吹的燈一閃一動,羊皮帳篷被雨水打的嘩啦作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浮氣躁。

為了躲容潯,他已經在蘇克哈的帳篷裏獨自待了小半,這裏是蘇克哈的私人營帳,旁人不能隨便進來蘇克哈早就溜到前面鎮上去喝花酒了,也就是森革晚膳時送了些吃食並轉告阿晏燒退了。

他其實算得上個耐得住子的人,卻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容潯倒是長進了,沒大張旗鼓的抓人,倒是學會了守株待兔,端看他這隻兔子什麼時候自投羅網。

袁知陌苦笑,早知道白就直接面罷了,現在倒好,又惦記着阿晏的高燒,又惦記着容潯什麼時候找過來,他倒成了即將上刑場的死刑犯,死不可怕,這種等待的覺着實備受煎熬。

他在帳篷裏繞了一個圈,再繞了一個圈,猶豫半晌還是按捺不住子,走到帳篷窗口邊偷偷掀開簾子往外看,雨夜裏宿營地安靜的嚇人,一個個帳篷都亮着燈,彷彿一點點的星光,分明應該看上去温暖的景緻,落在他的眼底卻只覺風雨飄搖,淒涼慘淡。

很容易的從幾十個帳篷裏找到容潯的帳篷,帳篷裏也亮着燈,卻安靜的很,遠遠的看着似乎有人影,人影一晃一閃,很快又消失在視線裏,卻也不知道躲到何處去了。

看着那帳篷,心裏不由微軟,看容潯今天又狼狽又氣怒的模樣,肯定是找着了那兩個被阿晏關進地窖的暗衞,這夜兼程馬不停蹄的來回奔波,他上次的傷其實還沒有大好,這麼折騰,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今晚膳時也沒見他出來,被端進去的膳食也原封不動的送了出來,怕是也沒怎麼吃。

心底不由有些愧疚,袁知陌抿了抿,盯着那帳篷神猶豫,他本來是為了容潯好才躲起來的,可如果真把他急氣出什麼好歹,倒真的有些得不償失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嘆自己果真是太過心軟成不了大事,可那人糊塗起來通常是六親不認,總不能真的看着出什麼岔子吧。

既然容農夫愛好守株待兔,那他只能做只乖乖撞樹的兔子了。

披了厚厚的蓑衣,戴了雨帽,他快步掀開簾子,雨小了些,他毫不猶豫直接去了長孫晏的帳篷。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容潯應該在哪裏侯着吧。

掀開長孫晏的帳篷簾子,帳篷裏難得的安靜,只有守在牀邊閉目養神的森革猛地睜開眼,待看見是他,僵直的脊背舒了舒,給了他一個噤聲的手勢,“剛睡着。”袁知陌心下一鬆,不敢過去怕過了寒氣過去,就站在帳篷門口看着長孫晏。長孫晏燒了兩,如今燒退了些,整個人顯得難得的安穩,臉比之白天已經好了不少,因為睡的緣故,平素冷硬的五官倒是顯得柔和許多,嘴邊也已經有了淺淺的絨,看起來倒平添了幾分稚氣。

他誠心誠意的道,“多謝。”這兩天虧得森革在阿晏身邊守着,不然他真的心不安。

森革只是點了點頭,又閉上眼睛打盹。

帳篷裏又安靜了下來,袁知陌掃視空闊的四周,卻沒有看到某人肆無忌憚的跳出來,心裏一時間空落落的——容潯沒在這裏守着?他猜錯了?

“他誤會了。”森革突然又開口,“他去找你了。”袁知陌嚇了一跳,卻又聽得一頭霧水,奈何森革本來就不愛説話,他也自以為自己已經將所有事情解釋清楚了,便又繼續閉眼睡他的覺。

袁知陌哭笑不得,盯着老僧坐定似的森革,思忖一番誤以為森革是説容潯在營地裏找他,不免有些訕訕,臉上微微發熱,一時間無話可説,趕緊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外面的雨又大了起來,嘩啦嘩啦的全部打在臉上,打的他暈頭轉向,深一腳淺一腳,只能憑着記憶勉強往容潯的帳篷走。

奈何風雨實在太大,他走兩步退兩步,跌跌撞撞的摸到紮營繩索時才驚覺自己竟然摸到營地外圍來了,他苦笑嘆了聲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踉踉蹌蹌的往前走,腳下也不知是絆到了什麼,撲通往後一跌,撞到另一個身上。

砰一聲,兩個人撞成一團。

袁知陌慌手慌腳的忙站起來,藉着昏黃的燈火,他看見一張黝黑臉龐,那臉龐悉得很,赫然是蔣金。

他窘了窘,慌忙爬站起來,趕緊將自己頭上的雨帽壓了壓,壓低了聲音道,“對不住。”秦陌這個人在別人眼底應該早被埋在了土坡下面,他若是此時被人家認出來,事情怕是要鬧大了。心裏卻又覺得奇怪,這時候應該是營房歇息的時候了,尋常士兵是不準隨便出營的,風大雨大,這時候蔣金為什麼會在這裏?

蔣金緩緩爬站起來,冷冷一眼掃過來,燈火之下臉顯得有些蒼白,年輕的臉上全是凌厲蒼冷的肅殺之氣!

陌生而森冷的氣息讓袁知陌都僵了僵,只覺全身彷彿被冰水當頭澆下,尤其是掃見蔣金已經拔出一小半的長劍時,他心中更是駭然,心臟狂跳——蔣金對他有殺氣!

在他印象中蔣金從來都是個憨厚朗的青年,待人熱情親切,可這個時候的蔣金,對他這樣一個該算是陌生人的人,居然有殺氣?為何?

一模一樣的面孔,截然不同的氣質,卻讓人覺得危險。

風雨愈發大了起來,寒冽冽的刺入人的皮膚,氣氛僵凝成冰,讓人不寒而慄。

蔣金握劍,往前行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