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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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知陌眼皮一顫,囊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顫了顫,心底卻是冷冷一笑。
又是這一套微服私訪的法子,真是不嫌麻煩。
剎那間心底生出各種念頭,暴躁憤怒殺氣不屑諸般負面念頭不一而同,卻又在轉瞬間的壓了下去。他匆匆站起,刻意朝着那人不同的方向側頭,毫無焦距的眼裏全是茫然,臉上更是恰當好處的驚訝,“是。”尾音微微一頓,恭恭敬敬的道,“您是…”文景帝看過去,看清面前站着的少年,臉上明顯滑過一抹失望。
他本來以為能讓容雋着的少年定然是絕頂之姿,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雖然長相的清秀乾淨,但許是因為最近生病的關係,皮膚與他宮裏那些男寵相比尤其蒼白失,甚至有些偏黃,眼袋稍顯浮腫青紫,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甚至平凡。
容雋真看的中這樣的人?
文景帝淡淡看了眼身邊的內侍。
一旁伺候的內侍察覺到君主的念頭,瞬間冷汗直,他也只是聽説而已,哪裏知道袁三公子會是這個樣子。
袁知陌察覺到文景帝的沉默,心底又一陣冷笑,當他熬夜一宿是半熬的麼,即使他看不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憔悴,應該是進不了向來喜好美的文景帝的眼的。
果然,微微停頓之後,文景帝咳了聲,“我與你父親相頗深,過來看看。”袁知陌哦了聲,立刻拘謹而認真的行了個禮,隨即便恭順站在一邊,完完全全一個謙卑甚至有些木訥的晚輩模樣。
“坐吧,不需要拘禮。”文景帝率先在椅子上坐下。
袁知陌慌忙後退一步,“既然是與父親好自然是尊長,知陌不敢逾矩,尊長有話吩咐就是。”
“你的年紀與我孫子差不多,不需要如此客套。”文景帝和顏悦的笑了笑,伸手握住袁知陌的手腕,年輕人特有的微涼細膩的肌膚讓他忍不住睞了睞眼,眼底灼光微亮,雖然這人相貌差強人意,但骨勻停,倒是難得的人才。
袁知陌身體一僵,緊貼着自己手腕的蒼老鬆垮的掌心的觸,與男人身上即使是濃烈的薰香也掩不去腐朽蒼老的味道融起來,一股令人作嘔的噁心瞬間蔓延到全身上下,噁心的他幾乎要差不多要吐出來,渾身一個靈,下意識就要甩開手!
幾乎是在同時,一道悉聲音陡然響起,帶着懶散的笑意,“原來皇伯父在這裏,可讓侄兒好找!”袁知陌身體又一僵,有些不置信的側頭,連文景帝鬆開了他的手都不自知,還是帶着玉蘭青桂的香氣的衣袂自他手腕上滑過,一股力道自手腕處襲來,他一個踉蹌,腳下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
“袁知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坐在這裏?”容潯聲音略夾了點嚴厲,“見陛下都不知道下跪,殿前失儀,來人,還不快給我叉出去!”袁知陌身體一顫,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抬頭的衝動,大腦裏的不置信的情緒橫衝直撞,撞的他心口起伏——容潯不是已經服了藥麼,應該忘了他才是,怎麼還認識他?
但他反應也快,立刻誠惶誠恐的跪下,“草民袁知陌見過陛下,不知是陛下駕臨,草民罪該萬死!”
“是朕玩笑在先,容潯,你可別錯怪了人家。”文景帝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身邊這個堂侄兒身上,眼底掠過一抹驚豔。雖然一直都知道容潯生的好,但今他外罩狐皮大氅,大氅下是合身的紫綴長袍,腳下踩着紫雲緞靴,愈發顯得身形修長清逸文采風,黑髮更是用紫金冠束了起來,毫無瑕疵的一張臉全部顯出來,鳳眸微微上挑,直讓人覺得姿容絕世,慵懶貴氣直讓人目眩神。
回頭再瞥向地上跪着的衣衫樸素相貌普通的青衫少年,看過了容潯的姿容絕豔,再一看袁知陌,便覺得愈發不能視,文景帝看了眼旁邊似乎完全不在意的容潯,眼底忽而微冷,面上卻淡,“你先下去暖閣侯着吧。”袁知陌略略遲疑了下,輕聲應了聲是,被內侍扶持着舉步往外走,走到容潯那邊時腳步倏地一頓,眸光微微一側,不由自主一落,似乎隱隱含着關切憂慮。
容潯對上那完全不像瞎子的專注眸光,長眉微微一挑,心裏一時哭笑不得,這人狠手都下了,這時候反而踟躇不定,簡直討打。
容潯才要不客氣的揮手趕人,手未揚起,餘光突然掃了眼旁邊的文景帝。文景帝似乎什麼也沒在意,蒼老慈善的臉上還掛着和善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像個得了美便什麼都不管的昏庸國君。
可若他這位皇伯父當真昏庸,怎麼可能安安穩穩坐了五十載的皇帝,論起帝王心術心機深沉,他那位堂皇姐可完全不是他的敵手。
他前段時間跟小陌兒的事不大不小,他皇伯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幾個念頭瞬起瞬落,容潯突然悲哀的發現,他關心則亂,似乎…巧成拙了!
既然已經成拙…心念陡轉,長長睫下眸光起伏,他突然喊了聲,“你給我站住!”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袁知陌腳步一頓,不知道又出了什麼岔子,只聽身後有人衣袂窸窸窣窣的響起,似乎是跪了下來,旋即便聽得容潯帶笑道,“這袁知陌是皇伯父新選的美人麼?”文景帝臉微微一沉,他後宮蓄養男寵的事到底是個秘密,如今被容潯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挑出來,心底到底是有些不悦。但一看容潯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他偏偏又覺得什麼氣都生不起來,倒是覺得愈發賞心悦目,臉上便又帶了三分笑,“胡説八道的小子,這是袁清的嫡子,你若再敢胡説,我非煽你不可。”容潯做恍然大悟,嘴角懶洋洋的勾起一抹壞笑,“我當然知道他是袁清的嫡子,既然皇伯父不喜歡,乾脆賜給我得了,我如今在京都裏連暖牀的妾侍都沒有,如今天寒地凍的,孤家寡人也好生無聊。”此話一出,不僅袁知陌愣住,連文景帝都一愣,他本來是懷疑容潯突然前來是為了這人解圍來着,沒想到容潯居然直接要起人來,這倒是跟他之前所想的有些差別。
他這個侄子,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文景帝眸光微動,“胡説,他是重臣之子,過段時間又要娶劉琰的孫女,旨意都下了,也是你隨隨便便想要就要的?”容潯懶懶一笑,“為何要不得,他可早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