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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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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阿水的時候,是我2歲的時候,二阿姨正在發愁寶寶的小名兒,媽媽説,阿水有大大的眼睛,還有雙眼皮,翹翹的鼻子,小小孩子就長得那麼生動,長大了肯定是美人。因為大家都在讚揚新生的寶寶,沒有人關心我的喜好,我開始大哭,二阿姨家菜那麼鹹還不給我水喝,在我難過得哭得西里嘩啦得時候,大家都被我的哭聲吵得沒有辦法,單單聽到我在説水,水,水。為此,我意料外的喝到了牛,不過身邊開始多了個會哭的小玩具,叫阿水。

第一次發現自己年長倆歲的優勢沒有的時候,我15歲,阿水13歲,但是阿水已經比我高了小半頭,還好我已經成功進入高中,憑藉着比阿水認識的單詞多,我很優越的揹着重重的書包,到處宣揚自己的成績單。然後就沒有人關心我的身高已經遠遠落後於阿水了,因為爸爸老是説,一個人身高不重要,關鍵看他在別人的心裏有多高。於是我開始讀書,想讓自己的思想彌補醜小鴨的不足,阿水開始逃課,她説課堂讓她頭疼,老師讓她鬧心。然後二阿姨來串門的時候,開始哭,哭到最後,我就勝任了阿水的老師。

第一次家教生涯,就這樣奉獻給阿水了。這個自由散漫分子,本就沒有心思看書,三天倆頭晾我一個人在家,自己上街溜達,什麼計劃質,循序漸進的故事,到最後我是收集了很多她們班級的故事,還有很多老師的小道消息,成功的學會了很多網絡遊戲,悉了城裏的大街小巷,最後自己的寒假作業沒有完成還。不過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阿水總有那麼多的話説?而且説話的對象來者不拒還,大街上隨便三分鐘,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我只有聽眾的份,不過看她們八卦似的走街串巷,到處都有很新鮮的故事發生,我也開始覺得這種遊蕩的生活來得滋潤。

第一次‮試考‬沒有拿到第一的時候,爸爸止了我和阿水玩。我又開始倆點一線的生活,阿水從我的生命裏暫時的消失了。沒有了人説話,我變得更沉默,沒有人陪我上街,我依然只悉學校和家,偶爾路過自己的母校,會偷偷的瞅幾眼,希望那裏會有阿水跳躍的身影,她的皮筋總是跳得最好,因此,我們在六一兒童節的時候,拿到的獎狀總是差不多。我的是學習的,阿水的是跳繩賽跑的,媽媽總説阿水比我多了很多活細胞,二阿姨總説我比阿水多了很多腦細胞。不過我總是覺得阿水走到哪裏,都有歡歌笑語,以前一直認為她嗅覺靈,能找到好玩可樂的地方,但是現在覺得是笑聲跟着她散步,不是她追着笑聲賽跑了。我就像中國幾千萬的高中生一樣,在獨木橋上拼命,為作業和‮試考‬失眠哭泣。

第一次要遠離家鄉的時候,我拿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二阿姨紅着眼睛到我家,説阿水離開家1個月了,沒有消息,家裏少了500塊錢,多了一張紙條,説是到北京去做買賣了。爸爸説阿水學壞了,我只是很難過阿水的失學,不讀高中,其他的途徑生活,不是更辛苦?那一年,我21歲,阿水19歲。

在探家的電話中,路路續續聽到媽媽説,阿水在北京,進入一個組織,整天很妖嬈的出入出租車,二阿姨的積蓄都讓她騙去了。我有點心疼,阿水不會是那樣的,她只是很執着的做事情,記得小時候跟高几年級的男孩子打架,第一次被揪掉了幾綹頭髮,下課後她繼續去找那個同學,又被打了一拳,再下課後,又去找那個同學,我永遠記得看着她嘴角出來的血跡,惡狠狠的説,“除非你把我打死,或是向我道歉,否則我會不斷的找你打”打架原因已經沒有記憶,記得男孩道歉得時候,阿水哭得江河氾濫的樣子。現在阿水怎麼可能騙二阿姨的錢?她肯定在北京很需要別人的幫忙,尤其是物質上的幫助。

第一次見到北漂後的阿水,是我大三寒假。阿水真的變了,變得讓我有點不認識的樣子。我和媽媽到二阿姨家去送餃子,我還以為走錯了門呢,一個金黃頭髮的姑娘,滿口的北京話冒了出來。要不是她嘴邊的一個很明顯的美人痣提醒,我還當是走錯門了呢。那個美人痣還是初中的時候賽跑的結果,當時阿水跑得第一名後,回來給我加油,我落後了整整半個跑道,在終點處,解一樣摔了出去。後來發現自己的胳膊上多了很多擦傷,而阿水的臉上多了更多的藥水顏,原來為了攙扶我,她被我的衝力帶倒了,代替我臉部大面積的擦傷。因為擦洗不乾淨,才留下了嘴角處的一個大黑點,不過在阿水的臉上,即使是黑點也變成了畫龍點睛的美人痣。

第一次對傳銷發生興趣,是那天,阿水用一口北京普通話讓我們進屋後,我開始重新打量這個姑娘,高翹的鼻子添了很多的異國風情,金黃的捲髮,讓人懷疑她是混血兒,曾經-紅撲撲的臉蛋,現在已經變得白裏透紅了。具體是北京的水土養育美人,還是化妝品的效果,我已經有一點暈暈的了。等到看到阿水的裙子和靴子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像是21世紀的出土文物了。

“小青,枚林凱化妝品不僅給人美麗,更給人自信,更多的是教會女人怎麼樣生活…”坐了不到10分鐘,阿水就恢復到了5年前的阿水,説話的時候,別人沒有能力打斷,只不過這次談論的內容不再是我們的小城,便成了北京,變成了枚林凱,變成一堆會生活的女人。這個化妝品早有耳聞,原來二阿姨口裏説的組織,就是這個,那要恭喜阿水找到了自己的本啊,因為不到半個小時的聊天,我就説服媽媽破費了200塊,買了護膚品一小套。因為看着阿水細膩的皮膚,覺得她們活得那麼彩,最後媽媽説,阿水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出了。然後阿水又拉出來一堆她們的美容顧問,銷售經理的故事給我們聽,直到最後媽媽開始打哈欠,我倒是興奮得也想要加入枚林凱。要不是媽媽拉着我回家,我還在那個金壁輝煌的世界裏失呢,媽媽説做什麼工作都很辛苦,阿水能練就這樣的本事,一個人北漂,肯定很辛苦,我更覺得,這個美容顧問好像天生是為阿水量身定做的,美容界少了她,簡直就是一個損失。

第一次受到,行行出狀元的神話,是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媽媽説阿水被調回小城工作了,據説是開拓市場。一道回來的,還有一個男孩子,是沉默寡言,跟阿水完全是倆種個的人。聽説,二阿姨樂得整天去燒香。那年,我24歲,阿水2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