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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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養我長大,我世上僅存的親人了。”掃去一記冷睇,敖澔沉聲道。
爺爺年紀大了,自多年前就有心疾的病,若有個不痛快,情緒稍一動,老病就會復發,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些年,他延攬名醫、花費大筆錢財為老人家研製護心丹葯,也儘量不惹他生氣,就盼他能身體康健,心疾不再復發;可昨天,自己一時憤怒下,卻差點讓爺爺出了事兒。
想到昨情景,敖澔眸光一黯…若爺爺有個萬一,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見他神僵硬,雖沒正面回答,但話中意思也差不多就是那樣了,聞少秋不由得笑嘆“敖澔啊敖澔,旁人看你高傲難親,冷峻無情,但你這一生中最大的弱點就是你家老爺子了!碰上他,你是一點轍也沒有。”呵…誰知這個處事果斷、氣質孤傲的好友,骨子裏卻是個事親至孝的孝子;反倒是他自己,看來温文隨和,實際上卻…
想到啥似的,聞少秋優雅的**勾起一抹與氣質不符的冷酷笑痕。
聞言,敖澔臉鐵青難看,畢竟被説成這樣,實在沒啥好驕傲的。
“看來你這親是非結不可了!”再次甩扇掩笑,聞少秋忍不住調侃“念在咱們同列為京城兩大公子,又是好友一場的份上,賀禮我不會吝嗇的。”橫去一記足以凍死人的寒光,敖澔有時真懷疑自己為何會與這種專踩人痛腳的賊人結成好友?
呵呵!殺氣十足哪!
被陰冷寒光一掃,聞少秋連忙高舉雙手錶示投降,隨即似笑非笑道:“我倒好奇那上官家的姑娘是怎生的樣貌與情,竟讓你家老太爺不惜『以死相』,堅持要你將人娶進門。”敖澔不由得冷笑起來。
“無論是怎生的情樣貌,結局都是一樣的。”
“敖大少爺,你在打啥主意?”眉梢輕揚,聞少秋嗅到了些許陰謀味。
“老人家能我成親,總沒法兒連閨房內的事也管吧?”笑得森氣凜然,敖澔冷冷哼道:“就當進一尊菩薩進家門供奉着,後再多刁難些,子難捱了,相信對方必會自動求去,屆時,爺爺他也不能怪罪我。”
“讓人家俏生生的大姑娘守活寡?這種缺德事虧你幹得出來!”搖頭晃腦,聞少秋已經開始同情起未來的“敖夫人”了。
“若對方識相,早求去,那我也不會虧待她的,必奉上一大筆錢財當嫁妝,幫她覓得一位可靠的良夫佳婿。”敖澔自認這是他所能盡到最大的能力了。
“怎麼你就不願意當個良夫佳婿?”一臉慵懶笑意,聞少秋故意抬槓。
“等你被婚時,再來和我談你願不願意當個良夫佳婿。”敖澔橫睨冷笑,心知肚明他是有意看笑話。
嘖嘖,敖老太爺真是太不瞭解自家孫子的個,完全用錯方法了!敖澔這人就是這樣,越是被,越是不願順意。也許在親情壓力下,表面順從了,但心底肯定對那尚未進門的新嫁娘已有了惡劣印象。
哎呀呀!未來的“敖夫人”還沒進門就註定失寵,看來往後的子不好過了,真令人同情哪!
正當暗暗為未來的“敖夫人”掬一把同情淚時,聞少秋眼皮一,就見湖面上連接小亭的彎曲有致的水廊上,正急急行來一抹婀娜多姿的嬌媚身影,登時,他詭異地笑了。
“你要成親的消息,想必會讓咱們名動京城的含香姑娘心碎吧!”呵呵!這位豔冠京城的花魁女,自小就被老鴇栽培訓練,琴棋書畫樣樣通,一身才情、氣質可不比大户人家的千金閨秀差,尤其情温柔婉約,活就是一朵解語花,不知煞多少風的公子哥兒和達官貴人,就盼能一親芳澤。
美女墮紅塵向來就是可悲的,終究是逃離不了“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命運。所幸含香雖是被老鴇買來栽培當搖錢樹的,不過自小拉拔到大,也算是培養出了母女情分。
老鴇終究還是有點良心,在含香及笄後,始終讓她以賣藝不賣身的清倌身分接待客人,同時也放出消息待價而沽,盼望着哪位達官貴人願意以最高的價錢將她給贖身回去當小妾也好,總比留在青樓院的命運強多了。
果然,豔冠羣芳的花魁身價不凡,其價碼已經被有錢有勢的尋芳客喊到上千兩黃金了,相信在“結標”之前,價碼還會繼續攀升。
有意思的是,花魁美人雖然受到眾多尋芳客的垂涎,但她那一顆芳心卻全系在敖澔身上,而敖澔的“回饋”則是…參與“競標”成為眾人中出價最高的恩客。
呵…相信不久後,花魁美人肯定會被敖澔給“標”回敖府,若加上一個不受寵,但卻是敖老太爺欽點的正宮娘娘,屆時,可就有趣了。
想到這兒,聞少秋不興味地笑了起來。
懶得去多想詭異笑容後所轉的心思,敖澔順着他目光瞧去,見那婀娜身影逐漸前來,當下淡聲道:“我和含香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也無須為我心碎。”
“得了!”調侃嗤笑,聞少秋才不可能信這種鬼話。
“若非對佳人有意,你何必同那些尋芳客競價,幫她贖身?”
“我只是欣賞她的才情,不願她被蹧蹋罷了。”其餘的,他真的沒別的心思了。
搖着頭,聞少秋頗富深意笑道:“同情就易生憐,由憐就生愛哪!”敖澔皺了皺眉,雖沒接腔,但不以為然的表情淨現在臉上。老實説,若他真對含香由憐生愛,早會在兩人相識之初就幫她贖身了,不會直到現在還讓她在青樓坊內賣藝陪笑。
瞧他神,似乎真對含香無任何男女之情,聞少秋還真被他給搞糊塗了。
“若真無意,你這一年來時常出入『碧水閣』,花大筆銀兩點含香來陪客,圖的是什麼?”
“圖她手巧。”再飲一口美酒,敖澔毫不遲疑道出理由。
手巧?啥意思?
聞少秋納悶,正待繼續追問時,話題中的女子已翩然來到,還沒開口,一雙纖纖玉手便自動搭上敖澔的寬肩壓起來…
“敖公子、聞公子,讓兩位久候,含香失禮了,請別見怪才好。”朱輕啓,眼波轉,豔冠羣芳的絕姿容柔媚含笑,一身風情煞是人,果真不辱京城第一花魁的盛名。
“哪兒的話?含香姑娘多慮了!”聞少秋暢笑回應,一雙利眼不着痕跡地看了那在寬肩上技巧純地按摩着的纖纖玉指一眼,隨即目光又朝敖澔略顯放鬆的臉龐掃去,這下心底可明白他口中所謂“圖她手巧”是何意思了。
嘖嘖嘖!全天下大概也只有他一個男人享受過含香姑娘這種温柔服侍,真是豔福不淺哪!
抿輕笑,含香一顆心全落在敖澔身上,柔聲問道:“敖公子,你好些天沒來含香這兒了,含香即刻下廚去親自幫你燒幾道下酒菜可好?”以往,只要敖澔來“碧水閣”她都會親自下廚燒幾道拿手好菜取悦他。
敖澔今實在沒啥心情,當下搖頭拒絕。
“不用麻煩,我等會兒馬上就要走了。”為了爺爺婚一事,他實在心悶不已,本想説來這兒看能不能忘卻惱人之事,誰知讓聞少秋這麼胡亂説笑調侃,心情更是差得很!
微微一怔,含香身處風塵中,懂得察言觀是基本功夫,當下馬上察覺異狀,體貼柔笑問道:“怎麼了?敖公子心中有事不成?”
“有事!當然有事!而且還是大事兒呢!”摺扇輕搖,聞少秋搶着幫忙回答,斯文臉龐淨是詭譎笑意,一看就知要瞧好戲來着。
“是什麼大事兒呢?”柔柔漾笑,含香還真被挑起心中的好奇了。
“是喜事!大大的喜事!”樂呵呵直笑,聞少秋本不顧身旁橫睨來的冷冽瞪視。
“喜事?”細緻絕美的臉蛋微訝,美眸悄悄朝敖澔瞅去。
“可不是!”瀟灑地搖着摺扇,深怕她沒聽清楚,聞少秋緩慢而清晰地朗聲笑道:“我們敖大少爺要成親了,這難道不是喜事?”
“成親?”含香詫異驚叫,隨即驚覺到自己的失態,當下連忙鎮定心神強笑道:“原來敖公子要成親了,這果然是件喜事,含香先在這兒説聲恭喜了。”臉微白,她輕咬着,強自己擠出恭賀字句。
她明白的!以敖家這般家大業大的名門世家,他又是唯一繼承人,所娶的對象也只會是門當户對的千金閨秀,如她這般青樓出身的女子,只要能被納進府內當妾,就該心滿意足了!
這一切,她都明白的,只是…乍聽他要娶了,仍不免心痛,原來都只因為還有着痴心妄想啊!
被好友拿來當説嘴調侃的對象,敖澔心底更加煩躁,無暇去注意含香異於平的微僵笑臉,當下一口飲完杯中美酒,隨即迅速起身…
“我還有事忙,你們兩位慢聊吧!”話落,不待兩人出言留人,便轉身大步離去。
“哎呀呀!連提也不能提,看來我們敖大少爺的心情真的很差哪!”瞧着他逐漸遠去的僵直背影,聞少秋忍俊不地促狹笑道。
“怎麼敖公子不滿意這樁婚事嗎?”聽出他話中未臻之意,含香連忙收斂心神,狀若不經心地閒聊笑問。
只是,她這般顯而易見的心思怎逃得過聞少秋的利眼?當下就見他笑意盎然地搖着摺扇,神態慵懶開口了…
“含香姑娘,你這可真問倒我了!我又不是敖大少爺肚子裏的蛔蟲,又怎會清楚他究竟滿不滿意…”呵…四兩撥千金!又沒報酬,他幹嘛傻呼呼地平白無故幫人家提供情報,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