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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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重的煙塵慣了拉斐爾滿嘴滿鼻子,他張大嘴巴劇烈的咳嗽,呼極其困難。m7彈頭落地的爆炸點距離他近百米,五百公斤的彈頭,一百多公斤的裝藥,直接將幾十米外那輛坦克給炸翻了。
可哪怕隔着不小的一段距離,爆炸的衝擊波也把拉斐爾整得半死不活。他拖着貝斯特的身子朝回走,走出幾十米外才離開濃煙看到天空。
“貝斯特,我們可真是命大。你怎麼樣…。”拉斐爾着氣跪倒在地上,氣息平穩後回頭一看,九死一生的愉悦頓時蕩然無存。
剛剛的坦克被摧毀之前,一發榴彈打中了貝斯特躲避的瓦礫堆。等拉斐爾拼死將其刨出來,現在才看到這個陪伴他多的戰友只剩下半截身子。難怪拖起來那麼輕。
“見鬼,我們不跳出彈坑就好了,如果不跳出去就都能活下來。”拉斐爾狂叫幾聲,可他並沒有嚎啕大哭,只是跌坐在城市廢墟的沙土中,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戰爭沒有如果…。
難過的事情多了,拉斐爾甚至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表達自己的悲傷。他看着貝斯特的屍體發了一會呆,最後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四處搜索一番。他沒找到自己的步槍,只撿到一顆掉落的手榴彈。
將拉環套在手指上,拉斐爾緊緊握着這顆手榴彈就朝政府軍殺來的方向走。他覺着自己今天只怕活不下去了,死之前也要給自己和同伴找幾個墊背的。
着氣,瞪着紅眼,拉斐爾握着手榴彈跑出一百多米的距離,他這會就想找人拼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呼哧呼哧的呼間,他就聽到一個彈坑裏響起嘩啦的響動,等他跑過去卻看到一條狗竄出來。
那條狗瞄了拉斐爾一眼,狂吠了一聲。而在狗的後頭又出現兩個捷的身影。艾琳和艾莉貓着持槍從彈坑內警惕的瞄準了他。
姐妹倆此刻頗為狼狽,泥沙滿身。她們沒了之前灑的英氣,冷漠的臉反倒是顯得極為兇悍。
拉斐爾高舉手榴彈一副要拼命的架勢,可不等他甩出手雷,‘狗’向前一撲就把他摁倒了。艾琳倒是認出拉斐爾的軍裝,跟着認出了他的臉。
“這不是之前給我們當嚮導的小子麼?叫什麼來着…,拉斐爾。”艾莉也跟了上來,她讓‘狗’挪開,卻依舊警惕的端着槍問道:“你在這幹嘛?”
“戰鬥呀。”拉斐爾愣愣的説道,他也認出了眼前這兩個女孩。爬起身,拍拍灰,稍稍冷靜些的他反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們這幾天一直盯着混編第三師,今天終於找到機會給彈道導彈做地面引導。”艾莉指了指剛剛被炸出來的一個大彈坑“這就是我們的傑作。”
“你們要是早點行動就好了。”聽着姐妹倆的話,拉斐爾卻毫無喜,只是了口氣。他的肩膀軟軟的鬆下來,看看手裏的手榴彈,面無表情的又將拉環回手柄內。
“你們打的很慘?”姐妹倆帶着拉斐爾朝回走,他們現在處在城市邊緣,所有房屋都被摧毀,街道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地面上到處是損壞的槍械和散落的彈殼,拉斐爾踩着彈坑裏的浮土回到自己原先待的位置,找回自己的步槍,收拾好幾枚手榴彈。對於姐妹倆的問話,他唯有苦笑的點點頭。
慘?當然慘!人都要死絕了…。
陣地上最寶貴的是哪部收音機,剛剛的炮擊似乎讓它損壞了。拉斐爾將其撿起來吹吹灰,搖一搖,還是沒有聲響。他只有將其在口袋裏,視若珍寶。
三人一狗繼續朝回走,路過貝斯特的遺體時,姐妹倆沒在意這具不起眼的殘屍。只有拉斐爾看了一眼,嘆了一聲繼續前行。
又走了幾百米,拉斐爾才回到治安軍當前的陣線。由於剛剛一通狠厲的導彈攻擊,墨西哥政府軍的攻勢徹底崩潰,一隊又一隊的治安軍預備隊正在出發追擊敵人。
姐妹倆驗明身份後走到一個軍官身邊問道:“你好,我叫艾莉。我們想知道秦衞東司令的指揮部在那裏?”軍團長身邊的雙胞胎侍女,知道她們的人不在少數。被詢問的軍官穿着破爛的軍裝正在編組部隊,空説道:“你們好,我叫嶽豪,暫編第三團的團長。
我也不知道秦司令的指揮部在哪裏,只有無線電聯繫。你們可以向市中心走,找別人問問。憑你們的身份,會有人把你們帶過去的。”艾莉點點頭,瞄了眼嶽豪的肩章“你原來是炮兵?聽説你們打的很頑強。”嶽豪嘆了一聲“我們是打的很頑強,可傷亡太大。該死的英克雷空軍一直盯着我們,炮兵營幾乎都死絕了。城裏已經沒有火炮了,我這個團長也是臨時的,實際上我手下只有補充進來的一個營。”
“謝你們引導來的導彈,我得出發追擊潰兵,恢復陣地了。”説完嶽豪向姐妹倆敬了個禮,帶着部署匆匆離去。他沒有過多的話語,一切都在忙着作戰。
戰場上所有人都行匆匆,帶着簡陋武器的新兵跟着軍官不斷離開。姐妹倆也再次上路向市中心走,她們路過一棟又一棟倒塌的房子,甚至看到被燃燒彈摧毀的總督府。
最後姐妹倆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倒塌工事內見到苦熬數天的秦衞東。拉斐爾職位不夠,被安排在指揮部外頭休息。
坐下沒多久,拉斐爾就聽到工事內有個沙啞而興奮的聲音在喊道:“雖然損失很大,可我們守住了梅里達,哈瓦那也還在軍團控制中。
軍團長親自出手幹掉了敵人一艘驅逐艦,迫使敵人的海空封鎖力量後退。我們就要反攻了,要反攻了!
宣傳方面要談到我們當前的犧牲,可更要談到我們的未來。
哈瓦那被打爛又有什麼關係,整個墨西哥都將屬於我們,整個拉丁美洲都將是我們的戰利品,整個加勒比海都將成為我們的領地。我們將擁有角逐北美大陸的入場券,這將是一場偉大的勝利!”指揮部內似乎在佈置什麼宣傳任務,拉斐爾不知道説話的是誰,卻有個略帶沙啞的年輕女聲也在説話。他聽到這個聲音當即一愣,扭頭就向指揮部內探頭探腦。
過了一會,一個年輕的姑娘從倒塌的工事內走出來。看她兩眼通紅,神情憔悴,拉斐爾鼓起勇氣開口問道:“請問,烏瑟曼小姐在指揮部裏嗎?”年輕的姑娘抬起頭,疲憊的臉努力微笑説道:“我就是烏瑟曼。”
“您…,您好。”拉斐爾忽然間不知道該説什麼,他傻笑了一會從口袋裏取出那台損壞的收音機“我們一直在聽你的廣播,我們非常喜歡你,真的非常喜歡。我的同伴甚至親吻收音機説要守護你。”
“是嗎?”烏瑟曼聽到這話笑得很開心“謝謝,謝謝你們。你同伴在哪裏?”
“他…,他被炸死了,就剛剛那一會。”拉斐爾語氣瞬間低落“不過他犧牲前很勇敢,他踐行了自己的承諾,他確實守護了你。”烏瑟曼也跟着黯然神傷,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