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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來而不往不是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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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厚厚的一疊資料摔到了許胖子的臉上,許胖子頭也沒敢側,一副低頭等着挨訓的得,另一邊站着的薛亦晨心裏喀噔了下,同樣有點敬畏畏地看了發火的老闆一眼。

四旬左右的年紀,清矍的面孔帶着幾分秀氣,薛亦晨的記憶里老板很低調,低調到只管招投標和結算,很少到工程工地,這一次卻是專程來了,還是頭回見老闆發這麼大火。摔了一堆資料,張口訓着許胖子道:“就是擔心工程進度,把你從河.北調過來,你可好啊,直接給我折騰停工了。知道棠梨鄉的路橋光招標前期已經投入多少了?一鍬水泥沒跺,已經兩千萬多萬出去了,許中行,你跟我怎麼幹的?跟上工程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這次幹得這麼邋遢。”確實很糟糕,糟糕到許胖子都不好意思開口,想了片刻,難為地道着:“段總,沒法下手啊,對方本不談了。”┅┅h“總有價位吧?我就不信,他一開洗浴桑拿的,對搞牧場真有興趣。”段總段炎國道,這個名字只有能招投標書上才和五洲聯繫在一起,事實上,他自己也是個門外漢,無非是控股而已。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人家就是不賣…我們能想的轍都想遍了,和村裏商量吧,村裏人也學乖了,先朝咱們要條路,還是修好路才給咱們考慮供應。我想想通過其他辦法,也不太敢,這傢伙我打聽了打聽,是個地頭蛇光修這條路,他鋪了七個牧場,最厲害的是在管鄉,光築路佔地賠償,他們朝十七標段張口要一千五百萬…對了還控制了四個沙廠、兩個採石場,開採手續現在這麼難辦,他手裏辦了七套。”許胖子越,心裏對柴佔山越是佩服得無以復加,這趟錢可要賺姥姥家了,控制這麼多原材料,快能當半個工程總指揮了。

不過這凜然的表情把段炎國逗得笑了笑,不屑的笑這類投機倒把的小打小鬧,明顯不在他的眼裏,他揚揚頭,徵詢似地問着薛亦晨道:“小薛,你看呢?有沒有通過其他途徑解決的可能,比如,易地調運。”薛亦晨不敢怠慢,很鄭重地搖搖頭道:“如果調運成本比給你村裏修條路還要高,更何況大建設一開始,原材料到了黃金時節,那兒都在搶工期,本不愁賣。

“工程處老唐怎麼?”段總問。

“哦,昨天我見過他了他咱們河.北那邊的工地再有十幾天就能竣工,機械和工人在下月初能全部到位,不過材料供應要解決不了那可要窩工了。”薛亦晨道。

段炎國聽着,暫時沒音了,手託着腮,另一隻手有節奏地桌上叩着,每逢這個時候,下面人都知道段總在思考了不敢打擾。半晌無語被訓得狗血噴頭的許胖子悄悄看了眼薛亦晨,薛亦晨使着眼示意着安靜,別給老闆找堵。許胖子倒把後面的話全嚥下去了,還打聽到了這拔人和史家村的特殊關係,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信號。像這種大公司易地辦事,其實都不擔心貪官,只怕刁民,而史家村,肯定是刁民中的佼佼者。

他把話嚥下去了,扶了扶眼鏡,瞥眼瞧着同伴薛亦晨的婀娜身姿,怎麼吧,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有優勢,但凡辦砸了事,老闆訓得絕對不是這位女人,隱隱地讓他心裏多有不平之處…可這事會怎麼辦呢?以前有過磕絆,無非是對上使錢,對下使黑,多數時候總能順風順水,實在不行,老闆甚至有時候把手下像薛亦晨這樣的漂亮員工送出去當賄賂,總能換得一路綠燈,可這次,許胖子實在沒招了。

“這樣,工程處老唐你們通知,儘快組織,按計劃進行,機械、工人按期到位,什麼都能耽誤,工期不能誤…材料的事這是個人為事件,前期咱們的勘察隊伍專程做過這一帶的地質考察,別供應一座路橋的原材,就是建一個大型水泥廠礦都沒問題,既然是人為問題,那就得通過人來解決了,他既然不談,那暫時就談,價格不能鬆口,稍鬆一鬆,馬上就順杆往上爬了…這事你們不用考慮了,辦下面的事,中行,我車上帶了點東西,你和司機去一趟王局長家裏,地址司機知道,趁午飯時間去,放下就走,別多…小薛,你也去吧,混個臉,下午四點,山嶽水泥廠的廠方代表來,你們趕回來,和我一起見見他們去,對了,地質資料,和投資意向你們向總公司辦公室要,讓他們傳一份過來…柴佔山的事再稍等等,稍等等就有轉機了…,…”段總輕描淡寫的着,不過諸事很有條理,聽罷安排,兩位跑腿的手下出了老總的酒店房間,一直低頭走了好遠進電梯,許胖子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小聲問道:“薛兒,咱們老大會怎麼處理?滅了他?”

“呵呵…那是你的水平,不過你還沒那水平呢。”薛亦晨笑道。

“能怎麼辦?我怎麼就覺得人家油鹽不進呢。”許胖子難為地道。

“待價而沽唄,什麼油鹽不進。老闆肯定在想辦法打龘壓一下他的氣焰,然後才坐下來談,否則現在談,人家還是獅子大開口…會怎麼樣我也不清,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他給咱們製造這麼大龘麻煩,我想老闆的動作也小不了,他來兩天了,門都沒出。”薛亦晨道。語氣裏明顯對老闆還是很景仰的,事實上,能以一個外行控制着五洲七個工程處,十幾個工程隊在全各地施工,本身就有不凡之處。

“對了,我想起來了…不是給國土資源局王局長送禮去,…你是不是…”許胖子小聲道,想到了一種可能。

“段總的朋友裏,省部級的都有,一個局長有什麼稀罕的,看着吧,過不了今天,柴佔山得親自找咱們來。”薛亦晨道,很確定。

兩人出太平洋酒店,上了老闆那輛車牌五個8的阿斯頓馬丁,有司機在,兩人下意識地閉嘴了,按部就班地到了一幢貌不其揚的住宅樓,這送禮也是件麻煩事,三個人窩着,看來前期工作做得不賴,司機和局長的司機私下裏通氣,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局長專車,剛回家,許胖子端着一箱,方便麪箱子,裏面放得什麼,許胖子知道肯定不是方便麪,重多了。薛亦晨摁響了門應,是段總派出來的,很靈,門開了,暢通無阻…

“你他們會怎麼幹?啊?”柴佔山眯着眼,盯着石城鎮的地圖,不過眼睛的焦點肯定不是地圖上,而是像在盯着某個看不見的地方。

此時和單勇坐在頤龍灣會所的台上,剛在這裏吃過午飯,兩人曬着太陽,又提起了這事,這是唯一一件梗的事,採石場、採沙場都開工了,還真掙了個俏錢,手續一賣,每單都是四五十萬的進賬,光采石採沙的手續早把在牧場的投資全撈回來了,單勇眯着眼躺在搖椅上,慢條斯理地道着:“哎喲,你想那麼多幹嘛,反正你都把本錢掙回來,剩下能撈多少算多少,撈不了多少,咱也去養羣驢去。”

“能多掙就掙點唄…賠償咱們開價一千五百萬,他們還價只給六百萬…其實就六十萬都行啊,嘎嘎,你***怎麼不多修幾條路啊,這錢跟石頭子樣,遍地都能拾,五洲這是一大塊,不狠宰他們一把,都對不起你們養的那羣豬,丟了一頭,被他們打傷了好幾頭。”柴佔山笑着道着,收穫的季節來了,就等着數錢了,至於要數多少,實在是令人期待。

“樹大招風,財大招禍啊,有些事不能得意忘形,悠着點,再撐撐,差不多就行了。”單勇無所謂地道。

“我,這餿主意是你出的,該着拿錢了,你又心虛了…怕什麼?咱們都把徵地費了,資源費也繳了,給誰也是合理合法。”柴佔山不屑地道。

“沒人你不合法,不過這個事情都有兩面,或者,叫法律的彈,比如,潞州此時出台一個地方法規,推翻在某年某月前所有辦理的採礦手續,或者改變程序,或者增加項目,你手裏拿的那手續,馬上就傻龘了…馬上你就是不合法的了。還有,你雖然合法,但你無法阻止其他人通過其他非法或者合法的手段來挑戰你的合法。”單勇道,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這些玩意,曾經看到的案例很多,很悉了,比大學的課程還悉。

“不至於吧?你有人挑戰我相信,可總不能手續剛辦幾個月就改吧?”柴佔山訝異了。

“人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要利益,對於政龘府也是如此…這種事不稀罕吧,柴哥你當年不也是國家的人,還是光榮.的產業工人,不都被扔街上自謀出路去了。”單勇取笑道。

柴佔山嗝應了下,心裏的喜悦給蒙上一層陰影了,此時他不得不重視了,問着單勇道:“那你咱們手裏的手續,還有多長時間的有效期。”

“這個不取決於我。”單勇睜開眼了,笑道:“取決於那地方的真正價值,那些牧場荒地片應該沒人要,不過棠梨鄉我覺得玄。很有可能成為一個黃金地帶。”

“是啊,我也覺得玄,這傢伙停工都兩天,居然不追着和我談了,你是不是有意外了,真不行,便宜給他們得了。”柴佔山道,典型的投機心態。

“給人家的最佳時機已經不存在了,要麼成一個搖錢樹,要麼成一張廢紙。”單勇道。

“什麼意思?”柴佔山道。

“我的意思是啊,如果不介入官方解決,這地方遲早是一個搖錢樹,他非要不可,否則這座高架橋他建不起來,建起來也不划算…但是如果官方介入的話,以某種國家需要的名義收回,配給扶植的那家大型企業,或者國企,到時候按國家標準補償你,能把咱們氣死?甚至於更簡單的,徵地手續改一下,你手裏,全作廢了。”單勇笑道。

“那你,五洲可能通過什麼途徑解決?”柴佔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