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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哀悼情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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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姜松巖知道,就弟蘇迪南的背景,出這樣的事情,拓本之類的都是表面文章,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蘇迪南很可能是替他受過,他得罪過的人將矛頭對準了蘇迪南。他相信蘇迪南有錯而無罪,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會有“一人得道雞犬遭殃”的事情發生。

但不管是誰在背後縱,水落石出以後肯定會有人難以面對他。

他也想,是不是蘇迪南在“龔家灣”這件事的態度上觸犯了誰?蘇迪南在“龔家灣”這個問題上究竟做了什麼?大概只有他自己和有利害關係的人知道。在姜松巖看來,蘇迪南持異見即使反對搞“龔家灣”都不是什麼大事情。

不管怎麼説,這時候一定有人希望他姜松巖出來替蘇迪南説情,給什麼人面子。但他決定,絕不做這樣的事。那樣,他就是一個輕易被人控,大亂陣腳的人。

蘇迪南在公安局還沒有放出來,蘇可可和秋芬她們可能很緊張。姜松巖不緊張,他知道公安局對蘇迪南採取的也就是留置措施,留置最多不會超48小時。最多到週六上午,就必須對他有説法。就目前的情況,對法規很瞭解的姜松巖還想不出平江市公安局能夠對蘇迪南定什麼罪名。留置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看不見的兩個方向的人在角力。他姜松巖不會沉不住氣,既然蘇迪南沒有什麼大過,沒有明顯的違法事實,他就要等待看謎底,看對方亮出什麼牌。

蘇可可是週五下午到平江市的,她趕到平江市人民醫院的時候,得知夏中天已於當天早上六點多逝世,遺體被送到殯儀館。家裏設了供人弔唁的靈堂。

見活着的夏中天目的達不到了,蘇可可馬上將這個情況告訴了姜松巖。

姜松巖讓蘇可可立即回蘇迪南家,什麼地方也不要去,也不要告訴一幫同學和好友回平江了。他説不出意外的話,蘇迪南差不多今晚就能回家。蘇可可問姜松巖是不是替蘇迪南找人了,姜松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擱下蘇可可的電話,姜松巖叫來秘書姚大慶,問他週末有沒有重要的工作安排,姚大慶説暫時還沒有。姜松巖讓他做一個準備,可能在這段時間要隨他出去一趟,到a省,是一個私人質的出行。

接下來,姜松巖等電話,等平江市給他打來電話。

到晚上八點多,蘇可可打電話給姜松巖,説蘇迪南迴家了;還有,羅恭達用他的手機打電話到諾基亞手機上,她沒有接。

蘇可可手上有兩部手機,她用的摩托羅拉是替姜松巖拿着的,他私用電話諾基亞。平時有人要姜松巖的電話號碼,屬於親朋好友質的,無論是姜松巖還是蘇可可,都會給諾基亞這個號碼。有這類人找姜松巖的電話,在蘇可可這裏先過濾一下。蘇可可上次在平江時,羅恭達要姜松巖的電話號碼,她給的就是諾基亞號碼。羅恭達也給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蘇可可,請她轉告姜松巖。

羅恭達這時候用手機而不是座機給姜松巖打電話,顯然是想亮明自己的身份:我是羅恭達。

姜松巖向蘇可可要了羅恭達的手機號碼,立即回了過去。

電話通了後姜松巖先致歉,説沒接他先前打的電話是不方便。羅恭達説有事要向姜松巖彙報,姜松巖讓他不要客氣,反過來説,父母官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他。

羅恭達馬上換了沉痛的聲調:“姜省長,我們的老領導,尊敬的夏中天同志於今天早上六點零五分在平江市人民醫院不幸逝世。老領導病重時我們指示醫院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搶救,但終究沒有能夠留住他…”姜松巖輕聲説:“我已經知道了。我非常難過!”羅恭達接着説:“向您彙報的還有,我們平江市委組成了夏中天同志治喪委員會,發了訃告,儘可能地通知夏中天同志生前友好。”姜松巖説了聲“謝謝!”問“有沒有需要我為老領導做的?”羅恭達遲疑了一下説:“如果可能的話,您能夠撥冗參加老領導的告別儀式和追悼會的話,那就太好了。那將是老領導的榮耀,也會令他家人於悲痛之中到欣。諭懷市的領導,或者還會有省領導參加夏書記的追悼會。”姜松巖説:“我一定儘可能參加。請告訴我具體的時間,我好安排。”羅恭達説:“那太好了。時間初步定在星期天下午兩點。您能來的話,望提前告訴我們您的行程,我們做好接的準備。”姜松巖再次説了聲“謝謝!”30分鐘以後,姜松巖秘書姚大慶打電話給羅恭達,通知他姜松巖副省長將赴平江參加夏中天同志的葬禮。

羅恭達問到姜松巖的行程,姚大慶説:“領導説,儘可能地減少你們的麻煩。他還有親戚在平江市,就不要你們安排接待了。”2平江市沒有機場,最近的機場在泊州市和省城n市。

姜松巖選擇了星期天上午9:15分雲邑市飛n市的東航客機。飛機着陸後,乘務長,一位非常漂亮的空姐告訴姜松巖,有人已經在n市機場候他了。

飛機停穩後,乘務長引導姜松巖和姚大慶在頭等艙另側打開的艙門,沿一條專門懸梯離機。

停機坪上a省省委辦公廳的副秘書長畢志堅已經帶車在等着姜松巖一行。

姜松巖和畢志堅悉,他在泊州的時候,畢志堅和姚大慶一樣,還是一位副省長的秘書。簡單的寒暄後他們即乘車離開,一輛通道警車鳴着刺耳的警笛駛在他們車的前面。

車上畢志堅向姜松巖彙報他的安排,省老幹部局宦局長已經先期到達平江,省委辦公廳通知平江市制作兩個花圈,分別以省委和李開平書記個人的名義。追悼會和告別儀式下午二點在平江市殯儀館舉行。

姜松巖問:“追悼會有沒有省領導參加?”畢志堅説:“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這方面的安排。要有的話,我們辦公廳和老幹部局宦局長肯定會知道的。宦局長在平江給我打電話,由於夏家沒有給發訃告,夏中天在外地的一些老同事、老領導可能也就不知情。”姜松巖默默無語,夏中天是個非常細緻的人,他病入膏肓不是一天兩天,對自己的身後事一定有安排和考慮。

“姜副省長,中午您看怎麼安排?平江那邊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畢志堅是在徵求姜松巖意見,午飯是安排在n市還是平江。

姜松巖看了看腕錶,問畢志堅:“才十一點不到,我們在n市簡單就餐,再趕赴平江,你看時間夠不夠?”畢志堅説:“完全可以,有這樣的安排。”他笑了笑“李書記神了,説您一定會在這裏吃飯。讓我給您準備您喜歡的鹽水鵝;還有,要我轉告您,他不和您吃飯,是躲您。他喝酒喝不過您。”姜松巖説:“我料到他不想見我。你轉告一下,就説我下次會專門來看他,會專門和他這個老班長斗酒。”到a省,姜松巖最想見的人其實就是李開平書記。此前,週六的上午他給李開平打了電話。

姜松巖在泊州當市委書記的時候,李開平就是省委書記。他曾多次隨李開平進京去龔老家,龔老甚至説過這樣的話:“你李開平來,我可以不見,家鄉的父母官來了,我一定要見。”算得上目前國內年齡最大的省委書記李開平,再有一年就到退的年齡。數十年前龔老還在直轄市做市長的時候,李開平就已經是副市長了,是外界傳聞的龔老得力干將。他在龔老進京到中南海後不到半年就到a省任省長,誰也想不到之後他會在a省一直沒有挪窩子。

聽説姜松巖説要從n市到平江市去參加老領導夏中天的葬禮,李開平説要放在前幾年,夏中天的追悼會他一定要去參加。自從前年他老母親去世以後,他就特別怕去殯儀館,除了非參加不可的,一般的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姜松巖説他也經歷過喪母的悲痛,非常理解這種心情。

李開平説夏中天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幹部,只可惜任諭懷市委副書記的任命剛到他手上就因為健康原因住進了醫院。他安排省委辦公廳一位副秘書長隨同姜松巖到平江,姜松巖表示謝,接着對李開平説到,他在離京到z省赴任前去看了龔老。

李開平只“噢”了一聲,以前他們兩人説到龔老的時候,李開平的反應不是這樣的。姜松巖覺到這種變化,就極為簡單説了一下龔老的近況。

在要結束這個電話的時候,李開平慨地説:“老弟,你是前途無量啊。”不等姜松巖説出謙遜的話,便換了嚴肅一點的口吻“但老哥要待你一句,這也是我為之受累的,或者有血的教訓的,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後塵。”沉了一下,李開平説出了要緊的——“不要讓人覺得你是誰的人。千萬不要!”姜松巖十分驚詫,李開平竟然待他這麼一句話,話的意思又是十分的明瞭。姜松巖説:“好的,我一定注意。十分謝您的提醒。”

“其實,當初我是發現這個問題,也提醒過自己的。”帶有義憤,李開平接着説:“這個、那個關係和我的關係,現在變成我們成天要想的,要經營的。為什麼就忽略了我們和黨的關係呢?”見姜松巖沉默不語,李開平哈哈笑了起來:“小老弟啊,我不是要送什麼秘訣給你,也不是要在你面前發什麼牢騷,這是我昨天在省委黨校的大課上講的…”姜松巖由衷地説了聲“謝謝!”到n市以後,儘管李開平沒有見他,但從安排上看,他對這個昔部下,今的新寵或者前途無量的小老弟還是很器重的。從李開平這個位置上來説,對姜松巖講的那番話,不管是不是曾在其他場合講過,都是難得的,發人深省語重心長的。

姜松巖告訴畢志堅,下午追悼會結束即可以回n市,他要在平江市停留一個晚上,和家人團聚一下。他明天上午從平江回z省雲邑市,週一省政府有十分重要的會議。還有,到平江以後,要去接一下他的太太,他們一同參加夏中天的追悼會。

在n市簡單的午餐後,姜松巖稍事休息。他給蘇可可打電話,讓她準備一下,一點鐘左右來接她,參加夏中天的追悼會。

蘇可可説了聲“好”沒有明顯的意外覺。

3到意外的是羅恭達,他遇到了一系列出乎意料的事情。

夏中天逝世對羅恭達來説是一個機會,按理説夏中天這個原平江市委書記,儘管沒有上任的諭懷市委副書記,是正廳級別。他不像那些過了幾屆、太老的離退休幹部,他和現任省委書記李開平共過事,曾經是他最為賞識的縣委書記。李書記只要沒有十分重要的工作,譬如到北京開會、中央領導來a省,或者a省發生重大事件,應該有可能參加夏中天的追悼會。羅恭達想乘着這麼一個機會,出“龔家灣”這張牌。

可本來以為不一定來的姜松巖,竟然很快決定了要來。從內心來説,他是不希望姜松巖來的。

姜松巖答應到平江市參加夏中天的追悼會以後,就再也沒有給他行蹤消息。週六上午羅恭達打電話給省委辦公廳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副秘書長,打探李開平書記會不會到平江市來,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到下午省委辦公廳通知平江市委,委託他們定製省委和李書記送的花圈,省老幹部局宦局長代表省委、省政府來平江市參加夏中天的追悼會。這也就明確地説李書記不來平江了,不僅他不來,也不會有其他副書記或者常委來。

傍晚趕到平江市的省老幹部局宦之聲局長帶來一個消息,星期天上午姜松巖從n市過來,省委辦公廳的畢副秘書長隨同。

大失所望的羅恭達只得據參加人員和宦局長商量了追悼會的內容。

追悼會由諭懷市的倉副書記主持,宦之聲局長代表省委、省政府念悼詞,姜松巖作為夏中天的生前友好發言,夏中天女兒夏霓代表親友致謝。之後,告別儀式,其後夏中天火化,最後,一切結束。

追悼會的所有環節都可以敲定,惟獨姜松巖是不是同意作為夏中天生前友好發言還是一個問題。羅恭達為這件事打姜松巖的手機,一直沒有接聽。他當然不知道這部手機在蘇可可手上。到星期天中午通過畢志堅的手機,才與姜松巖聯繫上。羅恭達得知,姜松巖他們在兩點以前趕到;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追悼會上的發言。

下午一點,羅恭達提前到達殯儀館的追悼大廳,他要檢查一下夏中天追悼會會場的情況。

追悼會會場佈置得莊嚴肅穆,正中安放着夏中天的大幅遺像。輓聯為羅恭達所撰:生前典範,身後楷模;名留平江,德及鄉梓。

輓聯柱兩側依序排放着花圈和花籃。在一側,羅恭達看到排在前面的一隻花圈風格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再一看花圈的輓聯上寫着姜松巖、蘇可可敬輓。

羅恭達很是不高興,在他的印象裏,姜松巖送的花圈是和李開平書記以及平江市的花圈一起定製的。花圈換了,換成了以姜松巖夫婦名義送的,他怎麼一點不知道呢?秘書找來負責追悼會會務的一位副秘書長,得知這是禮儀公司剛剛送來的,由自稱是由姜松巖親屬定製。

田鈴打電話來,給羅恭達跑一邊去接。她還關心着李開平書記是不是來平江,羅恭達告訴她肯定是來不了了。他分析的原因可能是與姜松巖的到來有關,也説不定。田鈴説她剛知道蘇可可早幾天就回到了平江,悄無聲息地呆在蘇迪南家裏,這麼揹着她極不正常,肯定是為蘇迪南的事而來。

羅恭達用責怪的語氣對田鈴説:“姜松巖、蘇可可不會為蘇迪南的事情找我們,這是我當初想到的。你偏不信,現在知道了吧?”田鈴有點惱怒,也帶點幸災樂禍地説:“蘇可可偷偷摸摸地回來也沒準是為了夏中天。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現在平江街頭巷尾説夏中天和蘇可可的事,怕是説翻天了。你倒是幫我看看,姜松巖在夏中天的追悼會上尷尬不尷尬。”羅恭達帶有慨地説:“現在看來,姜松巖不是你我想的那樣,他有不一般的城府。”田鈴不知道有城府是指什麼,羅恭達説:“以後你就會明白的。”打完電話回到追悼大廳,見夏中天的女兒夏霓在那裏等他。每次見到夏嵐他都會眼睛一亮;這一次,穿着黑喪服的夏霓仍然給他這種覺,還讓他不由得心生愛憐。

夏霓全套黑修身西裝,頭髮挽起,出修長脖頸,臉蒼白,好像一下子瘦掉一圈,鼻尖眼圈都微紅,沉重肅立或低眉致意時,不經意地遺世獨立的渺茫,她不是一個年幼女孩,竟然仍能給人一種遺孤的嬌弱。

夏霓説她要在追悼會之前單獨見姜松巖一面,父親生前有很重要的話讓她轉達。見面時間不會長,有十分鐘就可以了。

又是個意外的事情,羅恭達本不想答應,但又不好不答應。

快兩點的時候夏霓和羅恭達一起在大廳外面等着姜松巖的到來。

兩輛黑奧迪車一前一後開了進來,前面的是羅恭達派去接的車,後面是姜松巖和畢志堅坐的車。車停穩後,身穿黑西服的姜松巖下了車,他對上來的羅恭達微笑着點了下頭,右手伸到車廂裏接了一下,着深衣裙的蘇可可從車廂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