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老天欠你的我來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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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老天欠你的我來補償方亭墨摟着顧傾清的肩膀,並肩在長凳上坐了很久,天一點點的暗下來,沒了太陽,天的風還是有一些涼意的,吹在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樹木和泥土的氣息。心裏,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亭墨,以後我們再也不要來這裏了。”顧傾清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已經不再哭了,但聲音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好,聽你的。”
“不對,我們以後哪一座山也不去。”
“好。”
“以前所有的人,你統統都忘掉,只要記得我一個人就好。”
“好,我都忘掉。”方亭墨耐心的跟着她説。
“我要讓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嗯,我會的。”
“你這裏還疼嗎?”顧傾清撫上他的心口問。
“不疼了。”
“可是亭墨,為什麼我還是很心疼呢?”顧傾清拉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畫着什麼。方亭墨收緊手掌,捏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邊説:“傾清,在那件事情以前,我這輩子都是一帆風順的,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我一直都走不出來,心如死灰,但我遇見了你,不知道為什麼就動了心,越愛越深,大概真的是天意吧。”一陣涼風吹過,顧傾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站起身,拉着方亭墨説:“我們回去吧,這裏冷。”山路並不陡峭崎嶇,只是有不少小碎石,顧傾清緊緊的拉着方亭墨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開。
“看不見是不是會很害怕?”顧傾清忽然開口問。
“嗯,沒有方向,也不知道你周圍都是什麼。”方亭墨沒有猶豫,立刻回答説。
“那你恨他們嗎?”離酒店慢慢近了,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顧傾清改成挽着方亭墨的胳膊的姿勢,跟他貼得更緊一些。
方亭墨腳步一滯,轉而恢復正常。
“我不知道。時間太久,大概恨不起來了。”顧傾清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看着兩個人的腳步一致,慢慢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而且我現在有幸福了,不用再恨了。”過了一會,方亭墨低聲説。
他們住的酒店有全市最著名的自助餐,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顧傾清帶着要把悲傷全部溺斃在食物裏的心情,對方亭墨説:“我們去吃吃看,好不好?”方亭墨點點頭,微笑着説:“好。”餐廳佔據了酒店的最高的一層樓,金碧輝煌,燈火通明,在台上能看見整座山的風景,顧傾清心裏泛上一股遺憾,這些,她一個人看,又有什麼意思呢?
“好香。”方亭墨似乎能應到她在想什麼。
“餓了?那我們找位子坐下來,我去拿東西吃。”餐廳里人很多,顧傾清拉着方亭墨走了半天,才在角落裏找到一張小小的桌子。剛要坐下來,方亭墨似乎忽然改主意了,他直起身子,笑的跟顧傾清説:“我跟你一起去。”自助餐枱也很大,長長的好像一眼看不到盡頭,顧傾清拉着方亭墨,一點一點的走過來,在他的耳邊跟他一樣一樣東西介紹。方亭墨的衣服只有黑白兩,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的襯衫,因為熱,袖子捲到了胳膊肘,雪白的襯衫映着他有些蒼白的臉,帶着清澈純淨的氣質。一路走過來,很多人會側目看他,看他的人,看他的眼睛。
顧傾清絲毫不介意被別人參觀,她的眼裏,只有身邊這一個人而已。方亭墨到底還是不太適應人多的環境,只是一開始跟着顧傾清兜了一圈,接着就一直坐在位子上,不肯再去餐枱。顧傾清不勉強他,一個人跑了幾趟,也就再也吃不下了。她心裏還是難受,靠在椅背上,怔怔的看着方亭墨。
“怎麼不説話了?”方亭墨放下手裏的咖啡,俯***子問。
“沒什麼。”顧傾清掩飾着説,只是看着方亭墨的眼睛,她的眼裏就噙滿了淚水。這裏有那麼多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笑容滿面,每個人的眼睛都閃爍着光亮,只有亭墨,他看不見這個繁華的世界,看不見滿天的星光。顧傾清心疼的快要顫抖,只覺得骨頭裏也一陣一陣泛着痛楚。
“我們回去吧?”方亭墨站起身,伸出手問。
“嗯。”顧傾清忽然不想在這熱鬧的地方呆下去,方亭墨在這人羣中,實在是顯得太特別,她不介意他的殘疾,只是無法剋制的心疼他,恨不得拿一切來換,只要他能看見。
一路走回房間,她都不知道該説什麼。回到房間,她立刻衝進浴室,只怕再晚一秒,就要被方亭墨髮現自己滿臉的淚水。她開着水,自己呆呆的站在淋蓬頭下,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沒有公平的。
方亭墨立在窗邊,他沒想過自己會再來這個地方,可是隻有到了這裏,那刻骨銘心的痛苦才能讓他有勇氣説出可怕的過去。他知道傾清會哭,知道她會心痛,但他再也不想隱瞞,只想在這個世界上,有個人能真正的跟自己的心融在一起。
恍惚間,忽然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他趕緊轉身,摸索着走到浴室門口,着急的問:“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打破了杯子。”方亭墨拉開門,顧傾清看他想往裏走,慌忙叫了起來:“亭墨你別進來,地上都是碎玻璃。”酒店裏也沒有掃把,顧傾清只好拿起一條浴巾鋪在地上,試着把碎玻璃攏起來。方亭墨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聽見顧傾清好像吃痛的輕輕“啊”了一聲,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焦急的問:“傷手了?”顧傾清的手上被碎玻璃劃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不長,只是很深,她怕方亭墨擔心,先把包着碎玻璃的浴巾丟進洗臉池邊的垃圾桶,然後才走到門口,忍痛説:“沒事。”方亭墨立刻板下臉説:“你騙人,明明聽見你叫痛。”
“沒事,真的沒事。”顧傾清還是狡辯。
方亭墨拉起她的手,聲音佯裝帶着微怒:“你欺負我看不見?”顧傾清見他要生氣,只好乖乖地説:“只是劃破了一個小口子,真的沒事,不信你摸。”説着,握起方亭墨的手指,輕輕的碰上自己的傷口。
方亭墨牽着她的手,翻來覆去的摸了半天,才肯罷休。顧傾清找出創可貼,到方亭墨手上説:“幫我貼。”他的手指微涼,摸在手上,説不出的舒服。他的臉蒼白,嘴極薄,沒什麼血,顧傾清看着他專心的樣子,輕聲説:“亭墨。”
“嗯?”方亭墨手上不停,只微微抬起了頭。
“我要把老天欠你的,統統都補償給你。”她説得那麼堅決,好像在發誓一般。
方亭墨抿起嘴角,淺淺的笑了。
這一夜,他們近乎瘋狂的徹夜糾纏在一起,似乎要將這愛,深深的刻到對方的骨髓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