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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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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身居高位,只要還有善良之心的人,都會有點渴望偶爾被人平等看待,當然不可能是永遠這樣。就跟吃膩了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吃野菜粥,就會覺得很美味,但這野菜粥可不會多吃。

回頭淡淡的出一絲苦笑:“因為只剩下我一個人,好了,快點穿上吧,我們要在戰爭結束前逃離才行。”説完關門出去了。

艾麗絲呆住了,聽口氣,自己這一方的軍隊完全失利了。想到父王的死和恩諾的背叛,心頭沉重起來了。不過艾麗絲決不是一個單單擁有容貌的公主,她馬上下白的睡袍,出那美好的身材,不顧門外的康斯會不會偷看,也不顧這身從死人身上扒下來,帶有異味和鮮血的衣服和盔甲拿起就穿了起來。

她從門外守衞的言語中,憑自己的理解能力,瞭解到從3年前的邊界戰爭起就開始的陰謀。為了這個崎紅國的安全也為了自己的親仇,一定要逃出這裏回到國都,組織軍隊抵抗敵軍才行。不過那個康斯可以信任嗎?想到這她的動作慢了起來。不過當衣服穿好時,她就決定相信康斯,畢竟沒有可能耍這種解救自己的陰謀,因為留下自己當人質的用處,比放了自己的用處強不知多少倍。

良久,艾麗絲推門出來了,盔甲她沒有穿,因為太大了,穿上本不能走路,別説逃跑了。不過她就算只穿衣服也像小孩子穿着大人衣服一樣的好笑。

她以為康斯會嘲笑她,但康斯只看了她一眼就進屋拿出頭盔和火把,不容她説話就把頭盔套上了。同時問到:“你知道馬棚在哪嗎?”艾麗絲一聽,不由問道:“我們是騎馬逃走?你會騎嗎?”見康斯點點頭,不由很驚奇的問道:“你騎馬騎了多久?”因為步兵連馬都碰不到,如何有可能學會騎馬?

“一個時辰。”康斯不理會驚訝的艾麗絲,拉起她就跑,因為他聽到營內不遠處有馬的嘶鳴聲。也不管這樣拉着公主的手會不會犯下死罪。他早就知道艾麗絲是公主了,整個營房只關了她一個人,又是這麼美麗和高貴,不是公主是誰?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公主,在康斯眼裏公主跟奴隸一個樣,沒什麼分別。所以他拉公主的手拉得特自然。

公主本來想掙,但掙了一下就不掙了。她更確定的認為康斯不知道她的身份。來到馬棚,留在那裏的有好幾匹馬,連國王和公主的坐騎也在那。康斯二話不説就拉了一匹普通的馬。而公主則自然而然的去拉她的愛馬。

公主看到愛馬就好像看到親人一樣,緊緊的抱住不放。在這軍營裏除了她父王就只有這匹白馬了。康斯皺皺眉頭,嘴巴張了張,嘆了一息沒説什麼。因為公主和白馬親熱的鏡頭,讓他打消了進言。

艾麗絲見康斯很輕巧利索的躍上馬背,輕輕一拉馬繩就控制住了馬匹,不由想到:“沒想到步兵身手這麼好,只騎過一個時辰的馬?可能嗎?”艾麗絲不知道康斯那一個時辰可以和其他人幾年的時間相比。因為在那種情況下腦細胞是最活躍的。

“走吧。”康斯一拉馬繩,坐下這匹馬前腳馬上抬起,猛地敲向軍營的大門。大門碎裂的分散飛開,接着康斯帶着神緊張的公主,騎馬衝了出來。

這時戰爭都快結束了,衞軍和衝進來的敵人早都遠離這個王營四處追殺了。所以兩人衝出來時,四周沒有什麼活人。死屍倒是滿地都是。

他們也順利的衝到了軍需官離去的軍營大門不遠處。一路來並沒有什麼人阻攔,這是康斯那身衞軍盔甲起的作用,敵人看到他們都以為是自己人,所以不去理會,只顧埋頭苦幹增加自己的功勞。

但是經過一個軍營時,一隊打掃戰場的衞軍中的一名軍士,看到公主騎的白馬不由咦了一聲。靈光一閃忙喊道:“那不是公主的坐騎嗎?”周圍的人一聽忙問到:“真的?”他肯定的點點頭説到:“沒錯,我記得全軍就只有兩匹白馬,一匹是國王的,一匹是公主的。”聽到他這麼肯定,馬上有幾個衞軍騎馬追去。

其他的衞軍愣了一下,因為那追去的幾個人是副將的人,剩下的是諾恩的人。隊長不滿的嘀咕了幾句,因為自己還沒下令啊。不過顧忌到副將後面的人,他還是派了一名士兵去彙報,率其他人也追了上去。

大門即望,公主沒想到逃走竟然會這麼容易。但她高興得太早了。後面傳來馬蹄聲並有人喊道:“前面騎白馬的人馬上停下!”公主這才想起自己這匹白馬暴了自己,現在後悔也沒用,只好跟着康斯奮力的往前衝。

守在大門的兩名衞軍和三十多名長槍兵忙圍了上來。如果讓他們圍住的話,那可真是逃生無望了。

康斯不等馬匹停下,馬上跳下馬,向長槍兵撲去。沒有裝備盔甲的馬匹是擋不了長槍兵衝刺的。康斯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右手握着的馬刀刺入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長槍兵的脖子,接着左手奪過這名士兵手裏握着的長槍。再接着馬上180度轉身,隨着身體的轉動,右手把馬刀從敵人的脖子帶出,刺入站在一旁的一名士兵肚子裏。

右手鬆開刀柄,奪走他手裏的長槍。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包括公主。康斯下馬殺人奪槍的時間,公主覺到自己馬匹才奔了兩三步,這個人就用這麼短的一瞬間辦到了。公主對康斯為什麼奪長槍的問題才剛在腦中浮起,康斯的行動代替了回答。

康斯一奪到長槍,馬上左右開弓把長槍擲了出去。可惜沒傷到任何人,因為他的目標不是眼前的敵人,而是在軍營大門兩旁掛着照明用的燈籠。

燈籠中槍滅了,康斯在擲出長槍後,就馬上轉身上馬,一上馬才發覺騎錯了馬,騎到公主這匹去了,因為公主瘦小,兩人剛好擠在一張馬鞍上。康斯剛想下馬時,公主已經策馬狂奔了。康斯只好無奈的抓緊後面的馬鞍邊,防止自己掉了下去。

照明的光源一消失,這一帶都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那些步兵因為那兩支槍是往他們頭上擲去的,所以他們直覺是向自己來的,不自覺的飛快趴下躲避。

在燈滅前看到這一幕的公主,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雖然被康斯騎上自己這匹馬,緊靠着自己身體的事,嚇了一跳。但也不管這麼多,策馬向着眼裏印象中還殘留着的大門方向衝去。白馬踏着趴在地上士兵的身體衝了出大營。敵人都沒有發現他們離開了。

身後追來的那幾個衞軍因為匆忙也沒帶到火種,同樣跟前面的人一樣陷入混亂中,象無頭蒼蠅亂撞。而那些長槍兵聽到身旁兄弟慘叫聲,以為敵人殺到身旁了,黑暗會帶來恐懼,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方就刺,同樣那些衞軍也揮刀亂砍。等後面帶了火種的衞軍趕來後,現場只剩下一名騎兵和5名長槍兵了。

衝出大營後分不清方向跑出老遠的公主,在覺得安全時這才發覺康斯緊緊的靠着自己。又羞又怒的她忙停馬跳下來,康斯也下來了,不過他是整個人倒下來的。公主嚇了一跳,對康斯剛才失禮的事,她暫時丟在一邊,忙靠前去問道:“你怎麼啦?”康斯有氣無力的説道:“幫我…把盔甲掉…先拔出…我間的…那把刀。”公主她的眼睛適應了現在的光亮,雖然視覺很模糊,但還是能看到康斯了一把馬刀。這馬刀穿過盔甲深入身體好幾寸。

那是突圍時,被一名衞軍亂砍亂刺,中獎刺中的。其實康斯在刀刺來時就察覺到了,不過自己沒有武器可以抵擋。雖然可以閃開,但這刀就會刺中公主。沒有其他選擇的康斯,只好選擇把傷害減到最低。

公主如何見過這樣的場面,顫抖着拔了一下,沒拔出來。可能被盔甲夾住了,也可能被骨頭夾住了。康斯覺到間的被撕扯了一下,又被刺進了一下。這種一進一出的覺,讓他差點痛暈。

“對不起…”公主第一次向人道歉,並緊張的看着康斯。因為讓他如此痛苦是她造成的。如果自己不騎白馬的話,他們可能毫髮無傷的離開軍營大門。她也知道這刀如果不是康斯幫忙擋住的話,受傷的人就是自己了。

康斯忍着痛説道:“沒…什麼…”他仰頭看到了漆黑寞名的夜空。不覺中深深的凝望着,不知為什麼,全身突然覺不到疼痛了。他並沒有什麼奇怪,因為他一直以來只要看到那無窮無盡,如夢如幻的天空時,就會拋開一切不快的覺,包括痛苦。

這可能他從幼年時期起,凡是受到傷害,遇到挫折,他都是用呆呆望着天空,來舒解心中的痛苦和苦悶有關吧。他並不知道,他無意中把自己半催眠了,讓自己的心和天空融為一體,可以承受各種各樣的變化,和無盡的包容量。

好一會兒他回過神來,向公主淡淡的説道:“可以拔了。”艾麗絲見到原本全身顫抖着的康斯,在望了一下天空後,全身都鎮定了下來,特別是語氣,好像叫自己去拔地上的蘿蔔一樣。雖然很詫異,但她沒空去想這些,一定要儘快離開這裏才行,因為恩諾很快就會發現自己,而且快天亮了,到時追兵很快就會發現自己。

所以她咬咬牙,握住刀柄,用盡全力猛的一。這次出來了,但康斯沒有想象中,痛得顫抖悶哼的樣子。康斯好像本沒有受過傷似的,麻利的下盔甲,解下衣服,這時他摸到軍需官給他的藥包和錢包,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暖意。

“希望他平安無事。”康斯默默的在心中祝福着軍需官,同時把藥包打開,把止血生肌藥膏貼在間的傷口處。軍需官給他的藥是屬於將軍用的上等品,和他以前用的藥粉不知好多少倍。現在他就覺得傷口處一片清涼。

康斯又發覺自己身上的其他傷口,在烈拼殺後,全都裂開了,不由把那些藥粉拭掉,換上藥膏。他可不會想到把藥留到緊要關頭,因為如果在緊要關頭死去了呢?那藥留到還有什麼用。

康斯很快把藥膏用盡了,穿起衣服和盔甲,再把錢包放入懷內。他不是在意那錢,而是在意那份情誼。

艾麗絲公主呆呆的看着康斯治療傷口,在戰鬥打響前就躲起來的月兒,又悄悄的出來了,月光照在海華那全身大大小小無數的傷痕,佈滿在結實均勻的身軀上。這是康斯3年來換得的勳章。公主覺自己就象看到了一幅説不出悽離蒼涼,同時又帶着異樣美的油畫。

可惜這種覺沒有持續下去,因為公主看到了康斯的右手。那腫成小腿一樣大的右手上,有着一個翻凸出血,而且是被貫穿手臂的箭。看傷口應該是好幾個時辰以前的了,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傷害,手臂都動彈不得了。他竟然用這手臂殺了四個衞軍,兩個長槍兵,並擲投出一支準頭和強度都很高的長槍。

公主突然興起回去後查看康斯檔案的念頭。崎紅國在外打仗的軍隊,每打完一次仗後,一定得把人員斬敵的數目和名單送回國都,呈給國王觀看後,就列表收藏起來。這是為了便於獎賞和分析敵我剩餘兵力而設置的一種制度。雖然很多年來這都成了裝飾,功勞是由將軍直接報給國王換取獎賞。不過下層的官員還是盡職的執行着這一制度。只不過是直接保存罷了。不知多少年前國王就不去看這密密麻麻煩死人的記錄了。

“康斯,你參軍多少年了?你一直呆在第九步兵軍嗎?”公主準備問清楚情況,好便於查找。

康斯沒有説話點點頭,起身撿起地上那把從身裏拔出的馬刀。他可不會去恨一把等下可能是保護自己的武器。抬頭看看天:“走吧,敵人可能要往國境內進攻了。”公主呆住了,她以為敵人攻陷了邊界軍營,應該休整才對,不可能馬上進攻國境的。她把她的想法告訴康斯。康斯搖搖頭“攻擊軍營的是原本是自己人的衞軍。敵人主力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們一定會乘勝進攻的。”康斯有點奇怪,為什麼這些人都認為打完一場勝仗後,一定要休整呢?不過他沒有説出來。也不顧及公主願不願意,先騎上白馬了。公主無奈之餘又帶着慶幸的騎在康斯後面。最起碼自己不用靠在康斯懷裏。

康斯抬頭看了看天空,就策馬向着一個方向奔去。公主看到這一幕,不由嘆康斯知識淵博,連天文都懂。可惜她錯了,康斯本不懂什麼天文。不要説天文,他連字都不認識一個,十足的大文盲。這些靠星星來辨別方位,是他在野外生活時,自己琢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