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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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説有一個是她偏袒的,他覺的應該是蘇水渠,雖然她不常提起,甚至被很多人遺忘,可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他不安。
孫清沐的博學多才、蘇義的無理、甚至沈飛的豔冠羣芳,因為朝中之事他們誰未樹立幾個仇人,可蘇水渠沒有,就連蘇義那樣斤斤計較的人都未把他眼裏,誰敢説周天不是偏袒他的,不忍他混沌於爭鬥之中,污了他一心治水的情。
子車世的臉更白了幾分,連易都捨不得拿來出賣的人,周天到底對他傾注了多少,才能無聲。
可子車世又不懂,不懂周天為什麼放着他們不喜歡卻喜歡那個平凡到足以殺死他所有思緒的人。蘇水渠有什麼好,他甚至已經記不起他的長相,可此人確實是她唯一説過喜歡的男子。
有時候子車世真希望自己是蘇水渠,縱然沒有本錢但能讓她記掛在心上也值了…
子車世捂着心口,温暖的內氣緩緩在四肢百動,彌補他先天不足寒冷的身體。…孟先己伸出手愣愣的讓子醫診脈無神的看着牀頂,子車世沒來?他無意猜想是不是為了避嫌,只是突然對子醫道:“幫我轉告你的主子,他忍心看着昔所愛離他越來越遠,不怕時間久了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心動?”子醫重新幫孟先己包紮上手臂,平靜的道:“小人一定轉達。”兩人説完話室內重新恢復平靜,除了蠟燭發出的聲響和呼的響動再無其它聲音。…漆黑的夜中一排排的燭光照亮了皇宮巍峨的雄壯,如一之盤卧的蒼龍閉上它的眼睛,卻在周身散發着神聖的光芒。
周天換了一身明黃的家居服,去的院落是久不走動的淳安宮,她聽説千葉今晚回宮了特意過來看看。平她隨着新軍練不被批准回家。
淳安宮外早已跪滿了接駕的宮人,漠千葉也急忙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帶着雲鬟、合樂出來跪,禮節絲毫不減:“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天身邊的人回禮:“公主萬安。”周天看着跪在下面衝自己得意微笑的漠千葉也跟着笑了,伸出手扶她起來向內走:“幾不見,姐姐反而紅光滿面,太傷朕的心了,朕會吃黑胡的醋。”漠千葉嬌嗔的瞪她一眼,往陰霾的氣息一掃而空,似乎找到了人生第二次希望渾身充滿了活力的奔放,但又有説不出的悲傷和從內而發的炫目,這是她人生經歷的沉澱,個人魅力所在。
漠千葉順勢挽住周天的手臂,兩人相差無幾的身高卻是漠千葉落了一籌,她掩嘴一笑,笑容開朗明媚:“皇上,您折煞臣妾了,誰敢讓您吃醋,反而是皇上深夜來臣妾這裏不知多少人要掩面而哭了。”周天勾勾她的鼻子:“只要愛妃不哭,朕就滿足了。”漠千葉瞪她一眼,撥開她亂佔便宜的手:“甜言語!難怪把那些人得神魂顛倒,臣妾在此恭喜皇上如常所願,廣納男宮。”説完小聲的在周天耳邊挑釁的道:“祝你早穿幫。”周天真不怕,神態一如既往的傲慢:“朕本來就沒隱瞞,是他們亂想了。哈哈。”漠千葉聞言狠狠的掐了周天胳膊一下,讓你得意,不過也對,誰會懷疑她是女子,估計那些臣子做夢不會想到他們的帝王是女人。
“你怎麼回來了?”周天坐上首位,接過雲鬟遞上的茶:“新軍營現在不是忙着冬訓,像你們這種新人,還不被黑胡往死裏折磨讓你們以後再也不敢怠懈。”漠千葉坐在下手,談起這些便難掩她面上的凌厲,其氣勢不比男兒弱:“你還説,那黑胡以為所以人是他,竟然讓我們單手託舉百斤之物,那頭熊你是從哪找來的,如果不是那個小個子及時阻止他,我們這批新兵非讓他整死!”説着覺的胳膊疼的輪了一下,絲毫沒女子的靜好。
周天聞言看着她笑了:“你慘了竟然記不得趙豎的名字,你敢説他小個子小心他算計你,不過別怪朕沒提醒你,黑胡當爹了別去破壞人家的婚姻。”漠千葉聞言瞬間瞪過去:“就他那樣子別説他沒當爹,就是他是十**的少年本公主也不多看他一眼!你以為像你一樣眼光獨到竟然能找那麼位奇葩當將軍,也不怕死太快。”周天悠閒的靠在榻上,輕抿着手裏的茶:“也是,朕應該選個帥的好養養眼。”漠千葉聞言徹底無語了,即便她現在也不能明白周天怎麼能對男人放得開:“我們這次是公假,您又過糊塗了吧,年關將至,我們可休息半個月,我約了幾個朋友明去冬遊。你去嗎?”周天見她跟男子相處沒了障礙,由衷為她高興:“再説吧。”漠千葉本來就沒指望讓她去:“對了,你給我在盛都找個宅子,他們如果上我家玩我總不能帶人來這裏吧,萬一被你這個老魔看上,他們豈不是慘了。”周天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你太看不起朕了,朕不是什麼雜草都能咽的。你要什麼規格的宅子,府邸還是院落。”漠千葉站起身為周天重新添些新茶:“您乾脆給我個行宮算了。”説着嗔她一眼:“一個小院落就行,讓雲鬟合樂陪我一塊過去更好。”雲鬟、合樂聞言心裏高興的不得了,這些天她們留在宮裏扮公主總覺的心中不安,如果能跟着公主走就好了,但看到公主如此開心的歸來,她們又覺的這些天的膽戰心驚值了。
周天鄙視她:“你自己跑出去就夠朕費神的再把你兩侍女出去,你乾脆攜款潛逃算了。”雲鬟、合樂聞言笑了,心裏由衷的認可皇上是她們公主的良配,更沒料到皇上對公主如此好,竟然讓公主去參軍,軍隊是公主永遠的夢想,看到公主重現展顏,便對焰帝多了份恭敬。
漠千葉也知道要求過分了,瞬間的失落後又恢復了開心,興奮道:“我認識的幾個朋友都非常有能力,看不出來你們國家卧虎藏龍啊,便宜你了,改天介紹給您認識,您一定覺的他們是可塑之才。”
“怎麼!走後門,想的美!”漠千葉懶得看她得意的樣子,換個話題道:“您真要在我這裏就寢,你不去…”漠千葉用眼神示意那些男人的宮殿,隨即又恍然大悟:“你不會不知道去誰哪裏吧?我覺的那孫清沐不錯。”周天聞言立即一副你饒了我的倒軟榻上:“我今天忙了一天了,然後再讓他給朕念一晚上大道理。”
“那你去蘇義那。”説起這人漠千葉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喂!您什麼時候放了我的人。”周天更不想去蘇義那:“他會跟朕説一晚上沒營養的話,命苦啊,就沒有一個貼心的。你的人在給你院子時放,小心眼。”
“沈飛呢?”漠千葉對這個美的不似男人的男人印象深刻:“呵呵,有豔福啊。”周天懶得理她,女人果然都很八卦:“給朕更衣,朕要睡了。”雲鬟、合樂立即向後殿走去,裏面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升騰着暖和的霧氣。
漠千葉揮退兩人,一個人追上去:“你説嘛,你到底喜歡誰?聽説你外面還有人?你覺的他們誰比較得你心?周天!你躲什麼!你告訴我呀,我保證不亂説。”周天把外跑一扔:“八卦,你以前的氣質哪去了,洗澡睡覺。”説着把裏衫扔她臉上,蓋住了她滔滔不絕的嘴。
躺在牀上後,周天也忍不住想,誰比較能討她歡心呢?無疑是各有各的好,清沐雖然政務上囉嗦些比較約束自己的行為,但看的出他在除公事之外也想讓自己不生氣,小心翼翼起來也是有心的。
沈飛是個很有心思的人,上次他要求留下不知想的怎麼樣了?
至於蘇義,哎。周天額頭不覺的頭痛無比,不知他又準備了什麼‘驚喜’等着她。
翌,冬雪再次覆蓋了皇城所有角落,早朝開始時外面的雪還沒有停,天陰沉沉的,眺目望去漆黑一片,今天想來不會是好天氣。
蘇義也確實給了周天個不大不小的‘驚喜’,孟先己病了,遞了請假的摺子,整個朝堂因此事瀰漫着沉默和憤怒兩種情緒。周天突然覺的頭更疼了,不知是不是昨夜吹了風還是開車時興奮過度沾了涼氣,總之她現在很頭疼。
聲音也帶了一份沙啞,能聽出少許鼻音:“快到年關了。”周天話落,下面臣子的目光不自覺的向上抬了一點,所有心裏只有一句話:皇上病了?帶病早朝?眾人心裏五味參雜,皇上曾幾時何如此勤奮了?
人們細算下來恍然發現,皇上從開朝至今沒落下過一次早朝,也沒無緣無故殺過一人,如果不提皇上的過去,皇上簡直是得道明君。眾臣心中唏噓不已,仿若對皇上配置男宮一事不那麼排斥了。
反正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要皇上還是現在的皇上,他願意成立便成立吧,總比皇上格繼續扭曲的好。
孫清沐的心緊了一下,她生病了?昨不是還開心的開着她新研究的東西玩的開心,今怎麼就病了,昨夜誰侍寢?蘇義?孫清沐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蘇義。
蘇義則直接抬着頭看着周天,為她揪心不已,看着她偶然咳嗽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紮在心上,她一個女孩子大冷的天出來早朝,本該休息還堅持早朝,平裏不能打扮梳洗,還要被一羣人煩的動腦子,蘇義又為她心疼了幾分。
周天趁人不注意,對沖她發呆的水渠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
蘇水渠尷尬的紅了臉,急忙垂下臉認真聽尹惑和禮部對年節的安排,除了留輪值官員在崗外,衙門也要輪休了,早朝也是康泰一年最後一次。
周天批了所有官員的提議,年底的俸祿漲一倍,囑咐官員若有事及時通報,便讓眾人散了。
蘇義早已把安排休假的公務轉給了江土,下朝後直接向上書房奔去,看看她有沒有大礙。
蘇義剛走到門外發現孫清沐正好也從另一邊過來,臉立即垮了下來。
孫清沐同樣看了他一眼,最初的驚愕後又釋然,這樣怎麼會少了他呢。
兩人同時等在門外,後面還站着幾位有公務的大臣。
陸公公從上書房出來,一股熱掀飛了幾片飄蕩的雪花又被關上的門擋住,他詫異的掃了兩人一眼又正的道:“宣張亭道張大人覲見、宣袁光譽袁大人覲見。”孫清沐聞言不經意的看向從身邊經過的中年男子,他回盛都了?
袁光譽,原護天城太守,歐陽家門生,為二十萬歐陽私家軍提供了長達十年的糧草供應,後接收四季城,締造了城收畝產第一的神話,皇上初次徵税時,税收最痛快的城池,現又接手了通天閣的土地,一人佔據了焰國兩大聖地,其功績和能力是皇上暴政時唯一的聖土。
孫清沐沒想到他回來了,還是那樣沉穩老練,如今更是意氣風發的,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神爍爍,鋭利如劍又沉穩如海。
袁光譽也看到了孫清沐,兩人因為歐陽逆羽的關係是老相識,但因為年齡差在哪裏,他應該算是他們的叔叔。可因為官位論情,袁光譽都是尊稱兩位為少爺。
袁光譽微微對其頷首,心裏為孫清沐高興。
孫清沐也笑了,能在這裏看到亦師亦友的袁光譽他也很意外,兩人彼此換了眼神便彼此錯開。
蘇義冷哼一聲:“想不到袁光譽回來了,孫兄可謂人逢喜事神,武有歐陽逆羽文有袁光譽支持,加上你自己手握大權,這朝廷上下以後還不是你説了算。”後面的官員聞言,震驚的後退一步,確定兩人的對話再也聽不見後才鬆口氣,唯恐被殃及池魚。
孫清沐不動聲:“不及蘇大人心思巧妙,門生眾多。”説的秋試初開時那八十多為官員都是他的門生,現在都是身居高位的一方父母官,那些人回京或者變動官職時都會給蘇家送些特產,雖然蘇義沒敢真用他們做點什麼,但將來誰説的清。
蘇義冷笑:“都是皇上的臣子,能興起什麼風,不及孫大人八面玲瓏人人擁護,男宮一事到了你嘴裏也就這麼成了,誰知道將來你能成所少事。”孫清沐看着緊閉的門扉,不緊不慢的道:“蘇統領還是多想想自己,別落了把柄在人手裏,到時候想成也不成了。”蘇義也冷冷的看着門扉,似乎能看出朵花來:“如果不是我主動送出把柄,你現在的位置就被人替了。”
“多謝。”孫清沐説的真心實意,毆打孟先己確實很有必要,但他沒想到蘇義竟然真的動手了,不過想想能把林微言推入貧民窟的他的確沒多少良心可言。
蘇義有點小愣,想不到孫清沐會跟他説謝謝,他以為清沐會趁此説一堆大道理,最後不尷不尬的道:“算你識相。”孫清沐繼續盯着門扉,想着裏面的她是不是有喝些清水:“下次做事離皇城遠點,如果有人以此追究你的罪行,你今天就要為男宮成立付出血代價,別小看段良案秉公辦事的能力。”蘇義頓時恨的牙癢癢,就知道他道貌岸然,果然原形畢:“若不是在那裏動手,怎能讓那些人閉嘴!孟先己到底什麼東西?”他完全想不起這人是誰。
“他是孟太師的孫子,文法大家的嫡子,現在學堂通用的課本是他編撰的,論學識和讀典法的能力他不比我和段良案差,他在職一年來,整理重修了七套書籍,目前在焰國所有人手裏通,是注重實用的人才。”蘇義切了一聲,沒料到那個把衣服穿成臉的傢伙不是個草包:“沒印象。”
“不在一起處事自然沒印象,加上他本人情古怪,與他深的人本就不多才給了你可趁之機,如果你昨天打的是別人,現在早被上湊的摺子參到段良案手裏。”蘇義聞言不明所以的這看看那看看,確定沒人聽見後道:“我昨天做什麼了,我昨天一直在演武苑。”孫清沐突然笑了一下頃刻間消失,恢復一貫嚴肅:“只是提醒你,下次注意。”蘇義突然覺的天上下冰雹了:“我死了你更開心。”
“同樣。”我死了你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