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展晟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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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頭一天假裝不舒服,大白的時候蘇塵就躺了好幾到了後半夜,反而睡不着了,怎麼都覺得漏夜漫長。w輾轉了一會,蘇塵索悄悄地披衣起牀,自己添了盞燈籠,又將火盆移到身前,然後從牀邊的櫃子裏取了藍白兩種線,獨自靜靜地織起了格子圍巾。
一燈昏黃,孤影相隨。這藍白格子細圍巾,是給裴一涯的。
當在在上京的路上倒也曾織了兩三條,可只因原料不好,連帶的質量總是不如人意,總覺得拿不出手。這一次難得有上好的線,正好可以送給他,據説正月過後,碧落城中起碼還要下兩場雪,這冬才算是過去呢!
不知他這些子在宋勝平家中,可還習慣?子過的可還好?是否…是否也會像她現在這樣,會偶爾地惦記起她?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睡在外間的連珠察覺到光線有異,睜眼一看見蘇塵居然自己起來了連忙也要起身服侍。
“我沒事,你不用起來好好睡着,我只是有點睡不着隨便織點東西,過會累了,我自然就會去睡。”蘇塵忙阻止道,語氣柔和而堅定。
“那…小姐不要太晚了,您昨兒個身子才不好呢!”連珠猶豫了一下不再下牀,只是撐起身體勸了兩句。蘇塵這外柔內剛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一旦她決定了什麼事,別人是很難勸阻的。
“好。”蘇塵温和地應了下來,看着連珠重新躺回去,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圍巾上。一針一繞,一鈎一回,俱是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柔情,卻將綿綿的思緒都織了進去。
這一織,便是一兩個時辰,中間連珠還是起來了一次,幫她加了炭火。蘇塵見她不放心,加上圍巾已織了三分之二,終於答應歇息,奈何心裏還是沒有多少睡意,便反覆地考慮着那個計劃的可行。
這幾來朝廷嚴查刺客一案,雖然抓了不少人,但負責此案的提督府始終沒有傳來更大的進展,藍暖玉也被勒令在藍府不準出門,兩人相會一起去進香之行一再延期。而她委託宋勝平進一步調查張淮俊一事也不是很順利,這些子張淮俊壓就沒出過孟府,而孟府身為朝陽左相之職,府邸的安全自然又上了幾個台階,可謂步步皆兵,行事自然不便了很多。
要説唯一的新鮮消息,就是由於大臣斃命,幾個空缺的人事職位以及皇宮中的御林軍統領之職都進行了相應的彌補和調換。據聞,新上任的這些官員依然門派分明地分屬與藍孟兩黨,統領的位置也是如此,只是相對來説,這些官員都較為年輕,被譽為朝廷第二代的中堅力量。
從表面上看來,一切和刺殺前似乎並無兩樣!如果主謀是藍孟兩家其中一個,為何局勢還是如此呢?誰也不會只為了扶持新人便白白地損失多年的得力助手啊?可若非他們二人,難道還會是皇帝自己本人不成?
蘇塵為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若是那樣,這個皇帝的心機也太深了!都趕得上康熙了!可不對啊,如果是他自己安排的,那怎麼可能親手燒死那些刺客,又不趁機安自己的親信當那些重要的官職呢?而且還不趁機在京城裏大肆地攪動一翻,再拖一些官員下水,來個大換血呢?要知道中秋他親政之後,可是急需一批真正忠於自己的辦事官員來執行自己的新政令啊!
應該是多慮了吧!蘇塵笑着搖搖頭,將這個想法暫時拋到腦後,翻了個身閉上眼準備再睡個回籠覺。連藍暖玉這樣難得和他親近的皇妹,也承認自己的皇帝哥哥個欠缺的主,她還是改再來想這個頭疼的問題吧!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啊!”睡意好像剛由淺層滑入深層,蘇塵忽然被一陣彷彿帶着十分驚喜的脆呼強行的叫醒。
“燕子?什麼事啊?”所謂回籠覺最是消怠神慢磨人,蘇塵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見連珠已端了水在一便伺候,而掀開牀帳拼命地對自己喊的卻是老太太身邊的燕子。什麼時候燕子居然來負責叫她起牀了?
“小姐,快起來,大少爺回來啦!”燕子興奮地把蘇塵半拉起來。
蘇塵陡然一怔,渾身肌都急速地僵硬了起來:“你説什麼?”燕子笑着大聲地、清清楚楚地叫道:“展晟飛展大少爺回來啦!”
“那我弟弟呢?”彷彿有盆冷水直接從頸中潑入,蘇塵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緊緊地抓住燕子的手,眼睛睜得渾圓,神經更加繃到了極點,就生怕聽到一個可以讓她萬劫不復的“不”字。
彬小少爺自然也跟着回來啦!正擺着一副酷酷的樣子爺一起在老太太房裏等着呢!他和大少爺一樣,都不相信小姐還活着,非要馬上見本人。老太太才讓奴婢趕緊來請你了。”燕子笑道“老爺夫人那邊,也才去通知呢!”
“連珠,快,快幫我穿衣,快幫我梳頭,什麼都不要講究,按最簡單的來。”不等燕子説完,蘇塵就已用最快的速度掀開了被子,套上繡花鞋,並自己伸手拿過繁瑣的冬衣,只是哆嗦的手卻是套了兩次,都沒套對袖口。
一股又一股地淚水像突湧而出的兩道泉眼一般,滔滔不絕地從蘇塵的眼中淌了出來。
這巨大的驚喜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幸福,太過讓人手足無措!
彬彬,姐姐的寶貝弟弟,我們分離了數月,今終於可見團圓了嗎?
“讓奴婢們來幫您。”連珠見蘇塵動的無法自已,忙把水盆放在架上,走過來幫蘇塵穿衣。蘇塵乖乖地任她們擺着,臉上只是一直笑,又一直淚,看的燕子和連珠也是又是開心,又是跟着鼻子酸。
一急反亂,好不容易穿了衣服,淨了臉,連珠待要給蘇塵梳個髮式,才梳直了頭髮,蘇塵卻哪裏還有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順手扯了帶子將全部頭髮往後一綁,不顧連珠們的呼喚,就提着裙子向外跑去,只覺得口中的思念和急切都快要繃開來了。
“彬彬…彬彬…”蘇塵一路飛奔一路呼喊着,往不過幾分鐘的路程,此刻彷彿卻拉長了數十倍,是那麼的漫長而曲折,本就沒注意那原本就鬆鬆垮垮紮起的髮帶,沒跑幾步就滑散了開來,輕飄飄地落在了迴廊之外,而她的一頭青絲,也隨之無拘無束地幸福地飛揚在空中……就在蘇塵飛奔的目的地——老太太起居室的外廳,蘇塵思夜想的人兒正面無表情地獨自坐在左邊最靠門的位置。
兩個多月不見,他的個頭隱約長高了一些,皮膚也依然白皙漂亮,只是一雙曾經燦若朝陽的眼睛卻沉默地本不似孩童所有,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將天下人都拒之於外的孤獨更是讓人見了就心疼。
此刻他正穿着一身暗的棉衣,手中執着一把短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短劍,不僅無一絲期待的表情,嘴角還含着一絲過於成的諷刺的笑容,彷彿壓就不信蘇塵真的在此,也不看除了短劍之外的任何人或事。
自己平時清醒的時間不多,每次回到絕望的現實裏,他總會惱怒地恨自己又費了許多寶貴的時間。這次跟隨展晟飛回來,不過是目前為止,只有展晟飛能保護他而已,並不代表他已經相信這裏還有個冒充他姐姐,又成為展家大小姐的女人。
有這樣的時間,他還不如去努力練功,好早為全家人和蘇塵姐姐報仇雪恨。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活過來的,就像他曾經夜祈禱他的爹孃和他的親姐姐能突然有一天再回來喚他一聲“我的寶貝兒子”、“我的寶貝弟弟”一樣,抱有幻想的結果永遠都是失望。
因此,第一聲“酷似”蘇塵的呼喚隱約傳來時,他還在冷笑。可當第二聲、第三聲…每一聲都接連不斷,如悠長的鐘聲一樣撞進他的耳膜時,他忽然不敢確定了,忍不住望向他最為無奈卻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對象——展晟飛,想從他的臉上得到一些端倪。
可展晟飛的臉上,卻是和他一般的的神,又是期待又不敢相信,又是害怕又是興奮,還有他還讀不懂的更為複雜的東西…
唯有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首榻上的展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看身邊的展飛,摸摸他的頭髮和衣服,又樂呵呵地看看臉上終於帶有第二種表情的彬彬,顯得十分滿意和開心。蘇塵是因也是果,她料的沒錯,她這個孫子終究會因為她而回來。
“彬彬…”蘇塵遠遠地就已看到老太太的主屋,可聲聲的呼喚之下,卻仍不見那道悉的身影,語聲中不由開始出現惶恐的顫音,難道彬彬出事了麼?否則為何不回答?
“彬彬…彬彬…”蘇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連廳內的眾人都已聽得出那飛奔而來的急切。
“姐姐!”彬彬的短劍突然哐噹一聲跌落在地,隨即就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踐踏了上去,眼睛中的血絲陡然擴展到全球,泛起一片佈滿濛濛水汽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