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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祖訓不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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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長宜聽了這話心裏非常不痛快,這個郭喜來倒是一點都不避嫌,越過他這個縣長,提前跟鄔友福彙報去了,而且還領了聖旨回來。

他沒有立刻表態,今天開前,中央財政下撥的扶貧種養項目資金,準時到位,記得當時怎麼使用這筆資金的時候,彭長宜就有想法,但是他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畢竟,他不太瞭解貧困縣這些資金使用情況,以他的意見那就是上面撥多少,就下發多少,縣裏儘量不截留,哪知,大家聽到他的意見後沒有一個不笑的,郭喜來説,不截留,我們的工作就沒法運轉了。原來,上面撥的資金,真正用到老百姓手裏的並不多。據他了解,中央和省裏,每年都會組織巡查,專門調查這些資金的使用情況,如果縣裏截留,會在賬面上反應的,於是,一般情況下,縣裏就用這筆扶貧款,變作扶貧的具體東西,比如,統一購進果樹、豬仔、羊牛等,有時也會是農藥、化肥、籽種,發到農民手中,今年,就購進了鄒子介的一部分糯玉米籽種。後來齊祥告訴他,許多地區使用這些扶貧款時,大都是這樣的路數,貓膩自然也就大同小異了,全國各地都一樣。

救災款可不同於那些扶貧款,他想了是後問道:“老郭,你説怎麼發放?”郭喜來説:“我的意見還是統一採購一些生活必需品,發放到農民手裏,發放標準就按受災輕重而定。”如果採購成物品,勢必老百姓得到的會更少,彭長宜想了想説道:“我的意思,既然是救災款,那這次咱們就一分錢都不截留了,全都發下去,而且也不要買東西了,太麻煩,直接發錢,要怎麼使用讓老百姓自己做主,你説這樣行嗎?”郭喜來想了想,説道:“唉,問題倒是沒有,只是,專家們早就説過,對於貧困地區的扶困,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你給了他錢,他未必就去幹正格的事,興許打牌喝酒去了。”郭喜來説的也是實情,前幾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支援西部貧困山區一批優質小麥麥種,並且跟農民簽訂了回購合同,但是,這批麥種發放農民手裏後,大部分都被當地農民磨成麪粉吃進了肚裏,那批優質的小麥麥種就這樣被當做了普通糧食,經過人們的腸胃加工後,最終變成了糞土。

這樣的例子固然讓人心痛、無奈,但是也不能以偏概全,彭長宜笑了笑説道:“這倒不是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的事,你想想,如果咱們搞統一發放東西,你能知道每個家庭最缺的東西是什麼嗎?咱們買來豬仔,分給農户,讓他們餵養,長大了賣錢,吃,但是如果家裏沒有人打豬草怎麼辦?他興許這時缺的不是豬仔,而是一輛能夠節省時間上下班不遲到的通工具。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救災款,核算後,不管多少,直接發給受災的農户,讓他們拿着這些錢去置辦他們最急需的生活用品。”郭喜來想了想,説道:“咱們可是從來都沒有直接發過錢的,沒有這個先例。”彭長宜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不發錢,是因為你們這些人沒有油水可揩,但是他嘴上卻説:“我的意見是發錢,這樣咱們工作量也不大,如果發東西工作量大不説,還麻煩,眼下這麼忙,顧不過來。”郭喜來説道:“要不我再去跟鄔書記商量一下?”彭長宜聽了他這話心裏就十分的彆扭,政府的工作,我縣長説了都不算,你還要跟書記去商量,他強掩住內心的不快,就把手裏的筆往桌上一扔,隨即站起身來,説道:“好吧。”儘管彭長宜沒有從臉上和話語中表現出什麼,但是從他扔筆和立刻站起來的動作中不難看出,他生氣了。

也許,眼前這位常委副縣長沒有留意他的動作,也許人家本就不在乎他的表情,跟他來商量本來就是縣委書記讓他這樣做的,他來彭長宜這裏只是走了個過場而已,有些事不得不知會他一聲,最終決斷還是要聽縣委書記的。所以,郭喜來也沒有在意他這兩個動作中所傳達出的情緒,低頭把那份文件一卷,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有些生悶氣,又重新坐在座位上,就歪頭看了看牆上丁一寫的那兩幅出師表。他把前出師表從前到後默讀了一遍,當讀到“帝曰,我能”時,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他最近有個習慣,就是每當心情不好或者想發火又不能發的時候,就歪頭看牆上掛着的兩幅出師表,由於字跡太小,按説他是看不清的,但是憑着對這篇文章的印象,他能默讀出來,急躁的心境就是在這種專注的辨認過程中平息下來了。

當初,老顧把這兩幅小字掛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時,可能不會想到還有這個功能,老顧也可能因為是小字,離他越近越好,這樣才掛在南牆靠近窗户的旁邊,跟彭長宜的辦公桌在一條直線上。那清麗、雋永、乾淨的小字,只要看上幾眼,無論你心緒多麼煩躁不安,保證能滌盪心神,讓你神清氣

平靜下來的彭長宜最後看了一眼牆上的小字,又低頭看了看錶,他想回家去看江帆,就想先給丁一打個電話。

自從那天晚上後,他沒有給丁一打電話,丁一也沒跟他聯繫,他沒給丁一打,是因為自己的確事多,有的時候想起來當時沒打,過後就忙忘了,丁一沒給他打,他認為有可能是她覺得不好意思,也有可能的確是被那場事嚇壞了。在丁一的成長環境裏,她肯定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想到這裏,他剛要撥打電話,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他停了停,這也是他的習慣,這時,小龐走了進來,説道:“可能是趙書記的電話,他剛問我您在不在。”彭長宜點點頭,就拿起了話筒,果然是龍泉鄉黨委書記趙豐打來的。趙豐問他晚上有應酬沒有?”彭長宜故意嘆了一口氣,説道:“我哪有什麼應酬啊,除去你趙書記拿我當回事,沒人誰會拿我當回事?”彭長宜這樣説是有目的的,自從在會上提出那三條之後,有些人就表現出了明顯的傾向,像趙豐和梁崗鎮書記梁青河這樣的人,都在往自己這個陣營裏靠,所以,自己也要善於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該表一下心跡的時候,也要適當表一下。

果然,趙豐動地説:“彭縣長,看您説的,我趙豐當然要拿您當回事了,我都不是單純地崇拜您,我是真的佩服您,佩服您為三源所做的一切,也真心希望能成為您可以信賴的人,所以,今晚請您喝酒。”彭長宜笑了,説道:“趙兄,謝謝你,我今天晚上恐怕不行,我想回家,家裏有點事,一個親戚住院了,我要去看一下,等我回來吧,我的確有些事情想跟老兄你討教呢。”

“您千萬別用討教兩個字,那我就太受之不起了。只要我趙豐知道的事,絕不向您隱瞞。”

“呵呵,到也沒那麼嚴重,就是上邊的救災款下來了,在我以前的工作,從沒有涉及到這些內容,所以沒有經驗,我想徵求一下基層的意見,當然,基層的意見我也不是誰都徵求的。”最後一句話無異於在告訴趙豐,我彭長宜始終沒拿你當外人。

果然,趙豐説道:“我懂。其實,今天晚上我們想請您,也有這層意思。”

“你們?你們都是誰?”彭長宜心説,下邊這些鄉幹部的鼻子和耳朵都特別好使,救災款剛下來他們就知道了。

“嘿嘿,我們,就是平時那幾棵臭韭菜唄,目前梁書記在我這裏,如果您不喜歡其它人可以不叫,但是顯然不行了,等您方便的時候再説也行。”趙豐説道。

“嗯,每年你們是怎麼分配的?”彭長宜問道。